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砚台有几方?”我忽然想到朱元璋留下的九龙公道杯线索,或许秘密并不在孩童写的字上,而是在砚台本身。
“这童子钓文砚工艺高超令人叹为观止,当时深得太宗欢喜,进贡一共有两方,见我喜书法赐一方于我,本命工匠继续赶做,谁知道熟悉这手艺的御匠疾患突发不治而亡,这巧夺天工的手印也随之失传,而进贡的这两方童子钓文砚就成绝世孤品,一直由大内珍藏。”武则天不慌不忙的解释。
听她这么一说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两方童子钓文砚,一方现存于我们面前,而另一方出现在朱元璋留下的黄绢上,不言而喻最后朱元璋得到了另一方童子钓文砚。
而另一座明十四陵的线索极有可能就藏在童子身体中的刻片上,只要找到这方砚台,就能知道朱元璋留下来的文字。
本想来找武则天和上官婉儿问关于秋诺的事,虽然武则天的答复让我对秋诺这个人感觉更加扑朔迷离,不过好在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让我们发现黄绢上砚台的秘密。
只是可惜就算知道这砚台的用途,可黄绢上一个字也未留,根本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寻,何况眼前最要紧的事是上龙虎山拿玉圭,看来这方童子钓文砚要留到后面从长计议了。
茶尽人散!
武则天这一次似乎没有留我的意思,我们面前那壶茶已经见底,上官婉儿也没有去续茶的打算,我正想起身告辞,就听见武则天一边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一边平静的说。
“这次我就不留你了,你后面的路还长,遇到的事也会更多,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你还会到我这里来,我和婉儿一直都在此,下次你来的时候我们再好好秉烛夜谈。”
我礼貌的点头和她们告辞,刚走到门口就被武则天叫住,她看着身边的上官婉儿说。
“你先送他们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和雁回说。”
我留下来,看武则天的表情有些凝重,一时间不明白她单独想和我说什么,武则天站起身走到窗前,我望过去外面落英缤纷,好一处佛国净土,她在窗前矗立良久才低声说。
“雁回,我还是想和你说关于对错的事。”
“对错?”
“对和错没那么容易简单的区分,你以为是对的,在别人看来确是错的,我听秋诺说起过关于你之前的事,我还记得上次你带来的越千玲,看得出你和她之间情深意重。”武则天没有回头喃喃自语。“如果她遭遇不测,你是否会不顾一切相救?”
“是的!”我想都没想斩钉切铁的回答。
“那如果要救她一人,需要罔顾无辜性命,你可以犹豫?”
“不会!”我依旧没有丝毫迟疑。
“你的回答就是关于对错最好的诠释。”武则天慢慢回过头意味深长的说。“你救她在你看来是对的,可在那些无辜性命的人眼中你就是错的,雁回,角度不一样结果就不一样,一叶障目,我希望你最后真能分清什么是对和错。”
我一怔,被她这样一问,我突然发现对错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变得的复杂起来,事实上我的确一直在以我的视角去衡量对错,可我还是不懂,武则天让我换的角度在什么地方。
我本想问清楚,见武则天缓缓走过来,正想开口,她突然双膝一曲跪于地上,我大吃一惊连忙去搀扶。
“李姨,使不得,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长辈,雁回受不起。”
“我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事你说,雁回答应你便是。”
“他日若如诺儿败于你手,我求你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对错是非,你评断不了。”
我愣在原地,搀扶武则天的手低垂下去,我没想到她居然会求我这件事,事实上现在似乎不是我想放过秋诺,是秋诺会不会放过我们的问题,不过听武则天这口气,她似乎已经在预示我和秋诺早晚有不可避免的一战。
我想起秋诺之前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特别是想起刘豪死在我怀中的情景,至今心如刀绞,声音冰冷的问。
“你是求我秦雁回还是你所说我将来会成为的那个人?”
“有……有区别吗?”武则天抬头不解的问。
“你若是求嬴政,我答应不了你任何事,因为我绝对不会变成他,至于他会不会放过秋诺我就更不得而知。”
“那如若我求的是你秦雁回呢?”
我重重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武则天,沉默半天才无力的说。
“秋诺双手血腥,罪不可赦,你有何必替她求情,我曾经答应过死在我怀中的朋友,要亲手手刃秋诺替其报仇,秋诺罪孽深重恐怕我是留不得她……”
“这么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放过诺儿?”武则天的声音变得有些哀弱。
“李姨,其实我和秋诺谁胜谁败,现在言之过早,秋诺早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与其说是我放过她,还不如说是她有没有想放过我。”我再次一把扶起武则天的胳膊平静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替她求我,可像秋诺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只会遗祸世间,雁回恐怕答应不了你。”
“雁回,我知道你宅心仁厚有大善之心,这些年我青灯礼佛就是为求一个心安,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轻言杀戮。”武则天长跪不起心如止水的看着我。“林林总总都是诺儿种的因,最后遭受果报也不该怨天尤人,我愿意一命抵一命,只求你到时放过她。”
“啊!李……李姨,你这又是何苦。”我大吃一惊一时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我见武则天说的决绝。“秋诺十恶不赦,与你何干,就算你替她一命,她未必会大彻大悟痛改前非。”
“你知道我是活够的人,就当我再为诺儿做最后一件事。”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深吸一口气默默点点头。“李姨,你起来,我答应你,如果秋诺败于我手,我饶她一次,如果再助纣为虐我定手刃其命。”
武则天从地上站起来,我看她的样子有些落寞和憔悴,一个人又默默站到窗边,手里轻轻拨动着佛珠,不再和我说话,我转身离去,在外面看见等我的闻卓和萧连山。
上官婉儿送我们出山门,见我出来也没问什么,等到闻卓和萧连山出去后,上官婉儿忽然拉住我,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交给我,郑重其事的说。
“天后求你的事和给你说过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雁回,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要到时候行差踏错时才追悔莫及,你拿着这个,日后你自然知道该怎么用。”
☆、第七十八章 龙虎山地图
离开感业寺回申城的一路上我都在反复想武则天和上官婉儿为什么会袒护秋诺,听她们的语气和态度,对秋诺的所作所为非但没责怪,反而是一味的维护,特别是武则天甚至不惜一命抵一命。
我更多的是往亲情方面去设想,不管秋诺再罪孽深重,或许在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的眼中毕竟都是她们养育长大的人,何况她二人独活这么长时间,对于生死看的出早就淡漠,可能正因为如此,武则天才会向我提出那样的请求,这也是我唯一能想通她们这样做的理由。
上官婉儿最后交给我那小瓷瓶,我给闻卓和萧连山看,打开后里面是血红的粘稠液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血,但有什么用或者说该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
回到申城我才意识到另一件棘手的事情,闻卓一再叮嘱他去找叶轻语的事情不能让我们说出去,可我们出来已经快一个多星期,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去干什么回去越千玲肯定会问,一时半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等我忧心忡忡回去后才发现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越千玲和顾安琪在一起压根就没搭理过我们,只是随随便便问了几句,我语塞但闻卓却驾轻就熟的搪塞过去,解释的借口并不高明,事实上还是漏洞百出,不过她们居然一点都没怀疑。
晚上我还在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没有睡意一个人上天台,上去后发现和我一样¨;。w。é。n。 。r。é。n。 。s。h。ū。 。。电子书。。¨睡不着的人还有闻卓,他还是一个人坐在天台边上,手里多了一支烟,认识他时间也不短了,居然不知道他还会抽烟,他说心烦难静的时候会抽一支。
我问他是不是在想叶轻语的事,闻卓深吸一口烟半天才摇摇头,我走到他身边眺望远处,触目可及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听见他低沉而平稳的声音。
“上次你说你也不喜欢顾连城,为什么?”
“我是感觉,可他毕竟是安琪的父亲,论身份也是前辈泰斗,按理说我没道理对他有成见,可是此人我总是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在里面。”我坐到闻卓身边一本正经的回答。“你呢?你向来与世无争的,对于你来说应该不存在喜欢或者是不喜欢,怎么会对顾连城有这样的看法?”
“马上就要去龙虎山了,魏雍有多大本事我没见识过,秋诺在钟山我算是领教了,可到现在我们即便是找到最了解她的人,对于她的底细依旧一点都不清楚。”闻卓把烟叼在嘴角面无表情的说。“可顾连城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听他的意思好像对玉圭知道的挺多,不难看出他是有心想让我们上龙虎山,我一直在好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喜欢这个人是因为我看不透他。”我揉了揉额头停顿了片刻后若有所思的说。“而且我还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我当时告诉顾连城魏雍拿玉圭是为了开启幽冥之路,你有没有发现当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闻卓取下嘴角的烟,回头看我一眼想了想回答。“我只是好奇他对玉圭的事了解很详尽,如果不是顾连城告诉我们玉圭的用途,我们也不会明白魏雍执意要拿这东西的用意……至于不对劲的地方,我真没看出来,到底你发现了什么?”
“顾连城告诉我们魏雍那玉圭是开启幽冥之路的关键,可是他并没有问开启幽冥之路是什么意思!”我和闻卓对视声音冷静的说出来。
闻卓眉头微微一皱,把烟拿起来停在嘴角的位置恍然大悟。
“开启幽冥之路的事也是我认识你之后你才告诉我的,魏雍想借此救回芈子栖,可顾连城并不知道,他……他居然没有问?!”
我淡淡点点头,这就是我一直认为不对劲的地方,开启幽冥之路的第一个人是嬴政,为借冥界之力征服三界,魏雍知道开幽冥之路的后果以及办法,他这样做还能理解,可除了当时在祭宫中的人,并没有谁知道开启幽冥之路的事。
顾连城听我提及,非但没问而且反应平静,他既然知道五帝嗜魂阵,而魏雍布下这先天杀阵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开幽冥之路,顾连城之前发现华夏风水异动,都让顾安琪前来一探究竟,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连城不问要么是他不以为然,要么就是他从头到尾都很清楚开启幽冥之路的意思。
如果是后者那这事就如果闻卓说的那样,这个人恐怕不单单是前辈泰斗那么简单。
“我看过顾连城的面相,大贵并非奸邪之辈。”闻卓说。
“我也看过,结果也差不多,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也有些不敢肯定,或许是我想太多了。”我重重叹了口气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顾安琪派人带话过来让我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闻卓从回来就一直拉着萧连山在琢磨那瓷瓶里的东西,越千玲自从有了烛九阴后注意力就不在我身上。
我一个人去见顾安琪,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房中并没有看见她,站在房中的人却是顾连城,见我进去他才从窗边转过头。
顾连城示意我坐下,看他反应我已经猜到,今天要我过来的人并非顾安琪而是他才对,昨晚我和闻卓谈起这个人,整整一晚也没得出任何结果,我坐到他对面一时间不明白顾连城单独见我有什么目的。
“明天我就要先赶去龙虎山,安琪说和你们一起走。”顾连城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客套。“我请你过来就是想确定一下,你们真打算参加比试?”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态度很坚定,回想起闻卓昨晚所说,再看现在顾连城的样子,这个人果真有些很想让我们上龙虎山参加玄门比试的意思。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在临走之前想告诉你一些关于三曲九洞的事。”顾连城不苟言笑看着我沉稳的说。“龙虎山是道教祖庭所在之地,道法正统高深,这三曲九洞实则是山上的九道关隘,也算是对参加玄门比试的人一种考验,越往上走越困难,所有的考验里面包涵覆盖了道家五术所有的范畴。”
顾连城说完见我没多大反应,稍微停顿了一下,其实并不是我不重视,只不过既然真打算要去,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上走,可我这样的表情落在顾连城眼中反而变成怠慢。
“我听安琪说起过,你之前为了拿黄金龙龟曾参加过比试独占鳌头。”顾连城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样子更加认真。“比试的过程安琪都一五一十给我讲过,不得不承认以你这样的年纪有这样高的道术实属难得,不过如果因为这样你就掉以轻心那就大错特错,三曲九洞未必向你想的那样简单,说不定你连第一层关隘都过不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决定要去,不管前面是什么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我必须拿到玉圭,任何人以及任何事都阻止不了我。”
“你有这想法固然是好,可上龙虎山的每一个参加比试的人何尝不和你一样有这样的想法,有多少人止步在山脚,能到山顶的屈指可数。”顾连城注视我半天若有所思的说。“我有幸被邀请担当评判见证这次的盛典,当然希望能在山顶再见到你。”
顾连城说完把一张纸推到我面前,我展开后看见是一副手绘的地图,上面标注了龙虎山三曲九洞的位置,和每一处关隘要比试的内容,这地图上巨细无遗一目了然,果然如同顾连城提及的那样,上山沿途的九处关隘考验包罗道家五术,我看完之后不得不承认,这和之前古啸天安排的那场比试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现在我更关心另一件事,目光从地图上移到顾连城的身上。
“你之前说能上龙虎山的人屈指可数,不知道历界玄门比试一共有几人最后上山?”
“一共只有五人。”
“那这地图上绘制出九道关隘,也就是说能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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