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姑姑,就算武则天并不想当帝位,可这和乾陵又有什么关系?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进乾陵吗?”
清扬嫣然一笑,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乾陵有一块无字碑,是武则天留下的,你去无字碑,怎么进乾陵的办法都在这块碑石之上。”
“无字碑?!”
清扬笑而不语,我知道剩下的一切还要自己去解决,清扬言尽于此也不好多问,连忙起身告辞。
☆、第十五章 无字碑
秋诺留在清扬要和她母亲相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和清扬谈完我总算有些头绪,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越千玲和顾安琪重返乾陵。
之前来的时候我把注意力一直放在乾陵的风水上,其他细节并没注意,清扬语出惊人,进入乾陵的秘密竟然在无字碑上。
武则天的无字碑,是用一块完整的巨石雕凿而成,给人以凝重厚实,浑然一体的美感,无字碑碑额未题碑名,只有碑首雕刻了八条螭龙,巧妙地缠绕在一起,鳞甲分明,筋骨裸露,静中寓动,生气勃勃。
自秦汉以来,帝王将相无不希望死后能树碑立传,历史上惟一一个女皇帝的石碑却没有刻一个字。
这座在耸立千年的石碑并没有它身后那座旷世皇陵耀眼夺目,安安静静的竖立在旁边见证着这千年来的变迁和浮华,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我仰着头看着无字碑,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我看看四周没什么游客,快速的翻进无字碑的围栏,如果无字碑里有机关,在底座下面应该有空心的地方。
我把整个底座敲了一个遍也没有任何发现,从下面闭合的程度看,无字碑契合相当完整,如果按照清扬的说法,进乾陵的秘密在无字碑上,我第一个想到的,既然乾陵没有入口,会不会无字碑就是乾陵的入口。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在墓葬机关里,有关密道的设置都和无字碑格格不入,而且无字碑距离乾陵距离太远,两者之间似乎怎么想都没有关联。
我突然回想起清扬和自己谈的话,清扬一再强调要进乾陵,先要明白乾陵里埋葬的是谁,和她谈完,似乎清扬给自己诠释了一个和史书中记载完全不一样的女皇武则天
清扬让自己来乾陵参悟无字碑,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恐怕领悟错了清扬的意思,也许无字碑根本没有什么机关,清扬让我来,是让我明白无字碑的含义,或者说武则天为什么要立这块奇怪的石碑。
我低头想了想,坐在一边的长椅上若有所思的说。
“千玲,你搞考古的,这无字碑有什么来历和典故吗?”
“没有,这无字碑一直是考古界的想要解开的难题,很多前辈一生都在研究这块碑石,不过各有各的说法。”越千玲淡淡一笑坐到我旁边说。“至于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去乾陵里面问女皇了。”
顾安琪买了几瓶水回来,听到谈论的话题咋着眼睛说。
“我爸也曾经给我提起过无字碑的事,我记得他说过,很多学者揣测武则天留下无字碑的用意,但他看来,武则天算的上千古一帝,纵观历史可以和她相提并论的恐怕只有秦始皇,留下无字碑或许是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描述自己的成就。”
“这个想法其实很普遍,就连我认识的几个考古界的泰斗对无字碑也是这样定论的。”越千玲点点头说。“事实上,这个说法也很符合武则天的性格,她前后参与和掌握最高权力达五十年之久,如果从唐高宗死时算起,也有二十一年,她是历史上唯一的杰出的女皇帝。”
“这么说,武则天立无字碑是用以夸耀自己,表示功高德大非文字所能表达?”我想了想慢慢摇摇头,这样的武则天和清扬诠释的武则天似乎完全是两个人。“武则天攻于心计,心狠手辣,兼涉文史,从一个才人到皇后不会仅仅是因为运气好,从她当皇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谋算人心的本事有多强,既然这么有心计的一个女皇,又怎么会做出留下一块无字碑表示功高德大,而且从她选址乾陵的事来看,武则天并不是一个恋栈权势的女人,所以这个说法我认为不符合武则天这个人的性格。”
“那还有另一种说法,在考古界也有很多人坚信这个可能,就是武则天立无字碑是因为自知罪孽重大,感到还是不写碑文为好。”越千玲认真的说。“武则天的长女出生后才一月之际,王皇后来看过她的女儿之后,她就亲手把女儿给掐死,并嫁祸于王皇后,高宗一气之下把皇后打入冷宫,后来被武则天暗中杀死。”
“不会吧,为了当皇后杀自己亲生女儿?”顾安琪瞠目结舌的说。
“后宫中的争夺远比想象的要惨烈,能母仪天下并不是靠贤良淑德,事实上这只是开始,武则天当皇后后,随后做出一系列举动,残忍地虐杀了王皇后和萧淑妃,让自己的儿子李弘做了太子,为高宗出谋划策,采用先易后难的策略,在朝中诛杀权臣,巩固自己的地位。”
“当时关陇贵族把持朝政,要想母仪天下没有点举动恐怕没有谁会白白送一个皇后给她,虽然武则天杀伐果断,但从历史上说,高宗基本实现了君主集权,沉重打击了关陇贵族,自魏晋南北朝以来皇权不振的情况被改变,对历史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我很中肯的说。
“如果说这是为了巩固皇权,似乎也说的通,但是武则天其后培养党羽、建立宫廷奸党集团,并打着李唐朝廷的旗号,消灭异己,任用酷吏,实行告密和滥刑的恐怖政策。”越千玲据理力争严肃的说。“武则天后期所作所为完全是处于私心和个人利益的角度。”
“当时高宗在世,虽然武则天贵为皇后,但是真正的帝王依旧是高宗,你认为高宗昏庸到会任由皇后扰乱朝政的地步?”我反问。
“你的意思是说,虽然这些是武则天所做,可实际上背后都是高宗李治在筹谋,武则天只不过是一个实施者而已?”顾安琪有些明白的问。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
“古有吕雉杀忠良,是为了不脏刘邦的手,武则天这样做难道不是同一个道理吗?”
“如果这个也不对的话,还有一个观点,认为武则天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立无字碑是聪明之举,功过是非让后人去评论,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观点挺好,如果我是武则天……”顾安琪在旁边听完很认真的说。“到最后还真是左右为难,写什么都不好,还不如不写。”
我还是摇了摇,若有所思的说。
“虽然这个观点靠谱,各方面也能说的过去,不过仔细想想还是牵强附会,完全不符合武则天这个人的特性。”
“这有什么不符合的,武则天功过众说纷纭,与其让自己去书写对错,还不如让别人去评价,这样还能显示她的大度。”
“一个可以颠覆几千年传统,李代桃僵登上帝位的女皇,她一生本来就不平凡,真要在乎别人怎么看,别人怎么说,恐怕她也当不了皇帝。”我很沉稳的说。“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她都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看法的女人和帝位,可以说是我行我素,从她归葬乾陵就不难发现,她对规矩和制度向来不屑一顾,宁可让后世说她破坏大唐龙气也要重开乾陵,所以说她是一个很自我的人,根本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雁回哥这样说也有道理,以武则天的境界,她已经是九五之尊,做了一件当时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的事,怎么看她一生都没缺憾,所以她不必在乎后世对自己的评价。”顾安琪点点头说。
想了一整天对着矗立的无字碑还是毫无头绪,看得出越千玲和顾安琪都有些失望。
“那有这么容易就想出来的,如果乾陵的秘密和这无字碑有关,真那么容易想到,恐怕乾陵早就被盗了。”我淡淡一笑说。
“你还笑的出来,都什么时候了,如果进不了乾陵,也就开启不了地宫密室。”越千玲有些烦躁的叹口气。“一个明十四陵怎么就这么麻烦啊?”
我从长椅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无字碑深思熟虑的说。
“一个并不在乎其他人看法的帝王,一个不可一世的帝王,一个旷古烁今的帝王……留下这块无字碑到底想干什么?”
“雁回哥,你们还真在这儿。”
女生空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才看见秋诺也来了。
“你不是在家陪你母亲吗?怎么跑到这里来?”
“看样子似乎今天你们没什么收获啊!”秋诺嫣然一笑说。
“头都快想大了,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哎!”我苦笑着回答。
“既然想的这么累,不如休息一下。”秋诺走到越千玲和顾安琪身边笑吟吟的说。“明天我母亲生日,想请大家过去坐坐,吃顿便饭。”
“啊!伯母生日!秋诺姐,你怎么不早说,我连礼物都没准备。”顾安琪歉意的说。
“一顿家宴,不必破费,能来就行,我母亲喜欢安静,平日里很少见她待客,这一次特意让我请你们过去。”
我点点头答应,无字碑的事还没头绪,见到清扬或许能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提示,更重要的事,我很想见见秋诺母亲,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让清扬这样的人唯唯诺诺。
☆、第十六章 绝世舞姬
一轮新月挂在天边,我走进清扬的宅子时,发现越千玲和顾安琪都怯生生的跟在身后,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两个人会如此忌惮这个地方,确切的说是忌惮秋诺的母亲。
用越千玲的话说,女人有敏锐的第六感,总感觉秋诺母亲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进到房间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我只知道清扬茶艺了得,想不到厨艺竟然也如此惊艳,桌上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前前后后一直是清扬在张罗。
我原以为以清扬的身份,从越雷霆那儿了解的消息,盛唐集团的老板,资产多的我都懒得去猜,其他不说就清扬沉香亭北的地下室和这里的佛堂,里面的东西加在一起,恐怕也够越雷霆幸苦大半辈子也未必能赚回来。
清扬是盛唐的老板,可明眼人只要一看就心知肚明,清扬只不过是出面操作的人,真正说话算数的是秋诺的母亲,像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女人过生日应该是高朋满座才对,看现在这气氛,怎么想都寒碜了点。
越千玲坐在桌前看看上面的菜,多少有些失望,就连越雷霆过大寿,珍馐百味琳琅满目,虽然谈不上奢华但至少排场够了。
再看看桌上的菜式,清汤寡水甚至连油星都见不到几滴。
“这也太小气了吧,过生日就弄这几道菜,好歹也是集团老板。”越千玲嘟着嘴小声嘀咕。
我转过头笑了笑压低声音说。
“你可别下看了这几道菜,烩三鲜和芙蓉燕菜,单就这两道菜就大有学问,这可是曾经的宫廷名菜,真正的做法现在已经失传。”
清扬入席并没有坐下,而是把一张靠垫放在正位的椅子上,这个天气到了晚上有些清凉,清扬特意把手放在靠垫上,看样子是在试上面的温度。
我心里暗自笑了笑,这个谱摆的够大了,虽然是一个细节,不过可以看出坐在正位上的人,在清扬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哪怕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想的面面俱到。
清扬看一切准备妥当,站到侧门外轻轻敲了敲门,秋诺随即站起来,样子和清扬一样恭敬,我拉拉越千玲的衣角,示意她也站起来。
侧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另我震惊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张着嘴脸上的表情极其吃惊。
女人一袭大红丝裙,肌肤如雪,面似芙蓉,眉如柳,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盘起繁丽雍容,步态轻盈优雅,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透着威严和高贵,女人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女人坐到清扬刚才放靠垫的椅子上,淡淡一笑。
“自家家宴,大家不用拘谨,随意就好。”
女人的笑完全有一种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感觉,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怎么也没想到秋诺的母亲竟然会是一个绝代美人。
只是有一点我没搞明白,看这女人的年纪并不大,清扬大约就三十多岁,这女人和清扬应该差不多大,怎么会有秋诺这么大的女儿,要不是秋诺叫她母亲,我绝对会认为这女人是她姐姐。
“伯母,您好,一直听秋诺提起您,这段时间多有打扰,还请伯母见谅。”我定定神有礼貌的说。
“你们既然是诺儿的朋友,来这里不要太生分,我叫李照,叫我李姨好了。”
“母亲,今年是您生日,诺儿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秋诺端起酒杯很诚恳的说。
“是啊,一晃又一年过去了,诺儿也长这么大了。”李照淡淡一笑似乎有些感慨。
清扬一直没坐,就站在李照旁边,李照也没有让她坐下来的意思,似乎她早就习惯了清扬这样。
“这是您最爱喝的竹叶青,刚温好的,您尝尝,今年这酒比去年的要好。”清扬给她斟了一杯酒。
李照回过头看看清扬浅然一笑,透着一丝信任和亲切。
“年年今日都是你给我斟这杯酒,算算也有些年头了,你也坐下吧,你我二人前世定是姐妹,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了你这性子。”
“习惯了,还是站着舒坦。”清扬的谦卑并不是装出来的,完全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敬重和恭敬。
李照举起酒杯,动作缓慢而沉稳,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
“我这里好久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了,谢谢大家能来。”
竹叶青酒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温和,余味无穷,喝完第一杯酒,李照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忽然饶有兴致的说。
“清扬,难道今天高兴,知道你长袖善舞,不如舞一曲助助兴吧。”
“清姑姑会跳舞?”我好奇的问。
“清姑姑会的东西可多,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呢。”秋诺嫣然一笑说。
清扬低着头一边给李照斟酒一边说。
“您今天兴致这么高,我就献献丑。”
清扬回屋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我正端着酒杯,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清扬一愣,酒险些洒出来。
站在面前的清扬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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