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八九不离十,你要算命还用找其他人?”
“我认真的,这个你也应该懂,当局者迷不是,当时你在钟山占卜不是也要我这个局外人才能确定。”闻卓走过来一把搂住我和萧连山的肩膀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在金陵认识一位高人,上次在金陵遇到你们的时候,我本想去见这位高人算一卦,可见紫气东来一时被吸引,后来又遇到你们,这不,这事就给耽搁了,马上要去龙虎山了,我就想着带你们来一起算算,看我多够朋友。”
闻卓这样说我反而有些相信,这和医者不能自医是同样的道理,就算我和闻卓相术了得,可对彼此都太熟悉,算出来也未免先入为主。
我和萧连山这才点头跟在闻卓后面,他好像对金陵很熟悉,带我们去的地方在秦淮河边一处典型的江南民家小院,走到门口才看见上面年代有些久远的牌匾。
荣盛堂。
看里面陈设这里应该是一件中医药堂,走进去一股浓重的药材味,不过门可罗雀除了我们没有人光顾,进来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招呼。
“你确定是来带我们算命的?”我皱着眉头认真的问。
闻卓点点头,忽然又转过身,刚想说什么,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穿的衣服,走到我身边并排站立,像是在比较什么。
“你这衣服我穿应该好看,脱下来借给我穿,你今天先穿我的。”
“啊……”我再次目瞪口呆,从离开申城闻卓就反常,他是游戏人间的性格,从来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更不会介意穿什么,这和我以及萧连山都差不多,我身上这衣服是越千玲给买的,好不好看我从来没关心过,只要合适就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闻卓已经把我的衣服给脱了,然后把他的给我,穿在身上整理了几下后,紧张的抬头问。
“你们帮我看看,我今天到底怎么样?”
萧连山都没有回答他,直接伸出手去摸闻卓额头,样子有些迟疑和不解,好半天才把手从他额头拿下来,转头对我说。
“哥,他没发烧啊。”
我正想说话,忽然听见药堂里有脚步声,布帘被掀开,我注意到闻卓瞬间收起笑容,样子有些拘谨和紧张,能让闻卓都信服的高人应该不会是泛泛之辈,我有些好奇的望过去。
从里面走出来的女子应该和越千玲差不多大小,身上透着一股轻灵之气秀雅绝俗,美艳不可方物。
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你怎么又来了,我最近有事要离开,你的命我给算过了,那儿有你这样,每个月都来算一次的。”女子似乎和闻卓认识,见到他也没太在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闻卓拘谨的点头,手足无措的样子,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我和萧连山推到前面。
“不是,不是我,这次不是我算,我有两个朋友想请你指点指点。”
“最近我不会给人算命了,我要去龙虎山,有很重要的事,等我回来,你再带他们来吧。”女子连头也没抬的回答。
“龙虎山?你去龙虎山干什么?”闻卓一听大吃一惊。
我心里一愣,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闻卓口中提及的高人,至于这女子到底高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但至少年纪是小了点,可听到她说要上龙虎山,我第一个反应和闻卓一样很是惊讶。
“说了你也不会懂,我们道教的盛典,二十年一次,我要去参加玄门比试,去多久我也不清楚,算命这事讲缘分的,看来我和你朋友无缘,下次吧。”女子吐气如兰声音宛如甚是好听。
“哥,果真是高人,这去龙虎山比试说的跟玩似的……”萧连山在我耳边很认真的说。
“不许去!”闻卓大喊一声,那女子这才抬起头正眼看她,很疑惑的问。“我去龙虎山是做正经事,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闻卓一时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这样的,你给我算的挺准,你们道家之人不是讲与人为善趋吉避凶嘛,我这两位朋友最近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我到老远带他们来一次也不容易,你既然要走,不如就帮他们算算,你是高人,功德无量啊。”
女子看看我们,嘟着嘴挺有灵气的眼睛转动几下。
“好吧,看你挺虔诚的,不过你也知道给人算命泄露天机是会招天谴的,所以……”
“懂!懂的。”闻卓一边点头一边从身上掏出钱,那是我的衣服,临走的时候闻卓特意叮嘱我多带点钱,现在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闻卓数都没数把厚厚一叠钱送到女子面前,回头给我们递眼色。
“这位高手叫叶轻语,你们就叫叶大师就成。”
“叶……叶大师。”我和萧连山到现在对这个称呼都有些想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事实上我现在还正想看看这位大师到底有多高。
叶轻语带我们到内屋,闻卓在后面告诉我们,叶轻语本事中医世家,父母早亡后她一个人经营这间药堂,不过她对道家之术的热衷远胜于医术,所以来这里看病的没几个,看相算命的都是络绎不绝,在金陵秦淮河边小有名气。
“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啊。”萧连山终于没忍住笑出声,被闻卓在前面狠狠推了一掌,再瞪了他一眼后,萧连山捂着嘴在后面偷笑。
进去后才发现这里果然和外面的药堂不一样,神龛供奉三清神像,香炉上清香不断,八卦镜、桃木剑、符箓和黄纸应有尽有,倒是像那么回事。
我先坐下,叶轻语在对面打量我几眼漫不经心的问。
“生辰八字。”
我一脸苦笑摇摇头回答。
“我不知道八字是多少。”
“没八字怎么算啊?”叶轻语刚想去翻旁边的黄历,听我说没八字很冷艳的说。“你既然来算命,又没八字,你还算什么?”
“没八字也没关系,你给他随便看看面相和手相,赠他几句就行了。”闻卓在旁边硬生生把我手推到叶轻语面前。
叶轻语用指头在我手掌的纹路上画了几下,握在手中看了半天,嘴嘟起的样子挺可爱,不过头一直在摇,最后抬头看了看我的面容,头摇的更厉害。
“不好,你的命不是太好,看你手相和面相,你一生奔波是劳苦命,财不加身不富,功名难求不贵,哎……总之你命中多坎坷,如不化解怕是有凶劫啊。”
“……”任何人听到这话恐怕都笑不出来,但我现在真的想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
“办法不是没有。”叶轻语随手拿出一个黄纸三角道符推到我面前。“这是我亲手所画的祛邪招福符,你要是能随身戴在身上能保佑你否极泰来逢凶化吉。”
我刚伸手想去拿,叶轻语干咳了一声欲言又止的说。
“这符只送有缘人,能不能请回去,就看你诚意了……”
我半天没明白什么意思,旁边的闻卓连忙把钱递给叶轻越,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诚意,我拿起那道符,站起来转身的时候重重用符在闻卓胸口戳了几下,哭笑不得的小声说。
“这就是你所谓的高人……”
我有帝王命格,给我算命是会折寿的,闻卓很清楚这一点,我之前还奇怪,为什么他会让人给我算命,现在终于明白,这位叶高人压根就不会算,完全是从我们表情去揣测,既然来算命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她说的越严重越好,反正她最终的目的是让我把手中这道符请回去。
闻卓不以为然的笑,看他的样子,到现在都对叶轻语深信不疑,这倒是让我很诧异,就叶轻语这点招摇撞骗的本事,莫要说闻卓恐怕就连萧连山都能看出来,真不明白他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见我起来,叶轻语看看萧连山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萧连山一边摆手一边乐呵呵的笑。
“我不算了,呵呵,我哥命都不好了,我怎么还敢算,哈哈哈。”
闻卓一把推开萧连山坐到叶轻语对面,想了半天舔舐着嘴唇一本正经的问。
“他不算,你给我算算吧。”
“你这次想算什么?”
“姻缘。”
“怎么又是姻缘,你每个月来一次,问的都是同一件事。”叶轻语都有些无可奈何,好像她已经完全对他无话可说,以至于都不想让他再买所谓的灵符。“我和你也算有缘,这一次就不让你请灵符了,我送给你一道,你的姻缘我早给你说了,桃花要待春雨渡,你明明姻缘已到,可从认识你到现在,我每次问你,你都说没给对方说,你不说怎么会有姻缘?”
“那……那我该怎么做?”闻卓的目光很柔情似乎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算命,而是想和对面的叶轻语多说几句话。
“你心里真有那个女子,你就应该把你对她的情愿说出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我见你也是长情之人,前前后后你到我这里已经快四年了,每个月来一次,都是为了那女子,其实你挺不容易的。”叶轻语很轻松的嘟着嘴回答。
闻卓半天没说话,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叶轻语,我看见他喉结蠕动一下,忽然间我熟悉的痞笑终于挂在他嘴角,然后他整个人站起来,塌在中间的桌子上,在我和萧连山瞠目结舌震惊的眼神下,闻卓一把搂住对面叶轻语的后颈,头一低吻在叶轻语的红唇之上。
那一刻房间里异常的安静,我和萧连山保持着僵直的姿势,闻卓冲上去吻叶轻语的动作快速而霸气,从站起身到现在吻住叶轻语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以至于我们傻傻的就这么看着他和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的叶轻语。
闻卓的样子极其深情,闭着眼睛极其投入和从容,好像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应该这样自然,而被他吻住的叶轻语却目光惊讶的盯着他,突如其来的变故估计她都未曾想到,一只手还低垂在下面,而另一只还拿着打算要送给闻卓的符,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奇怪的姿势,我知道闻卓男生女相桃花主多风流,但也没想到他会风流到这种程度,可是我却没从闻卓身上发现半点亵渎和轻浮。
闻卓终于从叶轻语的双唇上移开,大口喘着气看上去他有些精疲力竭,好像刚才那一吻他等了太长时间,以至于他费尽所有的气力想要留住那一刻。
“每一世轮回我都在望乡台等你,只有那个时候你能记起我是谁,我不知道等你了多久,本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即便世世轮回你都不记得我,能在你身边远远注视着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不过……我怕是没机会再去望乡台等你记起我的时候和你说话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在我心里永世都不曾离开过!”
☆、第七十二章 另有所图
闻卓对叶轻语情深意重的那几句话让我突然想起穆汐雪,只不过过程是凄美缠绵的,就是结果有些差强人意。
啪。
房间中响起一声干脆清晰的耳光声,叶轻语总算是反应过来,这一巴掌打的不轻,我和萧连山都在旁边替闻卓呲牙咧嘴的痛,叶轻语脸一片羞红,双目透着点点愤恨,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往闻卓身上砸,闻卓东躲西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一边躲还一边理直气壮地大声说。
“是你让我说出来的,我听你话了……你别急啊,我给你解释,是有点不好懂,不过你也要先听我说才行。”
叶轻语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我估计闻卓在她眼里现在活脱就是一个地痞流氓之类的角色,之前看叶轻越挺有灵气的女子,举手投足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倒是和弦台宫上操琴的穆汐雪有几分相识,可发起火来顿时只让我想起越千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卓本来挺有诚意的想笑着示好,可估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那痞子般放荡不羁的笑容,落在叶轻语的眼中反而变成轻浮和调戏,越发生气看架势非要剁了闻卓才会心满意足。
叶轻语把闻卓已经逼到墙角,我和萧连山早就打定主意,对于这样的事绝对不要掺和,所以在闻卓向我们投来期盼的目光时,我和萧连山不约而同选择了若无其事的避开,之所以我们还没走,完全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闻卓怎么收场而已,甚至现在我和萧连山居然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愉快。
叶轻语估计是没想到闻卓会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我们的面轻薄非礼她,而且闻卓说出的那些话似乎是夸张了点,就连我和萧连山都不相信,更不用说叶轻语了,所以在把闻卓逼到墙角后,她的手又扬了起来,这一次力度和角度都刚好,闻卓应该是知道现在他说什么叶轻语都听不进去了。
当叶轻语的耳光落下来之际,闻卓忽然稳稳抓住叶轻语落下来的手,不再想刚才那样躲闪,叶轻语被他扣住顿时动弹不得,一脸慌乱和羞愤,我估计她第一个反应是闻卓还会轻薄非礼她,所以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捂在嘴上。
“你左胸下侧有三处连在一起云形胎记。”闻卓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
叶轻语猛然一愣,然后脸更加羞红,看她的表情闻卓说的居然是对的,萧连山在旁边用手在自己胸口比划,然后极其不合时宜的问。
“她这个地方有胎记……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问题估计也是叶轻语想问的,只不过她实在问不出口,闻卓说的这个部位按理说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看到才对。
闻卓看叶轻语没有说话,好像是安静了些,长长松了口气。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真的认识你,而且除了你胸前的胎记,我还知道你小腹上也有一处暗红胎记。”
闻卓为了证明自己所说,想都没想就指着自己小腹的位置强调。
“就是这个地方。”
我和萧连山现在从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态,已经转变成猎奇的好事者,如果说叶轻语胸口处的胎记还能想办法解释是闻卓不经意看见的,那现在闻卓手指的位置,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恐怕都是忌讳莫深的禁区,特别是对男人来说,除非是最亲密的人,否则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叶轻语的手变得有些软弱无力,闻卓好像是怕捏痛了她,松开她的手,不过自己的手指还停留在他小腹的位置,而叶轻语的目光正落在上面,好半天没有说话。
“你现在相信我认识你了吧,我所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听起来是有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