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智及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能做的,也只能这样了。当时皇上大怒,将秦王和赵将军关押大牢,不过我听说,赵将军今早已经被虞大人放出来了。”
“秦王一定会没事的。”宇文漪忽地挥动着拳头。
“谁会没事的?”一个声音传来,宇文漪一看,赫然是父亲宇文述!
宇文述一进门,看见宇文智及坐在榻上,旁边摆了几壶酒,意外的没有发怒,而是盘了双膝,坐在榻上,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父亲。”宇文智及小心翼翼。
“哼!”宇文述忽地暴怒起来,指着宇文智怒骂道:“你这逆子,不听我言,害苦了宇文家了!”
初始之章第九章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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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智及闻言大惊,道:“父亲,这是为何?”
宇文述冷笑道:“刚从宫中传来的消息,秦王不仅被赦免,还将被委以清河郡守之职!”宇文述这话说出,宇文漪却是暗自欢喜。
宇文智及惊倒:“父亲,那这是好事呀!”
“啪!”宇文述却是一个巴掌,拍在宇文智及脸上,连声喝道:“你这呆子,秦王能放过我宇文家吗?”
宇文智及顿时愣住,是啊,如果是自己,恐怕也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陷害自己的人吧。他一时愣住,却没有注意到,宇文漪悄声无息的奔了出去。
“殿下!”一个小太监上来,轻轻摇醒杨浩,道:“殿下,起来了!”
“唔。”杨浩睁开双眼,看着昏暗的房间,道:“什么时辰了?”
小太监道:“五更了。”随着他的声音,屋外传来五声鼓点。他翻身坐起,早有小喜上前,为他穿好衣服,随即端来洗漱之物。
他匆匆赶往大业殿,这时,他看见了一个身影。
那人看见他,却是冷笑一声,走上前来,道:“王爷安好?”
杨浩本来气呼呼的脸上顿时堆起微笑,道:“托宇文将军的福,还没有死!”说着,他也不理他,赶上众人,拱手笑道:“赵将军!”
那人微笑道:“秦王如今平安无事,老夫就放心了,还是要远离小人哪!”赵才说着,斜睨了一眼宇文述。
来护儿却是哈哈一笑,道:“好了,时辰到了,都进去吧。”
“陛下,不可!”在听了杨广决定将杨浩放任为清河郡守之后,却是大急。
“为何?”杨广扬眉。
“陛下,还记得汉王?”宇文述道,当年汉王杨谅在杨广夺得太子之位,心怀不满,及蜀王杨秀得罪,汉王杨谅遂于晋阳起兵,终被杨素所灭。后来杨广将其除名为民,终身幽禁。
“哼。”杨广一挥衣袖,只是冷哼一声。
宇文述却是上前一步,再度道:“陛下,秦王之心,不可不防哪!”
“宇文述!”杨广却是大喝一声,道:“你蓄意挑拨朕与秦王关系,到底是和居心?”杨广转身走上台阶,道:“你真以为你的所做所为,朕不知道吗?”
宇文述却是一声低呼:“臣有罪!”
“你有何罪?”杨广冷哼,道:“前些年,你挑拨朕与嗣滕王,现在,你挑拨朕与秦王。莫非朕的大隋是姓宇文吗?”
宇文述噗通一声跪下,道:“臣不敢,臣不敢!”
“你不敢!”杨广冷哼,他指着御史大夫裴蕴、黄门侍郎裴矩冷笑道:“你们以为,朕都不知道吗?”他一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道:“你们几人互相勾结,贪账枉法,以为朕真的不知道吗?”
“臣有罪,臣该死!”御史大夫裴蕴、黄门侍郎裴矩两人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呼!”杨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好了,那些过去的事,朕也不想多说了。”说着,他看着秦王,道:“秦王,过几日便去清河上任吧,莫负朕望啊!”说着,他有些疲惫的转身,却忽地想起一事,道:”来护儿,朕听闻你六子来整武艺不凡,也一同前去,助秦王吧。“说着,他这才摇晃着走出了大业殿。可是,他的口中,犹自轻轻念着什么。
杨浩回到屋中,这才忍不住一脸笑意。想不到他拼死一搏,终于搏对了。想洛阳皇宫,是何等严密,岂会有刺客进入?他拼死一挡,自是猜想这所谓的刺客乃是一个诱饵,试探他秦王浩的诱饵而已,如今看来事成,他一入河北,便是天高任鸟飞,大展拳脚之际,什么窦建德、李世民,一定要将他们踩在脚下,即使不为大隋,也是为了自己。
“殿下,该用膳了。”忽地,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赫然是小喜。
杨浩答应一声,端起吃食大口嚼了起来,忽地,他感到一丝异样。回头看时,却见小喜一脸的犹豫,一脸的心事。她嘟着小嘴,夕阳将她的头发染成金黄。
“怎么了,小喜。”他索性停下箸筷,问道。
小喜闻言,却是噗通一声跪下,道:“殿下,喜儿听说您要去清河任郡守,喜儿想跟随殿下。”
“小喜。”杨浩站起来,扶起小喜,轻轻的替他擦干脸上的泪水,道:“我这一去清河,吉凶未卜,你在宫中,可要安全很多。何必和我出去受苦?”
小喜却是依旧哭泣不止,抽泣道:“殿下莫非嫌弃喜儿伺候不周。”
“不是,小喜……”
“既然不是,还请殿下带喜儿走,不然喜儿长跪不起!”小喜又是噗通一声跪下。
“唉,好吧,只是这事,还得皇上同意。”杨浩叹口气。
“恭喜秦王,贺喜秦王!”一脸笑意的苟公公传完圣旨,恭喜道。
“多谢公公,辛苦了。”杨浩微笑,他示意小喜奉上几锭金银。
苟公公顿时笑的嘴巴咧开一道缝,“殿下,如此咱家向皇上复命了。”
“公公慢走!”杨浩微笑,将其送到门口。接下来的日子,他时常读着书充实自己,间或常去看看杨倓等。
同时,来府也有公公宣读着圣旨。
“六弟,此去河北可要多加小心哪。”来弘道。
“哥哥们放心,小弟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辱来家之名。”来整昂然道。
可是一旁的来护儿却是面有忧色。他深深的叹口气,任由那几兄弟肆意的打闹,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时光转瞬易过,三月二十日。在杨浩即将赶赴清河的前夕。
“唉。”一名瘦脸小太监轻轻叹息。
另一名圆脸小太监忽地站的笔直,低声道:“殿下来了。”他用手臂碰了碰叹息的小太监。
“你们怎么了?”心情大好的杨浩笑着问道。
“启禀殿下,没有什么。”瘦脸小太监答道。
圆脸小太监却是战战兢兢的道:“殿下,小的不敢说。”
两人话音刚落,顿时愣在那里,瘦脸小太监心有不甘的用手臂碰了碰圆脸小太监。
杨浩顿时脸色一沉,道:“究竟是什么事?若有欺瞒,小心本王治罪!”
瘦脸小太监顿时跪在地上,道:“殿下,不关小的事啊。”
圆脸小太监也是跪下,战战兢兢的道:“殿下,殿下饶命哪。”
杨浩一甩手,冷哼道:“那究竟是什么事?”
瘦脸小太监结结巴巴,道:“殿下,小的不敢说哪。”
杨浩微微皱眉,道:“本王赦你无罪,尽管说好了。”
瘦脸小太监方放下心来,道:“皇上又杀人了。”
“哦,怎么回事。”杨浩问道。
“这……”瘦脸小太监显出一幅为难的样子。
“嗯?”杨浩眼睛一瞪,顿时吓得瘦脸小太监身子一哆嗦。瘦脸小太监咽了咽口水,道:“听说皇上召集群臣商议,又想巡游江南,不料有个叫任宗的官员极力劝谏皇上不可南巡,被活活打死。尸身现正放在大业门外暴晒,以尽效尤。”
杨浩顿时叹了口气,他挥挥手,自顾走了。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大业门前,只见一具尸身,满是血污,在烈日的照射下,显得是那么的凄凉。他远远的望去,深深的鞠躬。脚步声近,他抬头望去,“是你?”
那人也是惊讶万分。
“来将军,这去清河之后,还请将军协助本王哪。”杨浩笑,他再看了一眼远处的尸身。
“哼,好说。”来整却是冷冷一哼,也不多说,径直走了出去。杨浩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看来此人对自己印象不佳哪。他自嘲的摇摇头,,消失在大业门。
一夜无话。
次日,黎明时分,他已是整装待发。小喜也是收拾妥当。那日,小喜给他说后,他便去找了皇后,禀明此事。萧皇后微笑着许了,区区一个宫女,也伺候了杨浩许久,这么一个宫女,她还是说得上话。
杨浩出了左掖门,早有来整一身戎装,候在那里。他见杨浩还带了一个漂亮女子,忍不住冷哼一声,当先拍马而去。
杨浩拍马跟上。他此次去清河,做事低调,并没有带太多人。也就带了平素保卫自己安全的二十余名侍卫。
“叔叔,叔叔!”一个孩子在一名小太监的监护下,在左掖门处高声叫着。
“倓儿,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杨浩下马,一把抱起杨倓,和蔼的问道,“早上有点冷,感冒了怎么办?”
“可是,叔叔你要走了,倓儿来送送你。”杨倓眨着眼睛,呵着手,眼睛里,水汪汪的,他忍不住掉下泪水:“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看倓儿。倓儿舍不得你。”
饶是现在的杨浩已经不是原来的杨浩,可是看着孩子红红的鼻头,他的眼中有了一丝感动,可是,这个孩子两年以后就要随着皇帝死去,他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拉过杨倓,轻声嘱咐了几句,然后又颇不放心,又吩咐了几句太监。这才跨马儿去,在他走了数十丈后,回头一望,仍见杨倓向他挥舞着手臂,“叔叔,我想你。你一定要回来看我呀!”
杨浩不敢再看,他怕他会放弃,他一咬牙,猛抽了一下马儿,向前奔去。
他们出了上东门,向清河行去。
洛阳城某个角落。
一个老者看着远去的人群,道:“你们可记好了。”说着,做了一个砍切的姿势。
“是,大人!”那几人骑上马匹,一声吆喝,奔了出去。
初始之章第十章死骨
'奇·书·网'。电子书:2012…2…162:25:33本章字数:5923
一行人白天行路,晚上便在驿站内歇息。早有驿驿馆的人,准备好热水热食,铺好干净舒适的被褥。毕竟他一个堂堂王爷,虽去做一郡郡守,但地位之尊,那是这些小小官员能比的?
可是两日后。杨浩的脸色越发沉重起来。
他并未坐轿,而是一路骑马。和东都洛阳的繁华相比,这里,实在是人间地狱。官道边,无数隆起的坟墓,如山丘般,一望千里。他忍不住下马前行,走到一处坟堆前,只见土色尚润,显是新盖而成。几个孩子,一个妇人,衣衫破烂,哭声凄凄,一根青幡,遥寄的是无数的相思苦楚。
“呀——呀——”几只乌鸦难听的叫着,从树上飞到一座坟前,围成一圈。
耳边的哭泣声越发的凄凉,他拿出一锭银子,叹了口气,轻轻的放在妇人面前。他直起身,看着一排排的坟墓,他忍不住落泪。他的心中,已经坚定了想法,他向前行去,留下那妇人千恩万谢:“恩人哪,恩人哪,祝您多福多寿,快,孩子,谢谢恩人!”
几个孩子甚是乖巧,听了妇人的话,跪在地上,磕头不止:“谢谢,谢谢恩人!”声音稚嫩,其中有着无数的伤心苦楚。
身后的小喜早已是泪水涟涟,她上前扶起孩子,揉着孩子的额头,爱怜的搂在怀里。她的弟弟,如果还在的话,也该这么大了吧。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她至今清晰的记得,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山贼闯进他家,将他家近百余口亲人全部杀死,然后搜刮了金银珠宝,扬长而去。若非她的母亲,死死按住她藏身的柴堆,她也是凶多吉少。可是,母亲的鲜血,滴落在柴堆上,流到她的心中,很痛很痛!
她看着杨浩慢慢的走远。
旧坟上,野草离离,不知道何时,他们的亲人已经没来打扫。或许,他们的亲人已经不在这里;或许,他们的亲人已经去天国和他们团聚。或许,在这个时候,在哪里才是幸福的吧。
新坟上,纸钱纷飞,他擦擦已被泪水打湿的脸颊。泪水,使他看着是那么的模糊。他虽未亲身经历,可是他的心里明白,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丧夫丧父之痛。他双拳握紧,一声低喝,顿时惊走乌鸦无数,飞到更遥远的地方,连连尖叫。
他擦干泪水,翻身上马,狠狠一抽马儿,马儿吃痛,向前方奔去。而他,丝毫不知道,有两个人,已经对他越发好奇了。
越是往北,这种情况越是频繁。杨广数次东征高丽,河北、山东等地,徭役甚重。故河北、山东农民起义才会风起云涌,层出不穷。然而,某些人,起义之初,四处抢劫,杀戮无数,更增添了无数冤魂。
此刻的他,深刻的理解了张养浩的那首《山坡羊·潼关怀古》,可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又怎能不苦?杨广登上帝位,建东都,修运河,北击契丹,西征吐谷浑。后又三征辽东。是的,皇上有大志,他要做大事,可是用民过重。他那里知道,仅一个大运河,动用五百万余民工,死者十之七八,更有残疾无数。更不用提诸次征伐,劳民伤财,致使国力大衰。这些百姓,辛苦勤劳,只望两餐温饱,子女孝顺,一生平安快乐,便足以了此一生。要求是如此的简单!大隋皇帝若能珍惜民力,仅凭隋文帝攒下的财富,又岂能二世而亡?可是,若只是做一个碌碌的守成之君,那又岂是杨广!他,是一个进取的君主,可是……
小喜也是沉默不语,她心中的伤痕似被牵扯,勾起她的痛楚,可是她又能怎样?
时间,能够带走我心中的哀伤吗?时间,能够抚平我心中的伤痕吗?
就连来整,心中也是有些伤感。他本是铁血的人,多年随父征战,早就铸就了他钢铁一般的意志。沙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除却初随父从军时,他尚有些惶恐害怕,后来,随着他身边的兄弟接连倒下,他早就对杀戮已经麻木。可是,如今,看着数座村庄,青壮年男子均是化成了旧坟新墓,只余下老弱妇孺。百余里内,均是哀声一片!
夕阳下的天空,几许悲凉,几许哀愁。
可是,皇上错了吗?或许,他没错。那么,百姓错了吗?可是错在何处,错在何处!?
来整握紧了手中的玄铁枪,他的指节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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