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则剑法亦乱,连带着流走体内的真气也出现了岔子。
“唔……”经脉内的真气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野马,恣意的奔腾着,闯入另一段不该流经的穴窍,令司马雨尘的胸口像是被钝物重击了一般,嘴角溢出血来,手上杂乱的剑法也不得不终止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司马雨尘抬起莹白如玉的左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神色凄迷的说道:“他们两的事情,与我何干!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心痛如刀绞!难道真的如同二叔说的那样……”
“干将、莫邪……”司马雨尘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精致华美的神剑,那清寒如水的剑身,此刻正倒映着谁的眸子,哀婉而又如此的悲伤。
“传说只有心心相印,相知相恋的两人,方能得到这两把神剑的垂青,看来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当不得真……”
“感情真是种累人的东西,若是能够从来不曾相识,那该是多么的幸运啊!你说是不是,莫邪?”
轻轻的抚摸着剑身,司马雨尘低低的呢喃着,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林中轻轻的虫鸣。
“三生树……”一个人静静的走着,走到一棵粗大的树干下,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到树干上四个入木三分的字眼,在月光之中泛动着幽暗的光芒,格外的刺眼。
“穆山,秀娘……”走到树干前,怔怔的看着那四个字符,仿佛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庞,在她面前亲密的呢喃着,耳鬓厮磨,互诉衷肠。瞬息之间,司马雨尘只觉心中像是被针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痛却又无可奈何。握着剑柄的手,突然加大了力度,使得手上的骨节凸显了出来,苍白而又软弱。
“我就不信世上真有缘定三生这种事情。”司马雨尘缓缓的举起手中的神剑莫邪,一笔一划,沉着而又郑重,在那两行字迹旁边,慢慢的划下司马雨尘四个大字。
“果然……,都是骗人的!”看着那镂刻在三生树干上的字体,司马雨尘只觉分外的轻松,仿佛心中的千钧重担,在这突然之间,被莫名的卸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名字与穆山共同刻划在三生树干上,还是因为三生树的传说在此时被打破了。
“时候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只是这树上留下了我的名字,恐会成为别人议论的话柄。”司马雨尘提剑朝着树干上的名字劈砍了下来,打算将上面的所有名字一并抹去。
莫邪不愧是神兵,剑刃之锋利,瞬息之间就在三人的名字中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嗯?”司马雨尘的瞳孔蓦然收缩,只因三生树干上的伤口,在莫邪离去不久之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
“怎么会这样?”出乎意料的结果,顿时令司马雨尘有些惊慌失措:“之前刻下名字时,树干明明没有回复,为何现在却又无法抹去。”
“难道传说是真的?不可能……”
自言自语之间,司马雨尘不信邪的提起剑,再次在自己的名字旁边,慢慢的刻划上徐庶的名字。
“不要消失,不要消失……”口中低低的念诵着,然而不知是否苍天有意捉弄,还是因为她与穆山和秀娘之间真的存在着三生的情缘,莫邪划过的地方,树干上那粗糙的树皮,再次奇迹的愈合起来,将徐庶这两个字眼,彻底的遮挡下去。
“怎么会这样……”像是着了魔一般,司马雨尘不断的在树干上刻划着,于禁、司马望、曹操、袁绍……凡是她所能想到的名字,都一一尝试了一遍,然而结果却又是千遍一律,毫无二致。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早已注定……”尝试尽皆破灭,结果赤裸裸的摆在眼前,此刻司马雨尘只觉格外的纠结,一方面有些庆幸自己与穆山有着如此深厚的情缘,一方面又有些不满他们之间还搀着一个秀娘,而且在穆山心中,秀娘的分量明显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怀着喜悦、心酸、嫉妒、惆怅等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司马雨尘忐忑的离开了这里,留下了寂寞的月光,空守着满林的芬芳。
直到翌日清晨,穆山等人即将分离,才又使林中热闹了起来。
穆山围绕着树干来回的打转,道:“雨尘,怎么这上面有你的名字?你什么时候刻上去的?”
“……没有”
“嗯,你脸色不太好。”穆山仔细的打量着脸上留有淡淡黑眼圈的司马雨尘,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有我在外面守候,睡得不够踏实?”
“又说这种胡话!”秀娘抬起一脚,轻轻的踹在穆山的小腿上,道:“要是让外人听到,岂不是毁了师姐的名节。”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穆山婆娑着下巴,继续研究着树干上的名字,道:“不过这三生树可以随意刻上名字的吗?之前我好像试过,刻别人的名字都不行啊,怎么……”
“我想起来了,元直说要把我们的名字都刻在树干上,说是十年后再来看看,定然会别有一番风味,兴许是他刻上去的。”
“真的是这样的吗?”穆山的视线从一脸不自然的司马雨尘身上移开,落到一旁的徐庶身上,半信半疑道:“元直啊,怎么上面没有你的名字,要不你再上去试试。要是你能在上面留下名号,我给你当十年的厨子,要是不能的话,你给做十年的杂役,怎样?”
“师兄,你该去找文则,我可没有那么傻跟你打这种不靠谱的赌。”
“你的意思是说我傻?”
看着于禁一脸木讷的模样,秀娘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道:“好了,都别闹了,该出发了。穆山、雨尘、文则,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哦。”
“放心,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能再胖三斤呢。”穆山咧嘴一笑,道:“倒是你,秀娘,如果不行的话就去找公瑾,还有兴霸。兴霸这家伙最喜欢乘火打劫,武艺又高,跟火云殿又有梁子,让他出面对付区星,他一定是乐意至极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 听调并州
晋阳,地处北方前哨阵地,虽然时常受到匈奴等势力的骚扰,然而那历经岁月洗礼的城池,仍然如同一双巨大坚毅的臂膀,牢牢的守护着大汉王朝的边疆。
细细的摩挲着那粗糙的城墙,穆山仿佛感受到了上面粘满的无数沸腾的热血,仿佛看到了汉高祖、以及光武帝时期,那些金戈铁马在这座苍凉雄浑的城池下铩羽而归的情景。
“该走了,我们还要到丁原帐下听令呢。”
“哦!”听到司马雨尘的催促,穆山笑着应答了一句,翻身上马,通过高高的城门甬道,进入到这座北方边防巨镇。
双眼从城内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扫过,只见他们体格普遍健硕强壮,眉眼神色之间,透露着一股仿佛来自骨子里的刚强和坚韧,显然北边并不平稳的生活,在他们的灵魂里烙下了不屈和坚强的印记。
“雨尘,你说丁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丁刺史出身贫寒卑微,因会写文章,年少时被任用为官吏。后为南县吏,当有贼寇来犯时,都会身先士卒,冲出追寇。生性武蓺而勇猛,被朝廷任命为武猛都尉,并州刺史。”
“哦,这人还真不简单呐。”望着两边热闹的街铺,穆山有感而发道:“能写文章,又很勇猛,还能把城池治理得这般繁荣,要是换了我,我可做不到他这种地步。”
“所以他才能当上并州刺史,而我们只能做一个小小的校尉。”于禁的口气充满了向往和崇敬,道:“有才之人,终究还是会显露峥嵘的,只要我们能够向他虚心求学,相信将来我们的成就不会在他之下,毕竟我们现在还很年轻,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那倒也是。”穆山想起自己身负的武艺神通,想起那些在马上博取功名,流芳百世的英雄将领,热血上涌,豪气万丈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别人能够做到的,我们一样可以,而且会做的比他们更好!”
“刚才那句话可是陈胜吴广说的,以后万万不能提起,以免被人抓住把柄,死的糊里糊涂的。”
“……呃,不过随便说说,有那么严重吗?”被司马雨尘冷不防这么一句,穆山的热血顿时冷却了下来,道:“对了,雨尘,你知道二皇子刘协的事情吗?”
“你想干什么?”
穆山被司马雨尘那种警惕、鄙视、怀疑的眼神,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连连摆手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攀龙附凤的阿谀小人,不就是好奇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
司马雨尘环顾四周,见周围的人没有留意他们,这才小声的在穆山耳边嘀咕道:“二皇子刘协也是个可怜之人。何皇后善妒,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对于**的监控十分的严密,任何被圣上临幸过的妃子,都会被她灌下堕胎药,最受圣上宠幸的王美人也不例外。”
“然而不知是王美人早有防备,还是因为二皇子有天命庇佑,即便喝下了堕胎药,王美人依旧怀孕了。随着王美人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何皇后愈发的嫉妒疯狂,明目张胆的命人抓住她,强行灌入堕胎药,结果引发了早产,王美人不幸去世,留下二皇子独存于世。”
按照雨尘这么说,估计王美人的堕胎药应该也是吃了不少,可是依旧还是把二皇子生了下来。那小子的命格,岂不是比我还要硬!妖孽啊!
听到这里,穆山都有些佩服刘协的存活能力了,在娘胎时就有人对他念念不忘,不过还能顽强的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不过,现在的皇后依旧还是何进的妹妹……”穆山有些难以理解的问道:“何皇后如此猖獗,圣上怎么能容忍于她?”
“按照圣上的意思,早就要废除何皇后了,不过何家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得不求助了张让他们,外戚加上宦官的势力,也令圣上不得不做出退让。也正是这个原因,如今何进在宦官面前总是矮了一大截,任何事情,只要没有危及何进的性命,他都不会与宦官翻脸。”
“难怪!”穆山想起以前曹操一直在劝何进剪除宦官,然而何进始终搪塞了事,如今想来,却不是何进不想诛杀宦官,而是有把柄在人手里。
“后来,二皇子逐渐长大,不仅样貌与圣上如出一辙,就连那聪敏机智的性子,也与圣上别无二致,是以圣上对他十分喜爱,好几次都想立二皇子为储君,只是碍于何家与宦官的势力过于庞大,不敢轻易行事罢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那小子果真是来避难的。”
“那小子?你说谁?难道……”
“没,没有,你听错了。”穆山支吾了两句,指着前方逐步出现在视线之中,屹立于广阔的平原之上的宏大军营,道:“你看,我们终于到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穆山已然能够看到猎猎飘扬的旗帜,以及来回巡视的士兵。
及至军营百步距离,忽然听到嗖的一声尖啸,只见两只响箭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插在穆山等人的前方,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悭锵有力的怒吼:“军营重地,闲人止步!”
看着快速的从军营里冲涌出来的两列骑兵,看着他们快速而又默契的将自己包围起来,穆山由衷的赞叹道:“军纪如此严谨,难怪并州狼骑能够有那般赫赫威名。”
穆山策马上前,掏出腰中的令牌,递到为首一人面前,不卑不亢道:“我们是受朝廷调御,前来丁刺史帐下听令的校尉,这是我们的令牌,还请兄弟帮忙通报一声。”
“朝廷调御?你们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这皮肤,这声音……
穆山仔细的打量着接过令牌的那人,只见他不仅长得长眉细目,极为英俊,而且皮肤白的犹如脂玉,显然不是那种经常遭受风吹雨打,烈日曝嗮的士兵。
“没有喉结?”随着心中的疑惑逐渐加深,穆山的观察越发的细密,待到他看清眼前那人的咽喉处没有凸起的喉结时,不由的诧异出声道:“你是女人?!”
“哼!”随着穆山这句话的说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不提那人骤然变红的脸色,就连周围的骑兵,都不约而同的将手按在了佩剑上。
第三百八十五章 志在杀敌
“你们想干什么?”双眼淡淡的从四周的骑兵身上扫过,感受到他们挑衅的气息,穆山浑身的气势顿时弥漫开来,历经西凉、陈留洗礼过后的弥天杀气,在穆山刻意的释放下,犹如寒江怒潮,汹涌的朝着四面八方覆盖下去,令周围的骑兵不敢再有任何的妄动。
“都退下!”为首那人第一次正面打量穆山,将手中的令牌随意抛还,冷声道:“讨人厌的家伙,难怪会被发配到并州来,你们不是要见丁刺史吗,跟我来!”
“谢啦!”穆山接住令牌,放回腰间,策马跟在那人身后,心中念道,若是叫她小姐,不难想象到她发飙时的模样,若是叫她兄弟,却又觉得有些别扭,思来想去,穆山只有谨慎的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
下了马,跟在女子身后,穿行于秩序井然的营帐之间,听着耳边士兵操练的如雷吼声,穆山只觉像是在瞬息之间,回到了以往那段西凉的铁血岁月。
“叫我定邦!定国安邦的定邦。”
定邦?明明一个女孩子家,非要取个那么男性的名字,真是……
“怎么,有异议?”
“没……”看着回头望来,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女子,穆山哭笑不得道:“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取的很不错,定国安邦,志向远大,很好,很好。”
“哼,到了,你们自己进去。”
帐内颇为宽敞干净,两边摆放着武器架和铠甲,中间搁置着一张案几,几前跪坐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将领,双目灼灼的盯着进入营帐的自己。
帐内既无他人,眼前这人自是丁原无疑,穆山匆匆的打量了他一眼,只觉此人宽额阔脸,虎目有神,当属于那种性格刚直之辈。
“奋威校尉穆山、连同护军校尉于禁、昭信校尉司马雨尘,前来听候丁刺史的差遣。”
“不错,有些实力。如今晋阳并不太平,正是用人之际,将你们派遣到我帐下,倒也不会埋没了。都起来吧,站着说话。”
“谢大人。”穆山站立起身,直视着丁原,单刀直入道:“不知刺史大人想让我们担当何职?”
“哦,看来也是个直肠子的人,爽快,老朽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拐弯抹角的。那么你且说说,你想担当何职?”
“听说前些时日,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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