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我吃惊的是,我的右脚刚好踩中了一个蓝格子布包,那外面的蓝格子布条刚才被我一脚踩,已经有些破损,而且颜色已经褪去了不少。我们把它小心地拿了出来,彼此充满狐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外面的蓝布,发现里面依然是一个包,用防水的油纸严严实实地包裹着。
我们被这个出现在原始森林里的布包勾起了极大的好奇心,迫切地想知道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于是连忙七手八脚地把外面的油纸撕开,终于看到了最里面的东西。
是一块布,一块米黄色的布,上面没有花纹也没有文字。
奇怪!一块普通的米黄色的布,犯得上这么严密地包着吗?犯得上在这种没人的森林里,挖个地洞藏着吗?
我们俩的狐疑,在解开了布包之后,竟然是越来越大。
张盈收起了那块布,对我说:“也许金平教授会知道一些什么,好歹拿回去给他看看再说吧。”
我点了点头,说:“也好。”忽然又想起了,我们这是处在原始森林里,刚才我明明已经迷路了,这会儿能不能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心里不由得又有些黯然。
张盈见我发呆,喊道:“夏阳,你还发什么呆,天越来越黑了,你再不走,就等着在这里喂狼了。”
我说:“往哪里走啊,我刚才迷路了,又找不到你。”
张盈说:“我就在这附近啊,到处找你找不到,就自己开始装帐篷,隐隐约约听到了有跑动的声音,过来一看,就看到了你被那畜生追赶了。”
我恍然大悟,心想我说怎么这姑娘这么及时地出现在旁边,原来是这样!于是问道:“你知道刚才那东西是什么吗?”
张盈听了,“啊”了一声,说:“我把这个给忘了,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我又拉回到那只怪物跟前去。
我们小心地把那怪物给翻转了过来,张盈一看,竟然失声叫道:“哎呀,怎么是它!”
我问道:“你认识这东西吗?”
张盈回头瞪着我,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一样,说:“你不知道?你忘记这东西了吗?以前打电玩的时候都没碰到过?”
我摊开了手,耸肩道:“我玩的电玩多了去了,怎么知道是哪一出。”
张盈轻轻地摇头,叹道:“亏你还是个男生,生化危机都没玩过吗?”
我瞪大了眼睛:“生化危机?你忘了我是生化危机的祖宗吗?再说,你们怎么知道的?女生不玩这个游戏!”
张盈看了看我,说:“你太不了解我们了,我们宿舍里一直在玩这个。——对了,说正经的,你有没有发觉,这东西很像生化游戏里的那些变异的狗?好像是叫做尸犬来着?”
我经她这么一点拨,忽然醒悟过来,打量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那怪物,心里咯噔一下,说道:“尸……尸犬!你别说,还真有些像。……难道,难道这些狗也感染了那个什么G病毒吗?”
她一听,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又低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看地上那动物的尸体,看了半晌,抬起头来说:“没错,我绝对不会看错,这东西长得几乎跟电玩里的尸犬一个样子。”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数码相机,开启了闪光,围绕着这动物的尸体拍了一些照片,又把我也塞进镜头里拍了几张,看了看天色,说:“走吧,明天再来讨论这个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信号,我们先去给教授他们打个电话。”
我跟着张盈往前走,虽然心里充满了狐疑,但是看张盈刚才那么肯定的样子,心里不禁也感到十分惊愕。
走了一段路,我的耳朵里忽然传来了一些脚步声,十分的快速,又十分的细碎,听上去又像狂风吹动树枝的声音,又像人在奔跑的声音。总之,听上去十分的古怪。
我安慰自己道:也许是幻觉,刚才太紧张了。再说,有张盈在身边,她那支黄铜鱼叉是出了名的厉害,只要被她瞄准的东西,没有什么能够全身而退的。
这样又走了几步,那种声音竟然是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明显,这回我的耳朵没有再欺骗我。
我愣了愣,心想:这时候还会有谁在这附近?
张盈也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听了听,回头问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第一章 蓝格子布包 04 (2700字)
我本以为是我的耳朵有错觉,哪知张盈劈头问了我一句,这下我意识到,刚才我的担心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我们身边肯定有些什么东西!
我连忙紧张地冲张盈点了点头,担心地说:“我听说在森林里,动物的鲜血可以吸引一些猛兽闻风而来,刚才我们弄死了那只尸犬,这会儿是不是它的鲜血散发出了一些腥气,吸引这里的其他动物过来撕咬它的尸体了?”
我自己越说越没有底气,心想如果真被我这乌鸦嘴说中了可完蛋了,要说张盈武功好,加上一柄从未失手的黄铜鱼叉,我们颇有抵抗力,这我也相信;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听这动静,对方怕是来了一个加强连了,任凭张盈再厉害,到最后恐怕都是……
张盈见我发呆,自然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她竟然反过来安慰我道:“别怕,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它们要吃肉,也应该先来吃我的,像你这么皮糙肉厚,应该是第二选择了。”说着,故意笑了笑。
我被她说得有些好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嘴上却没饶了她,说:“你当然不怕了,有武功还有武器,我手无寸铁,到时候它们见你身手不凡,不敢对你下手,我反而成了它们的进攻对象,死得比你还快啊!”
张盈见我还有勇气开玩笑,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竖起耳朵来听了听,说:“咦,那脚步声怎么听不见了?”
我听了,果然发觉刚才还十分明显的那种悉悉簌簌的密集声音,此时竟然完全被风声所掩盖,再也听不到一丝。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头顶上的参天古木,发现无数的树枝都在狂风中摇动,但这是那种明显的风力所带动的,单从这上面看,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对劲。
我和张盈默默对视了一眼,暗自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先去弄帐篷吧,不然到时候天黑了,帐篷弄不起来,就更加麻烦了。”
张盈随之带着我,趁着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一起来到了一片稍微平整的草地上。选择搭建帐篷的原则是“帐篷最好朝南或者东面,能够看到清晨的阳光;营地尽量不要在棱地或山顶上,至少要有凹槽地”。而我们选择的这草地靠近一个矮坡,两面都是较陡的崖壁,前面有两棵参天的大树,刚好可以把帐篷稳稳地支在这地方,并且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风港,可以减少台风掀翻帐篷的危险。
我们七手八脚地支起了一个高山帐篷,我对张盈说:“今晚我们就睡一个帐篷了,主要是怕有野兽突袭我们。……”
张盈点头道:“别说了,我知道,到时候我们可能要轮番值班。”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四周的可见度十分低,让我感到好像有无数的危险动物在觊觎着我们两个。
我心里不太妥贴,便问张盈道:“有没有带蜡烛什么的?”
张盈说:“这种野外露营,一般应该带瓦斯灯,但是用起来比较麻烦,蜡烛又容易倒下来引起火灾,所以我昨天来之前就到超市买了两支新型的手电,你看看好使不好使。”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了两支十分小巧的手电,标准的三个灯孔,尾部按钮式开关,使用三节**电池供电。
我皱眉道:“就这么点电池,三下两下就用完了,漫漫长夜怎么用来照明?”
张盈抓了抓头,说:“人家说这手电用新电池,可以连续使用15个小时,我想应该可以撑到天亮吧。天一亮,我们马上就往回赶,不要再考察了。”
15个小时?我咋舌道:“你就听他们吹吧,这种牛你也信。”说着,我“啪”地打开了手电开关,一道洁白的光从电筒头部射出,距离大约有五六米,不算很远。
张盈见了,说:“亮度好像不太大,这样应该可以撑更多的时间。”
我叹气道:“但愿如此,反正你都已经买来了,现在想去换也来不及了。下次要出来,记得买个特大号的,像上次方枫岩买过的那种,点起来简直就跟探照灯差不多,直接用交流电供电。”
张盈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说:“你给我醒醒,这原始森林,哪里来的交流电?”
我一时语塞,耸了耸肩,去检查帐篷的稳固程度。
张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看,叹了口气道:“无网络,没办法联系金平教授他们,这下只好等明天下山之后再说了。”
我们并肩坐在帐篷门口,随便地吃了点东西,听着耳边狂风呼啸,看着天空中依稀可见的愁云密布,心里也是感到十分的怅惋和压抑。
我和张盈都是远方大学环境与资源学院的学生,干我们这行的注定要跟自然界打交道,环境考察之类的事情是家常便饭。虽然是暑假,但是我回家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于是就留在学校里帮我们的指导老师——金平教授整理些东西,顺带搞点小调查。这次我和张盈、方枫岩、舒芊草四个人一个组出来考察这片原始森林,本来是为了期中论文寻找论据和实物材料,不料原定开展两天半的考察活动,第一天就遇到了危险,方枫岩的脚扭伤了,舒芊草后来又得了重感冒,于是只好让他们先回去了。
而剩下的我和张盈两个,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不停地往森林深处探究,不料匆忙中迷失了方向,还差点把命丢在这里,让我感到十分的心灰意冷。整个环境科学学院,金平教授最器重的学生就我、张盈和方枫岩,但此时两个最优秀的学生面临着空手而归的可能,怎么不叫我感到沮丧?
张盈陪我默默坐了一会儿,说:“你先去睡吧,我先值班,待会儿叫你。”
我听了,说:“我现在睡不着,还是你先去,我过几个小时再叫你。”
张盈见我说得认真,叹了口气,说:“那你小心点。”
我拿了其中一支小手电,让张盈进去睡觉,然后把帐篷拉了大半截起来,自己就坐在帐篷口上,望着满天的浓云发呆。
我们挑的这个地方真的非常有利,两面靠山,猛兽不能从那两面偷袭我们;剩下两面,其中一面被那棵巨大的古木给挡住了大半,只剩下了我坐着的这小半边面朝树林,所以只要我死盯着这个方向,就可以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不时地抬腕看看那只有夜光功能的双狮石英表,心想这个晚上注定会难熬了。
也不知我到底看了几次表,我感到自己的眼皮在渐渐耷拉下来,一股困意渐渐袭了上来。我模糊地感到这时候应该是午夜将近1点的样子,这时候其实应该是与张盈换班的时候了,但是我听不到她翻身的声音,感到她睡得正香,心下不忍叫她起来,心想还是自己再撑一会儿吧。
但是人一到了极度疲乏的时候,那种困意根本就无法驱散。我的眼皮抬了起来又不知不觉地耷拉了下来,又抬了起来,又耷拉下来……
我这样跟自己的意志不知道战斗了多少回合的时候,当我再一次抬起眼皮,并且打开了手电象征性地往外照了照的时候,我忽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我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意想不到的东西:那只尸犬一样的动物,复活了!直挺挺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第二章 洞窟 01 (2427字)
狂风怒号,古木阴森,乌云压顶。
浑身血淋淋的一只尸犬,此刻就出现在我小手电的射程里!我乍一看去,不由得失声喊了出来:“哇呀——!”
里面的张盈突地坐了起来,忙问:“怎么了?什么事?”
我此时睡意全无,一手拿着手电,一手颤抖着指向面前那只怪物,嘴巴里想说点什么,就是说不出来。
张盈见了,也是低呼一声,手中“噌”地拿出了随身的黄铜鱼叉,正想投出去,突然她呆住了。
我说:“快打它!你发什么呆?”
张盈手里紧紧地拽着那柄鱼叉,讷讷地说:“你看看四周。”
我心想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吗,于是就往那只尸犬的四周扫视了一下,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惊。
原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怪物,远远不止一只。密密麻麻地,黑影憧憧地,在我们目力所及之处,到处都是那种尸犬。
看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原来不是那只死掉的尸犬复活了,而是它的同伴们闻到它的血腥气,都围拢过来了。我估算了一下,至少也有二三十只。这还不算躲在黑影里,我们看不见的那些!
我见这些尸犬默默地站着不动,既不发动进攻也不吼叫,而是一个劲地把头朝向天空,齐刷刷地看着天空的某个方向,好像在举行一种什么仪式似的,不由得感到纳闷,这些尸犬在干吗?难道它们在杀生之前,还要像基督徒一样祷告一下吗?
张盈的反应比我快,她见尸犬齐刷刷地看着天,暗地里一拉我的袖子,说:“趁现在它们没有注意,快逃!”
我头脑转得慢,轻声说:“往哪里逃?它们把我们包围了!”
张盈见我没反应过来,也不跟我言语,倏忽一下钻进了帐篷,又往帐篷的另外一边钻了出去。
我心里一亮,连忙也钻到帐篷的另外一端,掀开那一侧帐篷,外面就是一段短坡,虽然不太好爬,但是人在逃命的时候所发挥出来的潜能,甚至连我们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那时候我们就靠我手上的一支小手电,就着那么微弱的光,三下两下地爬上了那段短坡,然后没命地朝前方狂奔。
在一片漆黑的森林中,我和张盈一边小心地狂奔,一边留心听着身后的动静,还好,到目前为止,身后除了风声,暂时还没有其他的声音。但是我知道那些尸犬的厉害,我在白天都跑不过其中一只,更别说这漆黑的夜晚了。
跑了一程,我们渐渐感到气喘胸闷,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虽然心里不敢怠慢,但是身体上的不支有时候是什么都无法摆脱的约束。于是我喊道:“稍微慢点,我跑不动了。”
张盈也气喘得够呛,一边跑一边说:“不行,那些东西说来就来,咱们看看往下跑去,好歹到山下再说。”
我见她不由分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这正是人命关天的时候,来不得半点疏忽,只好强打起精神继续往坡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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