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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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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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为嫌恶。

    凤一天差人过去将凤宓接了下来,动作隐秘,加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凤缺身上,倒也不是太注意她。

    一个半时辰,凤缺收刀,他吹了口气,手中美玉成形—— 

    白玉为底,带槽石和丝缕红纹的美玉,此刻已经成了一蹬蛋欲出毛茸茸的雏鸡模样,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那槽石刚好追成雏鸡圆圆的小眼睛,嘴角一点红,其他的杂色,成了蛋壳上的纹路,端的是新奇的很,叫人恨不得捧着那初初才出一半壳的小雏鸡揉一揉才好。

    俏色被雕琢到了极致,拍案叫绝都还嫌不够。

    这便是楼逆相的玉行,而凤宓那玉行,她是将槽石红纹尽数剜去,只留莹润的洁白,后玉上一简洁的白莲蓬,纵使那莲蓬也圆润好看,可总归不如有点俏色来的逗趣,惹人喜爱。

    从玉形的趣儿上,凤宓便落了下风。

    众人也算打开眼界,便越发期待擅玉雕的白家,又会雕出什么样的好物。

    然而,凤缺都下高台后,一刻钟过去,也不见白家人上台,白渊面色有沉,他招手唤来长随,让速去寻二姑娘白元瑶。

    就在这当,苏妈妈飞奔而来,嘴里还喊着,“家主,二姑娘出事了!”

    

78、玩弄鼓掌之间
        在白渊的心里,嫡女白元霜,那才是自己的女儿,尊贵又美貌。而已故平妻所出的嫡次女白元瑶。只是次女罢了,比不得长女的一根手指头,纵使这次女还颇有玉雕天赋,可也只配成为长女的影子。

    而当白元霜香消玉殒之后,他才猛然发觉,自己是还有个嫡女的,且这女儿性子温柔体贴。还习会了玉雕解要,完全可堪造就一番。

    有此觉悟,他遂将心神都转移到次女身上,以期再养出个娇贵的嫡女来,即便这女儿年纪已不小,可并不妨碍他下这样的决定。

    可眼下,白元瑶竟然出事了!

    白渊当机立断,踹了近前来的苏妈妈一脚,沉着脸喝道。“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转而,朝场中所有人拱手笑道。“治下不严,让大伙见笑了。”

    说完这话,他便隐晦地瞪了苏妈妈一眼,苏妈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伏跪低头,不敢声张。

    “随我来。”白渊沉吟道,他挥袖背手,领着苏妈妈匆匆去了后院。

    凤一天面露疑色,他与杨博对视一眼,心头忽的一跳。往身后看了看,就问道,“可见少家主人在何处?”

    他竟是忘了凤修玉起先就逃了出去,这会居然也没出现。

    凤家众人面面相觑,皆摇头,唯有面色不好的凤宓,杏眼深处怨毒一闪而逝,她撇头看着站易中辅身边的楼逆,冷笑了声。

    凤一天正心念急转,猛然传来白渊震怒入云霄的吼声——

    “凤一天,无耻之尤!我白渊今日于你势不两立!”

    白渊怒发冲冠,他大步而来,手里还提拎了个人,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白元瑶。

    凤一天眼尖,他已经看清那人分明就是凤修玉,他腾地起身,脸上的笑意竟第一次淡了下去。

    到了近前,白渊将凤一天大力灌倒在地,尔后跳脚大骂道,“凤一天,老夫不想你竟如此卑劣,前面花言巧语,后脚就指使自己儿子做下那等龌蹉的事。”

    凤一天垂眸,看了地上衣衫不整,发髻散乱,朝着他身手凤修玉,一时间面无表情。估庄厅血。

    凤缺给边上的凤家下仆使了个眼色,当即就有两人踏出去扶起凤修玉,带了过来,凤一天这才好生看清儿子那副春情未消退的模样。

    “父亲,莫要再提,就让女儿去死了吧。”跟在白渊身后的白元瑶凄楚地唤了声,她拿着丝帕,捂着嘴,靠在苏妈妈怀里,十分悲痛的模样,一身衣裳也是大有皱褶。

    凤一天脑子转的很多,诸多的念头纷杂不休,可他面上重新扬起了笑,第一次低了身段,对白渊拱手道,“白老弟,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你我两家另择清净处,好生细禀如何?”

    白渊本想张口就反驳回去,然而白元瑶哀求地拉了拉他袖子,他也就按捺下胸腔之中汩汩的愤怒,使劲一挥衣袖,带着白家那几个主事人先行往正厅去。

    凤一天与凤缺,还有凤宓、凤鸾随后跟上,楼逆却是眸色一闪,悄然单独离开。

    杨博不动声色,可心里早已将凤一天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凤修玉对白元瑶做下何事,明眼人一瞧便知,此时白凤两家还撇开杨家,单独相谈,这对杨家来说,可谓大事不妙。

    他转头网查杨至柔,嘴角弯了弯,叹息一声,“至柔,可看出几分?”

    杨至柔脸色倏地就不好看,他沉默了会,青松朗月般的男子竟也有为难无可奈何的时候,“侄儿晓得了。”

    话落,他便起身,朝着正厅的方向而去。

    却说,到了正厅的白凤两家,撇退下人,白渊再忍不住,冲到凤修玉面前,扬手就是一耳光刮过去,只扇的神智本才初初清醒的凤修玉眼冒金星,嘴角出血。

    凤一天不为所动,只他手在袖子嘴里蓦地握紧,后又很快松开。

    白元瑶哭的越发大声,那张梨花带雨的容颜,抽泣的悲伤而无助,叫人心生怜惜。

    凤一天十分的冷静,他淡淡地朝白元瑶问道,“敢问,犬子可是冒犯了二姑娘,不晓得是否做下无法挽回之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惹的白渊更恼,他对凤一天破口大骂,“好你个凤一天,你儿子孟浪,你还想不承认忽悠过去不成?凤一天,你跟我听好,今个,要么你废了他,要么咱们两家不死不休。”

    凤一天觉脑门发疼,他心里对凤修玉如此风流,那是不以为然的,总归男儿都是这样,可凤修玉不该在眼下这样的情形下坏事,他也只恨不得抽死这个不争气的,才解心头之气。

    如此,也就无人注意到凤宓越发惨白的脸色,她盯着凤修玉,眸色一瞬深沉,心里对此事颇觉难以置信,又有一种上了凤酌当的羞辱感。

    不过,此刻她也晓得是非轻重,晓得要安抚了白家再说。

    故而,她上前几步,到白元瑶面前,扯起僵硬的笑脸,拉住她的手道,“既然事已至此,元瑶妹妹入我凤家门便是,从前我便瞧着元瑶妹妹多有缘分,不想咱们竟有同家门之情。”

    按理,凤宓提出的法子,那是最为妥当的,凤一天也是赞同的,且这样一来,有这层姻亲关系,白凤两家还颇为妥当一些。

    白渊哪里是容易妥协的,他劈头盖脸就对凤宓道,“你是何种身份?滚一边去,再多言,老夫不吝亲自掌嘴!”

    凤宓何时被人这样毒骂过,她后退几步,抬袖遮掩脸上的吃惊之色,整个人就颤抖的摇摇欲坠,只再风一吹,就能晕厥过去的模样。

    凤一天抿唇沉吟,好半会他才缓缓开口道,“小女虽然失礼,可提出的法子,不失为上策,我凤家愿拿出一条玉脉作为聘礼,还忘白老弟将二姑娘许我儿为正妻。” 

    这开口就是一条玉脉,让白渊心头怒意稍缓,其实,他那般闹腾的目的本就在此,眼见凤一天果然有松动,当即狮口大开口道,“龙溪子玉玉脉的一半!”

    他却是不要其他玉质一般的玉脉,还是死咬着龙溪不放。

    闻言,凤一天当即脸上就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看了眼白元瑶,漫不经心的道,“白老弟,府上就这么一位嫡出姑娘,今个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我儿不清不楚,说个不好听的,旁人只是闲话我儿风流一些罢了,与我儿无碍,可你女儿,怕是就有人要说举止不庄重,才致于此,顶着这样的名声,日后可还要如何嫁人?”

    “龙溪,你就不要想了,不可能的,如今风家能拿出来的,便是其他玉脉,白老弟你爱要不要。”凤一天算是将话给撂下了,他心里也生了恼意,谁晓得发生这样的事,是不是白家故意为之,就为了虎口夺食。

    白渊被气的个仰倒,他看着话说尽的凤一天带着凤家人又施施然离开正厅,就差点没喊人当场将凤家人给乱刀砍死。

    白元瑶掩在帕子下的嘴角翘起点弧度,她眼角发红,多出几分的媚色,提起裙摆就跪到白渊脚下,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道,“父亲,可相信女儿否?”

    “若相信女儿,便让女儿下嫁到凤家去,凭凤修玉那等风流纨绔子弟,女儿定能将他玩弄鼓掌之间,让咱们白家一点一点的侵吞了凤家去,总有彻底将凤家弄垮的时候!”她说的狠厉,脸上更是迸发出对凤一天的恨意来,叫人心惊。

    

79、狗咬狗
        白家要如何抉择,凤酌没多想,总归这些也不关她的事。

    盛典第一天,想看白家玉雕助兴的。最后还是没能瞧上。白元瑶出了那样的事,哪里还能上台亲自动手玉雕,故而虽觉遗憾的同时,又对她与凤修玉之间多有各种揣测,一时间,整个安城的人都对白凤两家津津乐道起来。

    白家提前散了宾客,对第二天的解石。倒是承诺能如约进行。

    是以,凤酌没同凤一天等人一道,她反而和楼逆将易中辅给送回岳麓书院,又十分恭敬有礼,言辞恳切的慎重拜托了一番,话下之意,不乏对楼逆做学问之事的关心。

    易中辅抚着银须,对凤酌暗自留心打量,临进书院前。他隐晦地瞥了楼逆一眼,眼中的满意再自然不过。

    凤酌回了桃夭阁,约莫凤修玉出了这样的大事。凤一天是不会差人来唤她,故而早早地用了夕食,散了发髻,在书房里看楼逆习玉雕。

    白日里,凤缺使的手法,已经尽数被他给记住了,眼下还原出来,一丝不差,虽不是第一次见,可凤酌还是对楼逆这种卓绝的天赋叹为惊止。继而是一股子与有荣焉的骄傲。

    徒弟这么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这个师长日后教导不了,要如何是好?

    真是件无比伤心的事。

    楼逆将一套的手法都练了遍,末了才净手,将白元瑶的打算事无巨细地跟凤酌说道一二,无非是要带以一手玉雕解要的本事为嫁妆,让凤家以半条龙溪子玉玉脉为聘礼,且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是玉雕解要还是玉脉,都将由白元瑶日后诞下的子嗣来继承,旁的任何人休想插手夺一星半点去。

    这才是白元瑶最为厉害的地方,她将白渊和凤一天的心思摸的透透的,晓得如果单是将玉雕解要作为嫁妆,送到凤家去,白渊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更不会答应她嫁给凤修玉,而凤家,那半条龙溪子玉玉脉,白送给白家,凤一天也会拒绝,但将这两样都尽数放到她未来的子嗣身上,这两人秉着无法言说的豺狼心思,势必会让步。

    且,之前还有二长老凌辱白元霜致死的事在前,白渊以此逼迫些许,凤一天想着息事宁人,也会松口。

    而待白元瑶真与凤修玉有了婚约后,才是她有本钱对白家主母进行报复的时候。

    如此一番费尽心机,所求的,不过是与仇人站在同一地位,方能大展身手,叫仇人深恶痛绝而毫无办法。

    白元瑶,为一个“仇”字,当真是连自个也算计了进去,说是粉身碎骨都不为过。

    凤酌抿了抿唇,她眉心一蹙,也不知是觉白元瑶偏执太过,还是为她不懂保重自己都惋惜,转而淡淡的道,“爱恨二字,全由一念之间。”

    楼逆将案几上的小点心挑了山蔷薇味地送到凤酌手里,又给她倒了盏茶水,“爱也好,恨也罢,有这念头,白元瑶日子才不至于难过,是以,也算是好事。”

    听闻这话,凤酌看着手里的点心一顿,意味不明的问,“若你是白元瑶,你也会如此行事?”

    楼逆怔了下,他指尖摩挲着点心碟子边缘,嘴角有微末浅笑,分明是笑,却像是艰涩的悲凉,“小师父为何会这般说,弟子与人无仇无……”

    他说道这,声音渐小,后至熄音,也没能抬头敢看凤酌。

    这模样的楼逆,让凤酌没了吃点心的心思,有些事,在上辈子她心里明白的很,诸如楼逆从未说起过的身世,还有他那个神秘的娘亲,以及身上不能见人的胎纹……这些种种,他不说,她也就不问,总归,她信他便是。

    感觉到凤酌的目光,不带审视和怀疑,楼逆情不自禁单手覆面,从五指指缝之中,依稀能见他弯起上翘的嘴角弧度和凤眼中沉郁的冰寒,像是扭曲的漩涡,带着呼啸的风,就能将人引到暗无天日的深渊里去。

    “小师父哪……”他轻唤了声,继而是连绵不绝的低笑,一声又一声,在他背后像是升腾起肉眼不可见的狰狞巨兽,谁若是招惹了他,他便能一口吞了去,“小师父怀疑一下弟子,也是好……”

    然,他这话还没说完——

    “啪”的轻响,凤酌一巴掌拍在他额头,将那点渗人的阴沉给打散,“胡说八道,你是为师徒弟,哪有师长不信弟子的道理,再让我听此言,下一次就不是一巴掌了。”

    她说着,还扬了扬小巧的拳头。

    楼逆愣了愣,起先心里翻涌而出的乖戾,一瞬如初雪消融,再不见半点踪影,仿佛凤酌的那一巴掌,竟带有神奇的功效,让他心头沉静下来,觉安适。

    他含笑眯眼,拉着凤酌的手,就着她指间的山蔷薇点心,轻咬了口,感受到舌尖的香甜,他才复又平常,“小师父教训的是,是弟子想岔了。”估来估巴。

    凤酌琉璃眼瞳瞪圆了,瞅了瞅手里被咬了个缺的点心,索性一口塞进他嘴里,嫌弃地拿帕子擦了擦手。

    楼逆几口咽下,继续笑道,“弟子心性不定,还望小师父日后多多在旁督教才是。”

    凤酌动了动身子,正襟危坐,肃着脸,一手屈起敲着案几道,“自不必你说,没了为师在旁,总有起子小人欺辱上门,何时见你动手打回去过?”

    说完,她深沉地注视着他,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末了,还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仿佛这徒弟没了她照料,就成时时被人欺负的小可怜,这般不争气,叫她如何能放心?

    不说凤酌与楼逆之间如何,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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