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穆剑,想不到这样都砸不死你?”山坡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穆剑及王贵停下脚步抬头往上一看,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是郎元昆,原来他当时挨了父亲一巴掌后并没有离开山寨,而是带人跟踪穆剑等人,企图在半路上设伏偷袭,却没想到父亲郎斜阳亲自护送,所以他只好把位置设到这里。
“郎元昆,你好卑鄙!”王贵指着他破口大骂道:“穆元帅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咄咄逼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哼,本公子乐意又怎么样?说真的,穆剑,本公子真的佩服你,这样都不能要你的命,哎呀,看来我是遇到劲敌了。”郎元昆掐着腰吊儿郎当地坐到顶上的大石头,神气的表情倍显得意。
“郎……”穆剑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瞬间只觉得胸口很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于是便向对方笑着摇摇头,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只好无声的表达。
“哈哈哈,穆剑,你不是一向很会说吗?该不会是哑巴了?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太不配穿上这身朝服了,还是让本公子来送你一程吧!”郎元昆冷冷地笑道,而后下令让人将大石头推下来,穆剑、王贵惊呆了,小香吓得浑身颤抖。
“别动!”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危急关头,大胡子突然出现在郎元昆背后,大刀顶在他的后背,道:“郎元昆,不要命的你就往下推!”……
第八十九章 飞猫
“你……你是什么人?”大胡子的出现让郎元昆一时慌了神,其它土匪哪敢轻举妄动,只能近身眼巴巴地瞪着他,相比之下,穆剑及王贵、小香三人倒是松了口气。
“大胡子,你来得正好,姓郎的这小子刚刚想暗算我们,元帅为了救我受了重伤,你也不用手下留情,干脆替我们杀了他。”王贵怒道,穆剑欲要出言制止,然而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音,鲜血不停地从口中喷出,小香急忙拿出手帕递给他。
“王贵兄弟,在下都看见了,这个卑鄙小人从头到尾就没安什么好心,不用你说,在下也要取他的狗命。”言毕,大胡子抡起大刀向元昆砍去,元昆吓得屁滚尿流,失魂落魄地趴在地上求饶。
“不要!”千钧一发之际,穆剑鼓足力气长吼一声,他再也顾不上胸口的疼痛,于是手捂着胸口,微微抬头并用乞求的眼神眺望着大胡子,说:“胡子大哥,多亏你及时赶到,谢谢你!不过我希望你好人做到底,放过他吧?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
“穆大哥,为何?此人年纪虽小,但却人小鬼大,其心肠非常歹毒,方才就想要你的命啊?”大胡子激动地说,王贵、小香对元昆的所作所为早已深恶痛绝,所以都很赞成他的做法。
“不管怎么说,我和他爹也是结义兄弟,按辈分,他应该喊我一声叔叔,世上哪有当叔叔的会杀自己的侄子呀?你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吧?”尽管穆剑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是有数的,元昆几经三番与自己为敌,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其恶行固然该死,但主要考虑到其父郎斜阳待自己不薄,基于报恩也好,兄弟情谊也罢,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剥夺元昆的性命。
“哎……”大胡子看到穆剑伤势较重,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好扫兴地收起刀,而后一脚踩在元昆的肩膀上警告道:“哼,郎元昆,小小年纪居然耍出如此奸诈手段?这次若不是看在穆大哥的面子上,我一刀活剐了你,记住,如果还有下次,我大胡子第一个饶不了你。”
“是,是,是,多谢胡爷、穆元帅不杀之恩!”元昆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不停地点头谢恩,之后带着几个手下灰溜溜地撒腿飞去。
“Thankyou!”受伤的穆剑到这时还不忘了开玩笑,为表示感谢,他微笑地顺着山坡向大胡子走去,刚走到半山腰时,由于体力不支,他整个身体从上面滑落下来,重重地摔在那条羊肠小道边,众人为之惊呼。
“元帅,元帅!”王贵疾速飞奔过去,
“穆大哥,穆大哥!”大胡子纵身从山坡上跳下来。
……
有句老话说得好,“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不过穆剑这次碰到这位对手却是个孩童,然而,往往一个人在某些时候总会被表面事物所迷惑,有些东西其实是天生赋予的,而不是从体貌年纪上表现出来,元昆虽小,但心机很重,尤其是那颗极强的报复心理,几乎要了穆剑的命。
事后,王贵、大胡子一阵手忙脚乱,很快将穆剑与静瑶送到南口大营,小李广闻讯匆匆赶来,营中随军神医华福第一时间被请过去替穆剑疗伤,门外,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令人意外的是,当中却始终没见到钱列先,那么这家伙又在忙些什么呢?
殊不知,此时的钱列先正坐在伙房门口享受着那温和的阳光,只见他躺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双眼半睁着,嘴里哼着得意的小调,身边倒是围满了伙头军,原来就在穆剑离开不久,这小子便仗着自己是主帅身边的红人,再加上那三寸不烂之舌,故此,他在这军中没少耍起威风,所以不少人纷纷向他献殷勤,相比之下,小李广行事磊落,完全遵照穆剑的治军方式去带兵,久而久之,大家都向钱列先这边靠拢。
“钱哥,穆元帅都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不会回来了吧?”胖胖的一个伙头军笑着问,钱列先冷冷一笑,道:“元帅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啊?只需做好你的活就行,别操那份闲心。”
“是,钱哥!”胖头军憨笑地摸摸脑袋瓜子。
“若是穆元帅真的不回来了,不知道皇上会派谁过来接任这里?”当中有人随口问道。
“照我说,派谁过来都不如穆元帅,如今穆元帅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钱哥和小李广,这说明他有意让钱哥和小李广接任统帅,不过这小李广为人处事哪比得过钱哥呀,我看统帅一职非钱哥莫属。”说话人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是个拍马屁的货色,周围人纷纷点头称是,钱列先睁开眼睛哈哈大笑,大家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吹嘘着,这时,只见围墙外面跑来一个士兵。
“钱将军,钱将军!”士兵连唤两声。
“别着急,慢慢说!”钱列先心平气和地说。
“穆元帅回来了,而且……”士兵还没说完,钱列先瞪大眼睛,闪电般地站起身子,“穆元帅?而且什么?往下说!”
“元帅在回来的半路上遭人偷袭,身受重伤,现正躺在房内接受华神医的治疗,李将军命你马上过去。”士兵指的是小李广。
“啊?元帅受伤了?”钱列先大惊失色,伙头军们也倍感意外,士兵传话完毕扭头离去,钱列先暗地偷着乐:“穆剑受伤了?我还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正愁没法子对付他,哼,这回可是老天开眼了,哈哈。”于是他二话没说往外走去,伙头军顿时目瞪口呆。
大营的房间内,穆剑赤着上身睡在床上,只见他脸色非常憔悴,由于受到重物撞击,胸口处明显有一块很大的於青,神医华福坐在床边细心地用针灸替他疗伤,王贵、小李广、大胡子三人紧张地围在边上焦急地等待着。
“唉,元帅伤及内脏,恐怕伤势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片刻,华福叹息地摇摇头,三人相互一愣。
“华福,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元帅,他是为了救我才……我真该死。”王贵控制不住内心的谴责,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大胡子连忙制住他,说:“王贵兄弟,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想办法让穆大哥醒过来。”
“是啊,王贵,胡子大哥说得对,目前元帅伤势严重,再说这事也不能怪你。”小李广说道。
华福摆摆手,说道:“三位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虽说元帅伤势不轻,不过在下刚刚仔细观察过,元帅的体质并不弱,所以加以十日,他就会醒来的。”
“谁说的?”声音来自床上,只见穆剑缓缓地坐了起来,微微笑道:“呵呵,十天还不得把我饿死啊?”
“元帅,您……您醒了?”王贵惊愕地看着他,大胡子、王贵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号称‘神医’的华福也都为之震惊,穆剑笑着点点头,这时,他突然觉得身上一丝冰凉,往下一看,这才发现自已上身没穿衣服。
“太好了,元帅终于醒了。”小李广欢呼起来,一时间所有的眼神都投向穆剑。
“喂,你们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好不好?我又不是大熊猫,不就是没穿衣服吗?再看,再看,我可要收费了。”穆剑看着这么多双异样的目光,不禁回想起以前在老家逛动物园的情景,难道他的伤真的恢复了吗?然而,从他脸上那苦涩的笑容不难看出,其实他是硬撑的,因为他更担心静瑶的安危。
“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整个房间充满了祥和的气息,之后,穆剑穿上衣服并在王贵的搀扶下勉强地下了床,经询问得知,静瑶及丫环小香就住在他的隔壁,于是他强忍着胸部的巨痛向门外走去,就在这时,钱列先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元帅,元帅,您不能死啊,您不能死啊!”钱列先进门后,便头也不抬地跪倒在地,眼泪如倾盆大雨一般,看架势哪会是前来看关心病情,倒有点像是过来有奔丧的,在场人顿时笑弯了腰,大胡子一眼认出了他,心想:“此人不就是当日在城楼上的那位将军吗?”
“列先,你希望我早点死呀?”穆剑眉开眼笑地问,心想:“哇,太夸张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讲义气。”
“元……元帅?”钱列先茫然失措,缓缓地抬头一看,只见穆剑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随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元帅,您没死?您真的没死?”他的语无伦次引来在场所人的白眼。
“列先,你是怎么回事啊?元帅好不容易醒来,你却动不动就是死不死的?”小李广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钱列先一阵脸红,急忙辩白:“哎,瞧我这张乌鸦嘴,元帅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哈哈,列先,好长时间没见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穆剑轻微地咳嗽了几声,钱列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此刻,他无意中看到边上的大胡子,心中顿时一愣,喃喃忖道:“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奇怪,为何不见梁樱?”
同样,钱列先的出现让大胡子一下想起了梁樱,他本想找穆剑说明此事,但由于这一路走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所以给忘记了,正当他准备开口之际。
“行了,我没事了,列先、小李广,你们都各自去忙吧!”穆剑接着对王贵说道:“王贵大哥,麻烦你代我招呼一下胡子大哥。”说罢便让华福陪自己一起向门外走去,他无时无刻都在牵挂着静瑶的身体状况。
“遵命,元帅!”三人抱拳,大胡子话到嘴边只好又收了回去。
……
再来说说京城那边,熙熙攘攘的街道依旧是一片喧闹繁华,冬天的早晨,天气非常寒冷,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袄穿梭于大街小巷,道路两旁摆着许多卖包子的小摊,但见蒸笼里不断冒出许多浓浓的热气,冉冉升在大气层中,远远望去到处都是雾蒙蒙的。
“哎,”熟悉而又忧伤的声音在一个包子摊边上响起,只见梁樱默默地站在那边,双眼紧紧盯着那些热腾腾的包子、馒头,连日来的流浪让她花光了身上仅有的一些盘缠,虽说当初赵普曾送了她许多,然而最终她还是交给了大胡子,如今她已是身无分文,只能是望梅止渴了,摊贩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说:“喂,这位姑娘,你都站了老半天了,你到底买不买呀?若是不买,请您往边上挪挪,不要挡了我的生意。”
面对鄙夷的眼神、嘲讽的语气,梁樱没有争辩的资格,只好轻轻地往后撤了几步,毕竟任何一个社会都是用钱说话,钱就是底气。
“老板,能不能……”梁樱中途打住,其实她是想问,能不能用自己的劳动力来换取食物,相当于现代的打工,通过双手来养活自己,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这个办法,她还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能不能什么?”摊贩天生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他仔细的瞄着梁樱,在他看来,眼前这名女子除了有个好脸蛋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值钱的地方。
“姑娘,我看你长得挺漂亮的,不该是一文钱都没有吧?莫不是想让我施舍予你?”摊贩四十开外,双眼色眯眯地盯着梁樱。
“不,不,不,只要你能给我一个馒头,我愿意留下来给你干活。”梁樱三步换作两步来到摊贩面前。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人也长得俊俏,要不就嫁给我得了,别说是一个馒头,以后就连这家店都是你的。”摊贩猥琐一笑,得意地指着身后的一座宅子,只见上面写着‘徐记包子店’,梁樱一听,气得伸手‘啪啪’两下打在那人脸上。
“你敢打人?”摊贩手捂红肿的脸蛋,气急败坏的他拿起一个幔头踩在脚下,冷冷笑道:“哼,不识抬举,大爷我宁愿拿来糟蹋也不会给你半个,你要真想吃,就给我趴下来。”
嚣张的举动引来了许多围观的路人,大家对摊贩的刻意羞辱表示不满,纷纷竖起大拇指为数落于他,摊贩气陷难消,大骂:“老子做生意碍你们什么事?”
“如此商家,与奸商有何区别?本姑娘才不稀罕。”梁樱忍无可忍,一脚踢翻所有的蒸笼,刹那间地上白花花的一片,众人皆拍手叫好。
“你,你,你……”摊贩大叫:“大家都过来看看,过来为我评评理,我要报官,我要报官!”摊贩的大呼再次吸引周边许多百姓,然而他们都假装没看见,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这句话用在这里最恰当不过。
偷鸡不成蚀把米,摊贩这也是自作自受,事后,人们相继离去,梁樱扭头就走。
“别走,你打翻我的包子,快点赔钱,快点赔钱!”厚颜无耻的摊贩顺手揪着梁樱的衣襟,梁樱吓了一跳,心中顿时惶恐不安,仔细一想,这万一真的惹上官司,自己可吃罪不起。
“这些钱够不够?拿去!”话音刚落,只听地上响起无数铜钱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摊贩见到这么多钱,顿时喜出望外,不停地在地上乱爬,模样形如一只哈巴狗,梁樱迅速回过头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美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并且与自己年纪相仿,来人正是王新的妻子吴氏和女儿王锡艳,当然了,梁樱并不认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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