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好看的眉峰一挑,冯湘兰找她有事?呵!这还真是个稀客,她倒是有些兴趣,来见一见这个冯湘兰,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楼下那伙计知道焰姑娘鲜少见闲杂人等,正要回绝,却听得楼上传来一个声音,“请客人上来。”
伙计一听楼上的焰姑娘亲自发话,自然不敢怠慢,引着冯湘兰走上二楼,送到了安谧的房门外。
冯湘兰谢了伙计,站在门口,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开了房门,一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扫视了房间一周,可都没有看到焰姑娘的身影,冯湘兰不禁皱了皱眉,焰姑娘人呢?
冯湘兰径自走进来,寻着这房间主人的身影,不过,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一件披风之时,心中不由得怔了怔,那是一件男子的披风,正挂在房中榻旁的屏风上,一眼,她便看得出那披风的主人是谁。
渤海王!他和这焰姑娘的关系已经这般亲密了吗?他的东西,竟然留在了焰姑娘的房中!
心中浮出一丝嫉妒,那焰姑娘凭什么……
“姑娘,听闻你找我?”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吓得冯湘兰已经,手一抖,手中的绣帕赫然落在了地上,却来不及捡起,转身看向身后之人,看到那轻纱覆面的女子,冯湘兰心中一怔,是她,焰姑娘!
她们同样面纱覆面,但是,这焰姑娘的面纱之下,怕是一张绝世容颜吧,而自己……想到她脸上的那些丑陋的疤痕,冯湘兰攥着的手紧了紧,老天为何这般不公平!
安谧留意着她的神色,却是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方才让冯湘兰目光停留的地方,微微皱眉,那不是柏弈没带走的披风么?
这冯湘兰……想到先前发现的这冯湘兰和柏弈似乎相识的事情,眸光敛了敛,蹲下身子,将冯湘兰落了的绣帕捡了起来,“抱歉,方才该是吓着姑娘了。”
安谧说着,想要将绣帕交到冯湘兰的手中,伸手拉过她的手,冯湘兰却是猛地痛呼出声。
“啊……”冯湘兰避开安谧,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安谧微怔,看了看冯湘兰,心中了然,自己是碰到冯湘兰受了伤的手了,想到冯湘兰的伤,安谧的心中却是畅快,她可没有忘记,这伤是怎么来的,更是没有忘记,这冯湘兰前世的虚伪,以及这一世对她的恶意。
“呀,抱歉,瞧我这粗手粗脚的,姑娘没事吧?”安谧皱眉,面容之间,尽是抱歉,不过心底却没有半点儿愧疚之意,反而是明知故问的道,“你的手受伤了?可严重?”
一提及伤,冯湘兰心中便满是烦躁与痛恨,此刻更多的是嫉妒,自己浑身是伤,而面前这让渤海王倾心的女子,却是连声音都这般动听,面纱下面容一沉,正要说些什么,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却是刻意的压下了心中的各种情绪,扯了扯嘴角,伸手小心的接过对方手中的绣帕,“是有些伤,不过不碍事,多谢焰姑娘了。”
安谧敛眉,“不碍事吗?不碍事就好,来,姑娘请坐。”
安谧招待着冯湘兰坐下,自己也是和冯湘兰相对而坐,安谧亲自替冯湘兰倒了茶,递到她的面前,“姑娘找我,是有何事?”
“焰姑娘,我名唤冯湘兰,焰姑娘唤我湘兰便好,其实,湘兰本是外地人,遂娘亲嫁到荣锦城内,娘亲是安府的五姨娘,而湘兰,倒也得爹爹照拂,明着倒是一个千金小姐,可湘兰心中自然是知道,湘兰始终姓冯,永远也不可能被当成安家人,处处受到排挤打压不说,你看我这一身伤,不就是曾经的五小姐弄出来的吗?可是,伤便伤了,人家依旧好好的嫁人,湘兰的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冯湘兰说着,一脸哀伤,字字句句尽是苦楚。
安谧听着,她又如何不知道冯湘兰的事情,不过,却也只是听着她说着这半真半假的话,看她到底要干什么,皱了皱眉,安谧叹了口气,“没想到,湘兰倒也是个苦命人!”
“可不是苦命人么?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冯湘兰叹息道,眸光闪了闪,意有所指的道,“所以,昨日有幸在州府夫人的别院中,见到焰姑娘,听了焰姑娘的那一番话,倒也看到了希望,不知道,湘兰可否有那福分,跟随在焰姑娘的身侧……不求,名望,但求日后能安于一隅。”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一扬,原来如此,冯湘兰打的是这个主意?可目的呢?
如今冯湘兰跟随着安越锋奔走,不就是打着安家那些产业的主意吗?按理说,她应该将心思放在安家才对,怎么想跑到她这里来,跟随在她的身侧呢?
安于一隅?哼,她可不相信冯湘兰真的那么安分,甘心安于一隅!
不过……安谧想到什么,眸光微敛,“湘兰姑娘,我说过,盛世烈焰不会拒绝任何想独立的女子,可是,你也知道,我盛世烈焰终究不是慈善机构,来我盛世烈焰,我许人美好未来,而却要人为我办事,说句姑娘不爱听的话,便是姑娘来我盛世烈焰,手有伤,面容又……”
安谧不着痕迹的留意着冯湘兰的神色,那一张嘴却也没有掩饰她的毒舌,顿了顿,继续道,“面容又没法见人,湘兰姑娘来我盛世烈焰,能做什么呢?”
随着安谧的话,冯湘兰的身体逐渐僵硬,无疑是被安谧后面那句话给狠狠的刺伤了,她……她竟这般说她吗?手残……没法见人?世人是这般看她的吗?
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这焰姑娘说的句句是事实,句句是事实,句句刺到她的痛处!
安谧浅浅的抿着茶,欣赏着冯湘兰眸中的痛苦,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抱歉,许是我的话说得太重了,不过,我素来直爽,是什么说什么,若是姑娘不习惯的话,我盛世烈焰怕也……”
“不,焰姑娘没有说错,湘兰如今确实有伤,焰姑娘说的是事实,可便是有伤也没关系,湘兰在这铺子中,做些计数的事情,还是行的。”冯湘兰说到此,竟是猛然起身,跪在地上,“求焰姑娘收留湘兰,湘兰便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安谧好看的眉峰一挑,竟然跪下来了吗?呵!这冯湘兰,看来留下来的心很迫切啊!
这盛世烈焰,到底是什么这般吸引着她?
安谧眸光微闪,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倏地,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心中了然的看了一眼柏弈挂在屏风上的披风,呵!这冯湘兰是为了柏弈而来吗?
她和柏弈又有怎样的关系?或者说该说曾经是什么关系!
这一点,在安谧的心中,激起了一层好奇,或许,将冯湘兰留下,倒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不过,冯湘兰若是在她的盛世烈焰捣鬼,她可不会轻饶!
心中做了决定,安谧淡淡的开口,“如此,你便留下吧,让程瑛为你安排些事情,不够,有一点,你可要记着,我焰姑娘不是什么心善之人,谁若是触犯了我的规矩,我也是不会讲人情的,你可记着了?”
冯湘兰忙欢喜的道,“记着了,记着了,湘兰定安安分分的。”
“好,安安分分的便好。”安谧眸光微敛,安安分分吗?冯湘兰的性子,可不是安分的主?不过,她倒是期待她不安分,只要她不安分,她安谧,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且下去吧。”安谧吩咐道,完全是对伙计的口吻。
冯湘兰心中微怔,曾经的她,是冯家的千金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和娘亲被冯家赶了出来,日子虽然清贫,但也没有受过委屈,进了安府,也是小姐的待遇侍奉着,今日在这里,倒是被当成下人了吗?
这份委屈,当真是如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可是,想到自己千方百计留下来的目的,冯湘兰却是不得不把这一口气咽下去,福了福身,转身走出了房间……
在这里,无疑是距离渤海王最近的地方!
曾经她避着,可即便是避着,她的心也依旧为那个男人沉迷,此刻,她不想再继续避下去……
安谧待冯湘兰离开,便将程瑛唤了上来,吩咐她暗中留意着冯湘兰的举动,过了几日,冯湘兰果然是安安分分的。
而安越锋那里,她偶尔跟随在侧,但大多数时间,却是称病不去,暗中偷偷离开安府,整日窝在盛世烈焰之中。
柳家四处求助无门,却只能赔了银子,重新建造仓库,重新将生意给做起来,经过这一次,柳家无疑是元气大伤,再也不如往日的那般资金雄厚。
在盛世烈焰的对面,柳记绣铺根本没有什么生意,最终只能关了门。
柳湛也是失了踪迹,柳夫人自那日州府别院的事情之后,从此便闭门不出,倒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些时日,安谧倒是拟定了不少计划,让柏弈一看,柏弈皆是大加赞赏,立即开口全力支持,这几日,稍早让程瑛派去南疆寻找商家桑园的人也回了荣锦城,成功的说服了商家,将桑园出售。
安谧心中大喜,吩咐程瑛亲自带着银子和合同,去南疆和商家签合同。
有了商家的桑园,安谧计划着的一切,就都有了基础。
又过了月余,这一日,安谧回安府之时,一进门,便察觉到房中的不寻常,下意识的看向某个地方,赫然看见一黑衣男子坐在椅子上,手上端着茶杯,悠闲的喝着茶,那黑衣鹰眸,精致慵懒的男人,不是南疆王纳兰钰又是谁?
看到安谧进来,纳兰钰也没有起身,只是目光紧锁着安谧。
安谧倒也不慌,径自上前,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的道,“纳兰公子回来了,是不是就代表青岚公子已经安全到了京城?”
纳兰钰眉心皱了皱,“你倒真是个聪明的女子,难怪青岚……哼,不说了,拿去,这是你的东西!”
说着,纳兰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丢在了桌子上,安谧眸光微敛,伸手拿过来,信封上赫然写着“安谧亲启”。
一封信?该是青岚写给她的吧!
安谧打开兴奋,将信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字迹,一颗心放了下来,青岚终究是安全了,信上虽然只报了平安,让她无需担心他的安危,但安谧却是知道,如今的青岚,已经不会再是那个在荣锦城的单纯大夫了。
他已经回归了他大皇子的正位,等待他的,又该是什么?
摩挲着手中的信,指腹在几个之上流连……
“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
那一日,又会不会到来?若是到来了,又会是怎样的境况?
纳兰钰端着茶杯的手,忘记将茶送入口中,看着安谧眉心紧锁的模样,也不由得皱了皱眉,“真不懂你,你若是喜欢青岚,便随着他去京城,你抛开某些身份,他依旧可以给你一个不错的名分!”
听到这声音,安谧眉心紧了紧,斜睨了那纳兰珏一眼,“谁说我喜欢青岚了?”
纳兰钰看安谧的神色变了变,“不喜欢青岚,那你是喜欢那个渤海王了?”
安谧赫然起身,走到一旁,将那封信收起来,不紧不慢的开口,“没想到纳兰公子倒成了感情顾问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喜欢这两人了?”
“不喜欢?”纳兰钰眉峰皱得更紧,“两个都不喜欢?那你喜欢谁?”
“谁规定了我安谧必须要喜欢人?”安谧转身,对上纳兰珏的双眸,此次二人相处,倒是比前两次都轻松了不少,安谧对这南疆王也少了几分畏惧之心,默了片刻,意有所指的道,“倒是纳兰公子,此刻还在小女子的房中逗留,打扰小女子休息,怕是要平白遭人不喜了。”
纳兰钰脸色一僵,嘴角抽了抽,但却没有怒意,反而沉默了片刻之后,竟是哈哈一笑,“我就这般遭你讨厌么?不就是那日将你掳走,事情都过去了,你还这般记着!”
“那是自然,若不是履行当初答应你的约定,那晚之仇,我必报。”安谧坐回了椅子,“纳兰公子,慢走,不送!”
纳兰珏笑容一窒,又看了安谧半响,狭长的鹰眸中,光彩甚是耀眼,“逐客令吗?若是我不走呢?”
话刚落,便听得门砰地一声,门被打开,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好啊,安谧,你屋中,竟然藏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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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从容因对狠心逼良为娼!
房中的二人皆是一怔,蹙眉看向门口声音传来的方向,安谧看见来人,心中禁不住暗自低咒,这么大晚上了,那安心莲跑到她的院子来作甚?这下好了,这女人撞见她的房中有男人,又岂会善罢甘休?她可没有忘记,这个女人一直都喜欢给她找麻烦!
安谧敛眉,心中想着该如何化解此刻的局面,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纳兰珏,却只见,这个男人嘴角擎起了一抹闲然的笑,单是一眼,安谧就明了纳兰珏这笑容所表达的意思,好一个纳兰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怕是将事情推在她的身上,等着看她如何来对付这突然闯进来的人吧!
此刻,安心莲眸光之中异常的兴奋,对她来说,这是好不容易抓住了安谧的把柄,哼,这安谧,这些时日深受爹爹的器重,风生水起,可是自己呢?自从心荷的事情发生之后,爹都再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凭什么她安心莲就要看着安谧这般如意,自己那般失意?
这几个月,她一直安安分分,汲汲营营的在安府生活着,甚至不敢出门,就是害怕世人看到她,再记起前些时候的事情,她要等,等世人慢慢那些事情淡忘,她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可以将曾经身上的那些污点彻底的洗清,天知道,她的心中有多么的不甘,而这份不甘,也日益随着安谧的如意而疯长着。
呵!安谧如今得爹爹的器重吗?哼,她会让这成为过去!
眸光一紧,安心莲心中盘算着,也许,这会是将安谧拉下来的好机会!
半夜房中私藏男人,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啊。
“来人……”安心莲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在积蓄力量,安谧的院子并不偏僻,她相信,只要自己这般叫喊,必定很快会引来安府的众人,那么到时候,安谧……
“来人……来人啊……”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自己刚叫出一声,房中却也传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叫声,安心莲看向那个和她一起叫人的安谧,眉心皱了皱,轻笑一声,“哼,找死吗?”
安谧嘴角微微一扬,安心莲心中能想些什么,她又如何猜不出来?不过……她安谧,可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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