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化鬼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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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化鬼谈-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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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血乃辟邪之物,再厉害的鬼怪遇到此物也当现形。对于赵师爷这样玩神弄鬼的大行家,土牢内难保不设有鬼怪守护。带上黑狗血可以起到逢凶化吉的作用,只是可怜了陪我两年来的黑狗,忠心耿耿,到头来为了降伏妖魔,不得不忍痛将他们杀掉放血。”

我和小汐这才明白他养狗的目地,不光是为了看家护院,也是为了一但与鬼怪短兵相接,可以做到就近取材。只是饲养时间较长,有了一定的感情,到头来反而不舍得杀掉了。像他这种茅山传人时刻都想着对付鬼怪的办法,一举一动都有深意。我想起一件事来,道:“那你家里大院周围用柳树枝当围栏,是不是也是为了防止鬼怪入侵?”徐成见我看穿这其中奥秘,多少对我有些刮目相看,点头道:“孙兄弟果然好眼力,看出了我的用意,柳树枝与桃木剑并称为仙界打鬼二宝,有它在屋外守卫,任它平安堡内有多少鬼怪作祟,也可在屋内高枕无忧。”我曾听朱大哥说过关于柳树枝打鬼的事情,自己也曾在十间房用过此招术对付过玉面妖狐,的确很管用,但像徐成这样将柳树枝当围墙使用的方法,却是首次听闻,不由得佩服他的心思之细腻,破房破院虽在外面看起来平淡无奇,却处处暗藏茅山玄机,着实了得。

徐成在包裹内摸出一只小的青瓷瓶,打开瓶盖,倒出几滴亮闪闪的液体。道:“来,我为你们擦上这能看穿鬼神的法宝。”我和小汐见状,异口同声道:“牛眼泪!”徐成见我们居然连牛眼泪也识得,甚为惊讶,道:“莫非两位也带发修行过,怎么道家法宝样样认得。”我忙解释道:“我们哪里修行过,只是经常听人讲到而已。”徐成追问道:“此人是谁?”我道:“此人乃是绥化厅衙门的笔帖,姓朱,以后待这里事情结束后,我介绍给你们认识。”徐成“噢”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绥化厅看来不乏同道中人,这样的人物,我定要拜见一下,到时请孙老弟多帮忙费心。”我忙道:“好说,好说,待事情结束后,我也要好好向你徐大哥多请教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徐成忙道:“其实我的道行浅薄,难登大雅之堂,咱们彼此学习。”

大家客气了一阵,徐成为我们擦好牛眼泪,我也将手中的青纱巾递给了他一块,示意他蒙上面孔,这样行动起来方便一些。见天色已然不早,徐成领着我们绕过一大段围墙,来到刘家的后院处,见周围没有行人,徐成小声道:“石牢就在这墙后不远处,咱们翻墙而入后,行动一定要小心,万一与守卫的士兵遭遇,下手一定要快,不能让他们发出一点声响,否则就不易脱身了。”我点点头,想起小汐的罗汉弓射速最快,适合干这种偷袭的活儿,转头对小汐道:“看准了咽喉射,一定要快。”小汐虽有些紧张,但还是答应道:“放心吧,你们的刀再快,也只能在近距离施展,不如我的箭能远能近。”徐成虽见小汐始终背着一张长弓,但不知他箭法如何,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示意我们开始翻墙。

刘振庆家的外围院墙高不过六尺,我们轻轻向上一窜,便上了墙头,见院内没有动静,立刻顺着墙角溜了下来,脚刚一沾地,还没等庆幸没人发现,一条黑影迅速地向徐成的落脚处扑了过来,徐成身手也够敏捷,一侧身,便将那黑影让了过去,手中腰刀在侧身之际已经拨了出来,挥刀向其砍了过去。那黑影来不及反扑,已被他一刀将头颅斩下。我和小汐轻呼一声,定睛看去,原来那黑影竟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大狼狗,发现我们翻墙而入后,本想上来偷袭我们一口,没想到被徐成在举手间便将它送上了黄泉路,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

整个过程可谓是兔起鹰落,片刻间便操作完成,徐成身法之利索,刀法之凌厉,与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酒鬼更夫,行动迟缓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让我和小汐对其印象不由得大为改观。

徐成听我们叫出声来,忙示意我们禁声,听了听周围动静,还好没人发现,扬手叫我们跟着他走,三个人猫着腰,穿过眼前的杂草丛,向院内走去。

刘振庆家占地面积颇大,共有八、九十间房屋,东南西北四个单独的院落,我和小汐居住的客房在东院,其它的西、南、北三个院落并没有来过,对这里的地形也不熟悉。看方向现在所处的地点是在西院,周围荒草废石居多,不如东院客房打扫的干静,看来也是因为此处有石牢,平日里限制人们来往,疏于打扫所至。徐成领着我们走出不远,在一片长草间潜伏下来,向前方看去,在三十米开外有十几间用青石垒彻的房屋,在黑夜的笼罩下看上去有些乌黑幽暗,虽然外观并不宏伟,但显得异常坚固,连窗户上的铁护栏都有鸡蛋般粗细,门前更有两名手持长筒火枪的士兵在交差巡逻,神情似乎十分警惕。徐成指着石屋小声道:“这就是了。”我和小汐没有说话,向石屋周围仔细打量,心中盘算着如何动手。

徐成道:“这里的岗哨每一个时辰换一下岗,如果咱们将外面的两个哨兵干掉,就要在下一班岗哨到来之前将人救出来,如果救不出来,新来的岗哨一发现情况不对,会立刻发出警报,到时咱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我道:“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用了,只是不知牢里面有什么困难没有?”徐成摇头道:“我只在这里侦察过几次,而且都是在夜里,牢里面的情况就不知道了,其实既使里面有三、两守卫倒也不足惧,咱们只须将房门一堵,尽可以在屋内将他们消灭,我所担心的是这屋内总是透出一股鬼气,应该不单单是有守卫那么简单,十之八九有鬼怪在内,这就增加了营救的难度,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我道:“正是。”说罢抬头看了一下夜空,道:“这一班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换的,下一班岗什么能来?”徐成在这里当了两年的更夫,时辰掌握的十分准确,道:“现在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就要到子时了,他们按惯例是到子时换岗。”我对子时这个时辰比较喜欢,差不多都快成我的幸运时了,尽管擦了牛眼泪,任何时辰都能看到鬼怪,可还是感觉不如自已的阴阳眼看的踏实,马上道:“那咱们就等子时吧,等他们换完岗再动手。”

三个人坐在草丛中等了一阵儿,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知道子时己到,阴阳眼准时启动。又稍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两名哨兵过来换岗,接过火枪来回在屋门前走动,先前的两名哨兵则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既然两名哨兵是新来的,看来一个时辰内不会再有其它哨兵过来走动,现在动手,恰是时候,徐成手持腰刀要冒险走到两名哨兵跟前再动手,我见这中间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中间没有什么可遮身的物件,这般冒失地走过去,被哨兵在半途中发现的可能性极大,连忙一把拉住他,让他先等一等再说。转头对小汐道:“三十米远的距离,你用罗汉弓射他们,有没有把握?”小汐目测了一下距离,点头道:“应该没问题。”我甚是高兴,嘱咐道:“瞄准咽喉射,力争一箭毙命,千万不要让他们叫出声来,今晚成功与否,全看你这两箭射的如何了。”小汐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再言语,摘下身上罗汉弓,在箭袋中取出两支铁杆箭,稳定了一下情绪,瞄准其中一个哨兵,拉弓将箭射了出去。

罗汉弓乃佛门至宝,硬度奇强,小汐至今为至也不过刚刚能拉开一半的弓弦,但这半弓之力射出的箭势,也足可洞穿铁铜石岩。我们只见眼前寒光一闪,牢前的一名哨兵已然应声倒地,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另一名哨兵见同伴忽然间摔倒在地,不由得愣了一下,正要上前查看究竟,小汐的第二支铁杆箭已将他射穿,跟着一头栽倒在地。

我本来知道小汐的罗汉弓威力惊人,可没想到干的这般漂亮,有心想夸他几句,但有徐成这个“外人”在身边,自家人夸自家人,难免有“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小汐的肩头,以示鼓励。徐成第一次看到罗汉弓的强大威力,惊得说不出话来,觉得眼前情景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像,举手间两名哨兵在三十米距离外已然报销,他在镇边军中已久,这等厉害的箭法却是首次见到,先前对小汐箭法的不信任不但转为佩服,反而因惊悚过度觉得有些恐怖了。

我见徐成有些发呆,拍了拍他,道:“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行动。徐成这才从惊悚中缓过神来,随着我和小汐走到两名哨兵的尸体前。只见两只铁杆箭都牢牢地钉在了墙壁上,而两具尸体都是口中和后脖颈处鲜血如注,知道小汐的铁杆箭射中了嘴巴,箭身力量过大,穿口而过后,余势不减,又射入牢房墙壁一尺多深。我低声笑道:“我叫你别让他们叫出声来,也没让你用箭往人家嘴里射啊。”小汐憨憨地说道:“除了嘴巴之外,别的地方发不出声来,与其射咽喉,不如射嘴来的直接。”我真是服了自已这位小兄弟了,执行能力的确到位,用箭射嘴的确比射咽喉把握许多,只是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准确辨清口和咽喉的差距,真是让人感到震惊。当下也不说话,上前去拨插在墙上的那铁杆箭,可箭身深陷石壁,用了好几次力,都无法拨出来,徐成见状,上前握住箭身,用力拨了几下,将两支铁杆箭拨了出来,交还给小汐。我面上不由得一红,知道论力气我较他可差得远了,再一想,他乃是正儿巴经的镇边军武官,行武出身,不像我属于半路“出家”,歪打正着混了个官名,有其名无其实,力气武功方面不如他,也很正常,这样一想,心态也就平和了,转头对小汐道:“你在门口守着吧,有什么风吹草动,尽快通知我们。”小汐点头答应,手持罗汉弓严加戒备。

我和徐成来到石牢门前,见那房门竟没上锁,只是虚掩着,还留有一条门缝。不由得心中暗喜,倒可以省去我们砸锁的麻烦,于是上前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里面正对着房门的是一道幽深的走廊,两边是牢室,大概有十几个左右。走廊的尽头燃有一只手臂粗细的蜡烛,光线虽有些昏暗,但还是能看得清牢内情况。

我们见没有其它守卫在牢内,忙闪身走了进来,仔细观察各个牢室内的情况,只见每间牢室内都关了两、三个人,个个神情憔悴,面有菜色,更有的则浑身血迹斑斑,显然是受过什么刑罚。

时间紧迫,我们想尽快找到两位朝廷命官,顺着牢室逐个看了过去,看看牢内有没有穿官衣的“犯人”。一直走到走廊最里面的一间牢室,才看见两个身穿破烂官衣坐在牢室内干草堆上的中年男人。看见我们过来,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猜不透面前的这两个蒙面人意欲何为。徐成小声问道:“两位可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和通判大人?”两名中年男子闻听身上一颤,有如打了针兴奋剂一样,预感到来了救星,连忙在干草堆上站了起来,走到牢门的铁栅栏前,其中一个身穿六品官服,留有短须的男子道:“我们正是,阁下是何许人也?”徐成和我闻听都十分高兴,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将他们找到了。徐成忙施了一礼,介绍道:“卑职徐成,这位是孙东,我们是镇边大将军依克唐阿的部下,探听到两位大人被困于此,特来营救。”

两名朝廷命官自京城而来,一个是正式上任,另一个则是代皇上视察民情,队伍刚走到呼兰厅与绥化厅交界处,便被一伙不明身份的“强盗”将随行队伍打散,将他们连同几个随从劫持于此,身上的官印、和圣旨也被收缴了去,之后便无人再过问什么,糊里糊涂地在这里蹲了两天,正自焦急不知还要在这牢中住多久,忽然闻听有人自称是镇边将军依克唐阿的部下,来此营救他们,心中自然异常激动,那身穿六品官服的男子道:“镇边将军用兵如神,这么快就查明案情,派人前来搭救,真乃神人也。”徐成见他身穿六品官服,客气道:“这位想必就是要继任绥化厅通判的大老爷吧?”那六品官叹道:“惭愧,正是本官,还未到任,却先到这里坐起牢来,真是将通判厅的老脸都丢光了。”旁边那名身穿着五品官服的钦差道:“事出有因,敬贤兄何必自责,七尺男儿能屈能伸,何必为小小的挫折而想不开,咱们快快随这两位军中同仁逃将出去,至于找回面子之事,自有镇边将军为咱们做主。”那通判闻听连连点头,道:“有镇边将军主持大局,何愁这里的贼寇不灭,就请两位同仁打开牢门,带我们脱离险境。”

徐成和我见铁栅栏被一把奇怪的大锁牢牢锁住,那大锁足有成人的巴掌大小,正面刻有一只鬼脸,面目狰狞,咧着一张巨口,似乎随时要跳起来咬人一样。我问道:“这是什么锁?怎么做得这么奇怪。”徐成仔细拨弄了两下,摇头道:“我也从没见过,一把锁牢门的锁为什么造得这般精细,恐怕这里面有些古怪。”我见徐成也不懂,不由得笑道:“吓唬小孩子的,一把锁能搞出什么名堂来,砸掉它便是。”说罢,拿过徐成身上的包裹,取出里面的铁锤,向那鬼脸铜锁砸去。徐成也觉得有些好笑,可能是自已过于小心了,弄得草木皆兵的,一把锁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见我奋力砸锁,在一旁也就没有阻拦。

铜锁做得虽然精细,却并不如何的坚固,只用铁锤敲打了两下,便落在了地上。我和徐成一声欢呼,忙打开铁栅栏,让两位朝廷命官在牢室内自行走出来。就在这时,忽然间发现落在地上的那柄铜锁的锁孔处冒出一股白烟,开始时烟雾不大,我们四人虽觉得蹊跷,忙乱中也顾不上仔细察看,只想着快点离开此地,可没想到烟雾越冒越浓,片刻间便遍布全牢,待两位朝廷命官来到走廊上,只往前走了数步,便有些瞧不清方向,只觉得周围雾气腾腾,人体与身边的物体开始变得逐渐模糊。好在烟雾虽大,却并不如何呛人,只是视线上受到极大的限制,徐成与我近在咫尺,却已经彼此间看不清楚。

此时,我们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妙,怕失去联系,在烟雾中相互打着招呼,希望尽快撤离此地。我上前拉住钦差大人的手,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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