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啊。王妃要是喜欢,本王舍得割爱的哟!”
一席话说完,宁素脸上顿时热热的。这么低、俗露、骨的话,也亏得这位西凉王说的出口。
白沧澜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那个叫做商沐的侍卫,微微哂笑道:“本王的王妃多看这侍卫一眼,不过是因为昨天这个侍卫替王妃解了围,如此而已,西凉王还是不要多想了。”
西凉王看了商沐一眼,他替王妃解围?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宁素的心噗通噗通乱跳,商沐,倒过来念就是沐商,霂无觞的名字少了一个无字,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的脸变了很可能戴了面具易容了。
她看到霂无觞就侍立在西凉王旁边很是沉稳,目光都没有看她。
不知为何,她好像感觉到他愤怒的情绪在里面,他在生气,一定在生气。
此时此刻,霂无觞的确在生气,而且肺差不多已经气炸了。
他暗中守护着宁素,谁知她现在竟然站在一个英俊勇猛的白狼王身边,而且是以他的王妃的身份站着,她当他死了吗?
这个女人居然能够如此沉着的站在那里,还对那个白狼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真打算做白狼王妃吗?想到这里,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西凉王是个多事精,他极力想找机会嘲讽白狼王,但是都被他反唇相讥,如今找到这么一个好机会,哪里能放过。
他存心是来看热闹的,眼看着他又发现那个王妃和自己这个侍卫眼神有交流,心里偷偷乐呢。
分明知道白狼王对这么王妃多么重视、多么钟情,他就是要制造机会让这个宝贝白狼王妃红杏出墙,让白狼王伤透了心、丢尽颜面,最好一怒之下跳河最好。
越想越得意,于是他打算留下来同白狼王下棋。
他死赖着不走,白沧澜也拿他没辙。
西凉王和白狼王在亭中下棋,西凉王看了一眼侍卫商沐,道:“你到处转转吧,还要很久呢。多转一会,不急。”
商沐离开了,他也看着王妃告退了,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他猜的没错的话,这两个人一定会有事。他等等,等事情发酵,再来捉、奸,到时候,白狼王颜面丢尽伤痛欲绝,就有好戏看了,嘎嘎嘎……
重逢
宁素从右侧边的走廊离开的,回头看时,却没有看见商沐。悫鹉琻晓
“奇怪?他到哪儿去了?”宁素溜达进了小花园,到处寻找他的影子,冷不丁的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
那人蓦然的就到了眼前。
“过来!”霂无觞将她拉到一处隐蔽的树荫里,树边有垂下的藤萝似一个帘幕将两人遮住。
宁素抬头看着他,看到阳光透过树荫照在他的脸上。
那双眼睛,曾经是多么熟悉,没错,就是他。
“无觞,是你吗?”她缓缓伸出手,想摸一摸那张脸。
她的喉头哽噎,仿佛有千言万语,此时却哽在喉咙,说不出口。
霂无觞低头,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眼眶里的泪水,如同两道珍珠落了下来。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好丑。”宁素含着眼泪,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我看着都不像你了。”
霂无觞握住了她的手。
那有力的手、握着的感觉太熟悉了,她熟悉这种感觉,他果然就是霂无觞,她好像做梦一般,想不到竟然真的会在这里碰到他。
看着她落下的泪水,那泪水是为自己而流,就是再大的火气,霂无觞也被这泪水浇熄了。
“宁儿。”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响起,宁素紧紧的靠在霂无觞的胸口,用手环住了他的腰。
“太好了,我还能看见你,还能听到你叫我一声宁儿……”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曾噩梦中惊醒,如今能够见到他、摸到他,让她感觉到莫大的满足。
“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太危险了!我本来很快就要离开的,如今你来了,倒不是那么容易离开。”霂无觞担心的说。
“我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霂无觞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心疼的说:“你瘦了,也黑了一些。叫你在宫里头好好呆着,怎么就不听呢?”
“昨晚是你对不对?你在暗中保护我?”宁素仰面看着霂无觞。
霂无觞伸手,轻轻的触摸她柔嫩的肌肤,点了点头。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太危险了,你知道吗?”
“知道。”霂无觞回答,“我误入黑沙风暴的中心,大难不死进入了犬戎国,我想,既然进来了,便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我伪装成西凉王府的侍卫,上次白狼王遇难就是我向西凉王献计。白狼王白沧澜是犬戎国未来的继承人,也是犬戎最强大的人,杀了他,就是为将来的天元朝消灭一个劲敌。我正是想借助西凉王和白狼王的矛盾,在犬戎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很快,白狼王和西凉王之间的决战恐怕就要开始了。我打算看完这场戏,渔翁得利之后悄悄离开犬戎,回到天元。”
“可是如今你来了,我倒是有些担心了。”霂无觞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她在这里是他最大的牵挂。
“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么机灵,足够自保。我暂时留在白狼王府,你尽管去筹划你的事情,只是,万事小心。知道你还活着,我便放心了,只等你事情一了,就随你一起回到天元。”宁素也从白狼王那里知道将会有一场战斗,白狼王府守卫森严,此时留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来的时候没人跟你一起吗?”霂无觞问。
“飞星他们几个一起来的,但是风暴过后,都不见了踪影。”
霂无觞叹了一声:“把你放在白狼王府,才叫做把肉放在砧板上,那个白狼王我看他就不安好心。我要找个机会带你走!”
宁素本想说白狼王不是那样的人,但是看到霂无觞提起“白狼王”三个字时,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心想,还是算了,再说这个人的名字恐怕霂无觞会暴跳起来。
“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她乖乖的说。
霂无觞笑了,亲密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霂无觞低声道:“不好,有人来了!”
脚步声加快了,西凉王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白狼王妃和男人私会的情景。
“哈!在这里!白狼王快来,找到他们了!”
西凉王猛的揭开藤萝,看到在藤萝后的人时,顿时目瞪口呆。
“西凉王何事啊?”宁素拿着一把小圆扇兀自在那里扇着,娇俏的看着眼前的人,“天气挺热的啊,莫非西凉王也想找个地方乘凉?”
西凉王愣了一下,目光在藤萝里面搜索了一遍,方才明明感觉这里面是有两个人的声音,怎么会只剩下一个人?
“西凉王看完了吗?宁素累了,正好想回去了。”
“你!我的侍卫商沐呢?”他恼火的说。
“王爷在找卑职吗?”
在对面的一条走道上,缓缓走过来一个身形修长的侍卫,他微微笑道:“原来王爷在找卑职啊?卑职方才才在那鱼池边看了一会鱼。”
西凉王左看看、右看看,禁不住气恼极了。
更气恼的还有白狼王,他讥讽的看着西凉王:“王弟是要本王来看什么?看本王的王妃乘凉?莫非王弟也羡慕本王找到了意中人?”
西凉王见没戏可看,哼了一声,甩袖就往外走:“了不起啊?本王府里头姬妾多的是!”
宁素摇着小扇子,用刚刚学会的犬戎话说:“王爷好走啊!不送!”
她转过头来,眼角掠过的那一丝得意都收入了白沧澜的眼底。
他靠近了她,深沉的俊眸盯着她看了半晌,宁素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有什么话要对我讲?”白沧澜看着她的眼睛。
宁素避过他锐利的眼锋,道:“没事,我进去休息了。”说罢,她扭身走了。
白沧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她有事,分明是有事在遮掩,在隐瞒。
她瞒得了所有的人,但是瞒不了他。
她身上有一个男人的气味,这气味令他厌恶。但是他曾经知道她同皇帝伉俪情深,怎么会沾染上别的男人的气味?
听说,天元的皇帝一直没有出现。
难道……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白沧澜的眼前忽然一亮,然后,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敢和他白狼王抢东西,不管是谁?大约,死期是不远了。
他不会伤害她,不会逆她的意思,更不会强迫她,但是他会扫除一切威胁到他们关系的敌人,这是唯一此时他能做的,而且是必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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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素心里很高兴,当然她不能表现的明显。方才白狼王看她的眼神讳莫如深,看的她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眼睛太锐利,似乎能剥开她的皮肉看到她的心一样。心里有鬼的人是不敢和他对视的。
但是一想到霂无觞还活着,她的心里就松了一大截,现在只要找个机会回到天元就可以了。
她的任务终于算是完成了一半,这一次犬戎的冒险,可谓值得。
霂无觞性子急,恐怕今晚就要过来带她走。虽然她很担心白狼王府守卫森严,但是她相信霂无觞的能力。
侍女端来了晚饭,她都吃完了,多积存一点体力以防止跑路的时候体力不足。
白沧澜过来看她的时候,正好碰到侍女端着空的碗盘出来。
“都吃完了?”他惊讶的问。
“是的,狼王,王妃今日胃口很好。”
他听到这话,心里莫名的一沉,浓浓的眉微微蹙起。平时她胃口总是不好的。
“下去吧。”
“是。”侍女端着碗盘下去了。
白沧澜走了进去,这个时候,宁素进去换了衣服正好出来。
“怎么换了这身衣服?”
她身上不再是犬戎贵女的衣服,反而是普通是犬戎女子所穿的窄袖胡服,这样的衣服无路走路骑马都非常的方便。
“好看吗?见屋里有一件,我便试试。”宁素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穿什么都好看。”白沧澜定定的看着她,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只是那微笑中,却带着一丝苦意。
“你陪我去花园走走?”
“好啊。”
以前他也叫过,但是这一次宁素答应的很痛快。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在她的语气中很容易就嗅到了一丝离别的意味。因为她就要离开,便满足一次他的愿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宁素走出了房间。
夏日荷花盛开,虽然他们这里偏远的很,但是也生长荷花的,只是这荷花比较娇贵,只在王孙贵胄府里才有,才能存活。
鱼儿在水中欢快的游着,宁素轻松的看着怡人的风景。
“看,那有金色的莲蓬呢,好可爱!”宁素指着荷池中央说。
“你要吗?”白沧澜问。
“呵,在那么远的地方,哪里能摘到,这里又没有船。”宁素只是随口说说,这池子颇大,没有船怎么可能摘得到。
“好,我帮你摘。”
说罢,白沧澜脱去了外衫,竟然“噗通”一下跳到了荷花池里。
“喂!”宁素大吃了一惊,“你干什么呀?快点上来,我只是说着玩的!”
然而,白沧澜已经游到了莲池的中央,伸手摘下了那朵金色的小莲蓬。
他在水中,向她举起莲蓬,摇了摇手。
宁素愣了愣,无奈的看着他奋力游向池岸。
“给!”他爬上来了,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水珠,便伸手将手里的金色小莲蓬送到了宁素的手里。
她拿着那金色的莲蓬,看着浑身湿透、还滴着水的白狼王站在她的眼前,竟有些不知所措,那金色的莲蓬仿佛烫手一般,让她十分的不安。
白沧澜定定的看着她,说:“我说过,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我就可以为你拿到。”
情有独钟
面对他这样的深情告别,宁素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悫鹉琻晓她拒绝过他,否定过他,但是对他似乎毫不起作用。撇开国别不谈,他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也是一个很优秀刚猛的男子,身份高贵文武双全,是无数贵女心中理想的夫婿。这样的男子其实是很容易让女人动心的。
她只是呐呐的说:“你浑身都湿了,赶紧去换件衣服吧,我方才真的只是随口说说,你不用当真的。”
白沧澜微微笑了,说:“你知道吗?我们族的图腾是白狼,白狼是一种神圣而智慧的动物,一只公白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如果是他认定的伴侣,哪怕她离开、死去,公白狼都不会改变心意,一样对她忠贞不渝。这,就是白狼的爱情。”
宁素低了头,只是看着手里的金色莲蓬,没有做声。
“你额上都有汗珠了。”他伸手替她擦额上的汗水,却被宁素伸手挡住。
“我自己来,看你浑身湿答答的,我的衣服也会被你弄湿的。”
白沧澜恍然悟到,笑答:“是我的不对了,我现在就去换衣服。你留在这里等我,可不许离开。”
宁素看他走了,这才安下心来。
她看着池水发呆,对于白沧澜的心意她是有些触动的,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爱着霂无觞,这份爱是不可能一分为二。但是白沧澜和其他遇到的男子不同,他是第一个让她欣赏而且愧疚的男子。
倘若他真的像他所说的白狼那般忠贞,自己岂不是害了他?她看着手中的金色小莲蓬,觉得霂无觞说的没错,她应该赶快离开这里,多一日白沧澜的坚定就会多一分,到以后也许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当白沧澜换过衣服回来时,莲花池边已经伊人已去,只剩的一个侍女守在池边。
侍女看见他来,急忙过来说:“王妃说天气热,她先回去了。”
白沧澜摆摆手,侍女离开了。
落寞浮上他英俊的脸,他一袭白衣,负手立在莲池边,定定的看着池中盛开的莲花,看着一片粉红的莲花瓣儿悄悄的落到了水中。
他突然想起天元诗词里有句话叫做: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他呐呐的自语:“宁素,难道你的心是铁石做成的吗?可是,就算是铁石做成,也总会有融化的一天吧。”
他想起那个人,眼神顿时阴沉起来,今天,他有行动,先除了那个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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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掌灯时分,商沐离开了西凉王府,正准备上街,才到了街上,却碰到一个人,无意间撞了他一下。
那人撞过之后,商沐摸了摸自己的腰袋,吃了一惊,那人竟然是小偷。
“站住!”他反身,立即追了上去。
然而,奇怪的是,那偷儿的脚程竟然极快,霂无觞微一转念,便觉得事情很蹊跷。
这个时候,他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