打扰的。小的这里条件不好,又在深巷子里,难得有生意,也就求求各位官爷了!那刺杀皇上的异国女子,怎么可能住我们这种不起眼的客栈呢!”
那官爷手一挥,极不耐烦道:“管你是谁,如今是皇上下的命令,谁敢违抗,开门!”
这在这为首的官兵如此一吼的时候,林未晚开了门。
首先,这为首的官兵看到林未晚,便解释道:“打扰了兄台,皇上刚才找到异族女子的行刺,为了尽快拿下这名刺客,我们这些为皇上效命的奴才,就不得不得罪兄台了!”
林未晚立刻咳了咳,点了点头。
一时间,几位官兵就如鱼贯入,去她的身后搜索着线索。
而这为首的官兵,也立刻拿出一幅画低头与林未晚的脸对比起来。
看着那幅画,林未晚心底一惊,这画竟然将她平时女装时候的模样,画得十成十的像!
林未晚是学过国画的,因此,一看那画上的手法与力道,就知道,这画是禽兽皇帝的亲笔之作。
这一刻,林未晚不得不佩服,这大禽兽为了找到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每一个队伍分画一副自己的头像。
这为首的官兵一看林未晚是个驼背,又是个肺痨,还是分男子,就没怎么仔细看,稍微核对一下,在看着林未晚鼻子下的那戳胡子,就更加确定这不是画中之人,便立刻去了下一间客房。
如此一番折腾以后,这嘈杂的搜罗声也渐渐的远去。
当然,这一个晚上,整个魏城都极其热闹,不但王都尉府里,每一个角落都被搜了个彻底,就连外面的客栈,居民房,以及其他店铺,都一一敲开门,搜了个彻底。
官兵远去以后,林未晚算是睡了个还算安稳,但是又有点不安稳的觉。
本以为,这搜查很快会过去,结果第二天一早,这些官兵,又匆匆来了一趟。
这一次,林未晚还是冷静地应付了过去。
令林未晚想不到的是,第三天下午,这些官兵竟然来了第三次搜查。而且这一次,他们表情明显严肃很多,且搜查起来都极其仔细。
这一次,他们敲开林未晚的房门,跟林未晚问了许多话:
“叫什么名字?”
“回官爷,小的叫陈春狗!”
“多大了?”
“回官爷,小的今年二十三……咳咳……”
“听你的口音,像是外来人?”
“回官爷,小的确实不是巍城的人……咳咳……
小的家住黄河岸边,今年夏天的时候,一场洪水卷走了小的的家园,家里人都因此得上了肺痨,唯独小的没有染上……咳咳……
秋天的时候,小的家人就因此都离小的去了另一个世界,家人临死前让小的来巍城找小的小时候指腹为婚的媳妇,可这一趟过来,才知道,小的的媳妇家,在两年前就举家搬离了巍城……结果……结果……咳咳……
或许是小的经不起这样的伤心,或许是小的早就被染上了肺痨,因此,在这个入冬时节,小的就开始咳了起来……
如今这又是腊八时节,外面冷得不行,小的眼看就要过年了,就想着……咳咳……等过了年,天气好一点了,若到那时候,小的还有命留在这个世界,小的就再去找小的的媳妇儿!”
这些人又仿佛低头看了看林未晚,为首的那个看了林未晚一番以后还觉得有点狐疑,继续让旁边的人看。
其他官员也纷纷低头与画像核对了一遍,最后都纷纷摇头,表示不是画中人。
官员们都叹了口气,然后才离开。
林未晚站在门口,看着官员离去。
在离去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官兵朝着为首年龄稍大一点的官爷道:“胡大哥,你看这画中人,微微带笑,面慈目善,像个杀手吗?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我长这么大,连这么美的画像都没见过,更何况是这么美的人!大哥你相信这女子是此刻吗?”
那为首的官员一遍走一边道:“嘘!这么美的女子,还真从来没见过!至于刺客一说……”
说着,那为首的官员就压低声音道:“听小道消息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刺客,而是这位娘娘始终了!
你还记得腊八那晚吗?一直坐在皇上身边有位绝美的娘娘,听说那是皇上最爱的娘娘!连一向大胆的黄埔将军想看一眼,都被皇上那凌厉的眼神给吓得禁住了嘴巴!
好像是说……这画像里的女子,就是当时那位被皇上悉心照顾倍加珍惜的娘娘!”
其他那些官兵,一定这话,都小声惊呼:“啊?!”
一个个都难以置信的样子。
那为首的官员立刻再次“嘘”了一次。
其他官员立刻禁声,有缓过神来的,也有没缓过神来的,甚至还有一些直接感叹道:“难怪!皇上竟然这么重视这名女子,说是这两天以内,若是再找不出来,就让咋们提人头去见皇上呢!哎……换作是我,这么美的一个女子,就算是死也要留在身边呀!”
一行人都摇了摇头,离去。
林未晚关上门,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劲。
仿佛这大禽兽,是料定了她还在城里,这样三番两次地来搜罗,想必定然是有把握她就在这城里的。
为了不让大禽兽发现自己,林未晚这几天都穿着那件满是鱼腥味的男装,一来是应付官兵的突然袭击,二来是因为害怕黑豹麒麟的突袭。
就连这几天洗澡以后,她都穿着这件衣服。
她有时候还在感叹,幸好这是冬天,不然一件衣服穿个三五天,她还要活吗?
如此又过了两天,城里似乎渐渐的安静下来。
可林未晚那件鱼腥味的衣裳还是没有换下。
这两天官兵也没有再来,以及外面也没有其他的搜查的声音,就在林未晚以为这一切都过去的时候,这个下午,她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081撕破脸皮
林未晚奇怪地走过去,依旧咳了咳,道:“谁呀?……咳咳……”
结果外面还是响起了官员的声音:“查房,请速速开门!”
林未晚不敢疏忽,都过了好几天了,她就不信这次还能将她怎么样。
于是,这一次,她依旧立刻开了门。
只是当门打开的时候,房门前站着那为首的男人,足足将林未晚吓得顿立在原地。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大禽兽竟然亲自来查房了,而且,就他那一脸阴森的模样,直直得盯着依旧扮着男装,驼着背部,咳着嗽的她。
他的眼神,仿佛就在对她说:“就知道你在这里!”
林未晚吓得一时间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禽兽皇帝头也没回,伸出右手,朝身后的官兵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这些官兵便立刻自动退下。
他先是一步跨了进来,然后随手关上门,并上了锁。
林未晚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定然不会轻饶了她,便立刻上前,继续边咳边道:“这位官爷……咳咳……请问您有何吩咐?咳咳……为何要关着门说话呢?”
禽兽皇帝一听林未晚这话,那冰寒的眼神,就如一双冰锥,朝这林未晚一扫,就这么发射出去,吓得林未晚立刻禁住了声音,不敢继续。
这时候她听到禽兽皇帝道:“还装?!”
禽兽皇帝扫视了一眼屋内的环境,真的是够简单,简单到连屋里一副像样的桌椅都没有,于是,他直接走到了床前,坐了下来,才朝着林未晚冷眼吩咐:“过来!”
林未晚知道这回死定了,也知道装不下去了,更知道自己这次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于是干脆收起了刚才那狗腿的模样。
她先是讷讷地站在原地,看了大禽兽两眼,然后竟然出乎大禽兽的意料之外,突然朝他猛地走去,跪在地上,匍匐在他的面前,猛的哭了出来,道:
“皇上!求您放了我吧!普下之下,皇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一定要守着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嗯?”
她就这样跪在地上,像只哈巴狗一样,可怜地乞求着禽兽皇帝,满脸的渴望。
皇帝左骞予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一出,他料到了她会再求他饶了她,却没想到她到了这一刻,明知后面是死路,却依旧坚持要离开,难道这些日子的缠绵,她一点都不怀念吗?
想到此,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都因此而微微半阖起来,期间,还隐隐散发着铮铮杀气。
他看了她两眼,才隐忍下心底的怒气,问道:“为何一定要离开朕?”
林未晚这才接道:“天下的土地都是皇上您的,天下的女人也都是皇上您的;皇上想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皇上想要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既然皇上如此富有,又何必强人所难,一定非要将我这个最不愿意留在皇上身边的人,锁在身边呢?”
皇帝左骞予眼底立刻将眼睛闭上,才缓缓重复着她刚才的几个词,有点儿囔囔自语的样子:“强人所难……最不愿意……”
说着,他的话锋陡然一转,眼睛也陡然睁开,那眼底的锋芒也立刻朝地上的林未晚扫去:“如果朕说,朕偏不放开你,非要将你留在身边呢?”
一听他这话,林未晚这回反而不哭不闹了,直接顿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眼的绝望。
两人如此沉默了片刻,地上的林未晚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这一回,她反而笑了。
那笑容,极其的刺眼。
没有温度,没有灵魂,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折磨,以及绝望。
她一边笑,一边伸手解着衣裳,一件一件,都脱掉,头发也放下来,脸上的胡子,等等,都一一撕去,待衣裳解地差不多的时候,她才道:“我知道……皇上不过是喜欢这具美丽的身子,不如这样吧……今日我们就做个了结,皇上想要多少次就要多少次,今晚就在这里一次要个够……
反正,我林家害你家破人亡,最后还留下你……如今林家也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最后还剩下我……我林家害你装了十六年的傻子,受了十六年的折磨,你也害得我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将来下半辈子都要受折磨……
将来,我也会无所出,林家无后,我死以后,更加不会给你左家造成任何威胁,这也算是两清……如果你要是喜欢这身子,今晚一次做个够,做完了以后,咱们以后就谁也不欠谁……”
说着,林未晚眼底终于滑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
这颗泪水,是她最后的妥协,也是最后的希望破灭。
而她不知道,这颗泪水,自她的眼底滑出,却落进了他的心坎,让他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他没想到……
看着她这样冰冷的天,就这样悲伤地跪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头发披散,外裳一件又又一件凌乱地洒在地上,而她的眼神,更是他触不到的悲凉……
心痛间,他只能讷讷地缓缓道:“天下之大,虽四处皆《:文:》为皇土;天下《:人:》子民,虽皆为《:书:》朕的子民,但《:屋:》是,这些东西,都抵不过你的心……我想要你的心呐……”
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没有说“朕”,而是以“我”相称。
可惜,为时已晚。
林未晚听着她这话,先是小小的耻笑一声;接着,再耻笑两声;再接着,直接大声讽刺地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你不觉得现在才说,为时已晚了么?不觉得现在说这话,有点儿可笑么?
其实,说白了,我不过是你身边的一只玩物而已。就如你身边的畜生一样,想玩弄的时候就从笼子里放出来逗一逗,玩一玩;不想逗弄的时候,就将我再关回笼子里,任我是死是活、自生自灭。
有时候,我感觉,我的命,甚至连你身边的麒麟都不如。
你觉得,像你这样无视宠物的命的主人,宠物会爱上这样的主人吗?”
禽兽皇帝一直看着林未晚说这话,眼底里流露着伤痛与难以置信。
听着她这样的控诉,他第一次如此愣然。
在无措中,他唯有道出这样一句话:“我以为……只要我放下了仇恨,好好对你好,你就能忘记以前的不快……”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还没缓过来,那话里、眼里的伤痛,以及难以置信,与平时的精明、狠厉,似乎判若两人。
可林未晚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继续讽刺道:
“你以为……你以为的事情多着呢!
你是不是还以为,这些日子以来,跟你一起欢*爱,我都满载着幸福?
那我就告诉你,这些日子以来,每次跟你欢爱,都是我对你的强颜欢笑,逢场作戏!
你可知道,自从你让我当众脱衣服,给千人看,万人唾弃的时候,我就发誓,这仇一定要报!
后来,你对我突然好起来,我也试着去原谅你,接受你,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为了报复我,而精心设下的圈套!
当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那四十大板打得去了半条命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一辈子,我是赢不了你了。
我无才无能,我没有出息,我报不了仇,更或者说,这还是我这身子欠你的,所以我就想,既然这些都报复不了,那么我就离它远点吧!
可惜,我发现尽管我使劲了浑身解数,还是逃离不了你的手掌心……
如今,你要赢的,也已经赢了;你要报复的,也已经报复了。
而接下来的半辈子,就算是我求你了,你就放开我,放我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就算是,成龙成凤,成乞成娼,是生是死,是快乐是伤悲,皆由我愿吧……”
林未晚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乞怜。
她说,就算是将来是死是活,是快乐是伤悲,成龙成凤,成乞丐,成嫖娼都无所谓,只要在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你就放我离开吧……
她不知道,她这样一句话,竟然如一把狠厉的刀子,陡然插入他的心坎,然后慢慢地慢慢得一刀一刀凌迟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血,一滴一滴的滴下。
以前的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当真相大白时,他才知道,这一切,就犹如她口里所说的那样: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强颜欢笑,逢场作戏!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悔之晚矣!
伤痛在他眼底凝聚成灾……
陡然,原本还处于愣然中地他,又突然缓过神来。
他眸底神色突然一转,变得狠厉起来。
站起身子,朝前走了几步才停下身子背对着她,这一次他头也没回,直接冷冷地吩咐道:“就算是你死,朕也不会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