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道:“但如果郑芝龙和商毅联手,怎么办呢?”
洪承畴摇了摇头道:“郑芝龙虽是素有谋略,颇居枭雄之才,但目光短浅,难成大事。而且行事多类商人,重利轻义,唯利是图。因此我们不妨以利诱之,臣昔日在明朝之时,与郑芝龙有数面之识,或可见机行事。许以让其割据两广而自立,郑芝龙必然动心,等其戒备松懈之时,趁机图之。不仅可得广东福建之财,而且广东福建都有通商之利,市汨之财,年以千万计,可为朝廷聚财所用。另外郑芝龙部下有战船千条,精通海战,如能收为我大清所用,还可从海上夹击浙江。”
多尔衮听得连连点头,自己刚才还想着攻占广东、福建是一举三得,那知到了洪承畴手里,一下变成了一石五鸟,果然比自己高明。看来大清能否统一天下,他可是举足重轻的。因此多尔衮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回头道:“老洪,我让你到南京去坐镇,再给你新增十万大军,以及新造的一批火器,而凡事可以便宜行事,给你五年的时间,为我大清攻取浙江,平定南方。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你尽管可以提出来,你看怎么样。”
洪承畴听了,赶忙跪伏于地,道:“臣蒙摄政王如此重用,必当尽心竭力,为大清统一天下,扫清宇内。”
第二天,多尔衮立刻下旨,加封洪承畴为太保兼太子太师,内翰林弘文院大学士、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佐理机务,经略山东、河南、湖广、江西、安徽、江苏六省,总督军务兼理粮饷,敕赐可便宜行事,吏、兵二部不得掣肘,户部不得稽迟,事后报闻。多罗贝勒勒克德浑、贝勒尼堪、贝子尚善、贝子满达海,汉官祖泽洪、祖可法等人一同南下。
而对南方的人事安排,也进行了一番大的调整,英亲王阿济格被调回北京,讨伐蒙古苏尼特部腾机思、腾机特等人叛乱。而豫亲王多铎出任南京留守司,协助洪承畴,平定南方。
虽然这一次多尔衮授于洪承畴极大的权力,就连多铎也只能出任洪承畴的副手,但他却并不但心会洪承畴会像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三人一样,在南方拥兵自立,因为多尔衮十分清楚,洪承畴降清的时间并不长,和尚可喜、耿仲明相比,在清廷缺乏根基,而和吴三桂相比,他手里又没有一支忠于自已付嫡系部队,而且这次在南方还有多铎在侧,虽然是协助洪承畴,但也无不监视之意,因此也不用怕洪承畴会趁机建立自己的私人力量,对他可以完全放心任用。
十天之后,洪承畴正式任职,从北京出发,在临行前,多尔衮和大清名议上的皇帝顺治亲自设宴饯行,并赐宝马、宝刀。以示对洪承畴的厚望。
第043章 公主释心(上)
纳妾并不是娶妻,因此程序礼仪也没有娶妻那么复杂,何况现在正是战争时期,更是一切从简,因此商毅只是把自己的督师府里布置一下,并且收拾布置一间新房出来,关起门来办喜事。也没有请亲友客人,就在府里开了几桌酒席,让家人侍女吃喝了一顿。当然杭州的官员们还是都送来了各自的贺礼。
拜过天地,又挨桌的敬完酒之后,商毅也进了洞房,因为没有请外客,因此酒席也很快就散了,家人们收拾桌椅残席,而其他的妻妾都聚在叶瑶瑱的房间里闲谈,朱媺娖虽然还是愁眉不展,但也不好扫了众人的兴致,也跟着一起来了。
现在商毅己经有了四房妻妾,正妻当然就是叶瑶瑱,两个平妻的位置,林凤舞占了一个,另一个肯定是留给朱媺娖的,而陈圆圆和今天完婚的明石姬都只能算是妾室。
众人谈的话题,自然还是商毅纳妾的事情。其实商毅和明石姬的事情,众人早就都知道了,因为是叶瑶瑱一手安排婚事,陈圆圆当然也不便说什么?亚莉桑徳拉和朱媺娖还没有正式和商毅完婚,何况现在朱媺娖满腹心事,那还有心情捻酸惹醋,而亚莉桑德拉更是只打算和商毅保持情人的关纟,还不准备结婚,当然也没有说三道四。
只有林凤舞是昨天刚刚才从苏州回到,一进门才知道商毅已经打算娶明石姬过门了,虽然早就有这个准备,但心里多少也有一点不舒服。这时众人坐在一起谈笑,才微微含酸的说道:“想不到相公这么快就要娶明姑娘过门了,我还以为至少也要等着和媺娖妹妹完婚以后再说呢?如果我记得没有错,过了六月,媺娖的孝期就满了。”
朱媺娖本来是低着头的,一听扯到了自己,抬起头来道:“我没什么呀,夫君只是纳个妾而己,和我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叶瑶瑱微微一笑,她当然知道林凤舞到也并不是真的吃醋,因此也没说什么。
而亚莉桑德拉道:“菲妮,你是怕又多了一个人,和商一起的时候少了,怀孕的机会也少了吧,要是这样的话,每天可以安排两个人去给商陪寝,这样机会不就多了吗?我可是记得你是和我一起陪过商,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其他人听了,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林凤舞顿时羞红了脸,踩着脚,道:“亚妮,做死啊,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吗?”
亚莉桑徳拉耸了耸肩,做出无辜的表情来,道:“是吗?原来你不喜欢这样,那么下次我找别人一起去陪商好了。”
众人虽然都听得满面羞红,但也都笑得前仰后合,其实朱媺娖以外,其他人也都有这样的经历,到并不是有意笑话林凤舞的。
而林凤舞多少也有些挂不住了,伸手去拉亚莉桑徳拉的袖子,娇嗔道:“叫你还说,叫你还说。”
亚莉桑徳拉赶忙抓住她的手,道:“好了,菲妮,算我说错了。但这是你们的国家允许的,一个男人娶多个女人的,其实你也没必要担心,如果商做了皇帝,瑶瑱肯定是他的皇后,而你至少也是个贵妃,我没有弄错这些名称吧?”
她说得虽然是轻描淡写,但叶瑶瑱、陈圆圆、连林凤舞都有些变色,陈圆圆赶忙过去,掩住亚莉桑徳拉的嘴,道:“亚妮,这说可不能乱说,如果传出去,弄不好可是要灭族的。”
亚莉桑徳拉耸了耸肩,道:“你们紧张什么?这里是我们家里,再说浙江是我们的地盘,说了又怕什么,而且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讨论,商会不会做皇帝,也没有人被杀头啊!”
林凤舞也收起了笑睑,正色道:“亚妮,这些话……”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亚莉桑徳拉打断了,道:“行了,菲妮,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指了指朱媺娖,:“你们是在担心公主殿下吧。”
其实讨论商毅会不会当皇帝,在浙江还真的不算什么忌禁话题,当然这也和商毅也没有刻意去阻止有关。就是在督师府里,众妻妾之间也常常私下谈起过,不过众人都非常注意避开朱媺娖谈论这个问题,只可惜今天被亚莉桑德拉直接了当的给揭穿了。
而亚莉桑徳拉对叶瑶瑱道:“瑶瑱,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看到媺娖公主受到伤害,因此在她面前总是避开谈论这个问题。但你们想过没有,这件事情是避不开的,早晚都会有说破的那一天,商会成为这个国家的新皇帝,这是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到了商当上皇帝的那一天才说穿,那么对媺娖公主的伤害更大的。”
然后她又转头对朱媺娖道:“还有你,公主殿下,现在也应该做出选择了。”
这时朱媺娖的脸色己经变得一片惨白,其实她本来就是十分聪明的人,而且几经大难,早己不是长在深宫的娇娇公主。而且商毅在浙江的做为也没有对她刻意隐瞒,当然清楚的知道,完全就是一付准备割据一方的样子。但在南京朝廷还在的时候,商毅在表面上还保持着对南京朝廷的礼敬,而且在抵抗清军南侵时十分努力,因此朱媺娖还觉得颇为欣慰。
但在南京被攻破之后,虽然南方推拥出几个皇帝,但商毅没有奉立任何一人,朱媺娖嘴里不说,心里却也猜中了六七分。只是商毅并没有举旗自立,这也让朱媺娖能够自我安慰一下,但这最后一层保护纸,现在也被亚莉桑徳拉一下子给捅破了。
叶瑶瑱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正愁不知道怎样向朱媺娖说明白,虽然亚莉桑德拉的做法有些莽撞,但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既然这件事早晚都是要被捅穿的,那么也确实是晚说不如早说,反正最后的选择权还是在朱媺娖手上。因此也对朱媺娖道:“媺娖,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不好,应该早一点对你说明白,而且对大家也是一样。”
然后环顾众人,道:“姐妺们,今天我就像大家说明白吧,如果有朝一日,相公能够挥师北伐,攻入北京,那么就一定会在紫禁城里登基坐殿,开朝立业。而我们也就都会成为后宫的主人。”
其实众人早就都有这个思想准备,因此也都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
叶瑶瑱又道:“不过在这一天还没有到来之前,姐妹们最好都不要宣扬声张,大家都清楚没有。”
众人也都一起点头,亚莉桑徳拉也点点头,道:“我知道,如果现在商就称皇帝,就一定成为众所周知了,所以我有分寸,不会乱说的。”
林凤舞苦笑了一声,道:“亚妮,你又用错词了,应该是众矢之的。”
亚莉桑徳拉耸了耸肩,一点也不为自己用错成语而感觉到不好意思,道:“反正你们听得懂我的意思就行了。”
这时叶瑶瑱又看向朱媺娖,道:“媺娖,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反正今天也把话说开了,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直说吧。”
朱媺娖抬头看了看众人,神色也十分茫然,呆了半响才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叶瑶瑱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媺娖,你应该明白,相公为了大明,己经做到最后一步了。自从福王在南京登基之后,还有人做得比相公更多吗?”
朱媺娖沉默了片刻,终于揺了摇头。
叶瑶瑱道:“所以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只能说大明是气数己尽了,这并不是相公的错。”
朱媺娖道:“但现在南方己经拥立了几个皇帝出来。难到就不能从里面选一个出来,总该有一个有所做为的吧。”
叶瑶瑱道:“相公也确实可以拥立一个明室的藩属,一直把他推上真正的皇位,但你想过没有,这样一个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而是完全靠着相公一已之力,才能坐稳天下的皇帝,在得到天下之后,会对相公放心吗?又会善待相公,以及我们吗?在乱世之中,皇位是靠自已争取来的,不是靠血脉继承的。”
朱媺娖又一次沉默下来,她当然知道叶瑶瑱说得没有错,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对手下一个掌握重兵的大臣放心,由其是对扶助自己上位的大臣,就越是不放心,因为他能够扶助自己上位,也就能扶助别人,甚致还能扶助他自已。在这方面自己的那位先祖,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就做得非常居有代表性,连朱媺娖根本就无力反驳。只是拼命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说着扒在桌子上,小声的抽泣起来。
叶瑶瑱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虽然还没有和相公完婚,但也和我们一起住了这么久,相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又怎样,家里的众姐妹们相处的又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应该十分清楚,未来的结果由你自己来选,虽然我们都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伺奉相公,但这件事情我们都帮不了你。”
第044章 公主释心(下)
朱媺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是心乱如麻。她对商毅确实十分倾心,也并不介意自己排在叶瑶瑱之下,以及商毅多纳妻妾,但对商毅要取明朝而代之,却始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她也十分清楚,商毅立自的结果己经是不可改变的,但从小被人灌输树立的明室正统观念,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扭转的过来的。
现在自己的孝期也快满了,如果商毅真的称帝,自己又该怎么办呢?是接受这个事实,做新朝的一名皇妃,还是离开商毅,以示自己不忘旧朝,或者出家为尼,青灯傍佛渡过余生。但自己出家了,妹妺又怎么办呢?她才只有十二岁,难到也要陪着自己,孤苦过一生吗?
就在朱媺娖想着的时候,门房一开,朱媺婕己经从外面进来。因为现在朱媺娖还没有完婚,因此姐妹两人还住在一起。
看见朱媺娖两眼通红,容颜憔悴的样子,朱媺婕也吓了一跳,赶忙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过了,是谁惹你不高兴吗?”忽然又压声音道:“总不会是因为姐夫纳小妾你不高兴吧。”
朱媺娖虽然是满腹心事,但仍然被朱媺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道:“媺婕,你再胡说些什么?这些话也是你该说的吗?”心里却有些羡慕妹妺,还是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好。
朱媺婕吐了吐舌头,道:“除了这些事情,那我就有些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哭了。”
朱媺娖叹了一口气,道:“媺婕,你知不知道,你姐……商毅有自立的想法?”
朱媺婕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姐姐,道:“姐姐就是为这个哭得吗?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姐夫想当皇帝吗?”
朱媺娖也怔了一怔,道:“你早就知道了?”
朱媺婕晃了晃头,满不以为然的样子,道:“这在杭州城里又不是什么秘密了,好多人都谈过呀,姐夫当了皇帝有什么不好,姐姐不就是皇后了吗?不对,瑶瑱姐姐才是皇后,不过姐姐至少也是皇贵妃吧?姐姐为什么要哭呢?”
看着妹妹完全是一付没心没肺的样子,朱媺娖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道:“你难道忘了吗?皇帝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是我们朱氏的,商毅终究是个外人啊!”
朱媺婕道:“但我们朱氏已经没有人了,三位皇兄早己不知去向,听说己经被清廷害了,皇伯父当了一年多的皇帝,现在也己经架崩了,而且如果姐姐和姐夫成亲之后,姐夫就不是外人了。现在被拥立出来的什么唐王、鲁王虽然说也都姓朱,但我可一个都不认识,我看他们才像是外人呢?”
朱媺娖也不禁一时语塞,朱媺婕虽然说得是孩子话,但细一品味,却也不无道理。现在自己的直系亲属都己经不在人世,其他地方被推立出来的,己经不知隔了多少代,对朱媺娖来说,根本就是形如陌路,仅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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