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偷瞧。
如今,阿丑为了当这一回新娘,可是花了大功夫减肥,如今的身材当真是不肥不瘦、纤浓合度。瘦了之后脸也没那么圆那么大了,俨然可以称得上佳人。虽然她心里担心自己还是不及九王爷美,但是霂子泠待她深情厚谊,极为的好,她心里就好似吃了蜜糖一般。
从帘子里偷窥出去,外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举目望去,红绸铺地、遍地鲜花。
她欢喜的脸儿红扑扑的,想当初,在掖廷宫受苦的时候,她哪儿想过如今这样的盛大婚礼和美满姻缘。
将军府离九王府并不很远,很快就到了。
“踢轿门!踢轿门!”众人笑嚷着。
霂子泠微微一笑,翻身下马,模样俊美潇洒极了,看的那些围观的通通是一愣。
大红的喜服衬得他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霂子泠到了轿子前踢了踢轿门,立即有喜娘欢喜的打开轿门,将新娘扶了出来。
一根红绸带将两人牵在了一起,进入了喜堂。
堂中,最尊贵的位置上坐着霂无觞和宁素。霂子泠父母不在,皇上最大,而阿丑已经成为了宁素的义妹。
宁素看着阿丑被霂子泠牵进来,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她突然想起当初她第一次进入掖廷宫时那个抠脚丫子的丑丫头,禁不住笑了起来。
想想真觉得挺有趣的,缘分这个东西,真是谁都料不到的。
霂无觞正好向宁素这边看来,宁素一笑,他倒是眉头一蹙,自己不理她,她倒是过的挺好嘛,心情也不错,没来由的,他的心情倒是有些恶劣了。
三拜之后,正准备送入洞房,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犬戎白狼王来贺!”
陡然听到这一声高唱,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唔,是搞错了吧?亦或者只是送礼来了吧?犬戎离这里万里迢迢,没有亲自来贺的道理吧?
然而,当那个人进来的时候,众人皆跌破了眼镜。
宁素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沧澜堂而皇之的捧着贺礼从正门进来了。
“砰……”她的手不小心碰翻了酒杯。
“呵!”霂无觞冷笑着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这个人脸皮够厚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这一次,宁素没有反驳,因为他们心知肚明,他究竟是为何而来。大家都是聪明人,狡辩无益。
她禁不住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这厮来的还真是时候,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霂子泠没有见过白沧澜,但是两国现在讲和,自然对白狼王该敬重有加。
他接过了贺礼,立即请白狼王参见霂无觞和宁素。
白沧澜依旧一袭白袍,玉带缠腰,头发用玳瑁冠束起,打扮如同天元人一样,多了几分儒雅,更加的俊美。
“恭喜恭喜!”到了霂无觞的跟前,白沧澜抱拳笑道。
当他的目光落到宁素的身上时,只是相视一笑,并没有多做停留。
霂无觞对他从来都不客气,道:“白狼王倒是蛮悠哉的嘛,万里迢迢来参加朕九弟的婚礼,好难得啊!”
白沧澜微微一笑:“那是,两国情义岂非更加难得。”
霂无觞心中冷笑,还是个打死都不承认的伪君子。
白沧澜向宁素问好:“娘娘别来无恙?”
宁素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了眼帘答:“一切安好。”
“那本王就放心了。”
“不放心如何?”霂无觞微恼,他挑衅的看着白沧澜,如果不是九弟婚礼,他不介意打一架的。
白沧澜笑道:“有皇上在,本王自然是放心的。哈哈……”说罢,去了自己的座位。
霂子泠看他们这情形,禁不住愣了愣,这一个恼怒、一个不放心、一个躲避,明眼人看着,总觉得这里面有许多故事啊。
“送入洞房——”
司仪高唱,他已没功夫管别人的闲事了,欢喜的牵着自己的新娘子往洞房去了。
行礼罢,霂无觞和宁素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杯酒,便由霂子泠送了出去。白沧澜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个女子,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他微微蹙眉,这个女子,怎的看起来比当初在大漠还要憔悴?放心?他如何能放心?若是她过的不好,立即便带回大漠去。
他握紧了拳头,这一次,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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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沧、澜!”霂无觞在乾坤宫中走来走去,虽然天色已晚,他丝毫睡意都没有。
不行,白沧澜一来,他就不放心。他来这里做什么?万里迢迢,那么远,他来绝对不只是为了给子泠一份贺礼。他同子泠哪里有什么交情?
同他有交情的,恐怕是宁素吧?
“皇上,歇吗?”小豆子过来问,“亥时过了。”
霂无觞猛的抬起头来,道:“走,去宁馨宫。”
小豆子欢喜极了:“皇上几日没去,奴才还担心呢。”现在皇上一定是想通了。
小豆子正要去叫人,却听到皇上喝道:“别惊动人,咱们悄悄的去。”
霂无觞换了一身衣服,便带着小豆子出门了,小豆子在前面打着灯笼,两人悄悄往宁馨宫去了。
宁馨宫外,有奴才守着,显然宁素还没休息。
守在宫外的奴才一看皇上来了,正要招呼,却被霂无觞喝退了。一个个都不许惊动宫里头的人,霂无觞自己进去了。
“你们小主在做什么?”霂无觞问玉兰。
“沐浴之后在小书房看书。”
霂无觞摆了摆手,玉兰立即下去了。
他到了书房外时,从窗户里看到宁素是在看书,不过此时她手里的书落到了桌上,正伏在桌前睡着了。
推了门进去,走到她的跟前。
看她睡的沉静,这么凉快的天气,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衫,头发还是半干,却已经睡着了。
看着她睡的这么沉,安静的如同一只小猫,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再多担心、再多的妒忌,看到她这样的时候,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往内殿去了。
抱到床、上的时候,宁素并没有醒,而是翻了个身,往里睡去了。
她睡着时,眉端仍然微微蹙着,是不高兴了吗?
霂无觞跪在床边,用手指轻轻的揉了一下她眉间,在睡梦中,她不满的嘟囔了一下。
他褪去了外裳,躺在她身侧,用薄被将两个人盖着。
从后面环着她的腰,心中的不安也渐渐的消失。想起那日的粗鲁,他忍不住掀开她身上的衣服,看到那青肿的地方似乎痕迹还在,轻轻的揉了揉,她睡梦中也痛的“嘶”的一声。
霂无觞从后面搂紧了她,脸贴在她的颈窝里,柔声说:“对不起……”
只是此时,她已经睡着了,听不见了。
他今夜就守在这里,绝不让人抢走属于他的女人。
算计
天还没亮时,霂无觞起身了。悫鹉琻晓
他出了门,玉兰立即来伺候着。
“传令下去,朕来过的事不许告诉你们小主,听到没有?”他低声命令。
玉兰错愕的看了皇帝一眼,看他眼中满是威严,虽然心里诧异,口上还是答应了。
清晨,宁素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觉得这一觉睡的特别的沉。
她扶着额,还不十分清醒。
“玉兰……”她叫了一声。
玉兰急忙进来伺候着。
“我昨晚不是在书房吗?”她隐隐约约的记得昨晚自己是在书房看书的,怎么一转眼就到床、上来了?
玉兰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她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让其他人保守皇帝昨晚来过的秘密,至于为什么要保守这个秘密,她也不晓得原因。但是皇帝的命令,她不敢不听。
玉兰解释说:“昨晚奴婢们看到小主在书房睡着了,便扶着小主到内殿来了。”
“哦。”宁素应了一声,渐渐的清醒过来,她顿时想起,今日阿丑要进宫来请安,看看窗外天色不早了,立即道:“快点帮本宫梳头,阿丑恐怕要到了。”
果然,刚收拾完,阿丑就过来了。
“姐姐!”阿丑进了宫门,欢乐的叫道。
宁素抬头看去,她一袭红衣,衬得模样俊俏,今日的气色不同以往,嘴角边含着几许春、色。
宁素笑了起来,伸手道:“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阿丑走了过来,有些害羞,拉着她的手扭捏的说:“姐姐要看什么呀?”
“果然美了。”宁素赞道。
“哪有?才一晚上,怎的又说美了?姐姐哄我,我不信。”
宁素笑了:“这个,可不由得你不信,恋爱中的女人最美,有老九在你身边,我看你不美都难。”
阿丑甜蜜的笑了,脸上粉嫩如同玫瑰花一般。
宁素说:“我觉得到如今,阿丑这个小名已经不大适合你了,再说了,你是九王妃,我给你换了个称呼,免得以后叫惯了,反倒改不了口了。”
“随便姐姐叫什么,有什么要紧的。”阿丑随口说。
宁素摇摇头:“你往后可不是丫头了,可是王妃,王妃要有王妃的架子。我也不能总是阿丑阿丑的叫你,我叫你文眉好了。”
阿丑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动,叹道:“是啊,这两个字,多少年都没有人叫过我了。从前认得我的人,总是阿丑阿丑的叫着,反倒连我的本名都忘记了。”
“楚大将军的女儿,楚文眉!”
“嗯!”阿丑开心的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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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陈嬷嬷和郭绒儿母女俩正在着急。
“你说什么?他扔下你就自己走了?”陈嬷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怪了,女儿你长得如此美丽,没有哪个男人见着不动心的。难道皇帝他年少时的毛病还在犯?”
郭绒儿好奇了,问:“娘,什么毛病啊?”
陈嬷嬷看了她一眼:“就是见着女人就犯恶心。”
“那他不是有宠妃宁素吗?”
“就是啊,我就是不明白了。他既然已经是个正常男人,怎么会对你无动于衷?不行,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再等下去,恐怕就只能出宫了。”
郭绒儿烦恼极了,她不高兴的说:“你说的我都照办了,衣服也穿的透了,挨也挨得近了,暗示也暗示过了,可是他还是不理我可如何是好?照我说,这皇帝的妃子也太难当了,干脆出宫算了。”
陈嬷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女儿,你放心,为娘自有妙计。”
跟我走
“圣上,这是犬戎送上的东珠。悫鹉琻晓”
小豆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紫色的盒子,盒子里豁然装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这个礼物在众多的犬戎礼物中算是最让人惊讶的,如此大的东珠,当真是价值连城。
然而,霂无觞看到这宝贝看起来脸色并不好。
御书房里,礼部侍郎沈恒就站在他的面前,手里还拿着犬戎白狼王的礼单。
“皇上,犬戎白狼王此次来觐见,是对我朝的朝拜,这些礼物也算的是一种供奉,显示我大国威严,圣上应该立即摆下盛宴款待他们。”
霂无觞瞅了他一眼。
沈恒斯文儒雅,是世家之子,年纪轻轻就当上礼部侍郎,前途不过限量。不过在霂无觞看来,这人就一顽固不化的腐儒。
“你是说朕还要请他们吃饭?”
“那是当然。”沈恒恭敬笑道,“大国礼仪,该当如是。”
“哼!呵呵……”霂无觞真是被他气笑了,这个白狼王明目张胆的竟然找上门了,还打算让他请他吃一顿饭?
“皇上,”沈恒看他好像很不乐意的样子,禁不住为这位小气的皇帝担忧了,“想我天元朝上邦大国,外邦来朝,绝不至于连顿饭都不给的,皇上三思啊。”
他眼神灼灼的盯着霂无觞,似乎倘若他不招待白狼王,他就会在这里不断的呱噪下去。
霂无觞眯起眼睛,冷冷一笑,心道:好,你既然想见宁素,朕偏不让你见!
“传令下去,设宴款待,朕亲自招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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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馨宫中,宁素正在写字,时不时的停住毛笔,若有所思。
今晚,霂无觞要在宫中宴请白沧澜,不知道到时候情况如何。
宁素放下了毛笔,反正不关她的事,多想无益。但是一想到白沧澜要入宫来,她心里无端的就有些忐忑。
这时候,窗户响了一声,好像被什么砸了一下。
“咦?难道是鸟儿撞上了?”
宁素打开了窗户,可是就在她打开窗户的一刹那,一个黑影掠了进来。
她来不及尖叫,那个黑影已经将她的嘴堵住了。
“别叫,是我!”那人把脸上的面巾扯下,豁然在眼前的竟是白沧澜的脸。
看她看清楚了,白沧澜放开了她。
“小主,有事吗?”玉兰在内殿的门外叫道。
“无……无事……”宁素赶紧去将内殿的门关上,这边白沧澜也将窗户关上了。
宁素急了,这人是怎样?她明明和他没什么,他青天白日的竟然闯入了她的内殿,没什么也变成了有什么。
“白!沧!澜!”宁素瞪着眼睛看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沧澜脸上露出笑容,环视了一圈她的房间,道:“原来这就是你住的房间,果然雅致的很。”
当他的目光落在宁素的脸上时,幽然的深沉,又带着几分哀伤。
“宁素,你过的好吗?”
宁素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骗人!”白沧澜蹙了蹙眉头,“你看你的模样,比在大漠时还要憔悴,你以为本王的眼睛是瞎的吗?”
宁素十分不安,真担心这个时候有人闯进来,着急的问:“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不知道吗?霂无觞设宴,我入了宫以后找个借口便溜过来了。”
“这里对你危险的很,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白沧澜突然走过来,蓦然抓住了她的手,逼视着她:“宁素,跟我走。我这次来,无论如何都要带你走!”
宁素无奈的看着他的眼:“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霂无觞后宫美女无数,你总有一日会落入不幸的境地,我不想看到那一天!跟我走,我给你最好的生活、最幸福、最安心的日子。我白狼王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他的手那样有力而灼热,紧紧的握着宁素的手,让她无力挣扎,整个人仿佛陷入他深黑如海的乌眸之中。
然而,宁素是那样清醒。
她看着白沧澜的眼,定定的说:“不,沧澜,我要留在这里,你明知道,我心里爱的人是霂无觞。即便他将来变心,即便他待我不好,自从嫁给他的那一天起,我便注定这一生都是他的女人。”
白沧澜的眼中浮起了怒意:“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我在犬戎,无日无夜的不想念你,每当想起你时,我恨不得飞越千山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