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早就不在了……。被困在草木里,只有姐姐还有伏洛哥哥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他们又都很忙,经常都不在。没有人陪我们聊天解闷,又都看不到能够解脱的尽头,所以他们都心灰意冷,甘愿与草木同朽,魂魄散尽,如今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嗨……”穆山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道:“命运虽是残酷,然而终究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可惜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份可能到来的希望,选择了最窝囊、最无能的放弃……!小丫头,你可要坚强的活下去,总会有法子能够救你脱离苦海的。”
“我才不会放弃呢!伏洛哥哥说过,我是世间唯一一个能够得到长生不死的幸运儿,伏洛哥哥是天皇伏羲的后人,能够看穿未来,他的话一定不会错的。”
伏洛……,外祖父……,他竟然敢断言眼前的小丫头会获得长生不死的命运?
徐福为求长生不死,炼制长生丹,心机算尽,不知祸害了多少的人,最终反而被贾诩所暗算,如今能否保住性命尚且是未知之数。这丫头何德何能,会获得徐福梦寐以求的长生不死?
或许,只是外祖父为了不让她自暴自弃而编造出来的善意谎言吧。
一念至此,穆山脸上的神色变得愈发的怜悯和关爱,道:“自古以来,多少修仙练道之人,呕心沥血的苦修功法,炼制丹药,想要获得长生不死的寿命,可惜他们都缺少了一点仙缘。既然伏洛说你拥有仙缘,那你可谓是天下间罕有的幸运儿,可要好好的珍惜上苍给你的福缘哦。”
穆山摇头晃脑,满脸遗憾的笑道:“可惜了,我只是个凡夫俗子,看不到你成仙的那一天了。等你飞升以后,每逢清明时节,记得给我多烧点纸钱哦。还有,我叫穆山,记住了,到时候别把纸钱烧到别人的坟墓上去。”
“噗嗤……。你这人真有意思,还烧纸钱呢。伏洛哥哥能够看到我,因为他是天皇伏羲的后人。竹茹姐姐能够看到我,因为他是人皇神农的后人,你能够看到我,一定是因为你也是某个厉害神明的后人,你一定拥有着漫长的寿限,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的。”
“今天真的很高兴,谢谢你肯陪我聊天解闷,我叫解语,很快我就能够修成人形了,到时候我再带你到百草庐里四处逛逛,百草庐可美丽了,有瀑布,有花海,有霞谷,有月虹……,还有很多很多隐秘的地方只有我才知道哦。”
第五百一十八章 再入俗世
几天的时间里,穆山一直杵在姜竹茹的卧室里,守着依旧沉睡未醒的凤仙,隔着门窗,看着外面娇艳欲滴的海棠花,听着解语充满童真的顽皮话语,身心竟是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舒缓。
听到外面传来较为沉重的脚步声,穆山头也不回的问道:“乌鸦,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越来越激烈了,估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能分出胜负来。”无涯子大步走到床前,道:“郭嘉献计,决水淹城,下邳已成水中之城。”
“奉孝……,他跟阿瞒走到了一起?”穆山思忖片刻,感慨道:“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两若能同心戮力,相信平定天下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你难道就不替吕布担心吗?虽然他的武艺天下无双,可是对手也不弱,关羽、张飞、许褚等人皆有万夫莫敌之勇,联起手来只怕就是吕布也招架不住。更何况我还在曹操的军营里,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几天的时间里,穆山虽是一直都呆在百草庐,可是却有无涯子一直给他充当跑腿的,是以对外面的情形还是比较了解的。或许关羽、张飞和那个叫做许褚的联起手来,吕布会招架不住,可是对于拥有赤兔马的吕布来说,天下间怕是没有人能够留得下他,就连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把握。
穆山的好奇心一下子被钓了起来,道:“哦,什么人物还能让你特别的关注?”
“你的老相识,徐福!”
“徐福……”穆山双眉一扬,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机,道:“都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果然一点不假!在昆仑之丘时,陆吾怎么就不把徐福给生吞活剥了呢!难道是嫌弃他的肉又老又臭?”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他那么容易收拾,又岂能让他活到现在!”
“小子,化气丹已经炼成了,咱们该离开了。”无涯子右手一翻,拿出一颗充满香气的碧绿丹药,慢慢的将沉睡的凤仙扶坐起来,喂到他口中,接过穆山递来的水,缓缓的给她灌了下去:“虽然我不知道吕布跟曹操他们之间的恩怨,然而我是修道之人,对于别人的杀机更加的敏感。徐福且先不去说他,单单是刘备和曹操这两人,他们对吕布可都是抱着必杀的心态,毕竟吕布现在的臭名可是比他的武艺还要高。杀丁原、杀董卓、背袁绍、叛刘备,如此两面三刀的人物,怕是没有人能够容得下他!”
穆山没有理会无涯子的絮叨,双目紧紧的盯着依旧昏睡的凤仙,道:“丫头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姜前辈呢?还是让她来给丫头把把脉,看看她如今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前辈去休息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炼制丹药,对她的精神损耗还是很严重的,她需要静养几日,你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而且她要我告诉你,丫头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的意志了,挺了过来,不出十天半月,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无涯子轻轻的将凤仙放回床榻上,道:“莫说是前辈,即便是人皇神农,也不能活死人白骨。至于能不能挺过来,还是得看这丫头的造化。”
“即是如此,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咱们这就离开,前往下邳!”
穆山抱起了凤仙,跟在无涯子背后,再次跨上了神剑鱼肠,翱翔于万里苍穹之中,朝着徐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千山万水,在视线之中不停的轮回着,壮丽山河,远远的眺望,更是多了几分雄浑和苍凉的意味。
接近下邳城时,天色已转黯淡,然而那几缕斜挂山头的残阳,依旧朦胧的将下邳的惨状勾勒了出来。
古老的城池,矗立在汪洋水泊之中,显得有些孤独无助;城头的旌旗缓缓的飘动舒展,将旗面上烟熏的痕迹以及灼烧的洞口**裸的展现在穆山的视线中;水面上仍旧漂浮着几具死尸,应是之前攻城时战死的勇士。
离得近了,穆山和无涯子也不愿太过招摇,降落在附近的残破村落,雇了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围在城外的军营驾驶过去。
穆山抱着凤仙,坐在车厢里,低声的问道:“乌鸦,有她们的消息吗?”
“你小子可真是会使唤人!”无涯子满含怨念的回头瞥了穆山一眼,不甘不愿的抖动缰绳,驾驭着马车前进:“想我无涯子,好歹也是昆仑七圣之一,如今竟然沦落到给你当马夫的地步,难不成是上辈子欠你的?造孽啊!”
“司马雨尘自从脱离了司马家之后,行踪就一直飘渺不定,如今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秀娘那丫头,自从你走之后就一直呆在龙隐山上,甚少与外界往来,可是前些时日我到龙隐山去造访,问起她的下落,竟是无人知晓,这却是有些奇怪。而且你师傅王越……,怎么说呢,就是觉得他跟以前比起来,有点不一样了。”
脱离了司马家……,雨尘,她能到哪里去……
秀娘,她肯定会等我的,可是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消息呢?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师傅下山去帮我寻找他们当初陷害我的证据,如今听乌鸦这么一说,难不成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改变了他的性情?
我不在的这七年里,悍天剑宗暗地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秀娘……”穆山轻声的念叨着这个每天都会想起的名字,想起徘徊在心底的诸多疑问,双眉不由的微微的皱起,道:“乌鸦,你说我师傅跟以前不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觉得他的气质,还有说话的语气,行事的方法都跟以前截然不同。开始的时候,我还在猜测他会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可是问起他以前的事情,他都能够对答如流,就是跟他切磋武艺,他的剑法也还是那样精湛老道。”
“七年的空白,如今再次来到这片土地上,总是觉得有些别扭和陌生。这大概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物是人非吧!”眺望着前方秩序井然的军营,穆山开口道:“乌鸦,你先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找阿瞒……”
“找到又能如何?我虽然不参与俗世的争斗,可也能够看得清一些事情。”无涯子按住穆山的肩膀,道:“曹操四面环敌,岂肯轻起纷争,如今竟然带兵杀到了下邳,可见其志在必得之心,又岂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而放弃围剿吕布的大好时机。与其去找曹操,不如去找吕布,劝他打消逐鹿中原的野心,或许还能让他全身而退!”
“放心,这点我比你清楚。”穆山轻轻的拍开肩膀上的大手,胸有成竹道:“他们两我都会去找,不过是谁先谁后的问题。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就先去找奉先,只要他答应退出,相信阿瞒也不敢再说什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丫头就交给你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棋差一招
夜色寂寥,皎皎月光垂照在下邳城外的水泊上,粼粼波光随着水面的晃动,犹如一条蛰伏水底的巨龙在来回的巡弋。
“轰轰……”下邳城的上空,陡然响起震震惊天的雷鸣,万千雷光如龙蛇狂舞,闪耀奔窜,将黑夜的深邃切割的四分五裂。紧接着,冲天的火光骤然亮起,仿佛旭日东升,将万里苍穹染成了赤红色,滔天的烈焰如山岳摧城,慢慢的从天际压了下来。
“这两股气势……”穆山静静的站立在水面上,昂首眺望着天空中突兀出现的异象,眉头微微皱起,道:“奉先,徐福……,徐福,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话未说完,穆山的身影已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水面上,只留下阵阵往外扩散的涟漪,证明着他方才的确在那里出现过。
下邳城内的房屋,大部分浸泡在水泊之中,透过破败的房屋和窗口,穆山甚至能够看到惶恐不安的居民或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或是面朝门口,虔诚的磕头祷告……
或许对于懵懂无知的他们来说,天空的异象正是老天爷即将要降罪他们的预兆吧。
随着地势的拔高,水面愈发的低矮,过不了多久,穆山双脚已然站在黑褐的土地上。昂首眺望着前方火焰雷光最为集中的地方,那里,正是下邳治所的所在。
“奉先……”远远的,穆山看到了两道身影来回穿梭于半空之中,火花雷光,此起彼伏,刺目欲盲。而在两人的脚下,密密麻麻的躺着数百军士的尸体,想必他们应该就是吕布的亲卫。
随着穆山声音的响起,空中的两人齐齐的顿住了身影,而后迅速的朝着两旁分开,各自警惕的朝着穆山看来。
“穆山……”几年不见,吕布脸上满是沧桑之色,依旧犀利如剑的眸子里,深深的潜藏着一抹辛酸和疲惫。
“小子,你竟然还没死!”徐福的脸色显得特别难看,尤其是那双被血红蛛网所覆盖的眸子里,有种野兽即将丧命的疯狂和绝望。
穆山拔出了腰间的神剑干将,遥指徐福,咄咄逼人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一生作恶多端,戕害黎民,罪孽之深重,罄竹难书,如今上苍让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收你回去受罚!”
“哼,阴魂不散的小子……。天下何其之大,人生何其之短,与其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在与本座的争斗之中,还不如将它们用在你所在意的那些人身上,与其玉石俱焚,不如两全其美,各取所需,不是吗!”
“怎么,你怕了!”穆山丝毫不为所动,义愤填膺的说道:“你我本来是八辈子都打不到一块儿,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彼此互不相干多好。可是为了你不知所谓的愿望,樱姑娘和她的族人全部凭白葬送了性命,吉利死的连骸骨都不能留下,叶姑娘葬身酆都地府,我与雨尘不得不反目成仇,事到如今,你竟然想要一语揭过,做梦!”
“干戈玉帛,本就在一念之间,你既然执意要与本座死磕到底,本座也只有舍命奉陪了!”徐福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从地狱吹出的寒风,冷飕飕、阴测测:“把人带出来!”
“夫君……”一声低低的呼唤,自身侧高大的府邸里传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脸带面具的男子挟持着一个年约三十的女子,慢慢的、谨慎的从洞开的朱漆大门里走出。
“严玉!”
“夫君……”穆山重复着那女子的话语,而后看着脸色大变的吕布,道:“奉先大哥,你娶妻了?”
“嗯!”吕布低低的应了一声,道:“以前丁大人曾经给过我半块玉佩,半开玩笑的跟我说是他为我订下的亲事,起初我并不放在心里,后来严玉就找上门来,拿出另外的半块……”
“严玉……”穆山这才正眼打量起那个被挟持的女人,只见她身穿白素裙裳,五官柔和,虽是并不美丽,却有种难以掩饰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穆山总觉得自己好像曾经见过,只是却又想不起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徐福,男子汉大丈夫,行事自该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若是你堂堂正正的来,不管最后是输是赢,我都不会说什么,如今你却拿着一个弱女子做人质……,看来漫长的岁月,已经将你的尊严和廉耻磨成了齑粉!”
“尊严、廉耻……,哈哈……”徐福不以为耻的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苍凉和无奈:“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要什么尊严廉耻!”
穆山高声嘲讽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初既已占据了上古四凶之一的混沌躯体,就不该再去吃什么长生丹,如今五形崩溃,也是天理报应所至,你不但不反思己过,还想着继续荼毒他人,真是罪该万死!”
“小子,你懂什么!混沌虽是上古四凶,可是它的躯体毕竟早已老化,被封在八宝玲珑塔时尚且看不出任何的弊处,一旦脱离封印,老化的速度更是一日快过一日,若非有长生丹内的五行神脉支撑,早已化为枯骨朽粉。而今五行神脉崩溃,唯有这小子体内的刑天血脉能够修补本座体内的五行循环。”
徐福双目灼灼的盯着吕布,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道:“做个交易如何,只要给本座一碗血,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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