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加固。这才过了三四个月呀。难道有所遗漏。”
归晚寻思了半晌。十分不解地问:“俞大人。近日是梅雨天气。下雨不是很正常吗。”这时候。不下雨。那才奇怪吧。
俞员外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沐翰林。你怎么能将右相大人的话看得如此肤浅。右相大人的话素來句句蕴含天机呀。”
还天机。林千夜那无聊的家伙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來。归晚再一次感叹尚书省官员臻于化境的拍马功夫。林千夜人还不在这里呢。他这边就夸上了。
诚然。她对于拍马也如此敬业的官员十分钦佩。捧场地洠党鍪裁蹿俚幕皝怼;古浜系刈龀鲆桓本娴难樱骸肮嫒绱恕!
“那是自然。”俞员外郎一脸郑重地点头。“去年史郎中奉命去青州勘察河道。临行前。右相大人正命人伐了后园的梧桐树。史郎中到了青州。见河堤上处处梧桐。想到右相大人的举动。便叫人把那些树都砍了。刚砍了一半。就被青州牧怒气冲冲地制止。还参了他一本。说他扰民。嘿嘿。你知道后來如何。”
“如何。”
“去年夏汛。正好刮了好大的台风。素來太平的青州竟也被波及了。因那些梧桐扎根扎得深。风吹坝摇。大坝都裂了缝。叫洪水给冲垮了。唯独砍了树的那段河堤安然无恙。”俞员外郎一拍大腿。“右相果然是神算哪。”
林千夜再神算。也不可能算到台风刮到青州吧。归晚焦化了。她应该戳穿他。林千夜叫人砍树。是因为梧桐树招知了。他向來讨厌知了叫吗。
俞员外郎继续一脸叹服道:“更重要的是。事后。右相大人毫不知情的样子。令人褒奖了史郎中。分明隐瞒了先前提点之事。”
见归晚呆滞的表情。俞员外郎好奇地问了一句:“沐翰林身为右相大人的学生。竟不知道这些事。”接着不管归晚同不同意。很不负责任地恍然大悟了:“是了。这些于右相大人不过是小事。右相大人清华都雅。天人之姿。怎会记得这些琐事。”
清华都雅。天人之姿。归晚有些头晕。他说的果真是林千夜。她认识的那个又恶劣。又无聊。银子掉了都懒得捡的大少爷。阿喂。俞大人。就是是拍马也是要有事实依据的。好吗。
“沐翰林。你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俞员外郎关切地问。
归晚干巴巴地笑道:“呵呵……可能是天气潮湿。觉得有点闷。”
“是了。今日天气倒是闷热。”俞员外郎十分体恤地道。“连日公务繁琐。沐翰林也要保重身体啊。”
归晚暗中翻了个白眼。五天了。连着五天她都是捧着茶碗跟人唠嗑。这位俞大人竟然能为她找出“公务繁琐”这样的借口。委实是十分不易啊。
“对了。”俞大人关心完她之后。竟是一下子跳了起來。“连日下雨。是该叫京郊百姓多多注意那些年久的土房。以防房子塌了伤到人。右相大人说的又要下雨。是不是这个意思。”说完竟是匆匆忙忙地走了。
归晚默默无语。这位俞员外郎不是工部管水文地理的么。排查危房。那是户部的事吧。然等她回过神來。这位俞员外郎已经十分迅捷地拐过回廊。径直往户部去了。
不负责任的长官。加上神神叨叨。很喜欢换位思考的下属。有这样的尚书省。出云国还洠в型龉U媸蔷厶诎 9橥砺朴频睾韧瓯械牟琛3牌鹕 L枚手厍贪唷W吡恕
众人视若无睹。除了右相大人。谁敢支使他亲爱的徒弟呀。
归晚之所以这般悠闲。是因为这五日。她都洠Ъ焦惺槭」僭笨谥心歉觥扒寤佳拧L烊酥恕庇蚁啻笕恕1疽晕葡卸素缘娜兆踊嵋恢毖有氯ァD魏翁觳淮尤嗽浮
“上车。”
看到停在身畔的这辆华丽而低调的黑色马车。归晚就知道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归晚爬上了马车。乖乖坐在一角。上次咬了他。她其实十分后悔。真是太冲动。太冲动了哇。早知道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怎么就洠套∧亍H缃衤湓谒掷铩K共挥谐鸨ǔ稹S性贡ㄔ埂
“坐那么远。我会吃了你吗。”
归晚作出往他那边挪了挪的动作。实则屁股分文未动:“右相大人。您想个法子。让我回去编书吧。”他不会吃了她。他会玩死她。
“编书。”他眼底闪过一抹揶揄。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是呀。”归晚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我得到消息会捞个七品翰林当当。早早地准备了三大箱的话本子。若能编本话本子全集之类的。说不定就能流芳千古了。”说到这里。眼神就有些幽怨。装可怜。她要往死里装可怜。
林千夜嘴角含了笑:“阻止你流芳千古的人。可不是我。”
“怎么可能。陛下明明就讨厌世家子弟为官的。”归晚一脸不信。“安排我一个翰林这样的闲职。又好看。大家面子上也过得去。他洠赂陕镆盐叶缴惺槭 !
意识到话里质疑的味道重了些。她马上软了下來:“右相大人。拜托你。”
林千夜不为所动:“谁说陛下不喜欢世家子弟的。苏子玉不就是进了秘书台。”
归晚撇了撇嘴:“进了秘书台又如何。他资历尚浅。不可能真的参政。还不是要慢慢熬资历。天子近臣的名头倒是有了。苏家的面子也有了。可是用不用他。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这次大比。真正得到实惠的反倒是寒门出身的那些。都是安在了办实事的位置上。”
“唔。这几句话说得。倒有几分右相高徒的意思了。”林千夜轻轻一笑。“可是。小东西。过河拆桥可不是个好习惯。”
过河拆桥。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不解:“咦。右相大人这话叫人好生费解。”
“先前所做的种种。不就是为了叫陛下注意到你吗。如今。达成所愿。为何还要拒绝。”
又绕回了先前她一直回避的话睿9橥硪Я艘Т降溃骸坝蚁啻笕恕N抑幌虢栌孟履愕拿贰4撕笾种帧6际俏乙蝗顺械!4游聪牍@勰恪!倍瘛1菹碌木俣7置魇窍氚蚜智б购退笤谝淮ΑU饨兴龊芏嗖话病
“你想一人承担什么。”
归晚抬头望着他。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坚定:“我想要那个位置。只是凭借沐家的身份。我还洠в心茄淖矢瘛K浴1匦虢枰唤枘愕氖啤N乙欢ㄒ玫侥歉鑫恢谩!
林千夜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好脾气得彷如不知道她将他当成了垫脚石。
“可是……”她哀怨地低咒了一声。“右相大人。您真的不用这般配合的。这样叫我会有愧疚感。”她声音越來越低。他知不知道跟她绑在一起会是什么后果呀。
“呵……”林千夜笑了。似是十分愉悦。“我倒想袖手旁观。只是。这次是皇帝的意思。我怎么忍心不配合。叫你的算盘落空。”
“庆昭帝他什么意思。”归晚皱起了秀气的眉毛。浑然洠в凶⒁獾剿锲械年用痢
林千夜低低一笑:“他生性多疑。岂会这么容易相信你我关系匪浅。他想叫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借了我的势上位的。”他调笑着。眼底是满满的戏谑。“你若真想要那个位置。倒也十分容易。只要称了他的意。证明你对我确实很重要。就可以了。”
她下意识地追问:“要如何证明。”话音刚落。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
“如何证明。那要看你的表现了。”林千夜似笑非笑。戏弄的神情叫她恨得牙痒痒。
第92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对于努力表现得跟右相大人关系匪浅这件事。归晚实在热衷不起來。一则洠в心茄拇蛩恪6蛩矝'那样的胆量。于是。每日仍是端着茶碗晃晃悠悠地在尚书省闲逛。满朝文武的八卦倒是听了不少。如此。又过了十來日。
本來她就是好性子。又能舍得下血本跟人交换情报。一时间。尚书省本就平易近人的大小官员们更不当她是外人。有什么新奇的消息。她都能听上一耳朵。
“太子妃又怀孕了。可见太子跟太子妃确实是十分恩爱的。”说话的是礼部的李侍郎。关于皇家的消息。素來是他知道得比较快。
“太子妃虽则是出身于书香世家。门第到底是低了些。先前两胎生的又都是女儿。若不是有太子护着。在皇家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吏部的另一位王侍郎一脸肃然地下了结论。
李侍郎嗤笑了一声:“门第再高又如何。你看看步家的那位步星月。本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之前多么跋扈。如今。嫁给了诚王殿下。连王府的门都不怎么出。年前诚王的一位姬妾生了个儿子。又抬了侧妃。可见诚王对她。确实是不怎么爱重的。”
王侍郎长长地叹了一声:“诚王娶她。不过是出于道义。谁叫她做出那等事情。说是中了辛蔷薇的妖术。迷了心智。谁知道呢。四年前那场筵席之上。你我都是看到的。诚王真正爱重的。还是辛蔷薇啊。你几时见过他那样失态过。”
李侍郎轻轻拍了下桌子。以示愤慨:“说起那个辛蔷薇。倒也聪慧美丽。堂堂风氏后人。说洠Ь蜎'了。事后南楚国写的致歉国书。也实在是欺人太甚。”
归晚委实洠в邢氲健L素曰嵛薅硕说爻渡纤哪昵暗氖隆L酢⒗盍轿皇汤蛇豚尽5垢鹑说墓适滤频摹8芯跷凳鞘制嫣亍K拐娌辉的铣潞蠡剐戳斯閬碇虑浮
她搁下茶碗。掏出香木扇敲了敲桌子。饶有兴味地问了一句:“南楚国的国书是怎么写的。‘不好意思。不小心逼死了你们的圣女令’。”
她觉得这句话已经说得挺刻薄的了。不想李侍郎的神情更激愤:“比这个更甚。他们竟然先叫起了屈。说辛蔷薇之死是天不佑他大楚。他们逼死了风氏后人。反过來倒还要叫我们安慰他们不成。”
归晚展了展扇子。带起一阵凉风。摆出十足的风流姿态:“陛下素來宽厚任何。定然是不会跟那些南蛮子计较的。”
“于这件事情上。真是不知道陛下在想些什么。辛蔷薇好歹是风氏后來呀。”李侍郎摇了摇头。脸上显然是不赞同。
王侍郎轻咳了一声。插口:“往事已矣。咱们也不要再计较啦。那个辛蔷薇。性子也太烈了些。当日诚王殿下坚持要娶她。她若一口答应。也就洠в泻竺娴氖铝恕!
李侍郎的性子却比王侍郎要板正些。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当日情形。容得她退么。除了诚王殿下。满朝文武。竟洠в腥四芑に换ぁT偎怠H舻比粘贤跗此廊⒘怂?苫够嵊腥缃裨诔暗暮蘸丈啤K庖凰馈5故浅扇顺贤酢N依侠畹拐婢粗啬歉鲇星橛幸宓呐印!
王侍郎不以为然:“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如何能想得那么长远。”
李侍郎似乎是诚心跟他杠上了:“真心爱重一人。必为他计长远。王年兄家中娇妻美妾无数。自是不懂这些的。”
“若照你这般说法。诚王爷对辛蔷薇之爱。倒也是稀松平常。他若真的有心。便该鳏寡一辈子。不该再娶妻生子了。”
“逝者已矣。自然是不同。诚王至今也只有一妻一妾。那妾是早就纳下的。娶妻也是迫于无奈。哪像王年兄。光是小妾就有八房。”
八卦到最后转而人身攻击。此乃常态。眼见着马上硝烟四起。归晚悄悄起身。孰料才溜到一半就被点了名:“沐翰林。你同为女子。如何看待此事。”
八卦之时被发现中途溜号。乃是大忌。归晚生生顿住脚步。拿扇子敲了敲手腕。十分诚恳地道:“诚王殿下对辛蔷薇的情意。你我都是知道的。”
这点毫无异议。王、李两位侍郎连连点头。
归晚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人非草木。辛蔷薇既然知道诚王对他的心意。总该投桃报李。若说她对诚王殿下洠в屑阜智橐狻D撬疾恍虐伞D忝撬凳遣皇恰!
她十分模糊地打了个太极。算是把场子给圆过去了。王、李二人望向她身后。十分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