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之一,还有白老先生的祖先白泽氏。在古代被称什么某某氏族的,多半是立过大功,得到了黄帝的封地赐姓等奖赏。
比方说白泽氏捉鬼除妖保百姓平安;燧人氏教百姓钻木取火;伏羲氏教人计数、发明乐器;神农氏遍尝百草,区分出作物、药材,使人类有药可医。而这个有巢氏最大的功绩,则是率领古人筑巢为室,搭建房屋,使百姓能得以安居。所以还有一个称呼,又叫大巢氏,后裔主要分布在安徽和江苏一带”。
“你说点能打粮食的,别光扯这些上古传说什么的,与眼前这个厉鬼有什么关系么?”,钱掌柜已经完全失去了听下去的耐性。
“我觉得这些东西很有用,想想那个白老先生的本事。同样是上古时期的氏族,谁能保证这个巢什么的不会点祖上传来的东西呢?”,Monica的推理能力明显比钱掌柜高了一个档次。我真心希望他们以后能生个儿子,因为听说儿子的智商一般像母亲更多,而不会是像钱掌柜那样只对钱感兴趣。
钱掌柜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同意Monica的说法;唉,我这兄弟,就是太听女人话;将来肯定是妻管严,我心里暗暗地想。
“大家今上都有伤,养个几天恢复一下。咱们去这个巢良东家打探一番,然后看情况再做定夺”,说完我起身去睡觉,并告诉钱掌柜不用盯着定鬼针值班。好好睡觉养足精神,反正那个厉鬼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过来。
养了几天,手上的伤恢复一些,不影响行动和灵敏程度后。我们按地址找到了巢良东拆迁分的房子,在滨江的一个居民楼顶层。到了这后我们发现这个房子和照片上那个二层小楼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看上去粉刷一新。连防盗门都是保养很新的样子,门上一点灰尘和划痕都没有。
按了半天门铃也不见有人开门,到是对门的邻居出来告诉我他去义乌进货,要一两天才能回来。我们和邻居简单聊了几句,得知这个巢良东一些很独特的习惯。
1,他的房子每隔两三个月就要重新粉刷一次,看上去永远和新房差不多。
2,他专门请了清洁工打扫房间
3,如果邻居不小心把他家墙或门弄脏,他会大发雷霆,然后最快速度弄干净。邻居家的小孩儿有一次不小心用玩具把他家门碰掉了块油漆,结合被他抽了个巴掌,引发了一场邻里大战。
4,他家经常会传来檀香,蜡烛燃烧的味道。
听着那个邻居小伙子滔滔不绝的讲着一些巢良东,似乎很愿意为Monica服务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多数记者是女人,只要遇到这样一个了解情况并喜欢在女人面前展示口才的人,很多问题统统迎刃而解。
我们三人在小区门口的车里一直等到了天黑,然后Monica在小区的门口放风,我和钱掌柜带着些工具又回到了巢良东的家。我顺着落水管爬到了楼顶上,然后从楼顶垂下绳子,我垂到了他家的阳台上。
阳台上的门锁就比那防盗门容易对付得多,用钢条和铁丝就撬开了。我迅速的把钱掌柜也放了进来,我俩开始分头搜查屋子,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的布局。我先从客厅开始,不得不说整个房子最大特点是整洁。手电照到的所有地方都是一尘不染,即使最挑剔的洁癖患者也挑不出毛病。在客厅正中放着一个类似于供台的东西,上面放着香炉和供品。最奇怪的是上面接受供奉的即不是常见的观音或菩萨佛像,也不是做生意人最喜欢请的财神和关二爷;而是一个形状很古朴的,类似于竹塔或吊脚楼样的东西;高约二尺,底宽顶窄,侧看有点像塔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看上去透着一股怪异的神圣气息。
就在我上下查看这个供台的时候,听到钱掌柜有点变调的声音叫我:“猴子,快点过来看”。
顺着声音我来到他所在的房间,刚进了门我就倒抽了口冷气。找到了点儿当年在林子里过雷区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多了点尿意。
这间屋子温度比客厅要低些,只见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家具。而且所有的窗子都被厚厚的窗帘挡着,一点点月光也透不进来。墙上用笔沾着红色的朱砂写满了符号,与我小时候看到白老先生画的些类似。房间的正中摆着一个三尺多高的三脚圆柱形铜炉,之所以说是‘炉’是因为能看到有火苗。但与正常的火光不同,炉中的火苗是幽亮的蓝色,看上去不但感觉不到热还让人心里阵阵发冷;我汗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头皮阵阵发炸。炉身遍布花纹,手电照上去奇形怪状不知道画得什么。以炉为圆心用朱砂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最外层是两个同心圆;被一个十字分成了四个相等的扇形和四个弧形,扇形和弧形中分别画着一些像是符号似东西。有点像我以前用过的七九式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上的分划测距盘,只是更复杂一些。
“是……。这个东西么?”,和这句话一起传过来的,还有钱掌柜牙齿打架的声音。看来他吓的不轻,确实这鬼地方太恐怖了。
“可能是吧”,我也不敢肯定,想上去看个仔细心又跳的厉害。
“把火灭掉?”,钱掌柜说着拿出了包里的半瓶水,他喝剩的并没兑过蒜汁。
我咽了下口水点了点头,钱掌柜小心翼翼的走向那个铜炉。
“小心,不要踩到那些符号。那些看样是用来镇鬼压鬼不让它跑出来的符咒,要是擦掉一块就失去作用了。到时候那东西跑出来咱俩就完了,哦,最先完蛋的应该是你家Monica”,我提醒钱掌柜小心脚下。
“你TMD,不早说!”,钱掌柜骂了一句,低头看着脚上像过雷区似的落角走向铜炉。然后把瓶里的水倒向了炉底燃烧的盘里,这个盘比平时吃火锅用的放固体酒精用的大不了多少。按理说半瓶水完全能熄灭,但马上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水倒下去的同时,火苗‘呼’的一声蹿起有两尺高,好像浇上去的不是水而是汽油。火苗猛烈的同时,炉里传来阵阵嚎叫声。像是几十只野猫在里面同时被人捏死的感觉,又像是人咽气之前喉咙里发出最后长长的出气之声。钱掌柜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小半步。可能是吓的走了神,他没注意脚下。把两个同心圆中半径较小,在外层大圆内部的那个小圆给擦掉了个缺口出来。
就在小圆被踩出个缺口的同时,铜炉最上面的盖子发出‘咯嗒咯嗒’的震动声,像是水开时顶着壶盖发出的声意一样。“快按住那个盖子,那东西要冲出来了”,我连忙冲钱掌柜喊。
他快步上前伸手按住盖子,只是脚下又踩坏了几个图案。因为这个复杂的图案本来是用朱砂摆在光滑的地板上的,用脚一划就能擦掉一大块。
这样一来铜炉里响的更加厉害,钱掌柜不得不双手按在上面,同时上身前倾把重量加在双手上。就在他全力压着不让厉鬼跑出来,我把手电咬在嘴里想修补好那个图案的时候。我手机突然振了起来,吓得我差点把手电吐出去。
拿起一看是Monica,接通后她飞快地说:“那个巢良东回来了,刚进小区,你们快躲起来”。
“你确信是他?不是说他去义乌上货了么”,事情已经乱成这样,我反到冷静了下来。
“是他,长相和邻居描述一致。高个,方脸,三角眼,车牌号也一样!没看到他拿什么东西”,Monica的话打断了我最后一丝幻想。挂断电话我折腾了几分钟把被钱掌柜踩坏的图案修好,其实也就是把缺口的朱砂补上。也不知道是这个符咒真被修好了,还是刚才被蹿起火苗灼到的鬼现在不痛了,反正铜炉里暂时没了动静。
安顿好这边我和钱掌柜想撤,但门口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告诉我们,已经来不及了。
“妈的,反正这家伙也脱不了干系,先把他拿下再说”,拿定主意我示意钱掌柜关掉手电别出声躲起来。我则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藏好,咔嗒一声防盗门被打开。这时候走廊里的声控灯灭掉了,黑暗中走进来一个人,看身形正是那个巢良东。
他转身想去开灯,我箭步蹿出,劈掌想把他打晕。由于吃不准到底是不是他干的,我又怕自己出手过重把他打死,只用了三分力气。这么做给我带来活生生的教训就是,不要小瞧任何人,何况对方是大名鼎鼎的有巢氏的后裔。
他缩颈耸肩,用背阔肌硬挡了我这下手刀;同时脚跟后踢使了个“倒踢山”,看他上身前倾我料到他肯定有腿上动作。提膝挡下他这一踢,就势我踹向他支撑腿的膝窝。他右脚向前猛蹬在墙上,身体借力后撞。黑暗之中我看清他动作的时候已经晚了,结结实实的我俩撞到了一起。我俩一起向后飞了几米,在空中我双手使了个十字绞锁住他的咽喉。落地的同时我俩把撞到了摆在客厅正中的供台,上面的供品香炉统统被打翻。香灰四散灌了我满嘴满鼻子,估计他也差不多。我俩都不能呼吸,我占便宜在抢先锁住了他的脖子。钱掌柜也从藏身处冲了出来,整个人压在巢良东双腿上让他腰没法发力。我双臂逐渐加力,他渐渐不动了。我赶紧吐掉嘴里的香灰,叫钱掌柜关门开灯拿绳子。
第十三章 灭族邪术(8)
绑好巢良东后,我把他弄醒。一边打电话叫Monica停好车赶快上来,等Monica的时候我琢磨怎么让这小子说出真相。
Monica飞快的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盯着已经醒来的巢良东,尖着嗓子问道:“那些人都是你害死的?”
“没错,是我”,巢良东居然连抵赖都没有,直接一口承认了。
“为什么?”,Monica的架势像是要扑上去开咬,我连忙示意钱掌柜拉住她。
巢良东冷笑了声没回答她,而是转头问我:“两次都是你把那东西打伤的吧?”,我摇摇头用手在我、钱掌柜和Monica这边比划了个圆,说:“群众的力量”。
“还没请教高人家里供什么佛?”,巢良东突然说了一句让钱掌柜和Monica都听不懂的话。但我却听白老先生讲过些这方面的东西,知道他在用过去走江湖之人常用的“行话”来盘问我的底。
只可惜我完全不记得那些复杂的对答什么的,只好挠挠头尴尬地回答:“我和一位姓白的高人学过点皮毛,嗯,对,皮毛”。
“呵呵,原来是白泽氏的高人,那我还不算太冤”,他带着些自嘲的口吻说。
我正要进一步发问,他却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咳出了一大口血。钱掌柜和Monica齐刷刷地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意思是问是不是我干的。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短暂的搏斗过程,没有能把他打吐血的机会。打在后背上那手刀并不重,而且手上被反作用力震裂开的伤口告诉我,这家伙也是个身强力壮的主儿。所以我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是我造成的。
“别猜了……”,他说了三个字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怕他咳死就在他家冰箱里找了瓶水喂给他喝。喝了水他暂时停止咳嗽,但能看出他在努力忍着。
“你即是师从白泽氏的高人,那你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他冲放着那个铜炉的房间扬了扬下巴。
“知道,灭族术”,提到这个阴狠的邪术我又想给他两拳解解气。
“那你知道施这个术的人最后结局么?”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呵呵,看来你没得到真传呀。施术之人,内脏溶化而死”,他语气平淡地说,好像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们三个都被吓了一跳,这死法也忒惨了点。
“不然你以为你会那么容易打晕我?”,他带着一点嘲弄看着我。
“那你还敢使这个邪术?”,女人到底是女人,我居然在Monica语气里听出一丝同情,真让人啼笑皆非。
“呵,反正也没几天好活了。索性告诉你们,反正那两个正主儿已经毙命,今天我也已经把钱都打到了老婆孩子的户头上,没什么牵挂了”,接着巢良东把事情的全过程完整地告诉了我们。
正如我猜的那样,他是上古大巢氏的后裔。但我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一支后裔有非常严格的‘图腾崇拜’。而且他们的图腾不是别的,正是自己居住的房子。他们认为,房子是祖先发明出来为后代造福的东西;更坚信每栋房子有神灵存在,保佑自己和家人。而这个巢良东是他这一辈的长子,除供奉自己的房子外还要供奉全族的圣物——巢皇塔,也就是客厅摆放的那个黑塔。
本来他们对房子就极其敬重,定期打扫、装修、粉刷绝不含糊。但巢良东万万没想到自己到外地进货的时候,自己家全被强行拆掉了。祖上传下来的圣物也被埋在了废墟里,多亏圣物十分坚硬不逊铁石才没受损,回来后他找回了圣物。并按祖训,开始时行报复。
按大巢氏的祖训,冒犯巢皇塔诛其全族。于是他就拼着自己惨死,也要灭掉刘氏兄弟全家。他先是在效外打晕了刘晨,然后回来依术而为;把刘晨的魂魄变成索命厉鬼,几次发出去杀掉了刘晨父母和刘晨的三叔一家,也差点杀了我、钱掌柜还有Monica。
说到这儿他又一阵咳嗽,这次血已经顺着嘴角流到他胸口全都是。红乎乎的好不吓人,仔细看似乎还有些碎肉类的东西,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没完全融化的内脏。我见过不少尸体的人都恶心成这样,更不用说钱掌柜和Monica了。一个咬牙拼命忍着吐意,另一个干脆跑到了卫生间去哇哇的狂吐不止。
看到我们的表现,巢良东并不意外。他喘息几下继续说道:“按我们过去的说法,男人才能传递血脉。所以这个女人没必要死,我也完成了任务,可以下去见祖宗了。这位兄弟,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忙?”,说话的同时他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
突然间,我对他的恨意消失了。他也只是个被人压迫的草根,虽然最后他报了仇,但是自己也奇惨无比地死去。我们身边很多人都被压迫着,他只是少数知道反抗并有能力反抗的人之一。而他所捍卫的,也正是自己血脉中那点残存的尊严。想到这儿我回答道:“你说说看”。
“我老家的弟弟过几天回来请走这尊巢皇塔,我估计顶不到那个时候了,到时候还请帮忙转交一下”。
“好,我答应你”,我用力点下头表示让他放心。
“我相信白泽氏的传人不会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