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原本以为,自己能有机会斩杀这支盛名已久的大军,但是他错了,错的很离谱,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诧异之时,黄忠高高举起自己的手背,冷笑道:“射!”
“盾牌手。”文丑回身冲向大队之中的盾牌手喊道,嘴角同样升起一丝不明所以的奸笑,道:“无所谓,我们只要暂时的盯住他们的箭矢,之后我们顺势而冲,就能拿下他们。”
文丑依旧错了,黄忠所喊的并不是对面前敌军的呼喊,而是对着山上的命令。
一声令下,整个山脉都开始蔓延开来。
无数的硫磺,烟硝都慢慢地洒落在整个山谷之间。
“腾”的一声,风借火势,火借风势,整个山谷都处于一种慌乱之中,大火就像是突然而起,却又瞬间的弥漫了整个山谷。
“是火!”袁军之中已经有人开始颤抖,虽然身边一片火海,但是他们依旧觉得心寒无比,接下来要的恐怕就是他们的命,他们怎能不惧怕,只好纷纷掉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同伴,纷纷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逃啊,还看什么。”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袁绍的大军顿时慌乱起来,他们没有想到眼前的火势竟然会如此之大,隐隐之中有穿透整片山谷之势。
一时间鬼哭狼嚎,一时间死神来袭。
原本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是黄忠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黄忠漫无表情的冲着自己身前的赤鸦喊道:“放!”
一声令下,所有逃窜的敌军有如被箭雨射到一样,整个身子都已经成为刺猬的试验田。
山谷之中顿时成为一片火海,袁绍这五千先锋大军瞬间便消散与无形。
“阻挡他们。”文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上如此低级的当,可偏偏,黄忠什么都没做,那么事先在峡谷两侧埋伏好的人又是谁?
“将军,不行啊,他们的弓箭太密集。”身旁的副将整个人都处于烟火之中,呛得有些受不了的回应道,其实他的心中对文丑有着说不清的怨恨,一切都只因为文丑不听自己意见,鲁莽行军,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妈的。”文丑恼羞成怒,用自己的衣襟撕下来,挡在自己的嘴前,握紧手中的,所有的怒气都一下子发泄在面前的黄忠身上。
此时文丑座下的战马已经不知跑到何处,一向不太适应步战的文丑,今天只有斩了黄忠才能平息这一连串的怒火,而自己能在此地接二连三的落败,也皆因面前这个亲手斩了颜良的黄忠,文丑虽然统军之能有限,但是对于自己的对手的武力却一直观察的很清楚,黄忠的刀只要摸到门路后,以沉稳之中夹杂灵巧之势,文丑绝对有信心能杀了黄忠,更何况黄忠此人已经深受颜良身死前的死命一击。
“杀!”
一声凄厉的嘶吼,文丑整把刀都横托在地,几步之间就已经在黄沙大地之上拖出一道痕迹。
两旁的烟灰瞬间就被文丑这视死如归的气势,劈成两半,烟雾之中,闪出一人,正是文丑,他带着披靡天下的气势君临天下。
黄忠早就戒备着文丑的一举一动,此时袁绍大军虽然必败无疑,但数千人对这六百赤鸦来说,确实有些吃力,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依旧还是阵前斩将,这个阵前斩将同方才的阵前斩将不同,杀了颜良,尚有文丑,可是现在杀了文丑,袁绍大军就必败无疑。
“破。”
就在文丑用力的挥出自己的大刀后,黄忠脚下未动,但上半身却已经动了起来。
文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黄忠成名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手中这把“百战”,还有那冠绝天下的箭术,在虎牢关前,黄忠的箭术就已经得到众人的重视,但黄忠到幽州后,却曾单独的请教过陈王刘宠的箭术,陈王刘宠用他最擅长的射法,全部都授予黄忠,可以说如今的黄忠,如今的箭法,已经更上一层楼,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谁也没有想到,黄忠的箭法已经成为这个天下之最。
“嗖!”
电光火石间,黄忠双臂较力,最后在弦绷紧的最后一刻,他松手了。没有虎牢关下那花哨而又华丽的七星连珠,此刻的黄忠有且只有这返璞归真的一箭。
虽然被烟雾遮蔽着双眼,但是文丑分明能感受到来自黄忠的威慑力,脚步不停,却用手中的大刀来嗑飞黄忠这一箭。
俨然,文丑低估了黄忠这一箭的实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砰!”
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在山谷的上空响起,整个山谷之内都开始回荡着这声金属的碰撞声。
“啊!”文丑整个右臂都开始酸痛起来,没有想到这看似普通的一箭,威力竟然如此之大,险险地撞飞自己手中的兵刃,如果不是自己全身注意力都聚集在自己的双臂之上,方才的那一箭恐怕就会击飞自己手中的大刀。暗道一声:“好!”
一字未出口,黄忠整个人都腾空而起就在箭矢莫入地面之时,黄忠跟那一箭随后即到。
“杀!”
黄忠把手中的百战高高举起,对着面前的文丑,气势从上至下的劈砍而至,一息之中,仿佛黄忠就能锁定面前的文丑。
“砰!”
文丑右臂虽痛,却不敢有任何耽搁,急忙用右手之刀抵挡着面前黄忠的杀气。但是这一次,他俨然又高估了自己,黄忠这一击,却比他方才那誓死一击还要凌厉几分。
“该死的。”文丑整个身子都被黄忠撞飞了出去,但是所幸,他手中的大刀却没有被嗑飞。反而在空中摔倒之时,手上的兵刃斜刺的刺了出去,直直地插入黄忠的腰部。鲜血未留,但是整个甲胄却已经划裂开来。
“是该要送你去同颜良见面了。”黄忠嘴角边不知道是谁的鲜血,这两个字吐出后,整个人都宛若天神一般,威严。
“是吗?”文丑用手中的刀支撑着自己缓慢的站起,看着黄忠,不屑道:“没想到,受了伤的你竟然还能如此犀利。”
文丑直指黄忠的伤。
黄忠身子不经意的触动,整个人都退后两步,更加握紧自己手中的兵刃,对着面前的敌人,本应该是借机再次杀向的他,却不得不收势。
文丑毕竟是个强者,虽然他此时已经精力全无,但是文丑是抱着死志来战斗的,所以他不惧怕自己身上有多少道伤口,他只知道要慢慢拖死面前的对手才是上策。
黄忠再同颜良交战之时,就受了颜良那背后一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甚至是退缩。而且方才看着向自己用刀逼退了文丑,而且那一刀确实也伤了文丑半分,但是文丑却用内力硬拼黄忠,黄忠纵然再有三头六臂,也不能连抗两大高手,而无动于衷。
“呵呵。”文丑把手中的大刀插入地底,狂妄的笑道:“你黄忠能打败大哥,打败我,那又如何,今日不也要命丧于此。”
“谁说我要命丧于此。”虽然身体内的血流如注,但是黄忠确实没有文丑说的那样,是有伤,当并不是那么重。
“你。”文丑大惊,这不可能,太不可能了,自己明明已经触及到黄忠的身体了,怎么会没有任何反应呢?
“诧异吧?”黄忠把手伸向自己的胸口,从中拿出几块被击碎的碎铁,狂妄的笑道:“呵呵,既然所有的戏都已经演完了,那么是该要让你去见颜良了。”
是内甲,黄忠竟然在甲胄之内又穿上了一层内甲。
“混账!”当看见黄忠胸口拿出的那些碎片后,文丑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自己这死命一击,竟然换回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当然不可以相信,随即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黄忠,他文丑再次袭来。
“好,就让我再送你一程。”黄忠双拳握紧,右臂紧紧地抓住一旁的百战,在风沙滚滚之中,对着文丑就扑了过去。
山谷之内,冷风萧瑟,但却吹不散这阵阵黄沙,还有那些无穷无尽的烟尘,黄忠与文丑的战团,此时就处在一种崩溃的边缘,两股数不清的迷雾开始已经笼罩着两人的全身。
烟雾未散,战场的局势却已经停止。
袁绍前锋大军,已经被大火包围、殷灭,还有赤鸦箭阵射杀的差不了。
面前这些幸存的胜者,已经没有再战斗下去的信心,每个士兵的眼神之中所剩的不过就是迷茫和恐惧,这一战,惨败。
确实惨败,当烟尘之中渐渐走出黄忠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屏气凝神,黄忠依旧面无表情,在万众举目下,高高举起右臂,大喝道:“兵退晋阳。”
“诺。”
文丑究竟死没死,没有人敢上前去看,但是这一仗,文丑败了,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兵退晋阳。”
身旁的赤鸦相互传达这样的信息,就像是这场大仗胜利的不是自己。每个人都各自收拢着自己的装备,井井有条的去往自己的营地,晋阳城。
黄忠这一战的目的打到了,全歼吕布大军的先锋,并且亲斩袁绍河间四将之中二人,一时间,黄忠的名声必将再次达到顶峰。
离此战场的数十里。
“奉先公,我们还要等吗?”张辽策马回身遥问道。
吕布回身笑笑道:“不用了,我们起兵。”
高顺跟在吕布的身后,突然间觉得这一次吕布似乎又做错了,虽然这对自己好处很多,但是高顺总觉得自己在战局上出现了致命的失误,这个错误甚至有可能葬送整个河北。
……
高顺是这么认为,但是在冀州,有些人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比如,袁绍手下的几个心腹谋士。
“什么!”握紧手中的战报,袁绍整个人的思路都开始处于短路状态,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能有的不过就是心底的那一丝愤怒而已。
一旁递交密报的小校寒蝉若禁的连退两步,生怕面前袁绍的怒火波及自己。
一旁的心腹谋士逄纪冲着小校摇摇头,示意此人现在出去。
小校时刻不敢停留,见逄纪有此意,彷如大赦一般,整个人就像是飞了一般的急速而出。
“元图,这是怎么弄的?”袁绍的脸上仿佛带着不敢相信一般,转回头看向逄纪。
“这。”逄纪沉吟,确实没有想到袁绍手下的两员上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葬身与晋阳。
“我的两员上将军啊!”袁绍悔恨的回头大声怒吼道:“谁来赔我这两员大将?”
“主公勿忧。”一旁的郭图凑到近前道:“事实已经发生,多说无益,主公何不想想如何报仇。”
“对。”听郭图这么一说,袁绍才缓过神来,盯着北地冷冷道:“没有想到一个黄忠,竟然能连斩我两员上将,昔日,就是吕布也不曾要了文丑和颜良的命。这仇,我必报。”
逄纪则是忧心的上前说道:“主公,为什么,主公的两员上将败于阵前,吕布却安然无恙。”
“对呀,对呀。”袁绍一急,连忙一拍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呀,吕布同颜良、文丑共同发兵兵伐晋阳,如今我的两员上将悉数战死,但偏偏吕布却什么事也么有。”
“岂止如此。”逄纪嘴角奸笑道:“吕布出手毒辣无比。借着黄忠之手,除了两位将军,又坐收渔人之利,把两万大军,吞为己有。”
“唉!”袁绍可惜的一拍自己的双腿,悔道:“悔之当初,悔之当初。现在该怎么办是好?”
“吕布虽然得握两万大军,但这一战,他们损失也定然不少,更何况他的大军粮草尚需我们供给,一时间,他吕布身处晋阳与河内的包围圈,相信他也不得不重新重视同我们的关系,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吕布应该知道。”郭图道。
“唉!”袁绍随意的叹息一声,继续道:“那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
“吕布为了取得主公信任,必定强攻晋阳,我们只要两路夹击并州晋阳,少帝刘辨的大军定然会败,说不定我们尚可以擒住黄忠,为两位将军报仇。”
“嗯。”袁绍点点头道:“颜良和文丑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只是不知道我们从何处能偷袭到晋阳身后。”
“主公,中山守将那是文聘,我们近半数的兵力聚集在中山,可令淳于琼将军,率领张颌、高览前去攻破中山,从黄忠的身后,我们两路大军夹击,只要黄忠得破,那并州、幽州、辽东就指日可待了。”郭图继续道。
“文聘?”袁绍想着脑海之中的印象,反复想过后,确认道:“就是那个在魏郡、渔阳屡受重伤的家伙?”
“嗯。”郭图点点头。
“他有何本事?”袁绍俨然对一个经常落败的将领十分不感冒,随即开口道:“凭我的至交好友,淳于琼定然会攻破晋阳城。”
“嗯。”逄纪、郭图点点头,袁绍此言不假。
“我这就去写信。”袁绍收势,走去。
……
辽东。
辽东东临袁绍治地青州,又是少帝刘辨昔日在辽东的腹地。
从三年前,辽东公孙度和辽西公孙瓒相继覆灭后,四郡之民,尽收幽州治下,各郡汉人、乌丸、匈奴、鲜卑,等等少数之地的民众也开始渐渐习惯了在幽州的统治,尤其辽东太守国渊又是一方能吏。
三年的发展,足以支撑起一支军队,在昔日少帝刘辨安排下,建立水军的任务也再次踏上征程,太史慈同鲜于辅、鲜于银两兄弟在辽东挑选精锐之士,上万人,成功的建成了一支强大的水军。
“国渊大人。”太史慈一身甲胄鲜明的走到一旁国渊身旁。
“子义将军。”国渊似乎在观瞧着面前太史慈手下的船队,心中无数感慨的,颂道:“将军竟然真的能在半年之内建成规模如此强大的水军?”
“呵呵。”太史慈也很满意,盯着面前的船队,笑道:“呵呵。要不是陛下递给的草图,马均大人连番修改,我们又怎能成就这样的船只。”
“嗯。”国渊点点头,笑道:“陛下文采斐然,战功彪炳,就连用个计谋也是天下无双,能设计出这样庞大的船队一点都不奇怪。”
“也多亏国太守鼎立支持,我们才能在此地建立这样一支船队。”太史慈回身看了看国渊,国渊如今已经年过三旬,没有了当年的青涩和冲动,如今的国渊剩下的也只不过是岁月留给他的沧桑,谁也没有想到,辽东太守的担子竟然如此沉重,他们背负的不仅仅是当初的雄心壮志,更是来自身后胡人异族的压迫,对面袁绍的威逼,治下百姓的心声,做一个真正的好太守,真的很难。
这点太史慈也不过是今天突然有感而发。
国渊点点头,太史慈说的没错,事实上,这副担子,这点压力,究竟有多沉,只有国渊自己清楚。
扫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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