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我们的命,还有江东的地盘。”周瑜道。
“好,左右都是没有退路,我们还怕什么。”孙策拔出自己的兵刃,厉声吼道:“公瑾,你说怎么办?”
“刘繇大军内乱,此时正是出于慌乱之际,恐有被全歼之危,我们只要让身后的追兵知道,看他们是选择要追击我们,还是营救刘基,一个江东来比,我觉得我们的命不算什么。”周瑜淡淡地解释道。
“好。”孙策一拍衣襟,招呼着身旁的人高声呼喊着,同时跑向相反的方向。
“什么声音?”诸葛亮一眼就看到了孙策和周瑜的身影,看着他们要逃,而且口中还不时的嘟囔着什么,不解的问向一旁的众人。
甘宁和徐晃的视力、耳力都是极佳,轻咳间便听到对面喊话的内容。
“不好!”
两人对视一眼,身上冷汗惊出。
“出了什么事情?”鲁肃和诸葛亮担忧的问道。
“江东大营危矣!刘基危矣!”
“怎么,袁术出现了吗?”鲁肃看着徐晃和甘宁问道。
两人点点头道:“不错,刘繇大军叛乱,公子刘基危矣。”
“不行。”鲁肃顿时拨转马头,大声道:“公子刘基大军已失,江东就无我们立足之地,绝对不能让公子刘基的五万大军葬身敌手。”
“可是……我们。”诸葛亮看了看身影渐渐远去的孙策,不甘心的摇摇头,道:“好吧,为了江东,暂时就放过这两个贼寇。”
徐晃听身旁两个人皆同意救往江东大营,点点头,高举大斧,喝道:“全军听令,我们冲!”
……
大队的刘繇军猬集在一起,呆呆的看着眼前升腾的战火。每个人都已经战得筋疲力尽,身上汗透重衣。秋日最后的一丝寒风掠过,每个人脸上都是肃穆的表情。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大军即将胜利之时,自己内部竟然出了叛徒,反而偷袭自己。把整个巢湖的江面都占住了。甚至现在还在一点一滴的同自己这些人抢着江东大营。
议论声渐渐响起,转瞬之间就变得大了起来,更夹杂着哀嚎之声。
“后路断了,后路断了!俺们回不去了!”
“我就知道,这次是回不去了。就命就要葬送在这里!”
“军将们贪功,让俺们深入险地!现在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难道咱们就这样下去等死?”
“抱成团还有一条活路,散开是绝无生理!”
“活路在哪儿?却是朝哪里走才好?”
“大公子刘基在哪里?大公子刘基何在?大公子刘基准备带着俺们走哪一条路?”
嚎嘈号声中,刘基已经在数名亲卫的簇拥下越众而出,来到军前。他腰背挺得笔直,虽然刚刚死了父亲,但一点颓丧畏惧的感觉都没有,目光炯炯的扫视全军。被他目光一红,大军上下似乎都稍稍安心了一些。
刘基统带他们时间虽短,可是从带领时起,总共打了两仗,每场仗都是在经历的危难艰险,最后硬是在江东小霸王孙策的手中击退敌军,就是今日,刘基也能率领他们踏平江东大营,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司空刘繇会把刘勋派来,这个家伙让自己这些人一点点步入绝境。可是现在,他们内心里对刘基总还是有些信仰在,只要看到他的身形,就觉得还未到完全绝望的时候。
而刘基此时此刻,似乎也并未让他们失望。按剑大呼:“我今日能战到此处为的是什么,图的是什么,功名利禄?我刘基既是不以身犯险,凭着这血脉照样能等上爵位,可是……”刘基呼喊至此,猛的拔出腰间佩剑指向南面:“我刘基不止身带父仇,我刘基还有昔日天子恩情,上不愧对皇恩浩荡,下不愧对养育之恩,诸位!我刘基和你们在一起!今天就是万千敌军在咱们面前,我刘基也要带你们冲出一条血路,诸位拿起你手中的宝剑,对准面前的敌人我们冲!”
呼喊声中,他已经当身先士卒,在他身后,周昕、陈横等人还有数十骑亲卫紧紧跟上。猬集在一起的刘繇大军也缓缓开始蠕动起来。士卒们不自觉的追随着刘基的脚步,自行结成阵列,向前杀过来。每个人都不住的看着刘基在前狂奔的背影,江东上下数千人,此时此刻,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刘基的身上!
只有刘基身边的周昕,铁青着一张脸,瞧也没瞧刘基,只是不住的看着紧紧跟在刘基身后,满脸伤疤,沉默不语的陈横。
“大公子,我们慢一慢,让陈将军冲在前头。”
听此,刘基一愣,脚步却是慢了下来,如果自己阵亡了,这场战役就是彻底的失败了。
有些时候,将军的生死,你只有托付一个喋血将军,陈横就是这样的一个将军,没有统军列阵之能,却又冲锋陷阵之威。
陈横没有多余的表情或是不满,自觉不自觉的挺在刘基的身前,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诛杀着前方阻挡的敌军。
刘基握紧手中拳头,看着前方,心中呐喊着,曾经在襄阳城内,天子刘辨亲口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
“诸君,可愿虽朕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是啊!让我们再守一守这锦绣神州。”
……
曾经有人对自己这样说过,要带自己重拾旧河山,要守一守这锦绣神州。如今,这个人他又在哪里?
这需要一场奇迹!
刘基仰面朝天,由心的怒吼一声道:“陛下,臣不曾忘这锦绣山河。”
第十七章最后躺下的人一定是我
“陛下,臣不曾忘这锦绣山河。”
刘基眼望苍穹,烈日之下,飘扬的是自己手中的旗帜,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个大旗上书写的不再是扬州刘繇的刘字,赤色黑边,上面闪烁的是大汉的光辉,是大汉的龙旗。
一声呐喊,有心而发。
身旁起初被刘基鼓舞的士兵纷纷转头看向刘基,听着刘基那无比慷慨凄凉的一句话。
“陛下,臣不曾忘这锦绣山河。”
冥冥之中,苍穹之下,大地之上,清风白云见,回荡的都是他的呐喊,有如一阵秋分,洗礼着江东大营所有慌乱的扬州兵。
“诸位,我刘基,为大汉守土,为大汉守这锦绣山河。”望着身旁这一众不明的目光,刘基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龙旗,迎风呼喊着:“诸位,诸位。”
已经被刘基安排驻守大营两侧的张英、樊能掉头相看,听着扬州刺史刘繇的儿子刘基说着什么。
望着身旁炙热的目光,尚有无数期待,刘基的眼圈一下子便红润了起来,抑制住自己胸中的激动,刘基高喊道:“诸位,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也绝对不是腹背受敌,因为。”
“因为什么?”
“对呀,因为什么?”
“大公子,你快说啊?”
已经走到自己位置的众人纷纷转回头,就像是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自己用生命却博取的功名。
“我曾在当今天子面前,立下誓言,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这。”身旁的士兵学问不高,听不懂刘基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们分明的感受到刘基身上散发的情感,那是为君死亦无憾的豪情,那也是沙场之上,摒弃生命的言语。
“请你们记住,我们的身后有全江东的百姓,还有整个天下向汉的百姓,只要天子尚在一日,我们这些人,就不会就这么躺下。”
最后一句,这些扬州兵听清楚了,刘基说的是,自己能等到朝廷的大军,能等到天子的兵。
“你听见了吗?”一个老兵眼泪纵横的问向自己身旁的同伴。
“听见什么?”身旁士兵回应道。
“金石之音。”
“有吗?”
“有没有,不重要,你要知道我们的援军是天子,我们坚守的也是天子的土地。”
“天子的土地吗?”那个士兵不解,随即却目瞪口呆的问向身旁的老兵道:“你是说我们等的人是天子,当初荆襄公子刘辨?”
“嗯。”老兵狠狠点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天子的兵。
“当今天子啊!”
整个扬州兵团瞬时传遍了这个消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事实会是这个样子,自己竟然是天子的军队,虽然很多人没有看出来。
刘基嘴角微微一笑,天子刘辨还是在这块土地上有他的威信啊,即便天子刘辨从未踏上这块土地,但是他每走一步都被天下人看在眼中。
他嘉德殿前,挥斥方遒,誓诛吕布。
他长沙消灭瘟疫,造福荆南四郡。
他汉寿消灭宗贼,为荆襄安定做出了努力。
他江陵城下出现,救了刘表的性命。
他虎牢关前,领军赤鸦,攻破虎牢。
他在邺城北,大破黄巾,收拢流民。
他辽东城西,驱逐异族,重收四郡。
他蓟县城南,跃马高呼,斩杀蹋顿。
他金华殿前,振臂高呼,天下响应。
他就是死去的少帝刘辨,昔日的公子辛言。他已经成为这个天下的象征,没有谁还能比他还有声望。
汉曾是民心所向,所以秦王朝灭了。
汉又是曾大失民心,所以天下崩溃。
汉如今在少帝刘辨的带领下,渐渐兴起,民心也渐渐转回。
所以当听说,自己这群人并不是孤军奋战,他们的心情顿时被调了起来。
“大公子,那我们能等到天子的大军吗?”一个小兵转回头问向刘基。
“是啊,大公子,既然我们是天子的兵,那能等到他们的援军吗?”
……
身旁云集响应的回馈声,渐渐压住了面前的战火声。
刘基双手紧握,双眸似乎冒出火来,不语。最后却在最后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无声的应允,似乎比什么诺言来的都让人欣喜,所有的士兵纷纷调己的头,换上一副刚毅的面容,挺直自己的胸膛,即便前边千难万险,他们觉得也无愧于心了。
昔日,天子能以微弱之势,重新占据天下,自己却又为什么不能呢?
“江的那一面一定是天子的援军。”陈横狰狞的脸孔下,拔出自己的兵刃,接着吼道:“诸位,我们杀了刘勋,为大人报仇。”
“对,血战到底,撑到最后,我们就会等到天子大军。”
“对,大家拼了。”
“对,大家拼了。”
……
刘基紧握自己的胸口,那颗炙热的心脏这个时候似乎就要跳出来,自己手下的这群士兵都是心向天子的。但是……天子,你的大军又在何处?
……
对面。
刘勋紧握着自己手中的利刃,盯着面前紧张的局势,他没有想到尽让转瞬之间,就将方才自己建立的优势损失殆尽。
敌人太多了。还是其他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叛徒吗?刘勋摇摇头,面前这群疯了一般的扬州兵,根本那就不是当日自己所见的那支部队,他们已经开始变化,他们身上背负的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为了生存而战斗。
这种感觉是刘勋从没有感觉到过的。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未等刘勋问出这句话,身旁就已经跑过来一小校,握住刘勋的双手,低语道:“将军,我们似乎被包围了。”
“怎么会!”刘勋怒斥一声,不是他诧异,方才自己明明还占据上风,怎么这么一刻,就被对手包围,虽然他们的人数确实多余自己数倍,可是刘繇已死,这个消息应该是对他们毁灭性的打击,一支军队如果一个行军主帅已死,那么他们心中所依靠的信仰还会有吗?
刘勋不明。
小校更是不明,但是小校知道自己只要在耽搁一分钟,敌人说不上要多了多少。隧开口道:“将军,我们怎么办?”
“该死的!”刘勋转回身怒骂一声,喃喃自语道:“袁术干什么去了,这个该死的家伙,战役打到现在还没有出兵,他是在做黄雀吗?”
都怪自己错误估计形势。
“要不退兵?”最后一个字还未开口,小校便命丧刘勋的刀口下,呵斥道:“狗奴才,什么时候,竟然敢乱我军心。”
身旁士兵被眼前刘勋这此情此景,惊得不知所以的转头相看。
“狗奴才,该死!”刘勋凌厉的转回身,吼道:“看什么看,快来人把他抬下去。”
立刻有人把命丧刘勋手下的小校抬了下去。
“来人。”
“在。”
“去,去袁术军中催兵。”
“诺。”
刘勋舔舐着自己嘴唇上刚刚被血液喷溅的血迹,双目发狠的说道:“给我杀,给我杀光他们。”
……
身后。
“主公。”张勋再一次的凑到近前,双拳紧握,低声道:“主公,刘勋不妙啊,我们出击不出击?”
“等。再等等。”袁术语气无比淡定的说道。
“要是……刘勋败了……怎么办?”张勋有些惧怕袁术,故此,询问的语气很低,几乎都听不清楚。
“败了?”袁术嘴角一挑,鼻子轻哼,不屑道:“这样的情况下,他都能败了,说明他,愚蠢至极,这种人物,我关心他作甚。”
张勋缩了缩脑袋,略有惋惜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战火,神情落寞的在心中低吟,自己眼看对方即将大败,却不能上前去抢捞功劳,这种情绪确实有些恩难耐,而且看样子,自己这方大军实力绝对最强。
不过,这一切,说话算数的是后将军袁术,不是自己。
袁术有个毛病,就是动手之时,往往会犹豫很久,而且每一步都是等到最后出手,没有十足把握将对手打翻在地,他也从来不会轻易的出手。
所以这种性格,造就袁术等待敌人犯错后,才会出手。
更何况,隐藏在江东的豫章笮融还没有出军,自己这股军队何必要自找苦吃。
……
虎林口。
此时整个江边之上,再无一丝草丛的痕迹,所有的杂物皆被这漫无天际的马蹄踏光,甚至是被慢慢碾碎。
谁能想到,会有军队不走驿道,却偏偏追寻着河岸的痕迹前行,就是徐晃、鲁肃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行军。
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江东大营就要失,而自己这三千援军却又离着江东大营好远,最后众人一致决定,沿江而上。幸好,这一路上没有粗重的树木遮挡。
“甘宁他们怎么样?”鲁肃回身问道。
徐晃笑笑道:“放心,他们已经成功商船,这江水是自西向东,风向又是往东吹,他们小楫轻舟,速度之上应该慢不了咱们多少。”
“嗯。”鲁肃点点头,如果没有甘宁的那些锦帆,恐怕水战还是要吃些苦头,锦帆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他们却有他们自己的长处,那是一群不畏生死的死士,在水里他们能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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