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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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贵妻-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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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祝管事见她看了单子也没说什么,直道赵管事给了个假单子过来,便更是得意了。

接着就有一个腿圆腰粗的高壮仆妇走了出来,“是奴婢管着的。”

九雅嗯了一声,“我想问你个事儿,半只鸡端上桌,能让客人吃得尽兴么?”

那仆妇道:“这事儿不好说,若是那鸡够肥的话,只炖个汤再加点香菇其他物料什么的,勉强可以。”

九雅再次点头,“那你是准备炖香菇鸡汤了,是不是?”

那仆妇眼里分明有一丝怨恨,因为祝管事买这么点东西回来,她又怎么做出酒席?以前克扣都只克扣银子,现在连食材都克扣了,遭了祸事,还不是她这个厨房的管事给顶着?

她咬了咬牙,“如果香菇足够的话,奴婢会用半只鸡来炖汤。”

九雅步步紧逼:“如果香菇不足够呢?是不是就用一点清水来胡弄客人?你可知道,候府的客人都是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就你这半锅鸡汤,是不是想被人说出去笑掉大牙?让候爷成京城所有人的笑柄?”

那仆妇吓得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求三奶奶开恩,奴婢绝没有那么个意思。奴婢也想端整只鸡上桌,可是祝管事说少奶奶把钱管得紧,非要让我只做半只鸡,奴婢这菜也不好派啊。”

九雅一拍桌子,喝问道;“我把钱管得紧?这单子上都变成了二两银子一只的鸡鸭,哪个敢说我把钱看得紧?”

厨房的仆妇吓得伏地不起,那祝管事却若无其事的撇撇嘴,上前禀道:“少奶奶何必动怒呢?什么半只鸡一只鸡的,奴婢买的鸡鸭可足实得很,少奶奶没看到还有一张单子上写着另记鸡鸭一千两么?这厨房里头只要喊差料,自然立即有人送过来了,奴婢这也是怕浪费嘛。”她有些意料之外,看这位少奶奶说话有凭有据,看来赵管事给了她真的单子。可是给了真的单子又怎样?她已在下方注明了,早有准备。

九雅冷笑一声,目光如冷剑一直射向祝管事,“怕浪费?这银子都付了,鸡鸭却还在外头,是什么道理?若是府里真的不需要这些食材了,那这笔银子会退给谁?退给你祝管事一人私吞么?”

祝管事被她那一射,心里顿时有些怯意起来。转而又挺起胸脯道:“少奶奶可别乱冤污人,就算那些食材没用到,日后也会算在每日的开销里,奴婢又怎么会私吞呢?”

“是么?”九雅已彻底被她给激怒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其中一个单价单拿出来,问跪在地上的仆妇,“你告诉我,现在市面上的鸡是多少钱一斤?一只最肥的鸡有多重?”

那仆妇呐呐着不敢回答,祝管事接口道:“奴婢这是买的最好最肥的鸡,一只鸡少说也有四斤重,农户在鸡里喂了特殊昂贵的药材,所以鸡的价格也比普通的贵上很多,一般都是六百文一斤,怎么啦,少奶奶有意见?”

九雅微眯着眼,“我没有问你,你却插了言,看来完全是没把我这个少奶奶放在眼里。青衣,给我上去掌嘴五下,叫她记得谁才是主子,谁才是奴才!”

青衣得令,还不待那仆妇反应过来,五个清脆的巴掌就已经落在她脸上。青衣是习武之人,下手极重,只打第二下时,就有牙齿从祝管事的嘴里飞出来,等到了第五下,祝管事已经躺到了地上,满嘴满脸都是血。

那周围的三四十个家奴个个都大惊失色,纷纷捂住自己的脸,他们的脸面绝对不会比祝管事的坚实。而祝管事摆明了就是萧姨娘的人,她的丈夫又给二爷办着差,这位少奶奶居然连祝管事都敢打,看来是完全不给二爷和萧姨娘一点面子。那么他们这些人她若是要打岂非更不会留情面?

祝管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捂着脸大声尖叫道:“少奶奶,奴婢尽心为府里办差,究竟是错在哪里?您凭什么无缘无故打人?真正就不拿我们下人当人看了么?”

九雅一张脸冷凝如冰,“凭什么打人?首先凭我是县主,领着朝廷从二品的奉禄。其次凭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主子说话的时候,没让你回话,你就该闭嘴!这是规矩,你既然在府里也有些年子了,难道连这些规矩都不懂?再者……”

她目光自那三四十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暗地里的一些勾当,既然我接下这主事的,就不怕你们在暗里使绊子。说这鸡鸭喂了特殊食料,六百文一斤,是喂了金子么?我早就在市面上调查过,根本没有什么喂特殊食料的鸡鸭,更没有只只都达到四斤重的肥鸡。一般的鸡价就在五十文一斤,打三斤重一只,一只鸡最多就一百五文,给我买一千只,也只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何况就给我买回了两百五十只,四十银子都不到,你就给我报了五百两,这些钱哪里去了?你说!”

祸管事呆住,她以为少奶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事。而且之前萧姨娘也曾多次说过,少奶奶在她娘家没学着管过这些庶务,根本不知道外面东西的行情。而现在,少奶奶一笔笔算得如此清楚,她还拿什么去狡辩?

九雅冷笑道:“我之所以给你三千两银子,就看你会如何花,原来银子都是被你们这些奴才这样花光的。如此不替主子节约,只图中饱私囊,这种奴才还用她作甚?来人呀,把这贱婢拖出去大打五十大板,然后让她交出所贪的银钱,再赶出府去,若是她不服,就立马送官府,这三千两银子,她一个人就贪了两千多两,非让她下牢吃官司不可!”

熊妈妈和裴妈妈一齐过去拖人,祝管事呼天抢地,而厅堂里谁都不敢为她求情,少奶奶如此雷霆手段,他们谁也不敢往她的刀口上撞。同时他们一个个都变得谨慎起来。

九雅再望着那三四十号人,淡淡道:“这采买一职,本就油水丰厚,只要不太过,我们这些当主子自然也不会太去认真计较。这祝氏胆大包天,一动就是两千多两,喉咙粗得很,你们说这种人该不该重重地责罚?”

众人面面相觑,九雅再道:“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你们刚才也看到了,祝氏嚣张,完全不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平日也就罢了,现在是办着正事,岂容她如此不识时务?说到底我也是信任大家的,这么个时候,只要大家秉承为候府尽心办差的心,我决定现在就在你们当中选一个称职,不会欺上瞒下的采买,马上去厨房清点一遍,将还差的食材一一补齐,不能让客人吃不出饭来。”

她先说了有油水是理所应当,只要不太过,就不会去太计较。然后再说选人,那些听出话音的,哪个不想得到这个职位?但是顾忌到少奶奶可能会说一套做一套,所有人都两相望着,不敢真正站出那一步来。

就在九雅准备吩咐身后的雨蝶去办这事的时候,终于有一个穿着干净神情有些畏缩的三十多岁细瘦汉子走了出来,“回少奶奶,如果您放心我小谢的话,小的愿意担任此职。”

九雅打量着他,神情虽是畏缩,但是五官倒长得周正,眉眼看上去也不像个狡猾之人。便问道:“你以前在府里任何职?”

小谢此时已稍放得开了些,一礼道:“回少奶奶,小的以前在世子跟前当差,后来因为犯了点小错事,打破了世子的一个花瓶,就被调到了厨房,帮着祝管事搬运那些食材。小的现在虽然是个搬运工,但是小的跟着世子也学了些字,又跟着祝管事跑东跑西,市面上各种食材的价格最清楚不过,好坏也能认得清,所以小的才斗胆请少奶奶把此职事让给小的来做。”

一听是在傅清言屋里当过差,九雅就动了心,微一沉吟道:“好,小谢,不管怎么样,你若是把今天的差办好了,不出任何差错,日后这职事就是你的。”

小谢赶紧道谢。那些没有即时站出来的人心里好生后悔。

九雅又对那厨房的管事娘子道:“给你派了个新人,但是你们肯定也相当熟悉的,这次不会再有短食材的事发生,只管尽心把饭菜做好,不要让客人有话说,知道没有?”

管事娘子当即就应了。

九雅今次也不欲在这些事上多缠,毕竟只想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真要肃清,也不赶在这个时候,相信那些人在这几天之间是不会再闹出什么大的乱子。

在灵堂上,看到哭得几次都昏了过去的萧氏,三夫人嘴角却是露出了冷笑之色。当傅璟雯都哭倒在棺木上的时候,九雅和闻采荷还是过去将她扶了下来。这两母女对着那棺木是哭得甘肠寸断,而她们心中的悔恨,谁又能帮她们抹去?

出殡的那天,天色是灰蒙蒙的,黄色开路纸钱撒满一地,银元宝和着哀凄的唢呐声漫天飞舞,众人相送,终是将那只有衣布的棺木埋进了土里。

丧事办完,整个候府里更是阴云密布,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脸上会露出笑颜。九雅把几天几夜都未合眼的傅誉送回屋内休息去后,又开了方子,让雨蝶亲自按方子给傅誉在炉上煨起了补身子的汤药。

“少奶奶,刚才孙妈妈说大姑奶奶身子不舒服,让少奶奶现在过去给大姑奶奶瞧瞧。”春菊进来禀道。

九雅心里一紧,去傅璟雯那边?岂不是又要见到皇太孙拓跋越?

这几日京城里都传遍了她就是华春堂那个做出各种神药的事,那么拓跋越肯定也早已知道。这几日来,不时都会在灵堂遇见他,他都是一脸漠然,好像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是他心机深沉,还是真的不在乎?

那么一位上位者,有可能在知道被别人骗后会一点都不在乎吗?

她真的不敢天真的去相信这一点。

当她决定以华春堂老板的身份现身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她就不曾考虑过拓跋越的想法。而既然他如此沉得住气,她也没有必要故意提起让他难堪。

把熬药的事仔细交待后,她一身素,就带着春菊往傅璟雯原来的院子走去,青衣和魅影远远跟着。

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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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第121章

九雅进得院子,一个嬷嬷就迎了过来,她带着她走进厢房,就见傅璟雯半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头上捆了包布,眼睛浮肿,病恹恹地,毫无精神可言。

榻前一个嬷嬷给九雅见过礼后道:“听说三***医术了得,还曾医好候爷的腿疾,我们主子正好这几天因为世子的事伤心过度,腹有微痛,胸口又闷得慌,殿下便着我们将三奶奶请来,希望也能帮我们主子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璟雯可是身怀有孕的孕妇,怀的又是皇家子嗣,金贵得很,九雅再蠢,也断没有为她去诊脉的道理。她轻浅道:“大姐不是有太医的太医么?太医一头一脑给大姐看诊,最清楚大姐的情况,不如叫太医来看一下?”

傅璟雯蹙眉幽幽地看着她,“你是我弟媳,太医又毕竟是外人,你给大姐看一下不是更让我放心一些?”

忽然之间如此致力于让自己给她看诊,怕是有什么阴谋吧?九雅暗想着,无奈道:“大姐如今是怀有身子的人,又连番伤心哭泣,这是有郁气滞结于胸引起的反应,只需好生休养,不再想那些伤心的事,再在外面多走走,多晒晒太阳,便会慢慢恢复正常,都好起来。”

傅璟雯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三弟身上的病找了名医来治,都不曾见有好转,想不到你一来,首先就治好了他的哑病,那接下来的痉挛之症,不知弟媳能否有办法帮他一起治愈?”

九雅心里一紧,望向傅璟雯的目光里顿时多了一分警惕之色。看来傅清言一死,那世子之位已是空缺,有些人就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他们总之是怕她把傅誉的病症治好,还将那世子之位给占了吧?若是傅誉的病没治好,那么,那世子之位会让谁去承继?傅长亭?

由这一点,她猛然想到,会不会傅清言的死根本就是傅长亭所为,毕竟他才是即得利益者。

她顿时甩了甩头,傅清言可是他的同胞兄弟,人再怎么丧心病狂,又怎能干出那么猪狗不如的事?

而现在,傅誉的毒虽然已解,但是为了放松对方的警惕,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出来,若是对方一知道他一切安好,总会想更多的法子让他不得安好。

她顿了顿,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光芒,淡淡道:“相公的病症集天下名医都不曾医得好,以我这点微末之技,又岂能将他治好?”

傅璟雯的目光停在她脸上半天都没有移开,就在九雅以为她会一直这般盯下去的时候,陡然感觉身后有低冷气压沉重而低缓的直朝她后背袭来。她背脊不由一僵,当沉稳的脚步声起,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拓跋越来了。

这一前一后的压力,她仍是强忍着不适垂眸而立。

“三弟媳怎么说?”拓跋越负身走进来,直到九雅身边,站定。

傅璟雯幽幽叹了口气,“说是伤心过度,郁气滞结于胸引起的,只要多休养便不会有事。”

拓跋越轻“嗯”了一声,“太医也是这么说,所以你还是少想一点,多注意休息吧。”

傅璟雯恹恹地让嬷嬷把她放下去,拓跋越随便交待了几句之后,终于,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身边的女子,“三弟媳的医术如此了得,姐夫甚感佩服,正好,我最近也患也一种彻夜难眠之症,多处问医亦无进展,能否麻烦三弟媳用心为我诊断一下,看我究竟是患了何病?”

九雅面目一派云淡风轻,终于将自己内心的惧意压制住,抬起眼眸直视着他,“承蒙姐夫如此看得起,看一下诊倒是可以,至于能不能治,却不能打包票。”

榻上的傅璟雯也疲累道:“三弟媳为他看一下也好,这么多日子以来,殿下都彻底难眠,好像得了失眠症一般,问医开药也不见好转,日夜劳碌了这么多天,是该好生瞧一下了。”

拓跋越当先出了屋,九雅告了退,慢慢跟在他后面。拓跋越带着她直上了一个周围树荫葱笼的亭子,亭子里石桌石凳,凳上垫了绣暗纹缠枝百合垫子。进了亭子,他并未坐上去,而是抱袖一挥,身子朝外,以背相对。

九雅已经注意到,自她进亭子的时候,春菊已经被站在小径通亭子入口处的两名侍卫给拦住,同时紧跟其后的青衣魅影也已被四名侍卫合围了拦在小径之外。

小径距亭子约莫五十米,两旁都齐腰的绿色灌木,灌木后面便是一根根低矮的桂花树,几乎将整个亭子的都掩映在别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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