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否认,就给她指了一下苏家的方向。因为站在她门口并不能直接看到苏家,她就说跟着我过去看看,她想看看她认不认识房东,帮我们说说情,少收点租金。
其实房东的租金本就收得少,我却没好驳了女人的热心,带着她去了苏家。
“你们住在这里?”当我把女人带到苏家门口时,她惊奇地问了一句。
她的反应让我很是奇怪,不由得问:“怎么了?”
“我平时在别人家当保姆,这次那家人知道我男人死了,有些忌讳,就把我辞退了,我一时也没心思去中介找下一家,又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胡想,就到处转悠着找些纸板和塑料瓶子去卖几个钱。前几天我转悠到这里时,两次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每次看到我时,他就走了。”
“竟有这事?”我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
“是啊,那人我之前没见过,应该不是这周围的住户,你和那姑娘两人住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晚上可得把门窗锁紧。”女人叮嘱着我说。
我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中年男人”这几个字,就问:“他长什么样子?”
女人听后,回想了一下,给我描述了几个特征,我把这特征与莫凡对应起来,却是觉得并不像。
我猜测是这女人不擅于描述人,而刘劲那里刚好有莫凡的照片,我就马上打电话给刘劲,让他用手机拍一张莫凡的照片给我发过来。
第204章蛇皮
照片就在刘劲身上,他很快就发了过来,我拿给妇人看,她却摇头说不是这人。
确定不是?这下我有些疑惑了。
妇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再次琢磨着中年男子这几个字。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人名,拐子。
是的,昨晚泼血事件想到莫凡的同时,我也想到了拐子,可我直接就排除了他。现在这件事,妇人帮我把莫凡排除了。我再想起上午看到的铜棺的异样。心中有些慌乱,也有些忐忑。
我又给刘劲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紧要事给你说。接通后,我声音有些沉重地说着。
此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明知这事很可能会让我们难以承受,却又不得不做。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了刘劲的声音:好了,我到了派出所外面。
你想办法给我发一张拐子哥的照片过来。别让任何人发现。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先别问为什么,等你下班后我们见面再细谈。
听了我的话,刘劲沉默了一会,我感受得到,他其实很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我事先叮嘱了,他终是忍了下去,只回了我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我让妇人稍等片刻,同时再让她把刚才对那中年人的描述讲一下。这次,我听着她的描述。脑海中想着拐子的模样,越听越是心惊,竟然能重合大半。
这个时候。我开始琢磨另一个问题,如果真是拐子,那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我开始在房间外检查,门窗、房梁、墙角,挨着挨着翻看过去。最后,我在房门正对方向的一块泥砖下,找到了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我本来是用手把它拿出来的,可当我看清它是什么东西时,吓得我手一松,它直接掉在了地上。
妇人走过来,从地上捡起那东西,皱眉说着:这是蛇皮啊,怎么会压在砖下面。
此时她把那蛇皮完全拉开了,我定睛看过去,只见这蛇皮是乌黑色的,上面还有一些褐色的纹路。蛇皮中间是空的,本是扁平状,现在妇人把它拉直了,里面充进了一些空气,看着竟是栩栩如生。
我打小就怕蛇,即便是见到没有毒性的菜花蛇之类,我也会头皮发麻,怕得要死,比看到动物园里的老虎狮子还怕,这是一种源自心灵上的恐惧。
阿姨,你在这一带住着,有没有见过蛇啊?我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我们这里虽然不是高楼大厦,但住的人也不少,人气重的地方是不会有蛇的,并且四周也没什么树林,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也就见过一两次蛇。妇人回答我说。
是什么蛇,和你手里这种一样吗?我又问。
不一样,见到的都是小蛇,应该是从下水道冲过来的,你这蛇皮压在砖下面,十有八九是人为的。听说黑蛇有些邪乎,我看你要不要去找人问问。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同时把蛇皮收拢了起来递给我。
我没敢接,左右看了看,找了一个塑料口袋,让她直接把蛇皮扔进了口袋里,随后我又把口袋系上。这时手机短信声音响了起来,我一手提着口袋,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来点开了收件箱。
刘劲发的是拐子的制服照。我知道每个派出所门口都有民警公示栏,上面就有警察的照片,这小子应该是去那里照的。照片上的拐子看着比现在要年轻一些,应该是几年前照的,好在五官还是比较清晰。我让妇人又辨认了一次,她拿着手机,看了好一阵,我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心里一直祈望她回答我说不是。
然而,现实总是太残忍,当妇人把手机还给我时,她说她前两天看到的正是照片上的人。听到这话,我的心头尤如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
妇女走后,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短短几小时内,我连续发现拐子的两处可疑行为,我在脑子里回想着与他认识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对我的热心,对米嘉的关爱,对刘劲的照顾,历历在目。
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与刘劲对他有过疑虑,有过猜忌,可事后都证明他做那些事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方式有待商榷,比如拿走小白,比如往铜棺里滴入至阴之血。
所以,这一次,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于他,我等待着米嘉询问他时,他能坦言相告。我打开门进了屋子,把装蛇皮的口袋锁在了书桌里,准备明天上午一并拿过去给大师瞅瞅。
这一耽搁,我也没时间睡午觉了,又锁好门返回了学校,先去教室接到了考完试的苏溪,随后又与刚刚下班的刘劲会合,我们再一起回了苏家。
我把今天的收获都讲给了他们二人听,他们都对拐子的行为表现出了吃惊,特别是刘劲,有些不相信似的说:拐子哥会不会又有什么苦衷啊?
我也希望是这样。我叹了口气说道。
但愿米嘉姐姐能问出点什么吧。苏溪也有些担忧地说。
对了,这两天你俩没什么事吧?又是泼血,又是埋蛇皮的。刘劲看着我与苏溪问道。
我想了一下,昨晚从殡仪馆回来,我睡着后倒没做什么噩梦,唯独进门时小白对鬼尸衣的反应让我心中的不安更甚了。当时我们三人是坐在客厅里的,想着,我就走进自己房间,打开衣柜看了看那鬼尸衣。
尽管是白天,由于窗户是关着的,上面还贴有窗纸,所以房间里的光线并不好,衣柜里就更昏暗了,我看着里面的鬼尸衣,感觉很不好。
这时刘劲也走了进来,他打开了窗户,房间里一下明亮了许多,我再看去,鬼尸衣又很是普通,不过是一件平常的西服罢了。
真是奇怪,这东西明明是王泽留下的,他们却都说是你的。我查过这款西服,它是王泽那个年代生产的,也不算是古物,为何就如此凶险呢。刘劲说着,就伸出手来想去摸一下鬼尸衣,我赶紧制止了他,我不想让他沾染上这鬼尸衣的戾气。
苏亮说过,衣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正好是王泽死的时候穿的那一件。我回答着他。
也就是说,如果王泽死的时候穿的是另外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就成了鬼尸衣,而这件西服也就不会弄出这么多事端了?
是这个意思。我点了点头。
你也别太担心,大师都说对方想要加快事情的进展,看来我们离真相也不远了。刘劲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着说。
说完我的事,刘劲又问苏溪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不适的。
苏溪想了想说:我还好啊,倒是小白,我感觉它这两晚与之前有些不一样。
小白怎么了?我一下紧张了起来。
之前它在我枕头旁都会安静地趴着,这两晚它在枕头边总是发出一阵呜咽之声,却又没有其他异动,所以我也有些不确定。苏溪说着,拿出装小白的黑袋子,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
又是呜咽之声,我想起昨晚小白面对鬼尸衣时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它,莫非是房子里存在着让它害怕的东西?如果真有,那也只能是鬼尸衣了。
今晚你再观察一下,如果小白还是这样,你就过来叫我看看。我叮嘱着苏溪。
那天晚上,因为记挂着米嘉那边的情况,刘劲也一直没有离开,我们等到了晚上八点,米嘉都没有回电话过来。我有些担心,便给她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米嘉才接了起来,我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心中一紧,连忙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明天打给你吧。米嘉回答我说,声音有些落寞,随后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这个电话让我很是心焦,刘劲忙问我是什么情况,我皱眉告诉了他们。叉呆乐扛。
米嘉姐姐会不会是和她爸吵架了?旁边的苏溪猜测着说。
很有可能,指不定就是她在询问铜棺事情时与拐子发生了争吵。
要不咱们马上去拐子家里看看吧!刘劲急得不行。
第205章蛇头
“不行,我们不知道米嘉是如何将此事问拐子的,这么晚了,我们贸然前去。拐子肯定会生疑的,并且拐子再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怎么样,我们去了反而容易激化矛盾。”在这种时候,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刘劲本来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刚才估计也是太担心米嘉了,才有那反应。听了我一番分析,他也停下了步子。算是赞同了我的观点。随后,刘劲离开了苏家,说是要回所里去帮一个同事抵班,还让我如果有了米嘉的消息要及时告诉他。我明白刘劲对米嘉的心思,也没戳破,让他不要太担心。
刘劲走后,我与苏溪也各自回了屋子,我再次叮嘱她晚上留意着小白的情况。
躺在床上,我想着拐子的奇怪之处,担心着米嘉与小白,一时难以入睡。过了一会。我爬起来,从包里摸出那块绿色石头,盯着上面的血字看了看。看着看着,我觉得它竟然动了起来,那些血丝像是在向前延伸一般,我大吃一惊,可再看过去时,这情况又消失了。
从大师所说的话来看,近几日镜子那边应该会有大动作,而这石头和尸衣的变化也在加快,连带着我自己的身体,也有可能出现某种变化。我下床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把石头挨着鬼尸衣。此时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我并不能看到什么。
随后我关了灯,当我再回到衣柜跟前时,就发现石头上的绿光竟是比前两日还要亮一些了,映照着我的手心都有些发绿。我仍然不明白这些变化的意义,收回石头,打开灯后,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这一睡下去,我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是熟悉,前方一片废墟,天空阴沉,四周迷雾重重,我不知身处何方,意念拨动之间,前方迷雾渐散,我看到一个黑影伫立于废墟之上。
他双手背于身后。大有俯视苍穹之意,让我没来由地生出一股膜拜之情。我绕到他的前方,看到他神色凛然,一双血红的眼睛中凶煞莫名,而他每瞧向我一眼,我便感觉一阵寒流在体内涌出。
他的面容是我,他却不是我。
就在这时,原来灰蒙的天空中竟突然有了些红色,连那迷雾都成了暗红一片,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子血腥之味。那人很是陶醉地吸了一口气息。尔后脸上竟出现了沉醉的模样,他双手一挥,四周顿时狂风大作,他身上的黑袍在风中肆意舞动着,他脸上也由沉醉变为了狂热,眼中闪现出了红色的精光。
我再次惊醒了过来,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发凉。
我看着时间,凌晨两点过,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四周静悄悄的。我看向衣柜,却发现柜门已经打开了,鬼尸衣直接映入我的眼帘。我这才想起今晚忘了用椅子挡在柜门外,我赶紧下床去,关上了柜门,再拿椅子挡在了外面。
随后,我打开房门,听了一下苏溪那边的动静,没有异常。然而,正当我准备关上房门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小白的叫唤,那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我心中一紧,马上走到了客厅。
我站在苏溪房门外听了几秒,里面又陷入了宁静。
“苏溪?”我轻轻喊了一声。如果苏溪睡着的话,这声音不足以吵醒她,如果她醒着,这声音也能让她听到。叉见名技。
“学长,小白刚刚都好好的。”苏溪的声音传来,我松了一口气。
随后,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估计是苏溪在起床准备给我开门。我站在门口耐心地等着,哪知刚过几秒,我再次听到了小白的叫声,这声音与刚才那声音又不一样了,像是小白在挣扎。
我的心又紧绷了起来,随后,房门被打开了,苏溪一脸惊慌地指着里面说:“学长,你快看看小白怎么回事。”
我一个箭步跨进去,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了让我心惊胆颤的一幕。此时小白在房间的一处角落里挣扎着,而在它的头上,竟然挂着一个黑色的蛇头,这蛇头张大着嘴,把小白的头整个包在了嘴里,像是要把小白吞进去似的。
对蛇本能的恐惧让我一时不知所措,直到小白的呜咽之声再次传来,我才反应了过来。苏溪这时往角落里走去,我连忙伸手拉住了她。
从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就可以推断出,她并不能看到那个蛇头,如此说来,蛇头应该也是如鬼魂一般的存在。蛇头的颜色以及上面褐色的纹路让我想起了白天在泥砖下捡到的那串蛇皮,那蛇皮没有头,没想到头会出现在这里。
小白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我四下看了看,没找到合适的工具。虽然我怕蛇,可此时小白毫无抵抗之力,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我冲到跟前,直接一巴掌朝那蛇头拍去,触手之处,一片冰凉,我头皮都发麻了。
我忍着心中的颤栗,伸出另一只手来,两手分别掰着蛇的上下腭,以便让小白的头能拿出来。结果因为我对那蛇仍然有恐惧,连带着两手也有些抖动,这一抓并没使上多大的力气,那蛇头竟是猛一用力从我双手之中滑脱了,然后带着小白往旁边滚落而去。
这一过程就像是蛇的身子还在一般,蛇头包着小白滚了好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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