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松装的若无其事的盯着城下浴血奋战的汉军,低声问道:“是谁?”
杨昂摇摇头,自己确实没有看清楚城池之下来军的将领是谁,只是看到了他们跑在最前头的大汉龙旗,所以他不敢有任何耽误的率领身旁的大军抵抗。
“不知道是谁的旗号?”杨松故作嗔怒的质问道。
杨昂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怎么让他们杀到城下的?”
“这个……”杨昂脚步连退,神情有些木讷的摇摇头。
“连让对手怎么杀入城下的都不知道,那要你何用?”杨松大喝一声:“来人啊!”
汉中城上,守军虽然是两不相帮,但是他们一向对杨松仗势欺人很不爽,要不是两人都姓杨,说不定就插手此事了。杨松也知道,没有人会帮自己。
所以出手的是隐在杨松身后的黑衣人。
杨昂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杨松还会挑自己的毛病,神情一个呆滞,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从一旁猛地砍过一剑,结结实实的从他的脖子上划过。
一个沙场宿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敌人的偷袭下,确实有些无比的无耻。
杨昂没有想到,眨眼之间他们的刀就会顿准自己,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诸位,杨昂怯战,玩忽职守,今已杀之,城下攻城正急,恐怕朝廷的大军不日即来,我们现在就降了吧?”
“这。”身旁众人踟蹰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不语。
黑衣人冲着审判的伙伴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人上前,打开城门,迎接马超大军的到来。
即便在城下乱战的马超也是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就在自己以为要无功而返的时候,汉中城的大门已经打开,而且还是在黑衣人的领导下,登上了汉中城。
五千西凉兵,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顺利的战役,以往,他们只要握紧自己手中的缰绳,准备好长矛就能夺下敌人的性命,突然之间让这些人换成另一幅装备,没有了战马,也不是在平原之上发起冲击,却变成攻城,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也能有这一日,所有的士兵都在为难,他们用尽浑身解数,也没有觉得能攻下汉中城。
事实上,所有的设想都没有发生,事情很顺利的就发生在自己面前。
“汉中城已降,汉中城已降。”城上,杨松高举手中的旗帜,对着马超喊道。
当黑衣人出现在马超面前的时候。
马超无奈的自嘲了一下,回身看向庞德道:“看起来我们多此一举了。”
见过谍卫的庞德和阎行,深吸一口气,对视一眼,久久不语。
许久,庞德才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我得大仇报不得了。”
……
涪水关。
涪水关下,所有的汉中鬼卒都蜷缩在一旁,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陷入这样的绝境,对手竟然没有给自己丝毫躲闪的时机,从一开始他们就在算计着自己,前无可进,后路又被切断。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一阵急切的呼喊声传来。张鲁扭头观瞧:“怎么了?”
“先锋将军,先锋将军。”那士兵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说道。
“杨柏,怎么了?”张鲁心中一股不好的想法涌上心间,忐忑的重复道:“杨柏,怎么了?”
“杨将军,投诚了。”
“投诚了?”张鲁恼丧的连退两步,回身看向身旁的阎圃道:“你说,现在怎么办?”
阎圃不悦的跨前一步,凑到张鲁身前,低声道:“将军,恕我直言,恐怕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呃。”张鲁虽是一惊,却又短暂的回复了方才的神态,凄惨的说道:“成都、益州恐怕早就落入刘范之手了,现在我只想率军回道汉中。”
“恕属下直言,汉中恐怕已经。”阎圃躲避着张鲁的目光,生怕张鲁的怒火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怎么可能?”张鲁衣袖一甩,厉声喝斥道:“汉中固若金汤,阳平关一天不失,我汉中就不会灭亡。”
阎圃犹豫了几下,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脚步退后。
“报!”
“说!”
“山下有人求见。”
“谁?”
“来人自称刘晔。”
“刘晔?”张鲁冷气一吸,整个胸腔之中都是寒意,对着身旁的阎圃道:“竟然会是天子的心腹。”
“将军,我看我们还是听一听他的意见才好。”阎圃此时心中已然明了,天子的心腹能只身拜访现在已经被大军围困在此的自己这些人,只能说明一个事情,他们已经把整个蜀川、汉中的局势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了。
如今之计,投不投降都已经不是自己这方说的算了。
时间未给两人沉思的机会。
在小校的指引下,刘晔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近前。
“张将军。”刘晔洒脱的一笑,随手便把身旁的佩剑扔到一旁,他再向张鲁是好,绝对没有刺杀之意。
此时张鲁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软的坐在一旁,背靠一颗大树,土头土脸的盯着面前的刘晔道:“是天子让你来的?”
刘晔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说吧。”张鲁意味深长的躺在一旁,看着刘晔,突然间,他能感受到那股酝酿已久的阴谋味儿。
“说什么?”
“就说说,你们既然已经早就布局好益州,又何苦费这么大的力气,来诱骗我上当?”张鲁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们确实早就布局好了益州,就连汉中其实也有我们的人。”
“汉中?”阎圃大惊失色的靠近刘晔道:“你是说,汉中也失落了?”
刘晔点点头,转回身问道:“这位就是阎圃,阎先生吧?”
“嗯。”
“你猜的不错,汉中却是已经落陷。”刘晔笑笑,转回身摇摇头道:“其实,你本不该相信杨松的。”
“我知道是他。”张鲁太了解了这个人了,胆小懦弱,趋炎附势,但是他好就好在能揣摩上意,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不得不让他去做。
“你知道是他,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汉军会攻入汉中。”刘晔帮张鲁补充道。
张鲁点点头,道:“没错,阳平关有失,我会得到消息的,但是没有想到还会有大军杀入汉中,难道是天助?”
刘晔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天降神兵,但是却是神威天将军。”
“马腾的小儿子?”
“不错。”
“难怪。”张鲁点点头道:“他们是从哪条路上过来的?”
“沓中。”
“那座荒芜已久的边塞?”张鲁瞠目结舌的问道,既然对方能从那条路上到达汉中,此仗失败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汉中已经落陷,张将军,不用我说什么,你该降了。”刘晔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张鲁。
“哼!”张鲁轻哼一声,不屑于刘晔之言,淡淡道:“先生之意,张鲁知晓,可是先生未说之意,张鲁也知晓。”
定了张鲁好久,刘晔才点点头道:“将军确实明白我心中所想。”
“不知是你心中所想,恐怕也是当今那个长安天子所虑。”张鲁未等刘晔开口,便接着说道:“天子之意,不外乎,让汉中少流血而已,他想和平的接收汉中。”
“怎么,将军不肯?”这句话才是刘晔来此的最终目的。
“诱我出汉中,又在剑阁、涪水、绵竹等地设下埋伏,即便刘璋能猖狂一日,也都是你们下的砝码,看来你们为了生擒我张鲁确实没有少做。”
“将军乃是汉中之主,又是五斗米教主,我们怎敢轻视。”刘晔回道。
“可是,如果我要是自杀呢?”听刘晔回话,张鲁转回头看向刘晔问道。
“将军要是自杀,我也无话可说。”刘晔不能阻止一个人的死志,低声道:“但是,如果你放任汉中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你就不是张鲁,也愧对你在汉中这三年多的仁政。”
“仁政?”听刘晔这么一说,张鲁转回身,看向刘晔道:“这是你说的,还是当今天子说的?”
刘晔双手背负于后,仰望天下已经凌乱的星光,凄笑道:“天子。”
“那么说来,我还是一个明主了?”
“错。”刘晔收势转回身道:“你只是一个良臣,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主子,陛下才是明主。”
“呃。”张鲁一怔,回味着刘晔带来的自信,许久才点点头道:“好吧,降了,降了。”
汉初平三年,秋末。
汉宁太守张鲁降,益州牧,司徒,益州侯,刘焉病故,其子刘范继任爵位,为益州牧。其余众人各有封赏。
第二十一章“生死两茫茫”
并州,壶关。
汉王刘邦元年,始置壶关县,属上党郡。因古壶关口山形似壶,且在此置关,古名壶关。属并州,上党郡。
壶关是扼守并州通往冀州的要道,并州北部乃是辽东刘辨旧部,袁绍自然不敢大意,原是由心腹谋士审配驻守,后长安重归汉少帝之手,少帝遣麴义率领大军镇守河内,袁绍恐审配不敌,恰吕布来降,袁绍便借吕布的威名,来威慑并州和河内的朝廷大军,辅之颜良、文丑,一旁监视。
吕府。
俗话说,落败的凤凰不如鸡,如今的吕布就是这种状态,他没有想到自长安金华殿谋划失败后,竟然会落得个今日的下场,只得带着自己的陷阵营投靠袁绍,以图东山再起。于想象中的不同,恰恰相反,自来到冀州后,吕布就发现事实上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袁绍虽然没有亏待自己,而且还许自己先锋之责,镇守壶关。但是粮草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拨调给自己,反而却处处在肘至,自己手下既无兵又无将,即便这样,还安插着颜良、文丑、辛毗、辛评四人监视自己,自己刚刚招募的几千人后,就连夜命令自己尽图并州,不要说并州有辽东三万守军,就是在河内以南尚有少帝刘辨的麴义兵团在虎视眈眈。
“奉先公。”从并州打探消息归来的张辽连身衣甲都没有换,便急匆匆的感到吕布的府邸,说着自己刚刚从并州北部探听到的消息。
“文远。”从长安落败后,吕布就不再那么孤傲,反而经常听自己部下的意见,而张辽却是吕布最为培养的一员上将。
“奉先公,打听好了,如今晋阳守将已经不再是以守城见长的文聘了。”张辽接过抹布,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看似语气轻松,却另有一种担忧之感。
“不是文聘?”高顺双目泛光,转回头,对着吕布说道:“奉先公,如果不是文聘,我们图谋晋阳但是还有一线机会。”
吕布嘴角轻笑,并没有回馈高顺的话,转回头看着身旁的张辽道:“如今换的是谁?”
“呃……”张辽抬抬头,后又犹豫的低下头,不语。
“嗯?”高顺诧异的回身瞧瞧,张辽的反应竟然如此反常。
“照实说。”张辽的为难,吕布感觉到,随即转回身来,对着张辽道:“这个天下还没有我所怕的,少帝刘辨只是我的对手而已。”
论武道,刘辨这一生恐怕都拿不得吕布怎样。所以,少帝刘辩确实只是他的对手而已。但是这个天下吕布的对手却从来不少,从黄忠到赵云,从典韦到许褚,从马超到甘宁,每一个人都是吕布的噩梦。
“是黄忠。”最后,张辽抬头说道。
“是他?”高顺还记得虎牢关下的那一幕,虎牢关是吕布扬名之地,又同是吕布英明扫地之地,那里有着吕布的荣耀和威名,也有吕布的耻辱。但这一切都只因为一个人,黄忠。
“哼!”吕布鼻息轻哼,不屑道:“少帝刘辨还真以为,黄忠是我的对手,竟然把他从中山调到这里。”
对于虎牢关前的那场仗,吕布没什么可说的,他认为败了就是败了,但是自己绝对不是败在黄忠的手里,恨只恨自己败在了大意。
高顺看着面前神情自傲的吕布,最后满意的笑笑,吕布终究还是吕布,纵然他兵权不在,纵然他落魄至此,但他依旧是天下最强的男人,因为在他的心理,从没有认输这个词,即便要让他再度面对虎牢关前的那个人,他也有信心,这就是吕布。不同寻常的吕布。
“不过,奉先公不得不防。”张辽忧心的凑到近前道:“奉先公,听闻同在晋阳的尚有御史中丞沮授和尚书令荀彧二人。”
“嗯。”高顺点点头,侧回身对吕布说道:“当初少帝刘辨能立足辽东,多因这二人在辽东为少帝谋划,当得刘辨心腹,我们不可大意。”
吕布洒脱的一扬衣袖,笑道:“也好,晋阳之地,还是让先让他人却探探虚实。”
“探探虚实?”张辽不明的回头看向高顺。
“奉先公是说?”高顺眉头一挑,想起什么,进而试探道。
“嘘。”吕布轻抬手指,示意高顺不要说话,随即把目光转向门外。
什么动静都没有,但是转瞬之间,却出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谁?”张辽见吕布同高顺如此,转而问道。
“他们来了。”
四个字刚落,从门外就已经走来两人,真是袁绍派往此地监视吕布的颜良、文丑。
上一次,吕布招募兵马,两人去邺城报告,之后两人受袁绍之意,威逼吕布出兵。但是吕布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出兵日期,眼见少帝平定江南,大军就快压进河北,如果现在还不出手,恐怕到时候就成为瓮中捉鳖了。
“吕布。”刚刚跨进吕布府邸,文丑就抑制不住心中怒火朝着吕布呵斥道。
“放肆!”听闻他人如此斥责吕布,张辽不忿的挺身在前,喝道:“大胆!”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文丑见是吕布说下的一小兵对自己无礼,眉头不悦的喝斥道。
“哎!”颜良压制住身旁文丑的怒火,低声道:“我们来此办正事要紧。”
“两位将军,来此何事?”吕布不温不火,很随意的喝着身旁的茶水。
颜良笑着看了几眼兴致不错的吕布,开门见山的说道:“奉先公当真好雅兴。”
“雅兴,算不上,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吧。”
“既然知道奢侈,吕将军有没有想过这是谁给你的呢?”颜良这么一问,身旁的文丑冷笑着看向吕布。
吕布眉宇之间,不经意的一怒,随即遮掩道:“自是袁公。”
“知道是袁公就好。”颜良也不客气,跨前一步,怒道:“既知袁公,吕将军就应该知恩图报,不要做忘恩负义的鹰犬。”
“你……”颜良这话太重,一旁的张辽已经忍受不了的起身,却被吕布压制住。
“忘恩负义,这是怎么个说法?”吕布故作不明的问道。
“既不是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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