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了没多长时间,官道上就过来了一队人马。车马行进的速度不快,于柳淑君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便去拦车,看看能不能带他们一程。
车是拦下来了,想要说的话也说了,只是赶车人一脸的为难:“这位姑娘,老汉我也是为人所雇,做不得主的。不过,倒是可以与你问一问主家的。”柳淑君自是千恩万谢,看着赶车人与车内的人商量着。
但见那车帘子被挑起了一角,因柳淑君正对着太阳,阳光耀眼看不清车内的情形,不过离得近车内商量的声音还是听得见的。
“老人家,那姑娘可有说要去何方吗?”听这声音略带暗哑,柳淑君估摸着可能是位中年女子。
“夫人,那位拦路的姑娘说是与自家兄长迷了路,且兄长身染风寒,急于进城找郎中瞧病,便想请夫人行个方便。”赶车的老人家倒也一五一十的讲来。
车内的中年女子只是沉吟并未讲话,这时车内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声音:“娘,就带他们一程吧,见她一个人还要拖着生病的哥哥也怪可怜的。”接下去母女之间似乎为了某件事情在争执着什么,只是离了远了听不见罢了。
过了一会,见赶车人走了过来,柳淑君忙笑脸相迎。老人家不大好意思的说道:“主家说了,若姑娘不感觉委屈,就跟老汉一起坐前面吧。”老人家说的前面,就是指赶车人坐的那一块地方。
柳淑君已经累极了,哪里还在想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有车搭就行了。等进了城,再找个郎中帮岳观看一下,免得他病傻了。于是连忙答道:“多谢老人家了。不委屈的。”于是在赶车人的帮助下将岳观扶上了车,柳淑君再跟着坐了上去,一行人向着城里进发。
上车之后,柳淑君向赶车的老汉打听过了,这一行的目的地是离并州城不远的秀水县。柳淑君便厚着脸皮说也到那儿。走走停停,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秀水镇。期间岳观也不能一直装作昏睡不醒的样子,在下午的时候就醒了。
谢过主家之后,柳淑君和岳观就盘算着怎么找个地方过夜了。一无银子二无熟人,柳淑君扯了路过的叶子掐作一团,不由的更恨岳观了。想想以前这个时候,不是正在吃美味,就是已经窝在床上一边听音乐一边看文了,那会像现在这么狼狈,肚子是空的,晚上要睡哪儿还是个未知数。想着想着就狠狠的对了一对白果给岳观。岳观接过来,倒也不生气,只是整了整衣襟便上前与主家搭话。
说的无非就是兄妹二人迷路了,且身无分文,想借贵府暂居一宿,等明天天一亮就会离去,还请主人家行个方便之类的。刚才那位夫人早早的就被人扶了进去,就剩下那位小姑娘在指挥着家人将车上的东西小心的搬进府。
听了岳观的请求,那位小姑娘就指了一位家人说道:“出门在外,都有不方便的时候。杨六,你就带着这二位客人去休息吧。”
杨六便笑着将岳观和柳淑君带去后院厢房休息了。不知道是主人家吩咐的还是杨六仔细,不仅让人送来了汤水供沐浴,还送来了二身衣裳。洗漱完毕,岳观和柳淑君坐在桌前,一边就着桌上的三菜一汤,一面讨论着今后何去何从。
刚才岳观沐浴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一样东西,是用防水的皮革包裹着的。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封信。可是看过之后岳观就不得不苦笑了。
一直以来都有庄生梦蝶的故事的。这一回岳观便成了这梦里的人。据信上说,苏家一直受恶人诅咒,家中的男丁一直活不过三十,若想要解开这个诅咒就得有人回到发生诅咒的那一时刻,打断诅咒仪式的进行才可以。而当时祖宗就留下这二人的画像及名字,以供后人寻找。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画像跟岳观和柳淑君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名字也是相同,所以当岳观两人看过这封信后,不得不苦笑,若是假的,那自己为什么会身处在这里,若是真的,那么又要怎么帮苏诺的祖宗?
柳淑君烦恼极了,将信丢在一旁,笑着对岳观说:“你吃不吃?我是饿极了,不吃我就先吃了。”
岳观笑笑,跟着动筷,他也是饿极了,来这个时代二天了,就喝了点水,肚子早就空了的。只是岳观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挑了个清淡的素菜就着饭吃了个八分饱就停筷了。
待人收人碗筷去后,岳观两人端了杯清茶坐在窗下商量着事。柳淑君想的比较简单。“道士,你管人是真是假,我们目前要解决的民生问题。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怎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一切都免谈,说什么都是假的。”
岳观开玩笑道:“要不,找个人伢子把你卖了,得了钱我与你平分,然后各走各道?”
柳淑君白了他一眼,“怎么不是我卖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才是值钱的。年轻力壮,识文断字,买了回家做小厮也成,做面首也成的。”柳淑君摸着下巴眯着眼又说了句:“人家古代小丫头十五六就嫁了,像我这样的都是老姑婆了,还是卖你值钱。”
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明天去当铺试一下运气,看看柳淑君头上那几根碧玉簪和那对珍珠耳珰能不能值钱点,换点启动资金。
第十一章 九花玉露丸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柳淑君因心里有事睡不着,就索性早早的起了。头发不会梳,只好就这么挽了一下,便坐在屋里看着手上的碧玉簪和珍珠耳珰发呆了。因是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这几样东西到底能换几个钱。换来的钱又能支持岳观和她生活多长时间,一时之间柳淑君就觉得头大了。
隔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就听见有人开门,柳淑君随口应了声:“进来。”便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岳观。不由的苦笑道:“我们要做些什么营生呢?现在困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总不能活活饿死吧。”
岳观挑了个柳淑君相邻的位置坐了下来,笑着道:“要不我去给人算卦吧,以前跟师傅学的时候虽然学得并不精通,但若是想混碗饭吃还是可以的。”略一停顿,岳观笑得更厉害了。“实在不行,还有你在不是。”
柳淑君不解的问道:“什么还有我阿?”岳观笑得看起来很不怀好意,但并不解答是怎么回事,后来被柳淑君逼急了才说道:“你不是妖么,实在不行,你和我配合一下,就是一个天下无敌的捉妖组合了。”
刚听岳观这么说时,柳淑君还举着拳头要打他,但后来想想也不由的笑了出来,这一下子心里的担忧好似少了许多。上下打量了岳观一番后,柳淑君也跟开玩笑道:“站起来,走两步看看,我得去给你量身订做一块招牌才行。不能弱了我们岳大师的名头才行。一日能算三卦,卦金得一百两金子才行。”
说着,还站起身绕着岳观细细打量了一下,笑眯了眼:“你现在的样子没人会信你是大师的,你要给自己加个山羊胡子,再把头发染花白了。那样,才看起来是鹤发童颜的大师一位。”
岳观任由她打趣也不恼,因为他知道柳淑君现在的心里不好受,平白的就到了这个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心里的烦燥他是可以理解的。说实在的,虽然与柳淑君认识的时候不长,仔细算来,也不过短短几个月,但相处后产生的感情还是让他十分重视柳淑君的,虽然到现在他也没能理清这种感情应该归类在那一种感情里。
这两人厚着脸皮又蹭了主家一餐早饭之后,才迟迟的去向主家人告辞,谁知道刚走到大厅就看到一阵兵荒马乱的景象。还没进大厅呢,就听到昨天的那位夫人正厉声喝道:“都是怎么服侍小姐的,没一个可心的,还不快给我去把周大夫请来,若有什么差错,仔细你们的皮!”。服侍在一边的仆人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
柳淑君和岳观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到是坐在大堂上的夫人看到他们了,伸手摸了摸鬓发之后柔声唤道:“二位客人,是小妇人失礼了,到是叫你们看笑话了。”岳观二人忙道:“夫人客气了。我兄妹二人前来感谢夫人昨夜的款待。若不是夫人好心,只怕我兄妹二人昨夜就要睡在街边了。”说着,柳淑君和岳观具是行礼道谢。
夫人倒也不避笑着受了他们一拜。夫人请他们坐,并让家人奉上香茶,岳观有意拖着时间,因为刚才听到夫人差人为小姐去请大夫了,于是小心的问道:“夫人,贵府小姐是昨天那位小姐吗?”
夫人听后不由的叹了一声气,伸手拿起手帕擦了擦眼睛:“那位冤家不是昨天你们看到的,是为我那三女儿请大夫呢。”
柳淑君悄悄拉了拉岳观的衣袖,小声地说道:“你要帮人看病?”岳观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柳淑君不由的急了,暗地里踹了岳观一脚,没有办法岳观只好借着端茶杯的时机说了句:“看到人了再说……”
说话之间,去请大夫的家人已经将那位周大夫请了回来,周大夫是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药箱由家人背着,一路被家人拽着跑着了大堂。还未站定,夫人已经是迎了下来:“周大夫,小女的病又要麻烦您了。”
周大夫摸了摸胡子,喘匀了气才道:“夫人不必客气,这是医者的本份。”于是一行人便移步走向后院,柳淑君和岳观也跟了过去。出了大堂向左转,随着抄手走廊一路向着府里的东南角走去。一路急行,来到一座小院,没顾得上看院门上挂的小匾写的是什么,就随着众人进去了。
进屋就发现屋里的温度比室外高了许多,窗户关的紧紧的,还烧了二只炭盆着放在屋里。这让一阵急行的众人不由的感觉到一阵燥热。进了内室,就可以看到一位烧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正躺上床上,身边一位着绿衣的女子正在更换着小姑娘额头的手帕。看她的表情已然是急得只掉眼泪了。
柳淑君定睛一看,这床上的小姑娘分明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位,不由的扯着岳观的衣袖要他看。可是柳淑君发现,再仔细一看,今天的小姑娘分明没有明天那位小姑娘的丰满,头发也没有昨天那位那么乌黑动人。
趁着周大夫为病人把脉的时候,柳淑君拉着岳观从房间退了出来。经屋外的风一吹,柳淑君顿时就感觉一阵舒爽。不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岳观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边拍一边问:“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还正想看看这个时代的中医和我师傅所教的那个更好呢。”
柳淑君指了指岳观的乾坤袋问道:“这里还有些什么东西?”
岳观摸了摸下巴,回想了一下道:“还有一瓶给动物用的开灵丹,还有几瓶不同的补药吧。嗯……我记得还有一点最好的九花玉露丸……”
柳淑君一脸很囧的看着岳观:“九花玉露丸……”这个名字真的很让人无语。岳观看到柳淑君的表情,就有点不好的搔了搔头,讪讪的解释道:“这个药是我师叔练制的,但练制之后一直没有起名,我下山后看到这个名字,感觉很好听就拿来用了……”
柳淑君一脸了解的看着岳观,潜台词就是说:“原来,你也是武侠青年哈……”。“对了,你那个九花玉露丸有书里的那种功效吗?”
一问起这专业的,岳观就正经了:“没书里的那么神奇,但我这九花玉露丸好在用料足,练制的方法独特,所以,我想虽然比不了书里的,但也是比外面的货色要好的。”
柳淑君指了指房里问道:“那么,你要给那位小姐看病吗?”
“呃,如果能为我们赚点钱,我到是愿意的……”
第十二章 这户人家姓武
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周大夫已经把完脉,正让小药僮伺候着写药方呢。开完方子就让小药僮去抓药了。周大夫一脸惋惜的对夫人说道:“小姐自胎里就有病,先天不足。虽然出生之后一直用药温补着,但终是有不足的,这天气一变化,小姐就极易着凉生病,一病又要拖很长时间才能好。以后还是要小心将养才行。”
夫人点头称是,连连说道:“当年我怀小女时,本就不是足月而生,再加上一胎双生,先出生的大女儿身体到是比这个强多了。天见可怜的,我早也盼晚也盼,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的。如果这府里没了主心骨,而家里人再有什么闪失,我这……”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时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了冲进来一人,仔细一看与床上睡的人几乎一模一样。“娘,妹妹怎么样了?怎么又着凉了,定是这帮子下人没有服侍好!”边说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在一边的家仆。只是,被瞪过之处的家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那一副平淡的样子。
周大夫走时说会派人将药送过来的,夫人让人封了一个大大的谢银给他。等人走后,岳观便走上前,闲话三两句之后,就表示自己也略通医术,不知夫人可否让他也去把一下脉,以感谢夫人昨天的收留之情。
听到岳观这么一说,夫人只是点点头,指了指房间便让家仆带岳观进去了。估计夫人已经对自己女儿的身体无法了,现在什么都愿意试试,只要有用的。柳淑君也跟进去看看的,却又怕打扰到岳观于是便在外面等着。
“华姑,你陪着这位姑娘吧。娘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夫人一脸疲惫的摸着额头,头痛的狠。
“嗯,娘,你就去忙吧。我在这儿陪着。”华姑点头答应道。夫人便带着家仆离去了。离去之后,华姑请柳淑君进房坐着聊天。
“我姓武,姑娘叫我华姑就好了。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两人拉着手坐在一处话着家常。柳淑君笑笑:“我姓柳。里头的那位是我表哥,姓岳。”
不过华姑的眼神时不时的会向里屋看去,对于这个比自己小半个时辰出生的妹妹,华姑的心里一直有一种愧疚。总认为是自己抢了妹妹健康的身体,所以从小就特别在意这个病弱的妹妹。
柳淑君的心里也没底,虽然说岳观那一堆药丸子是有点作用的,但也不知道是否对症。所以柳淑君表面上坐得是稳如泰山,但在华姑没注意的时候,也是经常关注里屋的动静的。
就当这二个各有心思的女子坐在一处喝干了两三杯茶,吃完了三五盘点心后,岳观终于从里屋走了出来。华姑当时就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如何?!”
岳观笑呵呵的说道:“还好出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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