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穆山瞳孔微微一缩,右手情不自禁的握紧辟邪,急切的追问道:“你刚才说到徐福,亡天组织是徐福的手下?!”
“别跟他废话,血煞支撑不了多久,先擒下他们,好让王越投鼠忌器!至于那三个渣渣……,若是不识相,一并杀了!”
“好大的口气,本来老夫不愿插手,但是既然你等这样咄咄逼人,老夫也只能背着以大欺小的名声,好好的会一会你们这群后生晚辈!”
穆山眼见颜良欲动手,正想拉着秀娘先行逃离,不料此刻又是一个神出鬼没的身影,悄无声息悄的站在赵云身后,傲然的呵斥着颜良等人。
“童前辈!”穆山惊喜的朝着来人恭敬作揖,童渊有着与王越不相上下的实力,若是有他出手相助,强弱局势顿时便扭转了过来。
“云儿,这两人交给为师应付,你收拾其他人,速战速决!”
“鲲鹏扶摇!”
轻风闪动,也不见童渊如何动作,整个人便消失在穆山的视线之中。而后,颜良和文丑即刻陷入了一团呼啸飓风之中,恍惚间依稀能够看到童渊的身影若隐若现。
狂风骤起,源源不断的吸纳天地之力,厉如刀割,刮面生疼。
穆山眯着双眼,惊愕的看着前方吞没了颜良和文丑的那团飓风,状似一头庞大无边的鲲鱼,张嘴吸水,而后鱼肚凸出,生出锐利无匹的巨爪,鱼鳍舒展,缓慢变化,逐渐化为一对遮天蔽日的翅膀,带动天际风云,扶摇直上。
好强!真有鲲鹏展翅,扶摇吞天之气势!
强到他这种程度,曾经也败在师傅手中,那师傅的真正实力,又该到达何种地步?
“月晕极光!”穆山只是听到颜良一声暴喝,而后便瞧见鲲鹏体内,黑芒普卷晕染,一轮圆月凭空出现,亮白如昼,而月亮的四周却又漆黑如墨,偶尔有绚烂至极的光华闪现,变化莫测。
“黄泉奈何!”文丑的厉啸几乎与颜良同时响起,紧接着黑气弥漫飞散,带着仿若来自九幽的阴冷森寒,呼啸张狂。而后便有一道由纯粹真气组成的拱桥,自鲲鹏肚腹之中穿出,仿佛一道连接前世与今生的奈何桥!
颜良和文丑的身影,正试图通过桥梁打开的缺口,冲出鲲鹏的肚腹。
“轰……”鲲鹏展翅,其翼若垂天之云,每一次煽动,都像是平地刮起滔天旋风,将山谷中的树木连根拔起,将穆山等人吹得仿若风中飞絮。
“好武艺,此等绝技,本王倒是想要领教一二!环界诛!”
穆山正把手中的辟邪插在树杈上,一手抱着秀娘,一手握紧了辟邪,突然听到空中出现的洪亮嗓音,身子顿时为之一震,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再次被人翻出,历历在目。
“这个声音……,是他,他果然来了!”穆山迎着呼啸的狂风,勉强睁开一条眼缝,朝着声音的主人望去:“姜世平,九黎族君王,魔神蚩尤后裔,果然他才是一切的幕后主谋!”
空中,一青一红两种火焰倏然出现,仿若两个可以装载万物的巨环,牢牢的套住了意欲翱翔苍穹的神鸟鲲鹏,而后开始相向转动,发出无法抵抗的拉扯力,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来回吸扯着童渊凝聚出来的鲲鹏。
鲲鹏的身形开始扭曲,继而发出一声高亢悲愤的啼鸣,蓦然膨胀,轰然炸碎!
穆山关切的看到从爆炸之中飞射而出,停留在枝桠上的童渊,道:“童前辈,没事吧?”
“无妨!只是来人的实力之高,世所罕见……”
姜世平带着受伤的颜良和文丑,安然降落在血煞与王越的战场上,不消片刻就将王越从血煞身边逼退:“血煞,动手吧!”
看着血煞悠闲的腾出手来,不紧不慢的结印驱使地上的血阵,穆山心中的不安愈加的强烈,瞬息间,似是有什么东西划过穆山心头,说不清,道不明,抓不住:“他要干什么?不,绝对不能让他这样做……。前辈,快阻止他!”
童渊低低的叹息一声,苦笑道:“嗨,来不及了。或许世间本就注定有此一劫!”
李儒眼见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预料,唯有硬着头皮扯起虎皮来:“姜世平,难道你忘了与徐大人之间的约定!阁下这么做,莫非是想与我们为敌?”
“本王并非徐福手下,又岂用看他脸色行事!看在徐福的面子上,今天本王就饶你们一命,滚!”
“开!”血煞一声大喝,仿若晴天霹雳,重重的在穆山心间炸响。
全场一片寂静,众人都屏息凝神的观望着,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如同在恐惧着什么!
第二百零九章 凶兽汇集
下方,山谷里由鲜血勾绘而成的法阵,此刻正散发着狠戾而又凶邪的气息。仿佛冥冥之中,似有无数头沉睡千年万年的凶兽,鼻间喷出的粗重喘息。
“魔族逆贼,该杀!”王越虽知事成定局,然而仍是不甘的凝聚了全部实力,快逾闪电的朝着血煞飞刺过去,以求能够力挽狂澜。
“有意思,本王久未与凡人动过手,你既然号称剑神,当是人族之中的翘楚,就让本王来掂量一下你的分量。
穆山眼见姜世平动手,将王越的攻势如数接下,心中已经不再抱有其他的奢望,唯有冷眼旁观,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下面作祟,能够给他这种强烈的不安。
法阵浮空而起,急速的旋转着,快的如同螺旋不休的陀螺。
淡淡的血沫从法阵之中喷出,弥漫着浓郁得足以让人窒息的血腥味,漂浮半空。
“咔咔……”起初只是微弱虫鸣的声音,不到片刻,便如同山崩地陷一般宏大磅礴。
“轰轰……”以法阵为中心,一道宽广的裂缝,撕开山谷的地面,朝着两边逐渐挪移。
下面到底封印着什么?难道是之前在歃血仪式上感应到的那个怪物?
不,不对,气息完全不一样。
“要出来了吗?”穆山瞳孔微微一缩,倒映着山谷里那道仿佛大地伤口一般殷红的裂缝,虽然相隔甚远,然而穆山却可以清晰的感应到那股灼人魂魄一般的滚烫,是地底岩浆的酷热?亦或是那些被封印数百年生灵的怨憎?
“小心!”穆山正自沉思中,忽然听到耳边一声大喝,回过神时,脚下的枝桠已在疯狂的摇动着,咔嚓一声断为两截,往下坠落。
地下,正是那道深不见底,炙热难耐的深渊!
放眼望去,深邃不知几千丈的下方,咕咕冒腾着金红相间的液体,随着下坠的速度加快,穆山甚至能够闻到强烈的硫磺味。
“秀娘,抓紧了。”下坠中,穆山一手将辟邪插入身旁的峭壁,一手攥住秀娘纤长的右手,两人在深渊之中,擦着一道长长的火花,徐徐坠落。
下方,那足以熔炼钢铁的温度,若是掉入其中,只怕连渣渣都不会剩下。
“呼……”穆山眼见终于止住了下坠之势,跳到胸口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浑身大汗淋漓,长吁口气道:“别怕,师傅一会儿就能来救我们。”
“你怎么了,没事吧?”穆山看着秀娘脸色煞白,双眉紧蹙,清明的眸子里分明有强烈的痛楚。
秀娘白皙的脸颊上淌满汗水,强颜欢笑道:“没事……,只是手臂脱臼了,没什么大碍……”
穆山左右环顾,除了头顶不停砸落的石头,没有半点可以借力的东西,当下心中感叹道,要是那只死乌鸦在这里,凭着他的道术,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的在峭壁上荡秋千了。
“没事吧?”
“赵兄。”穆山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精神顿时为之一顿,喜笑道:“烦劳赵兄再帮我一把。”
“抱歉,此处似有某种限制,大大的桎梏我的真气运转,以我目前的能力,一次只能带你们其中一人上去。”
“那就有劳赵兄了。秀娘手臂脱臼了,需要及时治疗,请你先把她带上去。”
“穆山,那你呢?”
“不用为我操心,以我的体力,至少还能再坚持两三个时辰,来得及的。”
“松手,我这就先带她上去。放心,不出片刻我就能折返回来。”
“松手……”穆山看着头顶闪过的白影,再瞅了瞅下方足以融金化铁的岩浆,还真有点不敢松手。
“一切就拜托赵兄了。”穆山蓦然感到手上压力一轻,顿时松开右手,而后嗖的一声,秀娘的身影就从他眼前消失,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残影,风驰电掣的在两边峭壁上弹射攀升。
“哎呀!”穆山正目送赵云带着秀娘离开,不料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呼啸砸下,正好砸中他握剑的左手。
“有完没完,还来这么大块……”穆山倒吸着凉气,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头顶似有什么重物挡住了光线,当下不及多想,晃动身形,紧贴着峭壁,顺利的躲了过去。
“好险。”穆山正为自己躲过了巨石而庆幸,然而当他目光落到下方那块“巨石”时,心头竟是莫名的抽搐起来。
“司马雨尘……”
穆山的视线与下方的司马雨尘一接触,恍惚间觉得那双冰冷如霜雪的眸子,似是在哪个时光的角落静静的停驻过,仿佛三千世界之中,哪个曾经自己刻骨铭心的女子,哀哀的,脉脉的凝视着自己。其中不可为言语所倾诉的情感,穿越了一切阻拦,深深的烙在了深心处。
为什么?总觉的很早以前就该认识她?
为什么?心竟然像是刀割一般的疼痛?
为什么……,不,她不是司马雨尘……
“阎霞……”穆山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脑海之中仿若有无数的画面翻涌而过,模糊而又朦胧的记忆,像是来自前生,一幕一幕,悉数倒出,恍若昨天。
“不……”穆山蓦然松开了握剑的左手,如同慷慨赴难的壮士,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前方,愈来愈近的司马雨尘,如同湖泊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那个自己的面容,为什么有点陌生?
穆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本能的伸出手去,将那个白衣如雪,冷傲孤寂的身影揽进了自己怀里,紧紧的,仿佛揽住了前世的承诺。
感受着丝绸下那柔嫩的肌肤,闻着鼻间淡淡的清香,穆山心底忽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很久以前的岁月,自己也曾经这般拥抱过她。
“……为什么……救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听着怀中低低的,生涩的话语,穆山身躯陡然一震,意识顿时清醒过来,低下头去,恍惚间看到司马雨尘的脸颊上仿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
是错觉吗?千年寒冰也会害羞?
“我不知道……”穆山错开眼神,道:“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就在与你对视的刹那,好像你整个人都变成了另一副模样,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的画面,看不清却又觉得很真实。而且冥冥之中似是有一个声音在驱使着我,一定要救你,所以……”
“另一副模样……”
“什么东西!”穆山猛地转过头,盯着峭壁两边人工开凿出来的断层回廊,长约四十多丈,高约三丈有余,里面红光闪烁流舞,仿若一条条血红的铁链,不停的哗哗抽动着,随着被封印在回廊里的无数凶兽的挣扎,慢慢的被绷紧,挣断。
“不得了,若是让他们逃出去,大汉四百余年的江山就真的玩完了!”
第二百一十章 揭竿而起
“封印被打开了一道口子!”
穆山顺着司马雨尘手指的方向望去,阻隔在峭壁断层回廊上的结界,那些闪烁着淡淡金光的符号,似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侵蚀抵制,流转的身形微微滞涩,而后“咔嚓”一声便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眼从结界往四周蔓延碎裂。
“吼……”
“咩……”
“蛮蛮……”
各种被封印住的凶兽,似是看到了逃生的希望,无不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恍如惊雷捶地,震耳欲聋。
凶戾洪荒的气息,通过那个逐渐扩大的洞眼,混合着深渊地底窜出的硫磺味,令穆山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蛮蛮……”一只造型怪异的鸟,扑腾着翅膀,挣扎着从洞眼处飞出。
“那是什么鸟?”穆山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浑身淡青,翎羽带赤的异兽,只见它混如两只剩下一半躯体的鸟被强行拼凑到了一起,说不出的滑稽。
“《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这是一只预兆天下水灾的上古凶鸟。也是……”
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怎么会跟这块千年寒冰……
应该是秀娘才对,刚才若是没有赵云援手,此刻我怀里的人应该是秀娘……
一定是这样的!
穆山看着彻底的从封印之中脱困而出,双翼煽动,同心协力,穿梭在红霞之下,碎石之中,扶摇直上的蛮蛮,心中暗自揣度着:“比翼鸟……,也是传说中的姻缘鸟……。然而终归只是传说罢了。”
感受到怀里的司马雨尘身躯微微一震,穆山错愕的低下头去,此刻的她,依旧冷漠的如同一块永远都化不开的寒冰。仿佛方才的一切感动,一切异样的情愫,只是……错觉而已……
两人的身形继续朝下坠落,上面那些凶兽的狂暴吼声愈发变得遥远,唯有下方的岩浆,热浪层层,滚涌而上,灼人肌肤。
穆山看着身下不远处不停跳跃沸腾的岩浆,心有不甘的说道:“我们两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
“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穆山感受着司马雨尘发自肺腑的歉意,爽朗一笑,道:“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即便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赚到了。至少多活了将近一月的光阴,至少能够再次见到秀娘,已经无憾了!”
“秀娘……。你是真的很喜欢她!”
“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善解人意的女孩。小时候是她教我读书写字,陪我聊天说笑,给我织衣裳,为我担心牵挂……”
一想起那段无法磨灭的过往,一想起那个美丽的身影,穆山就情不自禁的仰首观望,想要透过那一方遥远的距离,再次看看那道谁也无法取代的风景。
司马雨尘看着凝固在穆山嘴角的,比阳光更加璀璨温暖的笑容,内心深处,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推开了她的心扉,却又不屑一顾的转身离开。
“又有什么凶兽逃出来了!”出现在穆山视线之中的,不是望眼欲穿的秀娘,而是一头形似猿猴,白头红脚的凶兽。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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