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干吗?不是只说要问我吗?这算什么?”
“知道是我们问你,你就少提问。按我们的规矩做就行了,走!”
“规矩?”张儡被迫又往里走了你步,凭感觉这里的地上很乱。
“就是这儿,坐下。”又被按坐在似乎是椅子的上面。
“喂!这是什么?不会是…难道是‘老虎凳’!”
“我们不是731!可恶,我真要把你掐死!”
“啊!啊!”
“别闹了。赋,过来吧。”
“哼!你这家伙要敢动地方,我就对你不客气。”
“喂!等等!你们在哪儿?”
“马上就会知道的。”
“啪。”似乎有人按了一下开关,突然在张儡眼前出现了强光。他本能地猛的把头一侧,并用手遮住眼睛。
“你不是想要光线吗?干吗还躲?心虚呀?”
“快把它挪开,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行了,转过来吧。”
待灯光被转移后,张儡把头抬了起来。这才看清,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那三个人就坐在对面。中间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盏专门用来审问犯人的强光台灯。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一种沉闷的气氛。
“现在进入正题吧。张儡,我们要问什么你该很清楚。”
“不。”
“不?好吧。你为什么要杀死者?”
“不!我没有!”
“没有?那是谁杀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好,很好。下一个问题,在公司里你最妒忌谁?”
“妒忌一个人不等于要把他杀掉!”
“我说过吗?回答问题。”
“你们知道。”
“那只是猜测!回答我!”
“…王程远。”
“很好。下一个问题,在今年的9月27日,深夜零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这些事你们都知道了,还问?”
“我说过,那只是猜测。”
“但已经被你们证实了,所以才把我抓到这来,不是吗?”
“哈。我们是为了证实这些事情才把你带到这来的。”
“可,那些证据是怎么回事?”
“唉,你显然没有法律知识,那些只是物证。现在可以回答为了?你当时在什么地方?”
“…在市郊公路。”
“没理解错的话就是通往王程远家别墅的那条公路是不是?”
“对。你不用再问了,我全部都说出来就是了。那天我到那条公路上去是为了让死去的李紊能够起来走动,用的就是双向辅助控制木偶的方法。一切工作准备好后,就等着王程远的车出现,然后造成李紊被他的车撞死的假象…”
“等等。”突然赋打住了张儡的话,“你先给我解个疑再继续。你说你用的是双向辅助,也就是说所用的提线分别缠在公路两旁的树上,对吧。”
张儡点点头。
“可你知道那条公路有多宽吗?而且你用的提线又那么复杂。起码你要在王程远的车撞上李紊后才开始撤提线的吧?那你怎么可能在王程远没发现前把所有的提线都撤走呢?开玩笑吧。”
听后,张儡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
“你现在有我用的那种提线吗?我做给你看,就会明白的。”
三个人互相瞅了一眼,然后赋把捡到的那段递给了张儡。张儡用两只手分别掐住提线的两头,接着开始往两头抻,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就见那不到一寸长的提线竟被抻到一尺多长。然后张儡松开了一只手,只听“啪”的一声,提线在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长度。
“就是这样了,我是把所有提线绕过公路一旁的树,抻到最大长度后再缠在公路另一旁的树上的。等王程远的车撞上李紊,我立刻剪断主线。这种提线可以抻到原来的十三倍的长度,复原的速度你们也看见了,如果这样还能被发现,那才是开玩笑。”张儡在说这一席话的时候,一直面带笑容,显出一副骄傲的神态。
对此三个人也确实无话可说,但是。
“哼,的确,我也没想到你在这方面拥有如此的才能,可以说是个天才。可惜呀!你没安分去发展,反而跑去杀人,真…”
“我说过,我没有杀人!你想让我重复几次!”
“有理不在声高,你喊个什么?你说你没杀过人,可刚才你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我什么时候承认我杀人了?一派胡言!”
“怎么?不认账了。那你刚才说你在那天到那条公路上去干什么?”
“我说那天到那条公路去是为了让死去的李紊能够…!…我是说…让,让…”
“没错,让死去的李紊,你是这样说的,两次,都是这样说的…我还有必要再问下去吗?”
“等等,这并不带表人就是我杀的呀!”
“哈!这都不能算?被告诉我死尸是你捡的,虽然现在这社会上很乱,但还远不至于随处能捡句死尸吧?”
张儡低着头沉默不语。
“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捡的,这世界只大无奇不有,谁能想到会发生什么事。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你没有喜欢收藏尸体的变态爱好吧?”
“我…”张儡把头抬了起来,但表情上丝毫没有受玩笑的影响,“我没有杀人,小李真的不是我杀的,至于他的尸体…就算是我捡的吧,你要问为什么不报警,理由很简单,如你们所知,我妒忌小王,非常妒忌他,甚至产生了恨,既然有了这么难得的机会去陷害他,我为什么要拒绝?没理由。”
“啪!”随声台灯的强光照在了张儡的脸上。他马上用手一遮,把头侧向了一边。灯是帏拍的,同时也站了起来,双手扶在桌子上,头则靠近张儡。
“你给我再充分地,冷静地,好好思考一下,别再大白天说鬼话。”说完,帏示意尧和赋一起出去。
此时,张儡仍然用手遮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七节 谁是真凶
三个人走出仓库后把门上了锁,便向正楼走去。
“你认为,人真是他杀的吗?”
“不知道,气坏我了他。我只知道他刚才说的全是谎话。”
“其实,我总认为…”
“他说的没错,他没有杀人。”
“什么!?”赋惊奇的看着如此坚定的尧。帏也把头扭向他。
“为什么?”赋问。
“核对指纹的工作是由我去做的,那时我又顺便调查了一下李紊的尸体,确认了他身上没有张儡的指纹。当然,他也完全可以利用其它的利器或绳类等东西以避免留下自己的指纹,亦或是带着手套同样也不会留下指纹。起初我也这么想过,可怪就怪在这儿!就像指纹一样,在李紊的尸体上同样没有任何痕迹。具体一点说,像被击打、捅刺、砍扎、勒掐等的痕迹都丝毫没有…啊!…”突然尧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我是指其它的痕迹,丝毫没有。”
“恩?其它的?那……”
“是撞痕!而且是被车撞过的。”
正说着,三个人已入到了屋内,分别坐在沙发上后,赋一皱眉。
“被车撞的?这么说…,那个王程远的车不足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况且是在死了以后。这不就挑明了是凶手干的吗!唉?那李紊岂不真的是被车撞死的?”
“恩…也许是,不过我认为…”
“唉!既然有这个可能,尧,你的结论就未免草率了些吧,怎么肯定不是他开车撞的呢?”
“不!一定不是他!就算李紊真的是被车撞死的也不可能是张儡所为。”
边听边摇头的赋一耸肩。
“说说看。”
“好,那你想想看,假如是王程远的车撞伤李紊的话,伤痕会在什么位置?”
“恩?”赋先是一愣,然后仔细的想了想,“啊,应该在侧面的腰部及肋骨,左侧或右侧的。”
“正确!”
“可这很重要吗?”
“当然!因为张儡用辅助式操纵的偶人是不能转身的,所以伤痕也只能在那样的位置。你想,他研究木偶已有很多年了,说成专家也不为过,那他怎么可能会不注意到这点哪?但实际上李紊的伤处却在正面的腹部及两侧的肋骨,如果想造成是当时王程远所撞的假象的话,这岂不完全不符,张儡会忽略这一点吗?”
“按道理,应该不会。”
“所以!不可能是他,你说呢?”尧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啊?…是的、的确、没错是很有道理,但…”赋一下被卡住了,尧的理论的确有说服力,可赋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尧看出了赋的想法,而表情上却是在期待着赋来挑战他的理论,非常自信的期待着。这时帏露出了一丝微笑,但仍然默不做声。
“…哈!张儡的确不会忽略这一点,可我想他在当时不会有你现在这么冷静,思考的这么仔细,亦或是过于冷静,思考的过于仔细了都不会按照那应有的特点去做。”赋经过短暂的思考,终于理出了头绪。
“什么?”尧一副十分不解的神态。
“尧,我想你是太过认真了吧,才会被带进这样一个误区。”
“什么意思?”尧仍然不太服输。
“那,你现在可以用正常的思路去想。刚才你说如果死者身上的撞伤在那个特殊的位置才能证明是他干的,否则便不是。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因为死者被当作木偶来操纵不会转身,唉!?问题就出在这儿。你是顺着这条思路继续下去的而并没想这里会有问题,现在你再好好想想。活人与木偶是有本质的不同的,认为伤痕该在那儿的只是像张儡这样的木偶专家们的常识,而一个人在要被撞的瞬间大多数会反射性地把身子转向汽车并非站着不动,这点知识你不会不知道。
“那自然,正常情况下一定是正面腹部这样的位置受伤。所以!就算是张儡开车撞的,在慌张的情况下不用说,一定是正常位置;或是在十分冷静的情况下,仔细思考后也能发现问题的所在,当然也会刻意地去找对位置了。因为若他真的按照自己的常识去做的话,那伤痕所在的位置反而会使警方产生怀疑,在才岂不真的是弄巧成拙了吗?”
“这个…!”这时的尧真似冷水泼头一般,紧锁双眉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表示出不该出这样的错。
“也就是说,如果李紊真是被车撞死的话,张儡的嫌疑反倒不能被忽视。”
“要是他不会开车呢?”
“那就毫无疑问了,不可能是他。恩?!”赋一愣,刚反应过来,回头看着说话者,“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开车?我不记得资料中有这方面的介绍。帏!”
“不,资料中的确没有。”
“那你…”
“怎么?你们都没发现吗?”
另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发现什么?”
“刚才呀!我是指咱们把他带回来的路上,他在副驾驶位上的时候的表情和动作,非常明显。”帏顿了一下,当看到的仍是两张漠然的脸时,便又继续了下去,“从车起速开始,张儡就一直把身子,紧紧靠在坐椅背上,一时间两手似乎还不知道放哪好的样子,当时我就怀疑张儡有恐车症。”
“晕车?我也是。”
“恐车症啊,什么晕车。”赋立刻向无区别感的尧提出反驳。
“差不多。”
“差多了!”
习惯了的帏照例在一旁等着,直到两个人有所察觉。
“接着说。”
帏点头,又重新坐好。
“所以我就一直盯着他,果然发现车速越快他就越紧张,连色也越发青。尤其是在过那条路差点与卡车刮上的时候,你们都没注意真是可惜了,张儡把那双眼睛紧紧一闭,脸色立刻变白,看着他感觉非撞车不可。说真的,当时我都有些冒冷汗,但是也敢肯定了,他绝对有恐车症,不可能会开车。”
“是吗!?…得确认一下。”赋马上跑了出去,时间不大又笑着走了回来,“哈!太棒了!这可是很重要的。”说着赋坐回了沙发上。
“不过,那到底是谁把他撞死的呢?”
“不是啊,李紊的死很可能与车没有关系的。”尧立刻提出了异议。
“怎么?…啊!对了,开始时你也有什么要说的,说吧,为什么?”
“因为那个撞痕不太正常。”
“不正常?”
“其实我倒不太懂,只是在检查尸体时,那个工作人员无意的一句话,说这个撞痕很怪,我就感到一定有问题,便追问下去。她说是瘀血,因为人体内的血液循环流动在遭到一定程度的撞击或挤压后,就会受到阻碍,打断了血液的流动规律,从而瘀积于一处形成瘀血。像被撞伤的这种程度,是应该有大量的瘀血才算正常,可在李紊身上的伤处瘀血却出奇的少,几乎没有。这种现象如果是在俗称的死肉上或半身不遂的半身上还有可能,但这显然不成立,除此之外只有在血液不发生流动的情况下,也就是说…”
“除非在死后被撞才能发生这种现象!”
尧点了点头,“不过那位工作人员并未轻易下这种结论,而是在试图寻找出其它原因。”
“还有其它原因存在吗?”
“天晓得,可要只单凭这一点,还真难说。”
“还有!”
“我是这么想的,一个人被车撞死的话,这冲击力让此人与地面间的作用力也小不了,那这样的人的身体在与地接触的一面多少也该有些擦伤,起码衣服上要有相应的磨损。”尧停了一下,争取意见。
“应该吧。”
“是吧,也被她证实了,我是指那个工作人员,可我说过在李紊的尸体是除了那处撞痕为便丝毫无损了,一点儿也没有,衣服上竟也无任何的磨损,怎么解释?若这样还说是被车撞死的话,不是太牵强了吧,所以我说李紊的死不是车撞所至。”大概是因为开始的失误使尧在这次并未用十分肯定的语气。
“天啊!越来越复杂了!”似乎有十分让人信服。
“对了,”赋突然想起个问题,“这么说,你一开始就不认为张儡是凶手?”
“是啊。”
“那你在咖啡厅时又那么认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