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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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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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在哭丧。

    当天晚上,凤修玉的院子里就闹腾了起来,好端端的洞房花烛夜,两新人才喝了合卺酒,洞房之际,就听闻凤宁清那边闹出了动静,说是好端端竟被人下毒,此刻生死不知。

    凤修玉虽有恼怒,可看在平素凤宁清还算乖顺的份上,也没做出那等忘恩负义之事,与白元瑶支会了声,才赶了过去。

    整整一晚上,都不安生。

    这动静闹的大,睡的浅的凤酌惊醒过来,她随意披了件外衫,从木窗缝隙探出去,就见西苑的方向,有下人来回走动不休,她抿了抿,眼底有讥诮划过,也不准备这会去凑热闹。

    正当她欲转身,眼梢瞥见一抹极快闪过的黑影,凤酌眸色一怔,看清那黑影的方向正是徒弟的房间。

    她匆匆拴紧袍子,手一撑木窗,轻灵如燕地跃了出去,跟着那道黑影坠了上去。

    凤酌不肖靠近,都晓得那黑影定是楼逆无疑,她看着他摸进主院,趁着今日特殊,凤一天等都皆在前院的功夫,一个闪逝,就溜进了主院的书房。

    主院的书房,向来是凤家家主处理庶务的地儿,其中也有颇多孤本珍藏,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至少凤酌在凤家的这么多年,压根就没进去过。

    凤酌见楼逆利落的动作,便晓得他是有过周密考量的,她眉头一皱,实在想不通徒弟想干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他的信任,是以,她脚步一错,就隐进暗影之中,转而在外望风。

    一刻钟过去,眼见书房里头毫无动静,如若不是凤酌亲眼见楼逆溜进去,又哪里会想的到有人这般大胆。

    不多会,依稀听闻夜风之中传来纷沓脚步声,以及凤一天模糊不清的嗓音,凤酌转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她眉头一皱,顾不上那么多,一跃,就跟着从边上的侧窗蹿了进去。

    昏暗的书房中,楼逆毫无所觉,他手里拿着本书卷,正在看着什么。

    凤酌迅疾出手,一手捂住他嘴,一手拉手,就要将人往外带。

    厚重的杀意腾地从楼逆身上散发出来,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在凤酌靠近之际,他手腕翻转,快若闪电反击过去。

    “孽徒!”凤酌低喝了声,琉璃浅眸显露出一分的焦急之色,分明凤一天离的更近了。

    楼逆瞬间散去杀意,任由凤酌拉着他从木窗出了书房,两人藏身矮丛之中,屏住呼吸蹲在一起。

    凤酌侧耳倾听,似乎是凤一天进了书房,与人很是小声的谈论了什么,后整个书房安静下来,半个时辰后,才见凤一天离开书房,回院休息。

    凤酌转头,冷不防就见楼逆无辜地瞅着她,还挨的十分近,连彼此的呼吸都混杂在一起,这让凤酌十分不适,她头往后仰,瞪着他,训诫意味浓的很。

    楼逆左右张望,眼见四下无人,这才双手搀着凤酌直起身,并道,“小师父,怎的跟来了?”

    眼下不是说话的地,凤酌甩开他的手,径直就往桃夭阁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默契地避开巡夜护院,临进门,楼逆还跟,凤酌反手一关房门,差点没撞上他的?尖。

    “师父,”他软语相唤,用手抵着门,不让凤酌关严实了,“弟子可以解释。”

    凤酌转头看他,冷笑了声,“解释?为师是你什么人,当不得你的解释。”

    听闻这话,楼逆面色一变,晓得凤酌这是真气的慌了,“师父,这次是弟子莽撞了,不曾支会师父一声,就擅自行动……”

    “闭嘴!”凤酌喝止他,粉脸含霜,一双眸子冷的来晶亮,“楼止戈,你当我是情愿拘着你?”

    这样的连名带姓,还是凤酌从未有过的,楼逆心头顿生忐忑来,可更多的是深沉不明的晦暗淤积在那双凤眼之中,叫人望进去就出不来。

    “哼,”凤酌扯开嘴角,面上最是冷漠无情,“你既孑身入险境,可曾多想过为师一分?纵使你有想过,也不会那般不计后果。”

    楼逆沉默,他抿紧了唇,薄凉的唇线线是刀削冰刻一般。

    “我鲜少过问你的事,不是说为师眼瞎,什么都不明白。”凤酌说完这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想起从前凤缺的提醒来,那会她根本就不当回事,直到今晚楼逆做出这档子的事来,她才觉得,些许凤缺说的都是对的。

    楼逆走进来,他轻手关上房门,一步到凤酌背后,抬了抬手,似乎想抱一下凤酌有个倚靠,然而,当触及她冷然的眸光,手终的还是放下了。

    “师父……”他喉结滑动,低沉出声,“弟子没多少时日了哪……”

    凤酌看着他,不太明白。

    楼逆淡然一笑,他背靠在门上,眼神柔和的道,“凤家有一物,恰好是弟子所需的,原本弟子可以蛰伏等着,可师父却等不得,师父终有一天是要去京城的,弟子不想和师父分开,自然只有加紧丰满羽翼,日后即便师父要上京城,弟子也有实力让师父还是现在这般肆意的为好,故而,留给弟子的时日,并不多,所以今晚,弟子才铤而走险。”

    凤酌皱眉,她晓得楼逆说的是真话,“是何物?为何不早说?”

    楼逆摇头,“小师父不必思量,这事弟子来办就好。”

    这话的意思,不仅是不想凤酌多管,且还不便现在就言明。 

    凤酌忖度,她也不好再问,只得恶言恶语的道,“为师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有一点,切不可不顾性命,如若不然……”

    说到这,她眯起琉璃眼,带出显而易见的威胁之意,“你当知晓为师的手段。”尽吐名血。

    瞧着缓和了,楼逆暗自松了口气,他嘴角重新上翘,磨蹭到凤酌面前,微微低头,几乎挨着她的额,“小师父又救了弟子一次,弟子真是后怕来着……”

    似乎是吃了教训,凤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她伸手拍了拍已经高出她许多的徒弟的肩,带着让人哭笑不得的老成道,“凡事,三思而后行。”

    楼逆自是应和,他笑眯了凤眼,下颌从凤酌柔软的发顶扫过,“下次弟子再去探的时候,师父帮着把风好么?”

    虽觉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有损威严,但是徒弟所求,凤酌只纠结了那么一瞬,就满口答应,也不管自己这样没底线的惯着徒弟,根本就是助纣为虐。

    是以,当第二次楼逆逮着机会再探主院书房之时,他带着凤酌,竟大摇大摆的就过去了。

    

120、同食
        腊月二十六,临近年关,楼逆十五岁的生辰随之而来,他从未跟人提过,凤酌自然也就不晓得。

    待到午夜,凤酌睡的迷糊之际,他又端了碗长寿面,嘴角含笑的将凤酌刨起来,并道,“小师父,用宵夜。”

    凤酌皱眉白了他一眼,青丝散乱地垂在背后。越发衬的那张脸小而精致,她自来是有床气的,特别还是睡到半途被人吵醒的时候。是以没好气的道,“不吃!”

    楼逆十分耐心,他顺势坐到床沿。压根就没男女顾忌,只用竹箸挑起一头凑到凤酌嘴边,意味不明的道,“可小师父,弟子满十五了呢……”

    凤酌侧目,原本还迷糊的眸子霎那睁圆,迟疑一会才问道,“你生辰?”

    楼逆点点头。他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见凤酌不用,便自个将长寿面含在嘴里,慢慢地嚼,俊美的皮相上还流露出婉约的凄凉来,“弟子已经有十来年没过过了……”

    他这话未完,凤酌手一动,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拿了另一双的竹箸,夹了面送口中,囫囵咬几口道,“怎的不早说。莫非还当为师送不起一分生辰礼不成?”

    楼逆幽深的目光在凤酌唇边转了圈,瞧着那粉樱的嫩唇衔着细根的长寿面,一向深沉的心窝乱跳了几下,“不想跟师父添麻烦,师父陪弟子将这长寿面吃了就好。”

    自来乖巧懂事又知心的徒弟,连过个生辰,心愿都这样简单,作为师长的凤酌深深反思了一下,是不是平日对徒弟的关怀不够,才致徒弟这般卑微。

    作为她凤三姑娘的徒弟,自该和她一样张狂自在,哪里需要这样小心翼翼!

    她边想着,嘴里动作不停,鼓着腮帮子不断咀嚼,还边分心想着,徒弟做膳食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了,长寿面味道真好。

    楼逆偷偷抬眼瞅着凤酌,见她一双琉璃眸子还泛着水润的软糯,分明还不是十分的清醒,且面无表情,便晓得她又是想到别处去了。

    故而,他这下光明正大地瞧着那根长寿面被凤酌一点一点吃掉,喉结咽动,他就觉得许是面汤咸了,如若不然觉得口渴的慌。

    长寿面,实际做法不一,可倒楼逆手里,也不晓得他是出于何种心思,好端端的一碗面,他费尽力气,拉了长长的一根,且谁都晓得,吃长寿面,那是不能咬断的,需得一根吃到底。

    他起先夹了一头用起来,待凤酌用的时候,自然是他早准备好的另一头,于是,待一碗面见底,凤酌反应过来之时,那长寿面只余短短的一截,在她和他唇齿之间晃荡。

    她瞪大了眸子,水汪琉璃眸,润润的像黏糊幼崽般纯澈。

    楼逆屏息,长寿面只有一碗,此刻他与凤酌的距离也就是一碗的远近,他含着面不动,凤酌也就不动。

    就那么四目相对,直到凤酌从那双狭长的凤眼之中瞧出面颊带粉的自个,才狠狠的一口咬断面条,然后被子一掀,将自个埋了进去,只露出柔软的发顶来。

    楼逆将最后一点面条吸进嘴里,鲜美的汤汁沾湿薄凉的唇角,就带出诱惑的暗色来,他止不住的从喉咙里低笑出声,“师父待弟子如此好,弟子铭感五内,弟子日后也会……”

    “出去!”

    他话还没说完,被子里就传来闷闷的低喝。

    楼逆翘了翘嘴角,心里叹喟一声,果然师父已经恼羞成怒了,不好再撩拔。

    他起身,离开之前,还不忘给凤酌揭了下被角,“小师父好生睡,莫要闷着了。”

    回答他的,是从被子里探出来的一截欺霜赛雪的手来,并很是不耐的朝他挥了挥。

    楼逆眸色深沉地看了那纤细的手臂一眼,忍住想要握住的冲动,端着碗施施然走了。

    第二日,凤酌出门去女学的时候,见着楼逆一同出来,她面色一冷,别开头,心里面对头晚的事还颇有不自然,以至于这最后一天的女学,她压根就没跟徒弟说一句话。

    楼逆倒无所谓,总归他算是摸着凤酌的脾性了,晓得自家师父只是脸面上过不去而已,他多哄哄自然就无事了。

    这样没过几日,年关到了。

    楼逆出奇的心绪不错,毕竟怎么这一年怎么也算是他与凤酌一起过的头一年,故而三十一一早,他就起来,忙里忙外,将整个桃夭阁拾掇的来喜气洋洋。

    凤酌看在眼里,径直去书房,从多宝阁顶上抱下个铜盆大小的匣子来,打开锁片,伸手进去掏了掏,摸出个拳头大小的极品松石来,那松石色成鲜艳的天蓝,纯正均匀,像是最浸润的苍穹,迎着光的时候,能见微微的透色,端的是好看的紧。

    她摩挲了下,将绿松石揣进袖子里,重新把匣子放回多宝阁上,出了书房,往外探头一瞅,没见楼逆人影。叨协肝亡。

    凤酌转身关好门,摸着袖子的松石,咬了咬唇,面上泛起难色,冷不防楼逆不知从哪无声无息的蹿出来,冷声道,“小师父,在做甚?”

    凤酌手一紧,差点没将门上的锁头给捏坏了去,她回头,平眉一竖,怒道,“打哪来的?属狗的不成?走路没声。”

    楼逆目带稍疑,他笑道,“哪里,是小师父没注意到弟子。”

    凤酌往前走了步,又回身过来,想了想从袖子拿出那块松石,几乎是用砸地扔到楼逆身上,还十分嫌弃的道,“也不知打哪来的,给你了。”

    楼逆忙不迭地接过,那松石仿佛是量过一样,他拿在手里,刚好一手掌握,入手十分温凉,最适把玩。

    “小师父,这可是压岁礼?”他看着凤酌已经走远,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满脸笑容的问道。

    凤酌哼唧了声,斜眼看他,见徒弟自是很喜欢那松石,可她嘴上不松口,“凭的话多,不喜扔了就是。”

    楼逆将那松石握在手里反复摩挲,狭长的凤眼眯成滟潋的眼线,“哪里会扔,日后弟子走哪都带着,喜欢的很。”

    嘴角微微上翘,凤酌赶紧压下,有冬日的暖阳从难看的树桠之间投落下来,洒了她一脸的柔和,明艳精致的就像是工笔彩画,直想叫人悉心收藏。

    楼逆心头一动,他握着松石的指尖一紧,随即道,“明年,弟子就带小师父去京城可好?”

121、龙脉
        兴许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至少楼逆说了要带凤酌去京城的话后,凤酌就一直在思量龙头玉脉的事。

    眼下过大年。干什么都不合适,怎么也得等到初春时节,方可寻借口往那处去一趟。

    而楼逆还对主院书房念念不忘,十五元宵的晚上。他指使了白元瑶拖住凤一天,凤酌照例在外望风,自己一人第四次摸进书房里,好一通地翻找。尽叼名扛。

    凤酌站在廊下阴影之中,白狐裘的掐腰小袄,香妃色的百褶裙,衬的她小脸精致,身姿窈窕,过了十四之后,她倒是又长高了些,盖因习武,那腰身纤细如水蛇,一双腿也是修长无比。一种明艳的倾城之色,倒从她眉目间隐隐散发出来。

    不出一刻钟,楼逆蹿出来。凤眼晶亮如晨星,他看着凤酌做了个口型,那意思是东西终于到手了。

    两人又如来时般溜回桃夭阁,进了书房,楼逆将院中四名婢女赶去休息,后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摸出一柔软的细帛锦来。

    那帛锦呈土灰色,展开来,可见无数水墨刻划的线条。凤酌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副舆图!

    舆图上,不仅绘有整个大夏,便是连偏远的蛮夷之地,亦在帛锦上。

    凤酌大吃一惊,“凤家竟然有这东西?”

    楼逆点点头,他俊美的脸上带出势在必得汩汩野望来,“是。大夏高祖曾下令,除去兵部军营,任何人不得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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