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毫无疑问,自然是把她肚弄大的你家大哥。”
傅誉歪着头,不禁自问,“大哥是这种人么?”
九雅不能理解他的犹豫,不屑道:“那日巧薇明明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要便不要罢,但是只一脚一去,就连巧薇的命都要了,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我实在不敢恭维,也对他的印象好不起来。而且这两件事本来就和他的直接关系,想不怀疑他都难。”
两人正讨论着,外面就传来了寒子鸦的声音,“少爷,少奶奶,我回来了。”
九雅和傅誉赶紧站起来,各自坐椅子上,傅誉开口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进来说吧。”
话音落,寒子鸦就已经推门进来,他的目光在两个假正经人之间来回扫了一下,便清了清嗓子道:“少奶奶让我跟着候爷的两个护卫,看他们鞭尸。他们确实鞭得很厉害,血肉横飞。后来差不多了,就把白管事的尸体用马车拖运到了城外的一个乱葬岗。我一直都守在那里,但是等我一转身去放水,再回来时,那尸体居然不见了。”
九雅惊呼出声,“不见了?怎么可能?被谁运走的不知道吗?”
寒子鸦嘴角“啧”了一声,摸着下巴道:“被谁运走的还真不知道,不过,后来我又四下查看了一番,方发现那一时间,竟是同时有三家送葬的,尸体不会不翼而飞,自然是被他们三家中的一家给接走了。而我又分身乏术,只好买通了几个小混混,让他们帮我跟下去,看看那三家落脚在哪里。”
傅誉起身抱着胸来回慢慢走动,思索道:“这个白管事死了,被鞭了尸,居然还有人愿意花如此大的代价大费周章把他的尸体给殓了,看来白管事害娘子并非真正为了当年对我娘的那点仇恨,背后一定还有人指使。但是这个人是谁呢?既然白管事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要殓他?难道他们的关系非浅?哦,干脆这样。”
傅誉回头来看九雅,“你屋里的丫头中不是有个包打听么?没事叫她多去回事房那边转转,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白管事平日人情来往之间的事情,说不定能查出个什么蛛丝蚂迹。”
九雅笑道:“你倒是细心,居然注意到我的丫头里有个包打听。”
傅誉嘿嘿一笑,“虽然我不出声,并不代表我不用心。”
眼看两人又在眉目传情,寒子鸦重重咳了两声,又道:“眼下少爷突然能说话,很多事情恐怕会很麻烦。”他的神情里不无担忧。
九雅不解,“为什么会麻烦?”
寒子鸦看了傅誉一眼,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九雅知道,便道:“因为少爷身上的病,这么几年来找尽天下名医,居然都查不出病因,所以他怀疑,他根本就是中的一种毒,一种让人难以察觉得出来的毒。记得少爷开始发病的时候,确实是失了声,所以我才跟着去学唇语,后来是找来以毒控病的法子之后,他的声音才得以恢复,但是嗓音还是变得有些暗哑,显然还是被伤了一些,难以完全复原。”
九雅忽然明白过来,“你是说,如果他的病是故意有人下毒,眼下他的哑病忽然好了,就怕那下毒之人更变本加厉来害相公?”
傅誉点头,微带沉重道:“不仅仅是这点,因为你一直在府里都表现得懂些医理,就怕那下毒之人要把矛头指向你,所以自我忽然能说话起,你的处境已经很危险。”
九雅倒抽了口气,事情怎么会如此错宗复杂?
寒子鸦道:“所以我觉得少爷忽然开口说话有点不智。”
傅誉却不以为然,笑道:“此事不能这么说,这么几年来,我们两人都一直呆在府里想查出那施毒之人,但是对方都鱼不动水不跳,我们结果是什么都没查到。现在这样一来反倒是件好事,只要那暗中之人发现我的毒并不是全无解,自然会熬不住着急在出手,现在只要我们严防以待,说不定真能把那黑手给抓出来,若能揪出那人,我的毒,指不定就能得以全解了呢?”
他说着笑了一下,低头看向九雅,“只是这样一来,娘子同样要跟我一样身处险境,卷入这件事之中,令我很是心不安。我在考虑,要不要把娘子送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
九雅白他一眼,威胁道:“你敢把我送走试试?既然是夫妻,我们就该患难与共,哪有一见危险就逃的道理?我宋九雅是那么没原则没道义的人么?”
寒子鸦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大点其头,“是是是,我觉得少奶奶是个有情有义偶尔有点小发飙要骂少爷混蛋的好人,绝对不会撇下少爷独享安逸,嘿嘿,少爷眼光果然独道,这下给捡到一个宝了。”
九雅也不觉惭愧,生生受了那好人的称号,干笑道:“以后多相处下去,自然知道我有多好。”
寒子鸦和傅誉实在受不了她的自吹自擂,两人相视一笑,摇头直是叹息不已。
“对了,既然现在事情已经挑明了,我看不如把龟毛让给少奶奶驯养,有龟毛在,少奶奶怎么说也会多一点安全性,少爷说怎么样?”寒子鸦收了笑,忽然提议道。
傅誉其实早有这想法,当下点头道:“这主意不错,娘子等下看到龟毛,肯定喜欢。”
说完,当即就把九雅带去狗房找龟毛。
当九雅看到那条小灰毛狗的时候,小灰毛狗朝她直吠,傅誉给了她几块特制的狗食,“以后你每天用这个喂它,这东西开始有点生疏,过得两天便会有奶就是娘,以后要粘你粘得烦的时候都有。”
小灰毛狗眼睛滴溜溜地忽圆得很,个头又小巧,行动极是灵敏。九雅第一次见它时,它便趴老夫人脚上撒了一泡尿,当下一看就非常喜欢它。她把手里的肉丢给它一块,龟毛又吠了两声,才磨磨蹭蹭地去嗅肉,然后看了九雅一眼,忽然就将肉叼进了嘴里,一口就吞下了肚,估计牙缝都没塞着。
九雅大笑,又给它丢了一块肉,问道:“这狗有什么特殊之处?”
傅誉把想吃又怕被宰的龟毛抱过来放到肉前,笑道:“这狗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平时让它撒撒尿拉拉屎什么的,只要一呼唤它随时都能恭候。同时,别看它个小,但是它身上无处不是毒,行动又敏捷,相当有攻击力,若发现有人来犯,唤它一声,它能叫对方立即毒发身亡。”
九雅听得张口结舌,“这么厉害?毒发身亡?是不是也太狠了?”
傅誉把龟毛按住,然后拉九雅的手去摸它,回头敲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道:“会给你解药的,如果遇到那让你感到怜悯的敌人,可以拿出你仁慈的心去救治。若是该死之人,让他死了才好。”
九雅听得满心欢喜,对这小灰毛狗很是爱不释手,只是龟毛开始并不太买她的帐,不太容易亲近,更别提使唤了。九雅也不气馁,于是,从此以后,她又多了一件养狗喂狗之事,而她却非常乐意之至。
回过头来,虽然她嘴上说认为傅清言就是杀害罗老六的凶手,但是到底要用证据说话,当她把那天从吴道士身上取下来的毒针和罗老六身上的取下来的毒针相比较,然后抓来两只老鼠做实验,到底还是让她看出了不同之处,不过她也只闷在心里,谁也没说。
然后她又抽了时间,又揣摩着画一张轮椅制作图,看候爷那么被人抬着,希望此物能拉近一些父子俩的距离。
俗话说人出怕名猪怕壮,果然是如此的。傅誉的哑病已好的消息,只一夜之间就传遍整个京城,到第二天一大早,傅誉的那些狐朋狗友就相约而来,纷纷围着他又转又笑,吵闹个不休。傅誉生恐他们吵着要见九雅,赶紧像赶瘟神一般往外赶,然而那些人哪会依他,把他扯着,非要让他在醉香楼大请三天三夜,以示庆贺。
傅誉推辞不过,只得无可奈何陪了他们去,九雅则坐在屋里画她的图纸。
“少奶奶,你知道不,那日准备纳入少爷屋里的三夫人侄女听说要被世子纳了,萧姨娘现在正跟三夫人理论呢。”熊妈妈抱着一叠刚晒过太阳的被褥进来,笑着说道。
九雅抬起头,笑道:“那日大哥就说要代相公把如梦姑娘纳了,三婶当时想把人塞这边来没同意呢,怎么了,现在她退而求其次,还是想把人塞大哥屋里?”
熊妈妈在床上铺着被褥,“三夫人没达到目的,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但是人能进世子爷的屋里其实是她肖想已久的事。以如今皇太孙妃的份位,日后这候府说不定就是国舅府,再加上候爷的功禄,显贵之日是指日可待,所以将来若三夫人的侄女能给世子爷生个一男半女,不仅三夫人的娘家,连三夫人这一房也不会被冷落轻忽,她这也是在为五少爷在谋后路。”
听她说这些府里的关系,九雅不由放下笔,问道:“那为什么萧姨娘阻止呢?”
“少奶奶可能不知道,萧姨娘如今正求候爷给她正名份,叫候爷到皇上那里请奏升她为平妻的事,说是大姑奶奶和世子爷虽然都已经记到了候夫人名下,但她到底是他们的亲娘,以一个妾的身份顶着,怕是将来要折了皇太孙妃的面子。但是候爷一直没同意,这里面三夫人没少在旁边帮腔,说皇太孙妃和世子爷既然已经记到了候夫人名下,将来也只能给候夫人磕头敬拜,谁又还会去追究他们的生母是谁?更是让候爷坚定了不升她为平妻的决定。所以萧姨娘一直都暗恨在心,这会儿又怎么会让三夫人把侄女安插进世子爷屋里?当然要拦着了。”
九雅没料到萧姨娘的心如此之大,居然想当平妻?现在掌着候府的中馈一家大小看她的脸色还不够,还想捞个正经名份?
“她们争论,那大哥怎么说?”
熊妈妈终于铺好,回过头来说道:“世子爷说是应承了三夫人的,答应了下来,听说萧姨娘连他都骂了。世子爷屋里的那个贵妾也跟着萧姨娘在闹……”
“他的那个贵妾闹什么?再说这正妻未进门,世子爷怎么就先纳了房贵妾?”九雅听着这府里的这些事情,不由也开始八卦起来。
“那贵妾是太子的生母杨贵妃送来的,是她娘家那边的人,世子敢不纳?那杨贵妾一纳进门,仗着杨贵妃的势,并不怎么怕世子爷,世子爷脾气好,一般也不跟她计较。”
九雅像个好奇宝宝,一直追根究底的问道:“可是,那杨贵妃既然把她娘家的人送来,为何不干脆让世子娶她为正妻?”
熊妈妈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还不是因为当年候爷与三藩之一的睿王有一个说要结亲家的约定,说是让候府的世子将来一定娶睿王的女儿。本来当年少爷是世子的时候,这睿王的女儿就该嫁给少爷,但是后来少爷病了,世子之位被夺,这门婚事便搁了下来。不过睿王那边还在等,老夫人他们也在等,太子那边同样也在等。”
“等什么?”
“等少爷自已先成亲,然后世子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娶睿王之女月婵郡主,所以世子爷至今没娶正妻,就是在为月婵郡主把位置给空着,杨贵妃那边也巴望着我们候府能与睿王府结亲,好拉拢睿王给太子加势,自然不会把那位置给占了。”
九雅听得张口结舌,没料到这候府竟还有如此人所不知的秘辛,如果不听人说的话,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是难以弄明白。
“那现在相公已经和我成亲了,大哥会不会马上就去向睿王府提亲?”
熊妈妈笑了,“那是自然的事,估计时间也不会太久,府里就会传出消息来。”
两人正说着,雨蝶忽然敲了敲门,禀道:“少奶奶,余管事来了,现在要不要见?”
一听到余管事来了,九雅精神一振,忙起身道:“赶快请他进来。”
熊妈妈识趣的出去了。
紧跟着,雨蝶就带了余管事进来。余管事一见到九雅,竟是万分吃惊地盯着她,也忘了见礼,“想不到八姑娘真的嫁给了傅三少爷,一开始还以为雨蝶姑娘在说谎,现在一见,竟然是真的?”
再见这位余管事,九雅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因为有些事不方便让雨蝶知道,便吩咐她去泡茶。随后请余管事入座,淡淡道:“姑娘家到了年龄,本就该出嫁,余管事这又有什么好吃惊的?”
余管事屁股不自在的挪了挪,虚坐半边道:“那日……看王爷对八姑娘……呃,少***神色,分明非同一般,曾经还一再叮嘱我,日后只要少奶奶有任何吩咐,一定要全力去办。在种地方面的人手和经济上,都要给少奶奶最大的帮助。其实我知道,王爷从不管这些事,他这一次如此上心,分明对少奶奶用了心,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想不到我会嫁给了他的外甥?”九雅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到齐王对她如何如何上心的话。若是他上心,怎会在甩下让她嫁给他的话语之后,就不了了之?既然上心,又怎会温言漫语送给她画像之后就没了形踪?既然上心,她成亲如此多的时日之后,竟也会不闻不问?那人分明只把她当极为普通的合作伙伴,一个将来可以为他麾下部将制造出可以提神醒脑饮品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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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越更越晚了,卡文,明天争取早更。等一会再修改。
第085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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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九雅如此不悦,余管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日前曾到过齐王府,见过廖总管和朱妈妈,方知道王爷几月前已出征,本想旁敲测击王爷和宋八姑娘的事,但是才一提,就给朱妈妈叹着气拦住了,说皇后娘娘已经下令,王府里的人,一律不准谈论王爷和宋家姑娘的事,违者立斩。
余管事不知道这当中出了什么事,当雨蝶找到他,说宋八姑娘已经嫁给安平候府的三少,他更是震惊不已。方想亲自上门问问,料不到宋八姑娘亦是如此忌讳。
他嘴上嗫嚅了两下,只得作罢。想了想,便惶恐道:“前两日少奶奶吩咐我找宋大人进府去挖那两根树,现在已经移植好,只是选的虽然是山地,但是少奶奶没有亲自去看,就怕有什么不妥。”
九雅此时已心下无波,笑道:“现在在王府里,规矩大,出一趟门要三申请,实在不方便去看地,所以便不得不一切都委托给你。至于山地,今年我是没办法看了,但是想来附近的土地土质都差不多,也没有什么可挑选的,先就将就着种植。”
正好雨蝶泡茶进来,她便吩咐她把那些经过处理保存好的咖啡豆子拿出来交到余管事手里,同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