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涨的通红。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具男子的身体,骨肉均匀、肌肉贲张、肌肤柔滑洁白,宽肩窄腰,身材相当的不错。宁素只觉得自己心跳“噗通噗通”乱跳,失去了正常的节奏。
“快擦呀。”
“是。”宁素只能告诫自己,眼观鼻鼻观心,机械的擦拭他的身体。
柔弱无骨的小手隔着薄薄的丝巾擦在霂无觞的身上,让他舒服的要喟叹出来了,就好像那小手抚摸着他一样,柔柔的、软软的、香香的。
她的脸离得他极近,好像一转脸就和她的相贴一样,他看到她脸上的红色,不由自主的微微弯起了唇角。
当她擦到他胸前的时候,手更是僵硬的不知道放哪里才好。
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戏谑道:“怎么?你也发烧了吧?手这么烫?”
宁素急忙缩回手:“哪里有。好了,奴婢擦完了,现在陛下可以用药了吧?”
“嗯。”霂无觞没有食言,他果然吃下了药。宁素总算放了心。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报说祺妃娘娘要来看望皇帝。
“不见。”霂无觞懒懒道,转头对宁素说:“将那桌上的书递过来给朕。”
他翻开书貌似认真的看了起来。
宁素听到祺妃二字,从前她只知道皇帝三宫六院,现在听到了名字,人就在外面,她总算意识到这一切如此的真实发生在霂无觞的身上。
倘若他果真是九王爷,或许她还能寄希望他只娶一个王妃,可是他是皇帝啊!别说他现在有没有将你这个小宫女放在眼里,即便是放在眼里了,他早已有了那么多的妃嫔守着候着,哪里轮的上你?论相貌、论家世,你哪有半点资本同人家争?
宁素是理智的,也是个有主见的,在听到“祺妃”两个字以后,决定忽视掉方才的那一系列旖旎的反应,同皇帝陛下再次划开距离。
这时小豆子端着一个盘过来,盘子里头放着一碗汤,他禀告道:“皇上,祺妃娘娘知道您不肯见她很伤心,说一定要将汤留下孝敬皇上,表达她的一份心意。奴才方才验过了,是上好老山参补汤,没有什么问题。”
霂无觞头都没抬,随口道:“搁着吧。”
解毒
宁素坐在一旁无事,坐着打起了瞌睡。悫鹉琻晓天色也晚了,她往常这个时辰早已睡觉,现在调来做侍药女官,不得不守在旁边。
“将那汤来给朕喝了。”霂无觞看到书久了,觉得有些累了,随口吩咐。
“哦。”她迷迷糊糊的将汤端起服侍皇帝喝下,霂无觞喝了一口,嫌弃不好喝,又递回给她。宁素搁了碗,迷迷糊糊的,又守在旁边。
“宁素……”
过了一会,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一下子惊醒,发现霂无觞脸上红的有些异样。
“皇上怎么了?”她急忙过来,霂无觞一双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火烧一般。
“朕好像中毒了。”他哑声道。
“什么?”宁素大惊,急忙去握他的脉,照脉象来看这毒只是微毒,应该不妨碍,但是这毒……
她突然意识到,这哪里是毒,分明是催那啥的药啊!这是祺妃拿来的,方才祺妃努力的想进来八成就是为了这个事。
“好热……”他额头冒着薄汗,浑身燥热。
“奴婢去叫人找太医来。”宁素慌忙道,她正要走,却被霂无觞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灼热的好似一把烤热的炭火。
“帮我……”他大口的喘着气,他心里知道这是什么药,该死的祺妃,他将那个贱人在心里剐了一千回。这事要是传出去够丢脸的,面前有现成的解药,何必去丢人现眼。
霂无觞好像知道什么,宁素脸上滚烫,道:“我要怎么帮啊。”
“笨……”他难受极了,却还要指导这个女人,掀开了被子,指着自己的某处,“手……”
宁素惊呆了,用手帮?她的脑袋顿时像炸开一般。不行,一定不行,这样做,也太……太没节操了吧!
“快……”他声音暗哑,眼睛发红,难受至极。
“皇上,其实还有个方法的。”宁素灵机一动,眨眨眼睛。
“什么……”霂无觞睁着迷离的双眼,还未反应过来,抬头时,只见宁素提着一大桶水进来。
“哗啦啦……”当头一桶水,浇了个透心凉。
霂无觞冷的一哆嗦,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宁素:“你,你这个女人……”
“皇上,现在毒大约是解了吧。”宁素去握着他的手腕,按着脉象,总算放下心来,看着霂无觞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笑道,“皇上请安心,我马上就去叫人替您换衣。”
“啊切!”
可恶的女人,竟然敢这样对待他,他可是皇帝,这女人居然不知死活的敢惹他?
“来人!”霂无觞怒吼一声大叫,小豆子应声进来,吓得不轻,眼前这是神马情况?皇帝陛下被人泼水了?
“还不快扶朕沐浴!”霂无觞脸色发白的吼道。
“是是是……”小豆子不明白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候,嗔怪的看了宁素一眼,急急的扶了霂无觞离开。
霂无觞回头看了宁素一眼,浓眉纠结在一起。
这个丫头,早晚要收拾她,不过在收拾她之前,还有一个人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他的眼中透出一丝寒光。
被贬掖廷
一大早,宁素洗簌好,收拾了正准备进宫去侍药,却看到一个小太监过来,斜眼看着她,冷冷说:“你不必去了。悫鹉琻晓”
“公公何意?”宁素惊讶,“怎么不见小豆子内官?”
那小太监冷笑一声,甩了甩手中的拂尘,轻蔑的看着她:“我是御前的小贵子,是来传旨的,派你去掖廷扫院子。小豆子内官是何等红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他瞅了瞅宁素头上戴着的碧玉簪子,凑过来伸手一拔,笑道:“哟,好漂亮的簪子啊!”
宁素孟然被他拔了簪子,一惊,这是当初进宫之时皇上赏赐之物,怎么能他想拔就拔?
宁素摊开雪白的手掌,淡淡说:“不过是换个差事罢了,我现在去便是。那簪子却是圣上赏赐之物,不是公公想拔就能拔的。”
“哈!”那小太监尖刻的笑了一声,“你这个宫女,得罪了陛下,居然还敢跟本公公呛声,别说簪子,就是我拔了你满头的首饰,你一个被贬去掖廷的宫女,能奈我何?我就是要了你的簪子,怎样?”
宁素想不到这太监竟然是个贪便宜还蛮不讲理的家伙,她心里好似一团火腾腾的冒出来,心里恨恨的想着,霂无觞你这个混蛋,你还能再混账一些吗?昨日里我不过是拂了你的意,你不但贬了我的职,还这样羞辱我?
但是眼前的人毕竟是御前太监,得罪不起,不过是一个簪子,日后她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算了,一个簪子,公公想要拿去就是了。”
小贵子笑了,很得意:“这才像话嘛。”
他正欲收起那簪子,不想冷不丁的冒出一只手夺取了那枚碧玉簪子,一个粉色宫衣的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哟,小贵子公公一大早的好兴致啊,顺风转舵的功夫见长啊。”
小贵子惊怒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斥道:“你做什么?作死吗?”
玉娆妖娆一笑,走到宁素的身边,将那枚簪子仍旧簪在宁素的发髻间,道:“我看宁素妹妹戴着挺好看,怎么小贵子公公也想戴吗?可惜,你想戴也没处戴去,不如做个顺手人情,还给宁素妹妹,你说好吗?”
“你……”小贵子气到脸色通红,“你竟敢……我可是御前……”
玉娆笑了:“御前怎样?昨日我请小豆子公公喝茶,他可是告诉我,你只是在御前打扫的太监,平日里连皇帝的面儿也见不着的,倒是到咱们这儿作威作福来了?你以为我们宁素好欺负的吗?她得罪了陛下,若是寻常人,早死早超生了,她今日能活着站在这里,明日定然站的比你高上百倍。你是哪只狗眼出了毛病,竟然跑到太岁头上动土?不说宁素,就是我玉娆,以我在这宫中的时日,以我和小豆子公公的交情,容得你这个扫地的在此嚣张跋扈!”
一通话,说的小贵子哑口无言,他愤愤的甩着拂尘,怒道:“好,你有种,你们两个,有朝一日撞在我的手上,有你们的好受的日子!”
说罢,拂袖而去。
宁素拉拉玉娆的袖子,道:“何必为我得罪这个公公,他不管职位高低,到底是御前的人。”
“哼,这些捧高踩低的狗奴才,我玉娆见得多了,你怕了他他越发的踩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玉娆转脸看向宁素,“倒是你,究竟是怎么得罪了皇上?你真是傻,皇上如此看重你,他的吩咐别人迎合还来不及,你怎么能逆了皇上的意?不过我看他对你不过是小惩大诫,你归来的日子恐怕不远呢。”
宁素面上淡淡,拉着玉娆的手说:“因为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才敢对你说,我亦明白皇上的意思,但是伴君如伴虎,我宁愿守到二十五岁出宫找个平常人嫁了,却不愿意一辈子呆在深宫之中。如今被贬掖廷也好,那里离乾坤宫远,皇上新鲜一过也许就将我忘了,从此以后我只是默默度日而已。”
玉娆蹙起娥眉,恨铁不成钢的捏了捏宁素的手:“你生的这般模样,出了宫年岁大了不过嫁给一个贩夫走卒,简直是暴殄天物。你嫁给皇上,即便是六宫之一,那也是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何苦自暴自弃?我真是难以理解。你知道吗?和你一同获罪的还有祺妃,她是太后的外甥女,却一下子从妃子贬成了贵人,她去寻了太后求情,圣旨都没能收回来。而你,只是从侍药宫女变成扫洒宫女,这其中的差别,皇上对你的用心,你怎么能体会不到?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倘若皇上再次遇到你,便会另眼相看,别说是美人,也许贵人、妃嫔都是有机会的啊!”
宁素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生性不喜欢勾心斗角,我想要的就是平凡人相守白头的日子。我在这里能有你这个好姐妹很开心,时间不早了,我要收拾去掖廷了,误了职守可不好。”
望着宁素的背影,玉娆恨恨的跺了跺脚,这个人,怎么这样点不明白?她在她身上所花的心血难道就白费了吗?
阿丑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掖廷宫守门的太监瞅见了宁素,呵道。悫鹉琻晓
“我叫宁素,是来这里报道的。”宁素回答。
太监过来检查了宁素的令牌,便放她进去了,那太监看看她的模样,一副很可惜的样子,摇了摇头。
进了宫门,宁素再也想不到,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破败的地方,这里的宫女穿着和其他宫殿的不可同日而语。
宫中许多粗重的活计都交到这里来做,这里的宫女从早做到晚,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简直是宫女的苦力集中营。
宁素走进来,哭闹声、吵架声、咒骂声不绝于耳,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同这里相比,她原来所在的御药局简直是人间天堂。
“啊——”一个穿着破旧的女人突然冲过来,死死扯住宁素的衣服,唬了她一跳,“救我——,我儿子死了——,他死了——,我看见了,他死的好惨——”
“儿子?”宁素一惊,看那女人年过半百,直呼自己的儿子死的好惨,好像疯了一般。
“抓住那个疯妇!该死的疯妇,你在这里关了几十年,哪里来的儿子!”几个管事太监大叫着跑过来,逮住了这个又哭又闹、又嚷又叫的疯妇,死死的扣住抓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
这时候,一个粗手大脚的中年胖宫女走了过来,冲着宁素问:“新来的?”
宁素急忙点头:“我是派来的扫洒宫女。”
“过来,你的房间在这边。”中年胖宫女冷淡的说,说罢转身径直往里间去了。
穿过一个走廊,进到另外一个院子里,是一排屋子,散发出霉腐的味道,宁素情不自禁的掩住了鼻子。
胖宫女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道:“咯,角落里的就是你的,里头已经住了一个扫洒宫女,你就和她同屋。”
说罢,胖宫女招呼也不打一声自己走了。
宁素的心情此时此刻,的确算不上好,虽然她只是想默默地在宫中渡过,却不是在这样的地方啊。
散发着霉腐味道的房间,随时可能出现的疯妇,吵闹愤怒的环境,这是要疯了的节奏吗?她算是明白了刚进来时那太监为何摇头了。
这样的地方,活着进来,想安然无恙出去却是难了。
一间屋,狭窄的只能放下两张床,同当日御药局不可同日而语。
大白天的,隔壁床shang竟然用被子蒙着一个人。
“你好?”宁素试图打个招呼。
“呼——,呼——”那被子里的人居然发出打呼噜的声音。
宁素皱了皱眉头,回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住处,到处都是灰尘,角落里居然还有蜘蛛网。
她寻了工具来,打算好好的弄干净这地方。
“谁吵老娘睡觉!”一声呵斥,吓了正在打扫的宁素一跳。她已经努力轻手轻脚了,谁想这看似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宫女居然醒了。
被子被突然掀开,正好宁素回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老天,那宫女长得怎么如此的丑陋!而且毛发浓密,好像连胡子都快长出来了。若不是看到她丰man的胸bu,她一定以为这厮是男扮女装。
宫女瞪着一双圆眼,直勾勾的盯着宁素看,看了好一会儿居然傻傻笑了:“妹妹你长得真好看,这掖廷宫里头恐怕数你最好看了。”
宁素勉强一笑,心里想,这个宫女的智商似乎有点捉急啊。她的脑海里冒出方才外面的疯妇,这个不会脑袋也有毛病吧?
“你大白天的怎么不干活?”宁素小心翼翼问。
宫女不理会她的问话,直接道:“我叫楚文眉,别人都叫我阿丑,漂亮妹妹,你叫什么?”
宁素心想,果然智商有点捉急啊。
“我叫宁素,你好阿丑,以后多多指教。你白天能睡觉?嬷嬷不管你?”
阿丑恼道:“她们敢管我么?我在这里这么久,知道秘密最多的就是我,谁敢管我,我把她们的丑事全捅出去,对了,你要不要听?”
她饶有兴趣的望着宁素。
“咳咳,”宁素摆摆手,“既然是丑事,我还是不听的好。”她今日过来,已经被太多的事震惊了,若是再听到一些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她担心晚上连饭都吃不下去。
“真扫兴。”阿丑摆摆手,“还以为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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