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沉默着。可能每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我们学医的人见惯了生死,甚至有时看到尸体也只会认为那是标本,但这一切发生在眼前还是有些让人平静不了。正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呢,却听大厅里一声巨响,打破了这死寂。我被这突变打破了思绪,连忙看向大厅,同等余光扫了眼张彬时瑶在的方向,他们也纷纷望向了大厅。一幅更加诡谲的场面映入了我们的视线。
二十、坍塌
生与死其实就是医院一切活动围绕的主题,大多数的人都是从医院来到我们的世界,又从医院离开。人们病了就要来医院,这也是为了和死亡保持距离。生与死是医院的主题,所以每一个学医者都见惯了生死,特别是生离死别的场面,可能不能触动我们了。对于陌生人的离去会麻木,甚至是已经熟识的病人。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你的病人可能随时都会离去,所以也会有心理准备,并不会忧伤。心里不会起伏,会很平静从容面对他人的死亡。不过许医生的死亡至少让我们或者是我心里一怔,心中有一些波澜。并不是伤感或惋惜,可能是身处的环境使一丝绝望感在脑中划过,或者再走下去自己也要有死亡的觉悟?可能这时沉默的寂静就是因为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触动,在思考。
然而还没等我适应这突变,那一声巨响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们都看向那突兀的声响产生的地方。是大厅的中央树干处,地在开裂,而我们身边不远处的人头树枝开始晃动,向上看去是整个树冠在晃,因为没有树叶并没有很大的摩擦声,但还是能听见上面树冠上有很闷的碰撞声,应该是密集的“人头果”相互碰撞的声音。更是看见黑漆漆的树冠有东西下落,足球大小。时瑶喊了出来:“人头掉下来了”!起初掉的不多,慢慢就开始密集了。我站在走廊边上,还没反应过来,张彬就向后拉了我一把,“别被砸到!”我顺势向后退了几步,就看密集的人头掉下来时确实会有砸在走廊边上的,或打到走廊扶手弹到走廊上的。我并没有退很远,还是能很清楚的看见那些人头,都是睁着眼,好似看着你,渗人的胆寒。我打了一个冷颤又退后几步,这才回头用手电照时瑶和张彬的位置,他俩都比我靠后也紧盯着那棵树和掉落的人头。走廊边上的扶手下面是镂空的,并不足以通过人头这般大小的物体,所以靠边的人头还有卡在镂空铁艺里的。
没过多久树的晃动停了,要不是因为那人头所在,我真想上前看看大厅的情况。正在这么想呢。突然看见眼前我手电筒照的那些人头竟然瞬间化成了沙,沙刹那也消失了,没留一点痕迹。难道是我的眼花?我愣了一下赶紧照附近掉落的人头,却一个也不见了,我疑惑的问道:“你们看见了吗”?时瑶抢着用发抖的声音说:“人头化了”。张彬声音也发颤的附和道:“我也看见了”。
这里面就属我胆大,我走近看了看,确实连刚化的沙都没有,真是灰飞烟灭了,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要不是他俩的证词我还真会怀疑我的眼睛。难道这是人参果,遇土而入,这应该叫人头果吧?树停晃和我们对话考虑也就几十秒钟,又传来了可怖的声音,“轰隆隆”的声响。这声音比刚才还大,震耳欲聋。我又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拿手电往前一照,发现树在下沉,刚才这一层走廊边上还看不见多少树枝呢,但树下沉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整个树冠最茂密的地方已经到了我们的眼前。上面已经没有任何人头了,只有干枯的树杈和干瘪的树皮还会不停的挂一下走廊边的铁艺扶手,但这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树枝韧性却出乎意料的强,没有一支断在走廊边上,不过下降速度这么快也是有碰烂树皮的,树皮烂的地方有酱紫色的液体伴着血腥味喷出,我又后退了几步,虽然衣服上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但是我还是不想再有血渍溅上。不一会的功夫树顶已经经过我们这一层而下了。我下意识的向前走几步去看下面的情况,茂密的树冠把下面遮得死死的,用手电筒跟本照不下去,我又去照上面,想看看是不是如我之前所想那棵树高度早已超过了天井。确实天井玻璃的顶棚整个是一个开口,那棵树一定是高过楼的。
随着轰隆声的渐渐远去,下面的情况也变得明朗了。大厅地板像是整个烂了一个洞。只有边上一圈还有一些碎裂的地板边缘。再往下隐约可以看见地下停车场也是只有边上一圈碎裂的地板边缘。而那个洞黑黢黢的似乎深不见底,说是深渊会更贴切。树应该就是从那个深渊沉了下去。而许医生的尸体早已不见了踪影,应该是树坍塌时被一起带到了深渊里。
他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边也探头往下看。这场景让我们三个人都惊呆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时瑶先问到:“现在怎么办”?我并没有很好的主意,张彬倒是想到了什么“我们要下去看看”。“不行!一楼根本出不去,三楼还有怪物不知道怎么样呢,太危险。”我坚决反对着。“这一折腾说不定一楼的门已经震开了,而且说不定这洞不深,还连着外面的下水。就算没下水,一楼和地下室间还有通风管道,可以出去,至于三楼的怪物你不是把它砍倒了,就算当时不死它流血也该流死了”。“我觉得可行,三楼我们只要路过时快走不要停留就行。”时瑶符合着。时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又不怕那怪物了。他俩是没有下到过一楼,不知道大厅的门是锁的多紧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纹丝不动的,这点震动不可能开,但是现在就我们仨人,我可不想分道扬镳,只有勉强答应他们了。
这样我们就准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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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因为时间的停止其实我们干的一切可以说就是没有在使用时间,实际提供手机电从电池出来的电子也是静止的,电子没有流动一直处在供电状态,所以手机一直是满电的,也所以时间是停止的”。说到计时功能我看了看快6个小时了。我又继续说:“外面一直是黑暗,大家可能认为是雾霭的原因,但就算我们睡了一小时,手机停在开始睡的时间,那现在应该是早上9点,再大的雾也应该不是漆黑的。时间是停止的”。
我觉得我说的很精彩,又分析的头头是道,我都自己崇拜自己了,古人说的没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没事看点闲书这就用上了。我正沾沾自喜时听到“知道点就爱显摆”,我一下愣了,许医生似乎也懂一些这个,他驳斥到:“为什么会形成‘虫洞’,形成‘虫洞’的负能量物质哪里来,‘虫洞’是把我们医院送到这还是,全市或者全世界,如果是医院那‘虫洞’开口是不符合能穿越的标准的,理论能实现穿越的‘虫洞’,其半径必须远远大于一光年。要不穿越时的张力就会把我们撕成碎片。要是产生的‘虫洞’大于一光年这别说地球,火星也跟着穿越了,如果全世界都穿越了那我们逃出去还有什么意义,不都一样”。
我没想到他犀利的反驳,一时语塞,心里暗骂王八蛋就针对我,别人你怎么不去反驳。正不知道怎么应对许医生的发难呢,时遥也不是时的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怎么回去呢?”她真是不会观察形势。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愣在当场。
许医生哼的冷笑一声,我赶快转过话题问:“许医生你觉得我不对,你说说你的想法”。
“很简单,其实就是鬼迷眼,中邪了。”他回答。
我也冷笑一声“还是学医的呢,你不知子不语怪力乱神吗”?
这时气氛很尴尬,我这提议讨论的人显得更尴尬,没有解开迷不说还窝了一肚子火。张彬倒是很仗义“我还是觉得我假设的可能性大,但彧哥的也很有道理,狗屁鬼迷眼。我看是你迷眼了”。许医生突然爆发了,之前可能他就看不上张彬,张彬也好像与他也不对付。事态似乎向这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
二十一至二十二章
二十一、深渊
开始我还想去试试电梯,因为下面没了树根缠绕,有备用电源的电梯是不是能用了?可是怎么按那个铁笼子边的按钮就是没有动静。看来在这世界里完全不能指望机械化了。走楼梯下楼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凶险,楼梯间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些可怕的根须了,反倒是有应急灯显的异常好走。到三楼时我们是格外的小心,一直盯着楼梯间的门在看,但什么也没发生,甚至我都怀疑刚才真的是有一只怪物在三楼横行吗,有一种想去确认一下的冲动,当然这时候理智一定会战胜冲动的。
不多一时我们就下到了一楼的楼梯间门口,我看了看现在的计时7个多小时了。其实还有一点感到疑惑的是这么长时间了不说瞌睡的感觉,就是渴和饿甚至连想去厕所的感觉都没有,其实我也转眼看了看时瑶,应该是女孩最多事,但她也没有要求过。会不会是根据我的理论因为时间实际是停止的,所以我们的新陈代谢也是停止的?不对不对,那我们岂不是死人了,难道是我们已经死了,这就是通往往生的路?我赶紧回了回神,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这个世界发生什么都是可以接受的,所以不能胡思乱想。
我把思绪刚拉回到现实就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楼梯间门边了,并试探的探出头去看,我也跟了过去。那个深渊离楼梯间门并不远,从楼梯间出去到那个深渊只有60公分宽的样子,整个大厅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最宽不超过一米的坍塌留下的边缘,围绕着那个巨大的深渊了。就如同一条栈道,作为这片废墟的残留。张彬先站了出去,看来还是比较稳的,我也迈步出了门,然后往侧面移了移好留出够时瑶站出来的位置,就这样我在时瑶的左侧,张彬在右侧。我迫不及待的用手电往那个深渊照去,不知道是有雾霭还是真的太深了。没想到这么有穿透力的LED光却并没照到洞底,连刚才沉下去的树顶都照不到。但是很清楚的可以看见下一层的地下停车场没了踪迹,往旁边照照和我们站的第一层一样只留了一个边缘。我皱了皱眉:“看来这个洞深不见底啊”。想一想也知道那么高的树都沉下去了,就能推断有多深了。“其实我也知道肯定是很深的,但是你照一下这洞里边靠上的洞壁,说不定就有出去的下通风口呢!”张彬回道。“就算有也得在靠大门那一边的洞壁上”。时瑶说的没错,通风口肯定要开在靠外墙的地方。我们开始顺时针出发,我打头阵,张彬殿后。我知道大厅并没什么危险,除了注意脚下不要滑进深渊就好。我边照着我左手侧地面边顾及下面的洞壁,虽然我不抱太大的希望。
时瑶前进是拽着我衣服的,我们都尽量往墙边贴,侧身前进。过急诊科走廊和大厅向连处一段路是比较好走的因为路会很宽;可是一过走廊段就是收费室的收费窗口,那里为了方便收费会有一块突出的窗台正好顶在我们的后背,我们不得不把身体稍向前倾,这样脚下可以利用的宽度就少了很多。就在这时我感觉身体右侧突然有巨大的力量牵拉,我身子一歪差点滑倒,就在同时我本能转头看见旁边的时瑶竟然滑倒并滑向进深渊里,我立刻下蹲拽住了时瑶拉住我衣服的胳膊。顺势就坐倒在“栈道”上,这样才用力止住时瑶的下滑。深渊的边缘像是攀岩用的岩壁,并不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但是这“栈道”也是下面停车场的天花板,不是很厚,如果这要是救不上至少再有4米左右都是悬空的了。下面停车场形成的“栈道”可比这窄,如果没拉住那她就会一路向下掉下去了。还好她歪着身子也踩到了凸出一点的“栈道”边缘,固定了身体,张彬也坐下来去拉她另一只手了。这样我们才把她拉上来也坐倒在这栈道上,她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我们也在旁边喘着粗气。我庆幸她拉着我的衣服前行,要不这么一阵我们就会失去两个同伴。虽然许医生的失去并没太大影响,但时瑶可是我很好的朋友,她要是有了意外我都不敢再往下想。我看了看时瑶的左胳膊,时瑶没有穿白大褂,便装是衬衫,袖子被我刚才扯掉了,因为刚才心急用了很大得劲,加上右手拿着手电,时瑶的胳膊已被压出了深深的印子。我关切地问:“没事吧”?她显然已经镇定了,但是还是喘粗气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我看到时瑶的脚上穿的是很高的坡跟鞋,没有穿袜子,应该就是这坡跟的原因才滑的吧。“你不能再穿这鞋走了,我的鞋太大你穿行动也不便,你光脚直接在地上走吧,这边上虽然裂了下去但是栈道上还是大理石地面,很光滑。不行我把袜子脱给你,一会到了病房再找一双护士鞋”。她点了点头就把脚斜着盘到身边去脱鞋,我也帮她解鞋扣。鞋就直接扔到了深渊里。张彬只是坐在旁边没有参与我们。轮到我拖鞋了,其实我并不想拖鞋,因为是运动鞋如果袜子有味多损形象啊。不过再想想这全身的血腥味要比鞋里的味难闻多了,这时还在乎什么面子。她也并没有对我的袜子有排斥感很快就穿在了脚上。就这样我们又继续前行,这一次时瑶拉的我更紧了,也不是拉着衣裳,直接就拉在手臂上,同时她也更靠边的行进。大家腰都弯了下来,以免碰到窗台再失去平衡。
虽然我穿的是运动鞋,时而也会感到有小石子踩到脚下,时瑶的芊芊玉足这次可要受苦了,不过现在顾不得那么多。
因为很小心我们很顺利的走完了这最危险的一段,记得原来看过典籍说佛是七步莲花,现在我们可不止七步,走过的地方也不会开出莲花,倒是不小心可会一步挂花,这是步步惊心啊。这样就来到了我们的目的地。也是我不抱有希望,她们认为有戏的地方。我们站稳后就要先开始照洞壁是否有出路。可惜的是洞壁上确实没有任何出路。这样我们又转身去看大门,我看见大门确实有了变化。
二十二、回头路
铁锈的大门因为大厅的异变,地面向内的塌陷,也向内有一些而弯曲,使本来就不宽的铁栏之间的间距更小了,连手臂都很难伸出去。大锁依旧是牢固的封锁着我们的希望。外面的境况也一点没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