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心中一动,忙向那大婶打听那个悬涯是什么样子的。
待大婶把那悬涯一描述,众人都是心中又惊又喜,原来,那个悬涯正是昨天他们遇见红衣女鬼的地方。
李冰问道:“大婶,那么张梅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婶眼圈有些红了起来,叹气道:“要说这个张梅啊,那可是人见人夸,是个很好的姑娘。她嫁给孟冲后,不仅做全部家务,还经常陪着孟冲一起上山采摘草药。”
“半年前,那时还是冬天。一天午饭后,孟冲和张梅象往常一样,两人带着绳索背着草蒌,向山上走去。沿路他们还和村子里的人打招呼呢,可谁知道,那竟然是张梅最后一次和村子中的人说话了。”
原来,那个冬日下午,阳光明媚。更可贵的是,那天竟然没有一丝微风,正是上山采摘草药的绝好时机。
孟冲和张梅夫妻俩,准备好了上山采摘的工具,背着草蒌,沿路和村子里的人打着招呼,来到了人迹罕至的辰岭中。
两人和往常一样,来到了那个悬涯下,顺利地攀登了上去。
悬涯上方,是个十多平米的平台。左右两侧还有一条小山道,可以顺着小山道爬到另一个悬涯处。
爬上了悬涯后,夫妻俩在那小平台上稍作休息。然后两人和往常一样,各自沿着悬涯上的小山道各自采摘药材,准备按老规矩,在另一个悬涯处会合。
孟冲这天的收获并不好,只采摘到了往常不到一半的药材。
他比往常提早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另一个悬涯处,沮丧地坐下来休息,准备等张梅前来会合,一起回家。
正在他抽着烟时,忽然听到悬涯下面有人大声叫唤他。
孟冲一看,是村书记寻找他,不禁问村书记有什么事这么着急上山来找他。
村书记告诉他,是乡里财政到村里来例行检查,让担任会计的孟冲立即回村里。
孟冲对着村书记喊道:“老书记,我媳妇还没下来呢,能不能再等一会?”
老书记板着脸道:“孟冲,你开什么玩笑?乡财政的人,正在等着你呢。查完帐,他们还得赶回镇子上,时间够紧的。你老婆也是采药高手了,上下山不见得比你差,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就行。你快下来吧,我们从山这边赶回村部。”
孟冲没法,赶紧从悬涯上攀爬了下来。
他拨打了张梅的电话,却提示没有信号无法接通。
孟冲想想老书记的话也有道理,妻子张梅独自下山不成问题。他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灰白色的涯壁上留言给张梅,告诉自己跟老书记从另条路下山,回村里对帐,让张梅自己一个人回家。
☆、第三百一十六章 八卦门镜
孟冲跟着村支书从另条山路回到了村部,在紧张忙碌的对帐工作结束后,天色已快暗了。
孟冲和老支书同村,两人送乡财政的人走后,结伴步行回村子里。
路上,孟冲拨打了妻子张梅好几次电话,却总是无法接通。
他有些心慌,不安地问老支书道:“老书记,我咋打不通张梅的电话呢?会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
老支书也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他只是劝慰孟冲:“不要着急,或许你媳妇早已经到家了,看到你不等她就先走了,在生你气呢,手机关掉了。你打打家里电话。”
孟冲一想也对,就拨打了家中电话,仍是无人接听。这下孟冲真的慌了,老支书安慰着他:“孟冲,不要急,如果真是张梅生气了,她不接你电话也正常。要不我陪你回家,向你媳妇说明情况,等她气消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孟冲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和老支书说道:“老书记,今天的事,你可得好好帮我解释。您老德高望重,张梅不敢不给你这个面子。您要是不出面,今天我就惨了,还不知要哄她到什么时候呢!”
两人不一会就到了村里,来到了孟冲家门口。
见到屋中一片漆黑,孟冲一丝不祥感涌上了心头。他一边大声喊着张梅,一边打开了门锁,冲进了屋内。
找遍整个屋子,也没发现张梅的踪影,屋子里的一切,和他午饭后与张梅离家时没什么两样。
孟冲蹲在地下,愁眉苦脸地抽着烟。老书记也觉得情况不妙,他拉上孟冲,向同村的张梅娘家跑去。
张梅的娘家人,得知张梅失踪了,也不禁大惊。 一边痛骂孟冲在山上扔下张梅一个人,一边到处拨打所有亲戚电话,查找张梅的下落。
四处打听后,张梅仍上杳无音信。
老书记后悔死了,他想到了这两年村中出的怪事,还有那个因值夜而吓疯了的后生说的话。
老书记脸上血色全无,他喃喃地对孟冲道:“孟冲,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孟冲双眼通红,对老书记说道:“老书记,这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工作。乡财政所来检查,我是会计,这是职责所在。谁也没想到张梅会失踪。”
张梅的娘家人,这时都已经心急如焚。
事情已经很明了,张梅根本没有下山,还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辰岭中。
有人害怕地说出那个疯子说的,山上有龙的话,众人的心都一下子悬了起来。
老支书组织了村上所有年轻力壮的人,打着手电、举着火把,开始向辰岭中搜索张梅的下落。
众人搜索到那个悬涯下时,一霎那时,全都楞住了。
只见悬涯下,躺着一个身影,细辨之下,正是张梅。
孟冲和张梅的娘家人全都大哭起来,村子上前来搜索的人,目睹这一人间惨剧,也不禁都暗自垂泪。
老支书怀着十分内疚的悔恨心,和几个后生,把张梅的尸体抬回了孟冲家中。
几个大娘,帮着擦拭干净张梅身上的血迹,只见到处伤痕累累。
那些伤口,都是山上的柴草和树枝划破刮伤出来的,小山村中的人,一眼便知。
张梅的头颈都已经折断了,头颅软绵绵地耷拉着。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明显是摔在岩石上所致。
孟冲在邻里乡亲的帮助下,按山里人风俗,土葬了张梅。
听大婶说完,李冰皱眉问道:“大婶,张梅死的那天,她上山时,是不是穿着一件红色棉袄?”
大婶听闻,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看着李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没错,她死的那天,正是穿着她结婚时那天穿的大红棉袄。”
李冰忙解释道:“大婶,别多心。我是胡乱猜测的,山里人,喜欢穿红衣服的多。”
大婶这才脸色放松了下来,又忙着给几个人续上了茶水。
她忽然一拍额头:“哎呀!看我这记性,本来是这位道长说我这宅子风水不大好。结果,说到对面的孟冲家的事了,说了大半天,差点忘了向道长请教了。”
张远山呵呵一笑:“大婶,这张梅也死得真惨,孟冲的命也苦。我刚才听着这些事,也不禁为他们感到惋惜和痛心。你不提起,我还真的忘了给你说说风水之事。”
张远山指着孟冲家的后院道:“大婶,你们山里人,建房都是按照地势来的。不巧的是,孟冲的房子后院,和你的大门虽然是正对,却不在同一个方位。”
“不是你家的宅子偏向东南,就是他家的后院偏向西南。所以,他那围墙的转角,正好对着你家大门。”
张远山踱了几步,看了一会,回着对那大婶说道:“尖锐之物,最易招邪,容易积聚煞气。如今,他家的墙角,正对你家大门。那煞气就冲撞了你家运道,诸事不顺。”
大婶一听慌了神,急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自言自语道:“我们这里本就落后偏僻,盖一座房子,都不是容易事。这如何是好?让孟冲拆了后院?这肯定行不通,世上也没这个理。让我拆了自家房子再建,我家也没这个条件!”
看到大婶急得团团转,张远山神秘地笑了笑。
这一切,让大婶看在了眼中,她忽然醒悟过来。
大婶一把拉住张远山,急切地说道:“这位道长,你是高人。你既然能看出这宅子的风水,想必有破解的办法。求求你了,给我指点一下迷津!”
张远山赶忙扶起那个大婶,他诚恳地说道:“大婶,不要着急。看在你热情地招待我们这几个外来游客的份上,我自会指点你破解之法。”
张远山从包裹里摸出一面小巧玲珑的八卦镜,他递给大婶道:“大婶,这是一面八卦镜,我就送给你了。八卦本身就能驱魔辟邪,而这镜子,更是大有道理。”
“邪祟之物,若不为镜子镇住,便能为镜子驱走。你把这八卦镜钉在门框之上,则孟冲家后墙转角给你家带来的恶风水自破,邪祟之气,遇此镜便被反射回去。”
大婶接过八卦镜,对着张远山千恩万谢。忽然她脸露忧色,担心地问张远山道:“道长,我刚才突然想到了,这似乎不大好。如果我家门框上面钉上了你这面八卦镜,邪祟之气反射回去,岂不是害了孟冲家?这可是伤天理的事啊。”
张远山闻听,不禁大赞,山里人,果然心善淳朴。
他笑着告诉大婶,让她不用担忧。因为这面八卦镜正挂在她家门框之上后,由于她家与孟冲家有一个很大的夹角,因此,八卦镜反射的方向,不是孟冲家,而是前面一个小山头。
☆、第三百一十七章 辰岭招魂
十几个刑警在一个土坟边忙碌着,刑警队长宋瑞安,双眉紧锁,极力忍受着几个人呼天喊地的哀嚎声。
那是一个新坟,静静地躺在小辰庄西面的一处低洼地上。
原来,李冰等五人,从小辰庄那个大婶家中探得了孟冲家的事后,联想起辰岭上那个悬涯下的冤魂,都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在张远山给那大婶指点了破解宅子恶风水的方法后,那大婶感激不尽,千恩万谢。
李冰趁热打铁道:“大婶,麻烦你一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声张,悄悄带我们去那个已经死去的张梅的娘家看看?”
大婶一楞,虽然一时不明白这几个外地游客的意思,却也因为他们给自已家免费看了风水而满心欢喜,乐滋滋地一口答应了。
她带着李冰等人,来到了张梅的娘家。
张梅的家人,打开门后,见那同村大婶带着几个从没见过的外地人来到家中,不由得满脸狐疑。
大婶告诉张梅家人,那五个人是上海来的游客,并指着张远山以很崇拜的口吻告诉张梅家人,这位张道士,修行精深,一眼看出了她的的风水,并免费给她破解了。
山里人,本就很迷信,一听到大婶如此介绍,不由得对张远山肃然起敬。
张梅家人问张远山道:“请问几位贵客,你们为什么会来到我家?难道这位道爷也看出我们家风水有问题吗?”
张远山摇了摇头,李冰在一边说道:“大家别误会,我们来,并不是想看你家风水。而是我们在辰岭上碰到了一件怪事,听这位大婶提起,这才前来想探个究竟,冒昧打扰了!”
张家人一听这几个外地人,竟然提到了辰岭,都不觉身子一震。
张梅的妈妈一想到辰岭上摔死的女儿,不由得泪水就流了下来,她呜咽着道:“请问你们在辰岭上见到了什么?今天到我家来,难道这怪事与我家有关吗?”
李冰踌躇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如果我们说错话,还请不要责怪。”
张梅的妈妈点了点头道:“不会怪你们的,我们山里人没那么小气。你们想问什么尽管说吧,而且我也想知道,你们在辰岭上到底碰到了什么怪事。”
李冰婉转地把在那大婶家听到张梅不幸从辰岭悬涯上失足坠落而亡的事简要说了一遍,然后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怀疑,张梅并不是自己摔死的,而是其中另有隐情。”
李冰此言一出,张家顿时如炸开了锅,在短暂的静默后,突然开始号淘大哭起来。
哭声引来了隔壁邻居的观望,李冰只得悄悄告诉张梅的爸爸,让他去把邻居劝走后,他方能说出隐情。
张梅的爸爸强忍悲痛,把邻居都劝走后,关上了大门。
李冰这才说道:“我这位张大哥是茅山道士,颇有修行。昨天我们几个上辰岭游玩,下山时,天已经黑了。就在那位大婶说起的张梅坠涯的地方,我们碰到了一件怪事。”
张家人全吃惊地盯着李冰,只见李冰稳重地继续说道:“在山涯下,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鬼魂。本来我这位张大哥,欲以茅山道法,打散那鬼魂的魂魄。谁料想,那鬼魂虽然不会说话,却对我们并没恶意,反而对我们下拜。”
“张大哥知道,这鬼魂必定死不瞑目,只因机缘凑巧,想让张大哥给她申冤。张大哥答应了她的请求,鬼魂这才散去。”
他扫视了一下众人,见各人都停止了哭泣,脸上的神色既害怕又惊讶。这才说道:“我们几个,这才在今天来到了你们庄上,就是为了这个答应了鬼魂的承诺。在和大婶的谈话中,意外得知那个地方正是张梅坠涯的地方,而且巧合的是,张梅坠涯时,恰巧穿的是红色棉袄。”
“因此,我们才怀疑,这鬼魂就是张梅。她的出现并向我们求助,说明她应该不是自己摔死,而是遭人暗算,这才坠下山涯而死。”
张家人闻言不禁大哭起来,尤其是张梅的妈妈,更是哭得泪人儿似的,她呼天喊地咒骂着那个暗算张梅的恶人。
张梅的爸爸也悲痛万分,只不过他毕竟在外面见过些世面。强忍住失去女儿的悲痛,他沙哑着嗓音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你贵姓?”
李冰赶忙主动伸出手,和张梅爸爸握了握手道:“免贵姓李!”
张梅的爸爸悲愤地问道:“李兄弟,请问你们有什么证据吗?我们村里,都知道我女儿是上山采摘草药,不幸摔死的。如果我们就凭你们的几句话,一口咬定我女儿是被人害死的,那如果冤枉了别人,这罪过就大了。”
李冰给他一问,倒也觉得在理,一时间也没什么好主意。
施丽娅见状,附在李冰耳边低语了几声。
李冰先是一楞,随即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神色。但当他一看张家人正在悲痛之中,立即觉得不妥,赶紧收敛起了笑容。
李冰对张梅爸爸说道:“你放心,我这位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