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静静等着午夜的来临。
虽然是一月份,可是云南气候宜人,晚上一点都不冷。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眼睛有些涩,可一点都睡不着。
到了半夜十二点,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有些失望。这时,我突然想起,我还没关灯呢,在灯光的照射下,就算有脏东西也不会出来的。
我跳下床,把屋子里唯一一盏日光灯给关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当时我是面向窗户站的,正好看到摆在窗户下面的那张凳子,当初那个女尸“走进”我的屋子的时候就是坐在这张凳子上的,我心里一颤,赶紧移开了视线。
随后,我抬头往屋顶看去,屋顶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我想可能是时间还没有到,就躺在床上玩起手机来。
其实我的手机也没什么好玩的,游戏早就被清空了,就剩下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可我实在无聊,只好把那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那张背后有人的照片,我又调出来仔细看,一看到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我心里就毛毛的,不由得往四周看了看,总觉得四周也有个人在这样盯着我。
又这样耗了一段时间,一点零三分的时候屋子里还是什么异常都没有,我困得不行,上眼皮子和下眼皮子打架,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难道是我搞错了?”睡眼惺忪之间,我心里纳闷得很。
睡意汹涌地涌上来,我感觉到眼皮子越来越重,连手机都快握不住了,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这时,我感觉好像有人在一直看着我,迷迷糊糊间我想会不会是苏溪和米嘉来找我了?但是我马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因为我知道定是那些女人的头出现了。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一哆嗦,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我张开眼往四周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我看了下手机,现在才一点零五,我不过打了两分钟的盹。
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我再次朝四周细看了一下,仍然什么都没有,我想起那个诡异的女娲神像,又抬头看了下屋顶。
屋顶一片漆黑,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我攥了一下拳头,后悔没有在睡着的时候把手机的视频打开,不然现在一定可以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我睡觉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了。
我正想躺下去继续睡,可还是觉得不对劲,那股被盯着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我不禁想着,那个盯着我的人一定还在屋子里!
这间屋子不大,别说是藏一个人头了,就是藏一只老鼠也很快就会被发现,我小心翼翼地挪开每一个家具,看角落里会不会有什么遗漏了下来。
这时,我突然觉得我正在做的事情其实非常诡异,大半夜一个人不开灯在家里找人头,我也说不清我是希望找到那些女人头呢,还是找不到的好。
云南这地方虫鼠很多,也不知是不是有只虫子死在屋子哪个角落里了,我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怪味儿,前几天还不明显,刚才我挨着把家具挪开后,这味道变得有点重,我闻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恶心,只好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找了一会儿,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屋顶也是黑漆漆的一片,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一直都在,这种感觉久了我心里也有点发毛,老是觉得是有人站在我背后,我几次猛地回头,背后却什么人都没有。
“算了,明天再说吧。”到了后面,我实在太困了,自言自语道。
回到床上,我没有侧躺,而是平躺在床上,这样就没人能从后面看着我了,安全感要强一些。
看着上方,我突然灵机一动,会不会那些女人头是藏在屋顶的某个角落里,而屋子里太黑了,我没有看到?
在前几天的梦里,那些女人头就是悬浮在屋顶的。
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很把这个想法当真,因为女人头悬浮在屋顶的画面毕竟是我的一个梦,我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用手机手电筒去照屋顶的,并不是真的相信屋顶会有什么东西。夹叉扔扛。
所以当我打开手电筒照向屋顶,看到眼前忽然出现的一张血淋淋的女人脸时,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正是梦里的那个女人脸!只有一个脑袋,就在屋顶上挂着呢。
我的手机手电筒的光域不广,先是照在她的眼睛部位,女人头的眼睛早就被剜掉了,脸上只剩两个硕大的血洞,舌头从嘴里伸出来,舌尖上还挂着鲜血。
啪嗒,一滴血正好落在我的鼻间,我当即怔住了,事出突然,尽管这种事我早就遇到过很多次了,我还是吓得差点叫出来。
我把脸上的血迹擦掉,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一阵疼痛感传来,让我知道现在真的不是在梦里。
我的心呯呯直跳,苗寨的屋顶其实不高,我从床上站起来的话,伸手就可以碰到屋顶。
忍住心里的恶心,我拿着手机站起来,打算仔细看看这个头到底是谁的,因为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头一定是先前遇害的六个女人中的一个的。
不过等我站起来之后,我才发现刚才的想法真的太幼稚了,因为我举着手电筒一接近,视线里马上出现了第二个女人头,就在第一个旁边不到半米远的地方。只不过是因为手电筒光域不广,所以我刚开始并没有看见这个头。
这个头的状态和第一个头差不多,我心里琢磨着其他头会不会也在附近,拿着手电筒在屋顶上晃了一圈。这一晃下来,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屋顶上不多不少正好有六个人头,虽然眼睛都被剜掉了,可是两个血洞都对着我,好像是在看着我一样。
因为靠得近,一股尸体的腐臭味扑鼻而来,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原来,我每天睡觉的时候,就是这些东西在看着我,啪嗒啪嗒,人头上滴落的血迹好几滴都掉在我的脸上,恶心得要命,我擦掉脸上的血迹,忍住心听恶心和恐惧感,伸手去够正上方的一个人头。
这些人头失踪了那么久,怎么现在会出现我屋顶上?我非常确定,白天屋顶绝对没有这些脑袋,我一定要把这事弄明白!
原本我以为脑袋是悬浮在屋顶的,因为我潜意识里认为它们是鬼,可是我手够着脑袋的时候,发现它们的后脑勺都有一根长钉,它们是被钉在屋顶上的。
要把脑袋拔下来,还挺花力气的,它们已经有些腐烂,摸上去腻腻滑滑的,别提多恶心了,我用力抓住脑袋往后拔,尸液就顺着我的膀子倒流下来。
我受不了这种恶心的感觉,便想速战速决,用力往后一拽,这下脑袋被直接从屋顶上拔了下来。哪知道尸液粘在我手上太滑了,人头从我手里滑落,竟是诡异地从打开的窗户里飞了出去。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愣了好几秒后,才开门追出去,可追出来后,在窗外竟是没看到脑袋的影子,我到处找了一遍,哪儿都找不着,人头真的不见了。
我赶紧跑回屋子,用手机一照,屋子里的人头也不见了,这太奇怪了,我再次跑到外面,在窗户外面又仔细找了找,确实什么都没有。
现在是午夜,整个苗寨都沉睡了,特别安静,一阵夜风吹来,吹得我心里发毛,那些人头怎么会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的小路上,有一个特别白的人一摇三晃地走来,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冷汗一下子就从头顶上冒出来了。
远处走来的女人,浑身赤裸,没有脑袋。
第288章夜行尸
看到这一幕,我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紧张得不行。you
“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藏在旁边的大树后面,和这诡异的夜行尸一比。屋子里的人头都不算什么了。
我忍住想要冲上去的冲动,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同时把这一幕录下来,明天让苏溪和米嘉也看看。
那具尸体走的很慢,我知道这多半是族长的尸体,心里觉得很不对劲,族长难道诈尸了?可是苗寨人对族长十分敬重,怎么会连一个守夜人都没有呢?
不过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以为是风俗不同,而且看着族长变成了这幅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尸体走路和普通人走路不一样。因为尸体会僵硬,所以它的关节不能弯曲,整条腿只能像是木杆一样在地上一戳一戳的。
电视里拍出来的僵尸,走路总是要双手举平,可以用双手保持平衡,实际上族长尸体的双手是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的。
我躲在大树后面动都不敢动,一手拿着手机在拍视频,视频画面一直在抖,因为我很紧张,手一直在抖动。
看这尸体走动的方向,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该不会是在往我这边来吧?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尸体竟然真的走到了距离我只有三米远的地方。我知道她看不见我,因为她连脑袋都没有了。可我的心还是怦怦直跳,毕竟这种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然而,她并没有再向前走,也没有进我的屋子。我不禁想着,她到底要去哪里?
过了一会,她换了个方向走了,我躲在树后面,又等了十来分钟,等尸体走出去一段路之后,这才悄悄地跟在后面。
苗寨的环境很好,月光很亮,照在尸身雪白的皮肤上,反射出一种异样的惨白,我跟在后面,保持着一个不至于跟丢也不会被发现的距离。
寨子很安静,后山里的夜行兽和昆虫时不时鸣叫,平添了几分风景,可是我的心却紧张的不行,拳头紧紧地攥着,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个苗寨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如果那个杀人凶手再不被抓住,寨子里的每个人都有被杀害的可能。
这样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尸体旁若无人地走在村子里的大路上,然后拐进了一个院子,我屏住呼吸跟上去,却是发现院子的门是关着的。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感觉很不对劲。
这个院子是寨子里一户猎户家的,我凑过去仔细看,苗寨的门不像城市里的防盗门,不可能关得严严实实,而是多多少少会有一道缝,这不是说苗寨的技术不行,而是竹子建筑不可避免的毛病。
我伸出手来,在门上轻轻摸了摸,竹门很光滑,不过摸到下面时,我感觉摸到了什么黏黏的东西,我收回手指头一看,摸到的是一种黄绿色的液体,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我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这是一股腐臭的味道,那液体八成是尸液。
肯定是我跟上来之前,院子里的人已经开门让尸体进去了,说不定现在族长还站在院子里呢!
冒出这个想法后,我透过竹门的缝隙往里看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从正中间的门缝看进去,而是从左边偏下方的一条小缝看进去,因为中间那条门缝沾着尸液,我可不想把脸贴上去。
眼睛凑上去后,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可能是这个缝只是从门的这一面裂开的,后面并不通,我沮丧地正要移开眼睛,眼前却忽然亮起了一点。
我明白了,是本来有个什么东西堵住了这个洞,现在那东西移开了。
门后有人!我心呯呯直跳,连呼吸都屏住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忽然,缝后面的东西动了动,我心里正纳闷他是在干嘛呢,眼前却出现了一只眼睛,门后同时传来沉重的喘息声。
我头皮一麻,那个眼睛正好对上我的眼睛,我惊得跌退出去好几步,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门后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发现我了,也从缝里往外看呢!
我心里一惊,本能地就想撒腿往回跑,这个时候,不知哪儿来的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上,我浑身的汗毛全部倒立起来,差点就叫出了声。
“嘘!”
我一回头,竟然是米嘉和苏溪,看着我这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她俩都觉得很好笑,笑了一会儿,苏溪可能又过意不去,抱歉地看了我一眼。
米嘉招招手,让我跟她过去,我脚下哪有力气,扶着墙走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我压低声问道。
“跟你的目的一样。”米嘉说道:“也是跟着尸体来的。”
尸体就在我眼前不见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进了院子。其实我是想进院子里看看的,可是想到那只贴在门上的眼,我又不想让米嘉和苏溪跟着我冒险。
带着她俩离开院子,来到大路上,我说道:“尸体不见了,我一路跟踪过来,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了。”
苏溪道:“不可能啊,我们看见它拐进来的啊。”
“我就跟在它后面,真的不见了。”
见那小院的门关得很结实,苏溪也没有想到尸体是进了院子里了,我暗暗记下小院的位置,一会儿还要回来看看。
苏溪对我的说法没有生疑,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失望,对米嘉笑了笑说:“还是米嘉姐姐有先见之明。”
“什么意思?”我听得莫名其妙。
她俩让我先跟他们回去,我问为什么?苏溪让我别问那么多,说这儿的信号不好,我们住那边的信号最好。
我心想,这关信号什么事?往回走时,我回头又看了一眼小院,记下了院子的位置,心想着在月亮下山之前,我还要回来一次。
跟在尸体后面走的时候特别慢,往回走就比较快了,回去后,本来说去我的房间,可我想起屋顶的几个人头,怕吓着她们,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她俩看我面有难色,也没有多问,我们一起进到他们的屋子。夹冬斤号。
回到房间,我喝了口水,神经放松下来,这时回忆起刚才的事情,才感到后怕。我与门后面的人隔着门对视,让我想起曾经我与罗勇在寝室门的猫眼上也这样对视过,心里一阵发毛。我下意识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的。
米嘉又给我倒了一杯水,苏溪抱歉道:“学长,我们刚才不是故意吓唬你的。”
那时我的注意力全部在前面,突然肩膀上被拍了一下,还真是吓得不轻。不过看她这么抱歉,我摇头说道:“没事,你们两个怎么跟在后面?”
米嘉坐在我对面说道:“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我们觉得女娲庙很不对劲,就决定今晚去好好查看一下。”
我神色一凛,抱怨道:“你们晚上去了女娲庙?这也太危险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为什么没叫上我?”
真正的凶手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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