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心中闪过一股莫名的情绪，有点不明白庄重为什么会舍弃了剩下的三千万不要。
似乎看出了王翦的不解，庄重耸耸肩说：“人不能太贪心，这幅画我是从你手里低价买来的。再高价卖回你，未免就有些不地道。何况，我也没有准备把它当成朱耷最后一幅遗作来卖，所以我是按照柳老爷子的估价，五千万来算的。”
听庄重解释，王翦才释然，原来如此。不过心中也顿时对庄重起了丝丝敬佩。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下决定，自降五千万，这样的人王翦见过，但是不多。
无一例外，那些人都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像是庄重这样的无名小卒，却有着可以比肩商场巨擘的气度，实在让王翦有些不理解。
“好了，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以后聚宝斋的经营我们两个可以商量着来。前期的话，我们无需铺货太多，关键是先把聚宝斋损失的人气给拉回来。而这幅画，我想将会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庄重指了指那幅画，说。
王翦立时明白了庄重的意思，点点头，说：“好主意。我会让人散播消息，说聚宝斋慧眼识珠，用八万块钱的低价，淘到了一幅朱耷的遗作。相信很快会传遍整个明珠古玩圈的。只是一想到那个八万卖出的傻瓜是我，我就有点不甘心呐。”
“嘿嘿。”庄重只是干笑一声，没说什么。毕竟王翦说的也是事实，那个傻瓜的确就是他。庄重总不能为了安慰王翦，就昧着良心说王翦很聪明吧？那是庄重的节CAO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嗯，庄重一向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对了，我还有一点建议。之前聚宝斋的鬼货路子，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放弃。说实话，若是我接手，还真不一定能重新打开这条路子，但是现在有王大少撑场，相信短期内重新打开聚宝斋的鬼货通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庄重对王翦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风水眼异变
王翦沉吟一下，说：“这个问题倒是不大。不过玩鬼货需要的是眼力劲，我们还得请一个坐堂的掌柜，免得到时候有人来兜售鬼货，我们却打了眼。还有就是，这个鬼货市场完全可以做大，定期举行买家卖家的交流会。我们负责组织，然后在每一单的交易中进行抽水。这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王翦却是很快就想出了另一条生财之道。
庄重点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至于掌柜的，我觉得聚宝斋以前的那个掌柜就不错，我可以去请他重新出山。”
“那个？聚宝斋上次打眼不就是因为他才发生的吗？”王翦心存疑虑的道。
“唔，其实这事我有点不好意思说，但是现在咱们是合作伙伴了，我觉得我还是告诉你一声吧。嗯，上次那掌柜打眼，是栽在我手上的。”
“啊？”庄重一番话，让王翦愣了。弄半天，始作俑者竟然是庄重！
不过一想也对，就凭庄重这水平，让那掌柜打眼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好吧，那就还是聘请他吧。”王翦同意了庄重的提议。
一切商议定了，王翦则去跟柳传丰等几位公证人说话去了。
而庄重停在长桌前，准备将画心托框，免得损坏了。
这幅绝世珍品，却是不能有丁点的闪失，明天却是需要赶紧找个技术好的装裱师傅，将画给装裱起来。
庄重动手清理着画心上的残痕，一点点的将画心摆平，方便日后的装裱。
而一旁，乔可可则捧着那个狮负石，跟擎天柱对视着。
房间内倒是其乐融融。
“呼”，庄重终于将画心全都清理完毕，只待明天装裱了。
这小心谨慎的动作，让庄重出了不少汗。
庄重抬起手，准备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同时远离桌面，生怕汗水会滴到画心上。
“嗯？！我这是怎么了！”
忽然，庄重不动了。抬起的手固定在额头，整个人就保持着擦汗的姿势，一动不动。
但是庄重思维却依旧运转，耳朵眼睛也保持着灵敏。唯独四肢，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无法动弹分毫。
“是……那画中老人的眼睛！”
心念电转，庄重很快就察觉了原因。
刚才擦汗的时候，庄重不小心跟画中老人对视上，而那个沧桑悲怆的眼神，也让庄重有片刻的心神失守。不过却不严重，庄重当时也未在意。
没想到，随着对视时间增加，庄重竟然被那眼神完全控制，僵化住了！
“不对……我的情绪……也在变化……”
庄重心中一惊，却是发现自己的情绪也紧跟着有了变化，原本庄重是喜悦的心情，现在却骤然变得忧伤起来，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恸感萦绕心头。仿佛有一个毕生的愿望无法达成一般。
那是朱耷的情绪！
按照柳传丰的推测，朱耷死的时候复国无望，情绪极为低落。反清复明是朱耷一辈子的心愿，却是始终未能达成。
他是明宁王朱权的后裔，可谓明王室之人。想必朱耷在临死前，也感觉到了先祖的召唤跟质问，所以朱耷心境变得异常悲凉，心如死灰的心境全都倾斜在了笔尖，于是一气呵成，画出了这幅类似自画像的遗作。
古人认为书画文字皆是有灵性的，许多大儒的手稿曾被拿来供奉，并且有驱邪的功效。就是因为大儒们写字的时候，情绪流淌在笔尖，把精气神都灌注进了手稿之中。
类似于风水中的生煞之气，大儒们代表的则是浩然正气。自然可以起到驱邪安神的功效。
眼下朱耷这幅画，便是起到了如此效果。
朱耷把情绪宣泄在笔墨纸张中，画的又是自己，更加容易把握画中意境。
相信当时朱耷是一蹴而就、一气呵成的，而朱耷将情绪发泄出来后，应该就将自己的精气神都透支掉了，本来已是风烛残年的他，肯定无法继续支撑生命，直接一命呜呼。
之后这幅画辗转百年，却是不知流传到了谁手中，被那人封藏在了一幅伪作之下。直至庄重发现其中端倪，才让这画重见天日。
事情的经过在庄重心中流淌一遍，却是大约清楚了。
正当庄重试着要摆脱这种情绪的控制时候，庄重却觉眼中蓦然一黑，仿佛失去了视觉能力。接着却是蓦然一白，犹如眼前炸开了一个闪光弹，白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黑白两色闪过之后，庄重就再也没了自己感情。眼中死死盯着画心，不知在看些什么。
若是有人从庄重这个角度看去，肯定会惊讶的大喊出声。
因为在画心上，那些磨痕跟留白，赫然变成了一个旋转的阴阳太极！黑白两色的阴阳鱼缓缓转动，仿佛一个涡旋，将庄重的目光吸引住。
而庄重眼中，也同时出现了两只阴阳鱼，左眼黑色，右眼白色。一左一右，正好构成了一张太极图。
庄重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陷入了太极图的转动中，庄重的体温也随之开始下降，一点点的变冷，呼吸也逐渐减少。
不出十分钟，庄重就会彻底没了呼吸，成为一具死尸！
哀莫大于心死，朱耷的情绪却是通过这幅画，穿透了数百年的时空阻隔，影响到了庄重！甚至完全左右了庄重的情绪，使得庄重进入心死的状态，主动放弃生存的欲望，从而失去生理机能。
而最关键的是，此时屋内，没有一个人发现庄重的异样。所有人都以为，庄重是看那幅画看的痴迷了。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庄重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鼻孔中也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心死……
那就死去吧！庄重潜意识里想着，就要放弃最后一丝生存欲望，彻底归去。
然而，这时候，庄重眼中那两条幽然旋转的太极鱼，猛然一阵悸动，接着两抹金色从庄重眸子深处钻出，逐渐变亮，变亮。
昂
随着一声清脆的凤鸣跟龙吟，只见一龙一凤从庄重左右眼中显现，击碎了黑白阴阳鱼的桎梏。
龙凤在庄重眸子里轻轻一个盘旋，仿佛将那金色的温暖注入了庄重心房。
让庄重猛然一个激灵，醒悟了过来。
而醒过来后的庄重，顿时就察觉了自己身处的境地，不假思索，动用全身灵气，刷一下开启了风水眼。
那幅画心中传达出的气息，却是只有风水眼才能将其消化！
风水眼开启后，庄重只觉心中有了莫大依仗，振奋起精神，缓缓走近画心。
而随着庄重走动，画心上的黑白色也逐渐开始变化。
庄重每走一步，黑白两色就减少一分。及至庄重走到了画心近前，整幅画上的黑白色已经完全消失，那个太极图案也砰然碎裂。
自此，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却是一切都恢复了原状。画心静悄悄躺在桌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庄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这次真是危险，要不是先前蜜蜡中的龙凤风行关键时刻触发，救了庄重。庄重说不准就直接坐化归西了。
心有余悸的摇摇头，庄重抬眼看向其他人。
而这一看不要紧，庄重却是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风水眼似乎又产生了新的异变！
第二百五十八章 行走世间，全是妖怪
此时庄重面向的是柳传丰跟云从阳，两人正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交谈，却是不知在谈什么话题。
但是从两人脸上的表情来看，都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详谈甚欢。应该是交流着某个互相都感兴趣的东西。
不过，让庄重疑惑的是，庄重眼中呈现出来的，却是别具一番景象。
因为不知为什么，在柳传丰跟云从阳的身上，都萦绕了一圈朦胧的色彩。
色彩就像是光晕，循着人体轮廓散发一圈。柳传丰身上的是一股淡紫色，而云从阳身上的却是蓝黑色。
两人身上不同的颜色，形成截然对比。
庄重的眼睛就像是一架照相机，通过瞳孔形成的镜像却是发生了眩光现象。
拍照时候，如果镜头对着强光，往往就会发生眩光，产生彩色的光晕。而庄重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怎么会这样？是我视觉有问题了？”庄重皱眉想着。
庄重倒是知道，近视加散光的话，会出现重影的现象。自己这状况倒是有点类似散光。
难不成吸收了黑白太极，就散光了？这也太坑爹了吧？别人都是越进化越NB，自己反倒是越进化越倒退了？
庄重很不解。
扭转头，庄重又看向另外一边。
另一边是王翦跟赵凌志，两人都是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啜着茶水。
赵凌志身上显现的是红蓝色，蓝色占据了多数，就像是一汪海水包裹在他身上一样。
而这种浓郁的蓝色，在赵凌志的孙女赵微微身上，显现的更加清楚。
小姑娘低着头，目光有些呆滞，盯着空气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她身上的蓝色几乎弥漫全身，使得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蓝精灵，跟之前的好莱坞大片里的阿凡达很像。
王翦显现出来的色调倒是没有这么冷，反倒是充满了不少的暖色调。蓝色、黑色、橙色三种色调夹杂，就像是一个五彩拼盘，绚丽异常。
“奇怪了，散光也不应该是这样啊，怎么每个人身上的颜色都不同？”庄重更加疑惑了。
再转头，看乔可可。
乔可可兀自拿着擎天柱看的欢快，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乔可可身上的则是满满的红色，明亮、活泼，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充满了希望与干劲。
这满屋子里的人，却是没有一个颜色相同的。几乎全都闪烁着不同的光晕。
庄重四顾看着，茫然了。这到底是怎么一番景象啊？难不成以后庄重看人全都会带上这么一重色彩？
那还了得？那还怎么看妹子大胸？还怎么看妹子白腿？还怎么看妹子娇滴滴的小嘴？
刷，忽然赵凌志不经意间抬头，跟庄重对视上了。
赵凌志倒是没有发现庄重的异样，而是见庄重在看他，不由点点头，冲庄重轻轻笑了一下。
庄重一愣。
倒不是因为赵凌志对他笑而发愣。而是庄重赫然发现，赵凌志笑的时候，身上色彩竟然又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红蓝色闪烁一下，变成了红绿色。两种色彩中和在一起，构成一种平和希冀的视觉感受，仿佛那是……
是赵凌志的情绪变化！
“是了！就是情绪！”庄重想到这，猛然醒悟过来。
柳传丰身上的淡紫色，在色彩心理学中代表的是威严尊贵，是长期处于上位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正符合柳传丰的身份。
而云从阳，因为是风水师的缘故，蓝黑色既有神秘冷静，又有低调肃穆的意味。
赵微微因为心怀忧伤，所以是忧郁的深蓝色。
乔可可则是一直没心没肺，加上得到了狮负石十分高兴，所以呈现出来的是代表青春活力的红色。
王翦则是那种喜忧参半的心情，颜色自然也就多变一些。
变化最明显的赵凌志，之前也是心中悲伤，担心赵微微的病情。但是当他看见庄重后，就相当于看见了一丝希望。所以心境也随之变化，替代的是春天的新绿色，代表着生的希望。
所有人身上显现出来的色彩，全都能跟各自的情绪对应上。而不是被他们脸上的表情所蒙蔽。
城府深的人，往往会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显露任何情绪变化，但是面对庄重，则会如骄阳下的积雪，所有隐藏消失的无影无踪。
庄重记得禅心大师曾经说过一句话，“每个人都有好几张脸，行走世间，全是妖怪”。
说的便是人类善于隐藏自己真实心绪，而把假象带给别人。
现在，庄重却不必担心这些了，因为庄重眼中的光晕，正是因为阅读出了他们的情绪而出现的！
也就是说，这次的风水眼异变，使得庄重具备了看穿人类假面的本事！可以毫不费力的识破一个又一个妖怪！
“卧槽，卧槽，这真的是要哥冲出地球、征服外星系的节奏吗？这个异变简直是太给力了！”庄重在心底疯狂呐喊着。
之前吸收了龙飞凤行，庄重不过是物理视力产生了变化，能够在黑夜中视物而已。但是这次，却是产生了玄学上的异变，直接可以看穿人的情绪！
以后庄重跟人打交道，就可以对症下药，看着那人的情绪说话了。
真正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把这个拿来泡妞的话，岂不是无往而不利？
没出息的庄重，想象力也就仅限于此。只能想着用这本事来泡妞。
啪，恍若灯泡炸裂。庄重陡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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