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郑国击败大隋,夫君也会被处死,人生至此,又有什么意义呢?”王氏遂沐浴更衣,修眉施粉,随后吃药而死。
从忠义的角度上来说,杨浩认为,杨庆根本就不能和王氏相比,这个时候,他需要的忠义之辈!可是,杨庆在其妻死后,居然不见伤色,反而坚定了他投降的想法,这样的人,以后会不会再度的反叛呢?
很难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立刻下令将杨庆斩首,同时贴出布告,安抚城中百姓,讲明了斩杀杨庆的原因,这才使得城中的百姓稍安。然后令人厚葬了王氏,也算是对这个忠贞的女子,一个奖赏。
当然,杨浩斩杀了东郡王轨、荥阳杨庆,有利有弊,一方面,斩杀了那些卖国的“汉奸”,提升了隋军的士气,但是同时,一些在隋军面前想要投效的郑将,放弃了投效的想法,决定和大隋对抗,毕竟,投效也是死,那为什么不拼死一搏,或许还有活命之机呢?
在汴州,隋军遇见了王要汉的顽强抵抗,在付出三千人的伤亡之后,隋军占领了城池。而在荥阳县,守将魏陆不战而逃,匆忙了进入了虎牢关,隋军很容易的进驻了城池,不过三日,荥阳郡就被隋军攻取,这样的速度使得王世充大吃一惊,他想不到隋军的动作这么快。
当然,在他意料之中的是杨庆又投效了,这一次,却被杨浩斩杀。王世充在感慨的同时,将杨庆双目失明的嫡母元太妃斩杀,以绝后患。随后郑军主力在王仁则的带领下,赶往虎牢关,毕竟虎牢关若是失去,洛阳就危险了。
隋中兴二年六月,隋军一路势如破竹,连克郑军,先后擒杀郑军大将单雄信,并击败了伪郑太子率领的数万精锐,一举收复东郡、荥阳两军,兵逼虎牢关。在这个时候,许多人似乎已经看清楚了天下的走向。
当然,这个时候,对于那些只是占据了一两个郡,甚至只是一两个郡县的割据势力来说,还不是表明态度的时候,隋军虽然气势正旺,可是毕竟多处作战,况且就算除却虎牢关,洛阳城也是城高墙厚,想要攻克,很难啊。瓦岗李密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隋军屡攻洛阳不克,说不定反而会被郑军抓住机会,一举打败隋军。
再有,河东虽然被隋军占据,可是想必李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吧,谁知道他们又有什么诡计呢?所以,许多人都在观望,静待着中原战局落定,那个时候,在作出选择,也不迟啊!
各有喜忧,对于隋军来说,如今的战况非常的好,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对于王世充来说,他则非常的郁郁。这种郁郁,不仅是失去了荥阳郡,更因为杜伏威拒绝了他的请求,不肯出兵攻打彭城郡。
甚至,据密使的言语,杜伏威似乎隐隐的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对大隋有着好感。这让王世充更加的郁闷,如果这两个势力联合起来,大郑的国土,无论南北,将受到隋军的攻击。如今的大郑,国土北到大河,南到长江,基本上,大郑有两个比较重要的政治军事中心,那就是洛阳与襄阳,一南一北,牢牢的守住了大郑的国土。
可是如果南北均受到隋军的攻击,这样的后果,王世充已经不敢去想了,他只能下令镇守在襄阳的王弘烈加强防守,同时派出了密探,密切注视着杜伏威的动静,以便及时的做出部署。
时光如水,很快踏入了七月,杨浩召集了诸将,商议破敌之策。
攻克虎牢关是件大事,前些日子,隋军进行了一些试探,在攻城器械的帮助下,隋军曾经一度将云梯搭上了城墙,可是最终还是攻克无果,只留下了几百具尸体。是以,杨浩这才召集了凌敬、秦叔宝、杨善会、徐世勣等诸将,商议军情。
秦叔宝、罗士信均是表示,愿意再度领兵攻击虎牢关,势必一定会攻克此关。七嘴八舌之中,有人说话,道:“陛下,不如让郭孝恪出兵河阳,攻打洛阳?”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徐世勣。自从投效了杨浩之后,杨浩并没有让他单独领兵,显然对他还不是很信任。所以,他在这个时候,竭力的表示出他的忠心。
这个方法杨浩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考虑到,一旦战事不利,恐怕这支军队就此陷入困境。如果非要出这支精兵,那也是要等待攻下了虎牢关之后,这样,隋军就可以攻打洛口,从而获得补给。
所以,杨浩摇头,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不过,对徐世勣的这番言语,杨浩还是赞赏了一番。
“陛下,微臣倒是有一个计谋!”这次说话的是凌敬。
“哦?凌爱卿,你有什么良计?”杨浩微笑。
凌敬沉吟,瞧了一眼众人,杨浩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说起来,诸将之中,杨善会是河北老将,秦叔宝、罗士信则是伪郑的降将,不过忠心度自然是没有问题。凌敬怀疑的只是徐世勣而已。
想了一想,杨浩微笑道:“凌爱卿,这里都是我大隋的忠义之士,你就不必隐瞒了,还是照直说了吧!”杨浩说着,眼睛却是看向了徐世勣,冲他一笑,轻轻的点头。
凌敬老脸一红,随即一笑,揭了过去,道:“陛下,微臣与程名振交好,曾听他说了一件事情。”
“哦?”杨浩点头,问道:“什么事情?”
“陛下,当初程将军在洛阳卧底,大肆交好郑军将领!”说到这里,凌敬瞧了秦叔宝等三名降将一眼,眼中却是笑意不减,续道:“三位将军,可曾记得戴胄戴将军?”
秦叔宝的记性颇好,不由点头,叫道:“啊,陛下,戴胄此人,可谓忠肝义胆!”
杨浩皱眉,他实在有些想不起此人。虽然他来自后世,可是说起来,隋唐交际,英雄辈出,历史留名的英雄数不胜数,更不用说那些籍籍无名之辈。当然,杨浩并不知道,戴胄此人,曾经在李世民一朝,做到了宰相一职,病逝之时,李世民为其罢朝三日,为之举哀,并赠其尚书右仆射,追封为道国公,谥曰“忠”。也是一名出色的人物。
这时,程知节却是点头,道:“陛下,此人确是忠肝义胆。当初,王世充狗贼欲要篡夺大隋江山,此人曾经力劝王世充不可,要他忠君爱国,匡扶社稷!”
杨浩点头,对于杨浩来说,他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当初,程名振受伤逃回清河,后来杨浩虽有问起他在洛阳的事情,可是事情太忙,有时候总会想不起,也不奇怪。如今,听凌敬、秦叔宝等人一说,似乎有了点印象。不由笑道:“程名振似乎给朕说过这事,只是忘记了,多亏凌爱卿想起来!”
杨浩说着,微微一笑,问道:“只是,戴胄虽然心系大隋,可是与我军攻克虎牢关有何关系?”
秦叔宝的脸上露出笑意,道:“陛下,戴胄此人,正在虎牢关内!”
辉煌之章第五十一章暗涌(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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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虎牢关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是在隋军的压力之下,王仁则还是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王世充在得到了荥阳郡有失的时候,立刻派出了王仁则,此人乃是王世充的哥哥齐王王世恽的儿子,王世充登基之后,封他为唐王,王仁则武功不凡,善使一柄大刀,为人狠毒,狡猾多端。正是因为如此,才被王世充委以重任,让他守住虎牢关这个重地。同时,还有一些重任。
前些日子,隋军对虎牢关进行了攻击,虽然在郑军的防守下,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失误,力保了虎牢关的不失,可是王仁则还是感觉了一丝不安,隋军的攻城器械非常的厉害,击打在虎牢关的城头,破坏力非常的大,使得虎牢关居然被隋军攻了上来,幸好攻上城头的隋军并不多,很快就被王仁则亲自带兵赶了下去。随后,郑军对损坏的城墙进行了修复。
虽然隋军最终被赶下城头,可是王仁则的心中却是暗暗的担心,不得不加强防守,虎牢关中也实行了宵禁,规定在戌时之后,街上若是有人,一律斩杀。当然,这样的规定也只是对平民而言,于那些达官贵人并不适用。
此刻,天色已经阴沉,戴胄在街上走着,作为一名武将,他并没有如韦节、杨续这些人,喜欢坐着轿子,而是牵着一匹青色的战马,缓缓的走在街上,身边,几名亲兵跟随在他的身后,一声不吭。
早些时候,王仁则召集了戴胄、刘黑闼等诸位将领,商议如何守卫虎牢关。本来的历史中,刘黑闼投效了王世充之后,被他封为骑兵军将,镇守新乡。新乡南靠黄河,与开封、郑州隔河相望。不过,在这里,因为出现了一些改变,刘黑闼与戴胄一样,镇守在虎牢关。
会议上,王仁则有些举棋不定。在他看来,如今隋军连接大胜,气势正旺,而郑军士气低迷,只宜坚守。可是骑兵军将刘黑闼却是力主出战,准备给隋军一个教训。刘黑闼虽然战意熊熊,可是支持他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的郑军将领似乎都认为坚守,才是最好的决定。毕竟,虎牢关这个地方,最大的依仗就是城墙高大。为什么要舍弃最强的盾,而用并不锋利的长矛与敌人搏斗呢?
这是诸将的想法,同时也是王仁则的想法,只不过与众人不同,那些人是被隋军吓破了胆,而王仁则则不一样,他只需要牢牢的把守住虎牢关即可。
对此,刘黑闼很是不屑,在他看来,郑军之中,许多将领都是没有用的废物。所以他一力的劝阻王仁则,说隋军远道而来,虽然士气正旺,可是正犯了孤军深入的弊病,隋军不难击破。
思量许久,王仁则终于决定,由刘黑闼率领一支军队,夜袭隋军,就算不能取得成功,对于他王仁则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虎牢关易守难攻,并不需要太多的人。
在会议的自始自终,有一个人,只是冷冷的听着诸人商议,一言未发。说起来,自从他被王世充贬到虎牢关之后,一直郁郁,并不得志,曾几何时,他也想投效隋帝,毕竟他是隋臣,当初也曾力劝王世充,匡扶社稷,只是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他的家人都在虎牢,只是王世充对他颇为防备,暗中的派人监视他。
这一切,戴胄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他在虎牢关非常的低调,沉默寡言,也算自保的一种方式。毕竟,这个时空,大隋在河北有了一块基地,王世充很是忌惮。他原先表示出对大隋的忠心,受到猜疑,也是正常。
刚刚走到家门口,敲开门,只见管家有些紧张的模样,低声道:“老爷,有客人!”
“客人?”戴胄沉声,他看见管家的模样,不由低声问道:“是哪里人?”
“河北。”声音几不可闻。
戴胄的身子一抖,慌忙奔上几步,随后忽然停下脚步,问道:“这事,知道的人多吗?”
“老爷,只有老奴知道,就是夫人他也不知晓。”管家轻声,戴胄心中这才稍安,管家是戴家老人,自小就是戴家人,忠心度非常的可靠,为人也机灵。听到管家的话,戴胄的心中稍安,这样做,是对的。毕竟此人来自河北,虽然不知道他来此究竟是何意,可是小心谨慎,才会安全。
很快,戴胄见到了那人,一身的书生打扮,说话文雅,让戴胄惊奇的是,此人一口的偃师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此人来自河北,恐怕他也不知道此人居然来自河北。
来人正是凌敬,虽然作为杨浩帐下的首席军师,是不能轻易犯险的,不过,因为他的坚持,杨浩只是叮嘱他小心谨慎,千万不可逞强。为了配合戴胄的行动,隋军再也没有攻打虎牢关,这使得王仁则打开了城门,让虎牢关中的百姓、军士出城汲水、砍柴。当然,王仁则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沿路的探查保护,以避免隋军的突然袭击。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凌敬混进了虎牢关,寻找到了戴胄的府邸,这并不难。
“在下乃是大隋国子祭酒凌敬,见过戴将军!”凌敬微笑着施礼,偃师话字正腔圆,这就是与程名振学习的成果了。
戴胄的身子再度一振,原先他还以为是一般的河北人氏,可是依他所言,此人官职显然不小,要知道国子祭酒乃是从三品的官职,虽然并不涉及军权,可是掌管了最高学府,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比起军队更为可怕。
戴胄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凌敬,示意他跪下,然后密室之中,昏暗的桐油灯光闪烁,戴胄终于开口问道:“凌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凌敬微笑道:“戴将军何故明知故问?”
戴胄一愣,他想不到凌敬此人居然单刀直入,并不与他周旋,略一沉吟,戴胄问道:“凌先生,此事恐怕……”
凌敬忽然笑了,打断了他的话语,道:“戴将军,我知道你是忠君之人,若是隋祚已亡,戴将军或是效忠王世充,或是李渊,均不足为奇。可是如今隋祚仍在,崛起于河北,伪郑不日将亡,似戴将军这等忠义之士,为王世充效命,岂不可惜?”
戴胃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凌敬续道:“戴将军,王世充对你百般猜忌,你留在伪郑并没有什么前途,陛下友恭,戴将军大才,陛下必定会重用你,自然比在伪郑要强上许多!”
戴胄有些动容,可是他想到东郡王轨、荥阳郡杨庆的下场,略微激动的神色消失,忽然笑道:“凌先生,你可是想要赚我,夺取了虎牢关之后,过河拆桥?”
凌敬吃了一惊,道:“戴将军,何出此言?”看着戴胄冷笑不已,凌敬忽然明白了,他站起身来,微微躬身,道:“戴将军,陛下知道将军的顾虑。前几日,王轨、杨庆之流被斩杀,不过是因为这些人,身为大隋朝廷命官,割据一方,却不能除贼,为国效力,反而数次投靠反贼,数姓家奴。”
凌敬微微一笑,细长的手指按在案几之上,续道:“可是戴将军不同,听说,王世充大逆不道,陛下听说戴将军曾经力劝王贼,此番功劳,殿下仍是时刻记在心中!”看着戴胄狐疑的眼神,凌敬忽然站起身来,弯腰,施礼,然后从怀中取出以密函,道:“这是陛下的密函,还请一阅!”
戴胄接过信,拆开火漆,仔细的阅读起来,良久,戴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