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七八枝AK同时扫射,声势确实比较惊人,子弹打在甲板上的货物火星四溅,那些船员都趴在甲板上躲避,几个手脚慢的差点被子弹击中。
对方这样一来,我们就更可加放开手脚了,老黑和金梨花也加入了战团,两个人像是射击比赛一样各打了五个单发,老黑是五枪四中,金梨花是五枪全中。
看到那些小型快艇越来越远的身影,船上的人都欢呼起来,把枪交还给张文龙,又把已经撕掉的塑料膜重新缠回到燃烧瓶的棉纱上。红姐抱着一个装满外伤急救用品的箱子跑上来,四处的问:“有人受伤没?有人受伤没?”。最后长出一口气说:“谢天谢地…。。”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除了老张的四个子侄看我们的眼睛多了一些防范,可能以为我们是来抢船的吧。到是老张很豪爽地过来和我们每个人说谢谢,并说我们帮他躲过了一劫,是他命里的贵人。
大家收枪装包时,金梨花不冷不热地冒了句话出来:“圈里都说黑水佣兵个个都是神枪手,看来并不尽然,也有不要脸的在里面滥竽充数混饭吃……”
老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怒道:“泡菜娘们,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老子另一条枪命中率更高,火力更猛,你要不要试试”。
“就你那小牙签,留给自己的双手吧”,金梨花眼角上挑,做了个“不服就放马过来,姑奶奶不怕你”的表情,一甩长头发拎着枪就回了房间。
她身后驴哥目瞪口呆地问我:“她说自己是杀手,我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语气一顿又立刻问我说:“你们几个都是杀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怕把这家伙吓得罢工,就安慰他说:“别误会,你看我们几个慈眉善目的,哪里是什么杀手,别听那女人胡说,她早就从良……。改行了。我们几个么…。。是私家侦探,你知道的,就是受委托找找人啊,查查案子啊,做这种生意的”。
驴哥看了看我颧骨上的疤痕,扫了一下棕眉小眼,一脸凶像的伊万,又咧着嘴看了一下老黑那贯穿了半张脸的刀疤。反问道:“你们几个?慈眉善目?开什么玩笑”。
“要不,我让我们调查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和你聊聊,她比较会说服别人”,我指了指金梨花离开的方向说。
“不用了,我怕她用枪说服我”,驴哥摇着头,一脸的不敢领教。
“你们几个看上去也不像是杀人狂,刚才你们完全有能力干掉更多人,但你们没这么做,为什么?杀人杀多了手会软么?”,驴哥此刻像是一个在帮我们谈话治疗的心理医生。
他这个问题似乎勾起了一直在我心中隐隐作痛的某些东西,鉴于驴哥是个文化人,我就咬文嚼字地回答道:“你手上没沾过血,你不会明白的。天道循环,杀人者,人恒杀之。杀孽已经深重的我们,只能保证每次都有不得以的理由,从而减心残存良知对自己内心的谴责和拷问。虽然我们正在做的不算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有很大正义的成份,但是我们不能代表法律,别人的生命是受上天和父母所赐,我们无权随意剥夺。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对么?”
驴哥点了点头说:“虽然我不是心理学的专家,但基础的知识我懂一些。你们这种行为很可能是过度补偿现象导致的,有空我们可以深入聊一下……”。
他还没说完就被老黑打断:“得了,快打住吧,老子心理和生理都很健康。最讨厌被你们这些人拿个小本问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然后把一切都归到小时候被打或者恋父恋母上”
“那是费洛依德的理论,坦白讲现在主要的心理学流派已经不是很认同他的观点,我也认为他的理论只有一部分可取之处……”
“行了,行了,什么费洛一德还是他弟弟费洛二德都和我没关系,别把谁都当病人就行……”,老黑说完,像是怕被这个有点迂腐唠叨的驴哥继续聊什么头大的理论,和伊万拎着装枪的包裹,飞也似的跑了。
到了和二天一早,我正端着盆正准备去洗漱的时候,老张的大侄子张文奇急匆匆地冲到了我和驴哥的房间。“咣”地一声和我撞在了一起,毛巾和牙刷什么都掉在地上,要是换了别人搞不好得被他撞个跟头。
“我叔…。。船长…。。找你…。。”,他吁喘着说道,看样子是一跑飞奔过来的。
我到了甲板上,看到了刚从观测哨位置的梯子下来的老张,一脸凝重地对我说:“有两艘船一直跟着咱们……”
第七章 夜色中的海战
我拉着竖梯上冰凉的扶手,几下爬到了那个只有两平方米大小,配置了可360度旋转的天文望远镜的观察哨,没怎么费力气就看到了老张说的那两条船。
一大一小,一新一旧,大的黑色略破,小的白漆较新。两条船相距2。5公里左右,看样子并不是同一路的,就像等腰三角形的两个角一样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后面。
“很有可能是昨天的人,没得手又不死心,就吊在后面”,我边说边拿出无线电叫把老黑等人叫到了甲板上。
几个人轮流观察了一下两条船,下来之后都沉着脸色不说话。到是那个跟老黑一起上甲板的驴哥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紧张,你们不是打跑过他们么?”。
“第一,被我们打跑的是那些没什么军事技能的普通海盗,另外一票人那不叫跑,他们只是战术撤退,同时在想办法来弥补其在射程上的劣势。第二,这两组人目前还不认识,但两群盯上同一群羊的狼,搞不好此刻正在用无线电试着沟通谈判怎么分羊肉呢。他们一票人多势众,另一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如果联起手来我们很难应。第三,我们这条船上绝对有什么值钱东西,不然两股人不会咬死了不松口”,老黑掰着手指对驴哥说道,驴哥连连点头,意思是“我懂了”。但旁边的老张脸色就如同死灰,意思是“我完了”。
“我们现在能做什么?”,老张的大儿子问。
我摇摇头说:“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是我的枪也够不到他们,除非你们船上拉着炮,否则只能让他们这么跟着,咱们加大航速,争取早点靠到某个国家领海请求保护”。
“还有一个办法”,金梨花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转头去等她的下文,她顿了一下说:“搞明白这船上到底有什么在吸引他们”。
老张摇了摇头说:“最值钱的就是那15辆跑车,加起来1000万美元左右,其余的都是些普通货物,机械设备,送到新加坡和中国组装的电子元件一类的东西”。
“应该不会是这些东西,跑车销赃很难,每辆都有标识码和GPS,很容易被追踪”,老黑摇着头说。
老张的大儿子叫道:“船上没有别的东西了,装船的时候我亲自检查的”。
张文虎接上自己哥哥的话道:“是不是你们几个偷了人家东西,害的我们被连累”。
我听了他的话,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到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我们现在拿着燕后和吸血鬼集团都有兴趣的地图。
这边我思考迟疑的表情,被老张的四个子侄看在眼里,立刻就炸了庙,纷纷说:“肯定是他们,把他们的船放下水,让他们走。用无线电通知后面两条船……。。,就是,不能让他们害了所有人……”。
“叭叭叭叭”,连着四声响,老张狠抽了他们每人一记耳光,骂道:“昨天要不是他们,咱们的船就被抢光了。咱们家的人在海上祖辈跑船,就是这么报恩的吗?”
张家龙虎奇鑫四兄弟半边脸被打的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四人先是瞪了我们几个一眼,低着头回到了各自在船上的岗位。
我心想这可够乱的,船屁股后面跟的两群狼还没解决的,又把这龙虎奇鑫四兄弟给得罪了。待会搞不好就上演一场龙虎奇鑫大战猴狼熊驴,不过这四个家伙战斗力有限,就算伊万一个人也能摆平他们,完全不用担心。
有条两条船在后面跟着,文登号上所有人都格外紧张起来,负责雷达的人眼睛死盯在那蓝色的屏幕上。观察员的位置也是,上面根本不敢离人,雷达和人力望远镜加探照灯,共同构成了文登号的预警系统,如果发现他们企图靠近,就立刻拉响警铃并通知大伙。
由于命悬一线,船上的人都紧张兮兮的,仿佛我们不是在公海行驶,而是二战时候被德国潜艇咬住的运输船队一样,红姐把儿子关在房间里不让他乱跑,连做菜都似乎没了以往的美味。
到了晚上的时候,老黑突然把我们几个都拉到一边说:“我知道这两股人来干什么,咱们船上有毒品”。
“你怎么知道有毒品?你眼睛是X光机?”,我反问道。
“我能闻到海洛因的味道”,老黑说着还抽动了两下鼻子,并手指向下指了指我们站着的甲板,意思是甲板下面的货仓里传出来的。
“那你上船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会儿放什么马后炮”,我对他的嗅觉还是很相信的,他说有,那多半就是真有。
“上船的时候我没怎么在意,以为是某个船员喜欢自己抽两口呢,现在想想”,老黑解释道,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一边心里盘算怎么办。
但其他三个同伴对老黑的某些“超能力”还是持一些怀疑态度,特别是一向看老黑不顺眼的金梨花,她讥讽道:“说你会抓耗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公狗了?”。
“CAO,这条船上要是没有毒品,我把鼻子切来下扔到海里喂鱼。要是有毒品,老子就刮花你脸,敢不敢?”,老黑冲金梨花喊。
“切,老娘的脸蛋儿金贵着呢,拿你的狗命换我都不稀罕,别说一个狗鼻子……”,金梨花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一堆货物后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我们连忙过去一看,地上扔着一个抽到一半的香烟,看来是某个船员偷懒跑到这儿来过烟瘾。
“糟糕,他肯定听到我们的话了”,说着我瞪了老黑一眼。
“怎么样,要不要把这人找出来灭口?”,伊万边说边要摸枪。
“你TMD傻了吧,怎么动不动就灭口”,我想这家伙脑子实在是一根筋。
“哦,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以前我跟着维克多的时候,有偷听的一律灭口,我习惯了,刚才顺口问一句”,伊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
驴哥一听,眼神儿又警惕起来,估计心里在想:“这四个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动不动就杀人又灭口的,肯定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勾当”。
我们这几句话的功夫,老张就带着刚才报信儿的船员跑了回来,对我问:“刚才谁怀疑我们船上有毒品?”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怀疑,是肯定”。
老张很激动,满是皱纹的脸变得通红,他拍着胸口开始喊:“老子我14岁开始跑船,到今天30多年,对着龙王爷发誓我的船上没有那些害人的东西。谁要是能找出来一丁点儿,我他妈的立刻跳海喂鲨鱼”,他指着海面上时不时出现的鲨鱼背鳍发誓道。
按我对船长老张的印象,他这个人脾气暴躁,顽固守旧,但人心地单纯,并用他自己最朴素的理解去相信善恶皆有报那些理论。这种人如果能以龙王爷的名义起誓,那多半船上真没有毒品,但我对老黑又深信不疑,这就构成了一个互斥的死锁的局面。
老张的子侄带着手下也闻声赶了过来,听了老张的话纷纷冲我们五个大骂。
“操你妹的,没凭没据就JB在那里瞎BB。”
“海盗就是他们引来的还反咬一口,反正离他们要去的海域也不远了,把船放给他们,让他们滚”
“骗咱们说就带了一点枪,结果带了那么多,就差把炮也扛上来了,那支长枪得留下,算是补咱们运费”
“对,把最长那支留下,带上其它的快滚…。。”
这些人是想把我的狙击步枪留下,他们可以用来对付海盗,但留给他们也没用,这东西要配合上弹道计算机进行误差较正,还要测量风速,空气密度,弹道落差等一系列参数,不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拿在手里,最多能弄点动静出来吓吓别人。再说这么远距离上,任何一个微小的误差,都会严重影响弹着点,很多时候甚至连子弹飞到哪儿都不知道。
不过这些人似乎不知道这一点,越喊越激动,张家四兄弟的手都向腰上摸去。由于这几天一直被海盗骚扰,所以他们四个的五四式手枪都带在身上。
但在争吵中的这个动作,实在是一没经验二没受过训练的表现,如果真的要拔枪,也应该是脸上笑着,一边说,别激动、别激动,有事好商量,以和为贵,以德服人一类的屁话。然后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用最短时间把枪掏出来顶在对方脑袋或者胸口上。
他们一边骂,一边作势“老子有枪,看老子崩了你”的动作,看上去气势确实不错,但效果却相当的差。
他们手还没等碰到手枪握把,我们四个已经刷地一下从腰间拔出手枪,二话不说顶在了张家四兄弟脑门上,其他人叫嚣着想冲上来,老黑扬起一只手把他们又吓退了,手上捏着一枚进攻型手雷。
“停手,停手,大家把枪放下……。。”,船长老张和驴哥两个人不停地喊,但形势越来越乱。
“海盗,正在加速朝我们驶来”,观察哨上的船员用手持的喇叭狂喊起来。
这一嗓子提醒了所有人,我们还有外患没解决,怎么就忙着开始内哄。
我示意三个同伴慢慢放下枪,老黑也收起了手雷,我们一股脑儿地涌到了船尾,对方两条船确实在加速,在离我们距离近一些之后,对方两艘船一齐把灯给灭掉,借着黑暗的掩护继续向我们所以的文登号高速靠拢。
这个动作告诉了我们两件事,第一,他们要开始动手;第二,也是我们最不喜欢看到的,他们已经结成了抢劫同盟。
我们几个分别在船尾架好了武器,但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光又不是特别的明亮,所以我们根本没法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
“他们肯定用单人小型摩托艇从多个方向接近,用榴弹发射器或者火箭炮干掉狙击手,再火力掩护强行登船”,老黑一边戴上单兵夜视仪一边分析对方战术。
无线电里传来了一声用鼻腔挤出来讥讽声,应该是金梨花在嘲笑老黑。
老黑自然很火,在无线电里叫道:“泡菜娘们,有啥高见,说来听听”。
“黑皮公狗,听仔细了,这点简单战术谁都想的明白,而且很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