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小薇过来,不是老乡叙旧这么简单。至于这两个多小时,她在灵归来里面,与幽暖暖两口子究竟做了什么,目前来说,我们还是不知晓的。
不过,我有一种猜测,或者说,是一种直觉,这件事必定与幽暖暖收集婴灵有关。不过陈叔也说了,小薇身上没有什么阴秽之气啊,她脖子上的玉还真是一块带有正气的好玉,这就有点矛盾了。
按照事先的计划,我们没有去跟踪小薇,而是继续留在了灵归来店外面,等着店里响起女人的哭声。虽然我不知道陈叔为什么一定要来确定这哭声,但他要来,我总是要陪着才是。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阵阵凉风吹动的声音。
夜已深,陈叔的酒已经喝完了,我再次感到了丝丝凉意,差点打出一个喷嚏,好在我及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没发出声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身子已经开始微微打颤。陈叔发觉了我的异样,站起身来,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让我披上。我见着他里面穿得也不多,执意不要,他年纪比我大,火气也没我旺,我怎么能要他的外套呢。
他见我推辞,便用气流说:“你穿上,听着动静,我打会坐就好了。”说完,陈叔不等我回应,就盘腿坐了下去,两手分别放于两腿的膝盖处,闭上了眼睛。
看着陈叔的这个样子,我猜他是要运行闭目回神之法来恢复体力,让身体保暖。虽然我知道这办法一定是有效的,但我觉得应该也抵御不了寒冷吧,要不然,修道之人,在寒冬下大雪的天气,岂不是也可以只穿一件单衣了?神逆虚空
不过陈叔已经闭上了眼睛,我就没办法去打扰他了。我就想着先看看情况,等一会去摸摸陈叔的手背,如果他手背是凉的,我就把他外套披在他身上去。
然后,我就一边听着灵归来店里的动静,一边盯着陈叔打坐。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我把自己的手背轻轻放在了陈叔的左手背上面,去感受他的温度。
让我惊奇的是,陈叔的手背是温热的,我又去试了一下他的右手背,同样如此。我再看陈叔的脸,很是平静,很是安然,没有一丝不适的神情。我不觉赞叹道:看来,陈叔几十年的修习,果然不是白费的,他的这份功夫,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
同样是闭目回神之法,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运行,顶多能让我身体保持着不颤抖,而陈叔却可以让全身都持续散发出热量,保持着体温。
见着陈叔这样,我放心地穿上了陈叔的外套,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留意房内动静上面。
“唉~~~”突然,我隐约听见一句女人的叹息声,这让我身心一凛,眼睛也由微闭睁得老圆。
“每天都这样,你厌烦了没有?”这一次,我听出来了,这是幽暖暖的声音,她好像是在与人对话。
听完这句话,我更紧张了,因为幽暖暖既然是在对话,就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呢,难道就是躲在帘子后的那个又瘸又矮的幽暖暖的老公?
“你别这么说,能为你做这一切,我死而无憾。”一个嘶哑的男声传来,这声音听着,像是喉咙里有一口痰没有吐出来一样,听着很是难受。我就想,这男人,看来不仅是腿瘸了,连嗓子也残废了。
不过,让我吃惊的不是这声音,而是这句话的内容。连“死”字都搬出来来了,看来有些严重啊,这男人究竟是为幽暖暖做了什么事,到了要死的地步,莫不就是这婴灵一事?
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继续听了下去。
“唉,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活到现在。”幽暖暖的声音再次传来。
忠犬一生黑
这句话,似乎解释了为何一个样貌尚可的女人,会嫁给一个又瘸又矮的丑男人。想必是,这男人被幽暖暖的容貌所吸引,为幽暖暖做了些很特别的事情,甚至是救了幽暖暖一命,这才感动了幽暖暖,以身相许。
“都是我自愿的。”嘶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看不开么?”中间沉默了十来秒,男子又问了一句。
“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回答这话时,幽暖暖的声音比刚才高了好几分贝,中间夹杂着一丝愤恨的情绪。
“你决定了,我就陪你。”男子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虽然此刻我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但我却知道,这件事必定不简单,男子能以如此平常的语气说出来,只能说明,他心里只有幽暖暖一人,除此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正如他刚才所说,哪怕是死,也没有遗憾。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叹于这男人爱的无私。
“只是,苦了那孩子了。”男人又加了一句。
在这句话后,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我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两点过一刻了。
在我低头看手表的同时,我瞥见了还在打坐的陈叔,他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与刚才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在这漆黑的夜空,尤如一道光亮,炯炯有神地照向前方。
看着陈叔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一定也听见了刚才房间里的对话。
“嘤嘤……嘤嘤……”
传来一阵轻微的女人啜泣的声音,此时,离男人最后说的那句话,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男人的声音仍然嘶哑,只不过,语调却是比刚才更柔和了,像是一个父亲,在哄着自己哭泣的女儿一般。
女人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由轻微的啜泣,变成了间歇的抽泣,在过了三四分钟后,又成了更大声的哭泣。
这,应该就是那地摊老板说的夜半女人哭吧。
宁静的夜空里,整条古玩街都在沉睡。在这沉睡的梦中,响起了一个凄凉的女人哭声,此时此刻,幽暖暖的哭声,除了让我有些害怕,更多的,是让我心里涌动出了一种难受的情绪,因为,我体会出了她这哭声中的悲凉与心痛之意。弥天大雾
当我看陈叔时,他先前平静的脸上已经皱起了眉头,显然,他的心绪也受到了这哭声的影响。我不再看他,抬头向远方的天空看去,想要找到一束闪亮的星光,照亮此刻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
哭声持续了十多分钟,我与陈叔也就在外面听了十多分钟。
又过了半个小时吧,房内的灯光终于熄灭了下去,这一次,真的是万物都沉寂了。
陈叔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我们一老一少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向着古玩街的口子上走去,那里,停着胖强的车。
坐上车子的时候,我再次看了一下表,三点零三分,我却没有一丝困意。打火,启动车子,向着靖安街方向开去。
一路上,我与陈叔都没有说话,我也不是很确定,我们的状态,是不是受了那凄凉哭声的影响。
“天童,幽暖暖是为什么而哭?”直到快到靖安街时,陈叔才终于开了口。
“嗯?或许,就是为了男人口中所说的孩子吧。”我想了一下,幽暖暖是在男人说了最后一句话之后,才哭出来的,应该是与这事有关。
“你从她的哭声中,又听到了些什么?”陈叔没有对我的回答作出判断,而是继续问了我另一个问题。
“我听到了悲伤,听到了凄凉,听到了失落,听到了无奈……”我缓缓回答道。
“还有呢?”
“还有?好像还有思念与疼爱。”我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我之所以说出这两个词,并不是我为了回答陈叔,而随便想的。刚才幽暖暖的哭声中,真的带有一丝关爱之意,给我的感觉,像是母性的关怀。
“对了,男人口中的孩子,一定就是幽暖暖的儿子,刚才她的哭,表达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却也表达出了她失去儿子的痛苦心情!”
第166章 幽暖暖的孩子
“儿子,你这是说幽暖暖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后来失去了,是死了吗?”我问。趣*||
“不对,我说的儿子,不是你那个意思,我指的是‘孩子’,有可能也是女孩,就幽暖暖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她应该是死了一个孩子。”陈叔分析着说。
对于陈叔的推断,我还是比较认同的,我与大熊第一次去灵归来时,幽暖暖就说那些陶瓷娃娃是她的孩子;第二去灵归来,陈叔要拿走那些陶瓷娃娃,幽暖暖再次说它们是她的孩子;直到出租车司机在火葬场接上幽暖暖,送她回古玩街的路途中,她仍然说包里的死小孩是她的孩子;然后就是今晚,男人提到苦了那孩子时,幽暖暖直接就哭了。
这些都可以说明,幽暖暖曾经失去过一个小孩,她有些受不了这种丧子之痛,这才导致精神方面有些问题。
不过,这并不能解释小薇为何要每天都去灵归来,也不能解释幽暖暖把从火葬场抱回来的小孩尸体都藏到了哪里,更不能解释那个男人说的什么“为了你,死而无憾”。这个灵归来,以及灵归来里的两个人,身上还有着太多的谜团。
“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们去一趟火葬场。”陈叔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些谜团,已经计划好了明天去火葬场调查幽暖暖买尸体一事。
“我们去了,如何调查呢?”我一时没想好我们能以什么名目过去调查,毕竟我们现在只是猜测幽暖暖是与火葬场的员工进行内外勾结,偷偷贩卖尸体。至于与幽暖暖联络的那个人,我们却是完全没有头绪,这样贸然前去,也不知会不会打草惊蛇。
“殡仪馆那边,我有一个朋友,找他问一问。”陈叔不急不缓地说着。陈叔说完这话,我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他怎么还有这种地方的朋友啊,从来也没听他提起过。
不过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搞笑,为什么就不能有在殡仪馆的朋友呢?照我的想法,那在殡仪馆工作的人,不就都会没有朋友么。
到了靖安街外面,把车子停好时,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我与陈叔都已经过了睡点,加之长时间修习闭目回神之法,偶尔熬夜,并没有让我们哈欠连天。
只是,下了车来,一阵夜风吹过,我终是打了一个喷嚏出来。
穿过菜市场,漫步在小巷子里,我与陈叔的脚步声清晰可见。英雄联盟之我是提莫
“天童,你可还记得,你第二次到我这里来时,听到了打更的声音?”走着走着,陈叔突然问我说。
“当然记得啊,那个时候,我对鬼怪方面接触得还少,还被吓着了。不过,后来经过我们讨论,这事好像与鬼怪没有关系,是磁场原理造成的。”我回答着他。
“嗯,是这样,那你可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给你说过,我不仅会听见打更的声音,还会看见一些画面。”陈叔继续问我。
“记得的,怎么了?”我不知道陈叔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因为当时我们把这些都是归结于磁场记忆原理,算是给了这现象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与鬼神并无关系。
“我说了,我们两人,算是同一类人,差不多都能感受感知到这些。你到院子里也住了这么久了,除了几次听到声音外,有没有看到过一些画面呢?”
“这个倒是没有,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天气比较湿润吧,我记得书上说过,产生磁场记忆的一个外在条件,是需要天气干燥的,天气干燥容易产生静电,好像与这方面也有些关系。”我解释说。
“没有啊?行吧,那再等等。”陈叔语气中似乎有些失落。
这个时候,我终于察觉到了陈叔的异常,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陈叔问:“再等什么啊?”
“我是说,再等一段时间,你或许就能看见一些画面性的东西了。临近这巷子被拆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是希望在它被拆之前,你能看到它曾经的繁华模样,感受一下它的神奇。”陈叔也停了下来,对我说道。
我不再生疑,便问:“对了,陈叔,你看到过的画面,究竟都是些什么画面呢?能看到古时候那些人的具体长相么?”
“噢,不过是些比较大的场景,看得见很多人在街上游走,却是看不清具体哪一个人的面孔。”陈叔回答着我。
之后,我们二人继续往院子走去。打开院门时,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堂屋里却没有了胖强与陈新生的人影。上一次我与陈叔从灵归来回来时,他们都在堂屋等着我们,这一次,兴许是实在太晚了,胖强熬不住,便先去睡了。命中有朵白莲花
陈叔叮嘱我早点休息,也回他自己卧室去了。我本来已经走进了房间,想起我临走前胖强说的让我洗碗的话,便去厨房看了一眼,哪有什么脏碗啊,所有的盘子与碗都洗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的,我笑了笑:这个胖强,还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懒嘛。
第二天是周末,我睡了个懒觉,直到上午快十点才起床。当我看到时间时,还有些奇怪,依然并不知道我们晚上出去过,那她早上起床时怎么没过来叫我起床呢。
从房间出来,到院子里时,只看见陈新生在做功课,陈叔与胖强在堂屋闲聊。我走进堂屋,问他们两位女士到哪去了。胖强告诉我,她们二人一早就进市里逛街去了,要下午才会回来。
“怎么不叫我们啊?”我奇怪地问。
“她们说了,有我们在一起,逛着不方便,还要时刻顾虑我们的感受,不敢逛久了,如果只有他们两个,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逛上一整天,在试衣服的时候,也可以来回试几套,不用担心烦着我们。”胖强解释说。
“陈叔,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啊,我一觉就睡到了现在。”我看着陈叔气定神闲,精神很足的样子,便问了一句。
“切,你小子能和师父比么,师父八点过就起来了,说起来,比我都还起得早呢。”胖强说前面一句时,很是得意,说到后面,声音就小了下去。
“哈哈,你还好意思说比你起得早啊,你知道我们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么,告诉你吧,三点半,等我上床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四点了,换成是你,非要睡到下午才会起来的。”我打击着胖强。
“对了,快给我说说你们昨晚的收获,我开始想等你们来着,后面实在是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