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艾米丽把手中的圈筒十分小心地慢慢展开:“呀!是一张地图。”众人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
“没错,你们再摸摸看,感觉一下。”老管家把手中的地图往他们跟前递了递。
“啊!是一张羊皮地图。”听祖明这样一说,众人才看清,那确是一张标了许多地名的羊皮地图,虽然已很陈旧而且还有许多的皱褶,但在月光下,那上面的斑斑血迹仍清晰可辨。
祖明惊奇地问道:“艾米丽阿婆,这张地图你是从何而来呀?”祖明的发问引得大家也都万份的好奇起来,连连地催促她讲出这张地图的来历。
“要说这张羊皮地图啊,还得从我那次的草原之旅说起。”她小心地抚塻着地图上的血迹,就象是在抚摸心爱的人身上的伤口一样,是那般的心痛,在她抬眼的那一瞬间,婻茜看到她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有些诧异地看定老管家婆的眼睛。
“是的,的确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老管家接下来的一段故事,又把众人给带回了那个美丽而神秘的大草原。
第二十二章。移动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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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默默地流淌去,艾米丽在康巴草原一住又是大半年。在这半年的时光里,她不仅已能熟练地与藏民对话,还学会了许多那儿的工艺小制作,尤其对扎溪卡草原的石刻文化,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这是一个初春的早晨,草原的青色,仍深埋于冬眠的泥土之中,等待春雪的最后一场洗礼。
艾米丽裹着厚厚的金边藏袍,裙边红色的布绫,遮住了绵软而结实的靴绑。一块绣花藏巾,把她的头给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睛。没人能认出她是谁。
闲置多日的她,大踏步地走出寺庙,跨上马背,朝着她向往以久的草原蜃楼――松格嘛呢城奔驰去。
顺着雅砻江的源头,她来到上游的松拖草地,经过整个冬季的雪雨风霜,草地已被摔打的焦黄不堪,昔日的美艳早已荡然无存。
可就是在这样看似贫瘠的土地上,却傲然耸立着一座名震遐迩的石经城,它被当地供奉为“松格嘛呢”石经城。
“这座石经城坐西朝东,城长73米、宽47米,最高点在中心偏南的塔顶位置,约有14。5米。”一个当地过路的藏民,热情地向询问他的艾米丽说道:“姑娘,你可以进去看看,那里面有你值得一看的东西。”那人说着便匆匆地消失在了草原的晨曦中。
艾米丽看到这个传说中的石经城,呈不规则的长方形,正面和背面各有一道豁口可以给人进出,于是,她探身走了进去。
“哇!这里好象迷宫一般。”她在进入后,象穿行在童话的世界里,城内的一条条狭窄而无规则的通道,多次都使她无路可走最后又绝路逢生。在一块块大小不一、厚薄不均的嘛呢石上,那曲曲弯弯的经文和栩栩如生的佛像,无不让她惊叹于藏文化的精妙绝伦。
在城内外墙的面塔上,还建有佛龛,她估计不下有几百窟。在外墙正面的佛龛里,她找到了传说中的格萨尔王及其他的数十位大将的石刻画像。
她从宽大的袖囊里取出一块不大的嘛呢石,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这位传奇英雄的画像下面。上面刻有:英伦艾米丽*杜普蕾斯的字样。这是她在格萨尔王的故乡――阿须草原祭拜这位英杰时,就已立下的心愿,一定要去松格嘛呢这个象征着英雄业迹的石经城拜祭,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这块经石上的字,是她亲手刻下的,在色须老石匠手把手的指导下,一釜一钊,每一笔都凝结了她对这位豪杰的崇敬之情。
她仍记得当时汗巴乌托哥哥给她讲的,关于松格嘛呢城的由来。这也是她因何会如此敬仰这位先人,想要来这里祭奠的重要缘由:
据说在格萨尔王时代,当年格萨尔王的军师阿柯西奔之子――隆乌玉达,和甲察之史――绒查玛勒,在霍岭之战中身亡。格萨尔的叔叔晁同,为了忏悔和让死者的亡灵得到安宁,就在恩德尔山下建起了嘛呢堆和白塔。
随着时间的流失,嘛呢石逐渐被风沙掩盖,形成了一座小山丘。
到了白玛仁青时代,有一天,白玛仁青与随行僧人一起,正在益江罗布扎登草原上烧茶供奉时,远处突然飞来一只大鸟,把供奉用的茶杯叼走了,白玛仁青与随行僧人立即跟随大鸟而去。
只见大鸟到了嘛呢堆小山丘,并环绕山丘飞了三圈后,才把供奉杯放在山丘顶上。白玛仁青心知此为吉兆,十分高兴,当即在小丘的四个方位,分别立了四块石碑,同时磕头祈祷,许愿,要在这里建起一个非常特别的嘛呢石经城来祭奠先人。
后来,人们就在此基础上不断地堆砌嘛呢石,以此来缅怀格萨尔王的功绩,纷纷来“城”朝觐。表达他们对这位传奇英雄的无限敬仰和怀念,也寄托着他们对明天的向往与期盼。于是嘛呢堆越来越大,越垒越长,最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变成了松格嘛呢石经城。
“哇,这些人们随意堆砌上去的经石块之间毫无粘合,却千年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真是奇迹啊。如同英雄的形像在人们的心中坚若盘石、永不磨灭。”艾米丽心中惊叹不已:“据说这石经城从不长高,垒多高往地下沉多深,真正有大鸟的通神,不让此城倒塌。阿弥陀佛。”她不禁念了句佛,对着这座“神池”,祈祷上苍对它的无限恩赐与保佑。
这时,嘛呢城内、外已经陆续有虔诚的藏民来祭拜,艾米丽望着石经城内,中心处的一口圆塔式的小井,投下了最后一瞥难舍的目光,不自禁地口中念出了:“唵、嘛、呢、叭、哞、吽。”这六字真言。(藏语:祈祷祝福所有虔诚的人们。)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着向祖父史密斯先生,学习野外独自探求的第一站,收益非浅。
艾米丽打马顺雅砻江河道一路上行,不大会儿,她便远远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巨石群。再走近点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巨石,或大似一幢楼房,或小像一间草屋。奇形怪状,有的独立成峰,有的双双环抱,更多的是,由一些大小不等的石头,如搭积木般垒叠而成。
“这大楖就是传说中的利山巨石群了。这些巨大的石头从何而来?是何种外力所至,让它们能在这广漠的草原上落户?”艾米丽带着这些种种疑问,继续向前探寻着。
再走了不多时,她便看到稀稀落落有几座帐篷,它们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孤独地驻守在这荒漠的初春草原上。
远远的,她便闻到有牛粪传来的气味,亦看到有妇女在门前,用力地摔打和滚动一只羊皮口袋,几个顽皮的孩童在她周围手拿枝条,不停地抽打、追逐着草地上正在飞转的一只陀螺,嘴里还发出吼吼的嘻闹声。
这是艾米丽第一次看见藏民用最原始的方法提取酥油的情景,那个妇女非常热情地邀请艾米丽进到她的帐篷里作客,她这才知道,自已已是到了石渠的查加部落地界。而这个藏家妇女叫索玛。而她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后来却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从索玛的帐篷中出来,艾米丽很幸运地碰到了另一查家部落正在举行婚礼,她也被热情地邀请到参加婚礼的人当中去。
纯香的青稞酒和优美的婚庆舞蹈,给这沉寂的草原带来了多姿多彩的活力。而新娘羞红的面庞和新郎憨厚朴实的笑脸,又给这奇特的部落注入了勃勃的生气。
坐在艾米丽身旁的一个老阿妈告诉她,这已是新郎第二次娶亲了,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是查家部落一直延续下来的习俗,他们从不与其它部落通婚,几十年的自我繁衍,已成为这个部落的婚姻制度。
“这真是一个与众不同又与世隔绝的部落。”艾米丽这样想着,但令她更为吃惊的,还是午后的一场草原上的法事。
第二十三章。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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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溪卡草原是广阔无垠的,是桀骜不驯的。这也恰恰造就了查加人那无比自由的游牧天性。
在告别新婚喜宴的人群后,艾米丽骑着马,迎着午后温暖的阳光,接着往查加腹地缓步行进。在绕过一个小山包时,她发现在距她十米开外的草地上,有只斑尾狐正背对着她在晒太阳,可能是后面轻微的马蹄声惊动了它,于是马上就向前奔跑跳开去。
艾米丽见此情景一时兴起,打马跟后穷追不舍,可追着追着,那只狐逃过另一座山梁,不见了踪影,当艾米丽正驻足踌躇之时,听到那山岗下的不远处,传来洪亮的吹号之声。
这使她想起了多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天藏,本能地抬头向天空望去,可天空如水洗般清亮湛蓝,大朵的白云飘散其中,似乎触手可及,哪里有兀鹫的一丝踪迹。
“这个法号,听其嘹亮之声,莫不是在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当她快马加鞭越过前面的这座山梁,登高朝下看去,出现在她眼面的景象,证实了她的猜测。同时也不禁被那独特的肃穆场面,给牢牢地吸定住。
只见离山岗不远处地草地上,聚集了无数的人群,其中大多数是寺庙的喇嘛。有十几个身着藏袍的青头喇嘛,正在把六块极大的牛毛散篷,拼搭起一座硕大的黑色圆顶帐篷,而每块就有十几平米的面积。
“这就是传说中的移动寺庙吗?”艾米丽几乎不相信自已的眼睛:“据说平时在不作法事的日子里,这个帐篷是被拆整为零,分散保存在藏民家里的,还包括作法的许多法器。”
在号声停止的片刻,艾米丽听见那边传来喇嘛大声的喊话,似乎在宣布法师进场了。果然不多时,她看到衣着艳亮,戴着高高翘起,如孔雀尾法帽的一个身材魁伟的查家法师,步履从容、稳健而气派地走入那顶宽大的移动寺庙里,在他的身前左右,侍奉着许多拿着佛像和各种法器的喇嘛。
寺庙内又传来了嘟、嘟、嘟震耳的法号声,这时寺外的众多藏民,早已跪地叩首倒拜。祈求苍生祝他们迂难成祥,为这座支撑着查加人精神的“天空寺庙”,永驻不倒,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太阳部落”。
“这是一个有着怎样一种精神的部落啊!”艾米丽勒紧手中的僵绳,心中感概万分:“由于战争给他们带来的伤害,使部族纷争迁徙到各处,从而使他们对外界充满了戒备。但他们仍保留着传统的游牧习俗,为保持自已神圣的宗教信仰,他们创造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移动寺庙,真是一个伟大而顽强的部落。”
这是她来中国,来到这大草原上,给她触动最深的一族人群。在她回国多年的生活中,一想起他们,眼中仍不勉浸满感动的泪水,一如她每晚听读圣经里的故事一般。
当艾米丽策马扬鞭返回色须寺时,太阳已是偏西。就在她将行至寺门口的当界,忽然看到祖父大卫*史密斯先生被一帮清兵促拥着,架上官车离寺而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眼瞅着官车越走越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顿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于是她飞身下马,急速朝寺院里跑去。
“艾米丽,你去哪里了呀?”后厨老阿妈乌兰托娃,看见艾米丽跑进来,赶紧将她身后的厨门关上,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没被门口那些官兵给睢见吧。”她眼里露出惊慌的神色。
“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史密斯先生被他们带到哪儿去了?”艾米丽挣脱开她,有力地抓住乌兰托娃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我也不大清楚事情的缘由,只是听说好象清宫少了什么东西,黄帝龙颜震怒,正派人在全国各地追察此事。”她顿了一下,艾米丽焦急地催促她快说,但她什么也不知道了:“别的真的不知,今天一早你刚出去不久,便来了一个清政官员,进寺便去了主持的禅房,在里面呆了很久,后来便走了。在你回来之前,又来了一群清朝官兵,就是你刚才看到的情景了。”
艾米丽听了大为困惑:“清宫丢失东西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她这样想着便要朝门外走。吓得乌兰托娃又一把将她抱住,并压低声音说道:“艾米丽,你可不要随处乱跑,如果被那些官兵看到,可能连你也要被拉去审问。”
“我不怕,我要去须弥主持那儿问个清楚。”她再一次地挣脱了乌兰托娃的手,夺门而出。
在色须寺的正殿禅堂内,手持念珠的喇嘛们,仍井然有序地正在诵送着经文,如涓涓地细流在口中流淌。一切都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唯独不同的是,经堂菩萨前的铺团上,不见了须弥大法师,艾米丽找遍了整个经堂也寻不到他的半点踪影。
“他去了哪里呢?”她问其中一个正在念经的喇嘛,喇嘛说大法师刚离开不久,来找他的是寺里藏经阁的长老,一起同来的还有吉乐法师。
“吉乐?”艾米丽心中跳了一下,自从在印经院一别,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他们是去藏经阁了吗?”她问那喇嘛。那喇嘛摇头表示不知,又继续他的念经。
藏经阁坐落在色须寺大殿的后面,相距约有百来米远,是一个较僻静的院落。
穿过瓶颈似的院门,便看见藏经阁高大的两层飞檐楼阁,掩映于一片沐色之中。夕阳将楼旁几株苦竹的斜影倒插在楼门的窗前,微风徐徐,竹叶摆动,发出沙沙地轻叹,与那檐下垂着的一串铜铃所发出的叮呤铛锒之声,遥相互应,煞是合拍、好听。
而那藏经阁楼前的两棵千年罗汗松,确是让人惊奇,象从地下钻出的一条摘星苍龙,严密地守护着这寸神圣的博古之地。
由于这里属寺院重地,因此艾米丽从未踏进过此院半步,只是偶尔从院门前溜过,也只是好奇地朝里张望一下。
听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