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了彩云村来。
这样的年代,漂亮会成为一种累赘,尤其当你没有保护这个累赘的时候,日子会更加难受。
容貌娇美的何妮来到彩云农场之后,不仅仅只备受下放知青的爱慕。农场场长黎大来四十多岁,死了婆娘。这个家伙没死婆娘的时候,就经常搞一些花胡子事件。一些下放的女知青,也被他占了不少便宜。不过下放的青年比较团结,黎大来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等到他婆娘死了之后,他就想娶个女知青做婆娘,但是女知青一般都是眼高于顶,那里会看得上他这样一个猥琐的大叔?
何妮来到彩云农场之后,猥琐大叔差点没发了疯。终于在冬天找到了机会。七一年的冬天雪下得真大,很多斑鸠都冻死在山里面。
知青们来到彩云农场之后,跟本地人学了点捕猎的本领,趁着下大雪也收获了不少野味。有一天打了头野猪回来,所有的知青聚到一起吃野猪肉。又用粮票从彩云大队换了点谷酒。然后一个个大吃大喝起来,都喝得伶仃大醉。
这黎大来原本就有了心思,自然保留了几分。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准备将何妮抱到自己屋子里去。
才走到半路上,却从农场外面跑过来一个人。那人一看到黎大来抱着一个女的,就知道黎大来想干啥事情。
那人跟黎大来是认识的,自然知道黎大来的一些勾当。黎大来也是认识那个人的,一看到对方,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将人往地方一丢,撒腿便跑。
来的那人自然就是张云阳,张云阳的武力值,还没有到彩云村远近闻名的地步,但是黎大来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黎大来跟张家山的一个妇女有些瓜葛。那天被村里人堵在屋子里,暴揍了一顿,张云阳就是其中的一个。这家伙拳头硬,揍得狠,让黎大来印象深刻。
何妮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是张云阳救了自己。后来去张家山感谢了几次,结果就成了张家山的媳妇了。
张云阳收服城里来的大学生,肯定还有很多故事,但是张云阳死活都不肯告诉别人,何妮也羞于告诉别人。两个当事人不肯说,让这件事情成为了一段悬案。
张家山生产队的人事后猜测,何妮到张家山来表示谢意的时候,被张云阳生米煮成熟饭。而知青们却认为,那天晚上的故事可能还有后文,黎大来逃跑之后,直接便宜了张云阳,两个人生米煮成熟饭。反正不管过程怎样,几个月之后,何妮嫁到了张家山,七二年秋天的时候便生下了张山海。
第九章 准备
张山海自然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阁楼上睡了一整天,现在醒来却一点异常都没有。
晚上吃了两大碗饭,洗了脚,听何妮讲了个故事,又爬到床上,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张云阳两口子见儿子没有什么异常,总算放心了下来。
第二天,张山海早上起来,依然上山放牛。只是他突然感觉到脑袋里多了一段记忆。昨天看的那本破旧书上的内容居然像印在自己脑袋里一样,书里面的图案,他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张山海自然不会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记得如此清楚,而是对那些内容觉得有意思。昨天看的时候,不太明白那图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今天似乎像本来就知道一样。
那是一种仪式,阴阳师要想沟通阴阳,就得请神上身,然后知道因果,化解灾难。或者请神上身,瞬间具有大法力,制服妖魔。
“嘿嘿,有意思。”张山海立即有了一种尝试的冲动,不过现在却不行。进行请神的仪式得需要一些基本的条件。焚香、设香案。这是最基本的条件,另外还需要道符。这其中,道符这一条件最为难以满足。
因为这道符得有上好的黄纸,画符用的涂料也是特制而成,基本原料主要是朱砂、兽禽血等。张山海连朱砂是啥子东西都不知道,而那兽禽血更是难得。这年头一个村子一年到头也杀不得几只鸡,几头猪。到哪里去取兽禽血去?
对了!张山海突然眼前一亮,这些东西对于自己很困难,但是张敬先那里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张敬先是村里的风水先生,家里肯定会备置了这些东西。张山海可是亲眼看到过张敬先画符。
张山海马上想到前两天张大能家许诺了要给自己打红包的,张敬先也是应承过的。这一次,自己去张敬先家里,能够要回红包最好,那个时候,买辣椒糖就有钱了。张山海很眼馋供销社里的纸包糖,尤其是那种制作成红色辣椒模样的水果糖,吃到口里,那股甜味,张山海想一想都想滴口水。
要是要不回红包,正好问他要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好歹不能空手而归不是?张山海想到这一些,全然忘记了张敬先在村里的可怕,尤其是在儿童眼中的可怕。此时在张山海的眼中,张敬先就像一个大大的纸包糖似的。
张波见张山海这一天闷闷不乐的样子,很是奇。
“山海,干什么呢?一早上闷闷不乐的样子?走走走,温兴他们在那里烤红薯哩!昨天晚上去找人,肚子早就空了,吃烤红薯去!”张温兴说道。
山脚下有几块生产队的红薯地,生产队的人在外面干活肚子饿了,去地里掏几个红薯出来解饥倒也算不上挖共产主义的墙角。放牛的孩子有个时候也会去地里挖几个。家里的粮食不多,每餐只能够吃个七成饱,对于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来说,确实是一种痛苦。
张山海昨晚吃了两个荷包蛋,还吃了一大碗饭,这个时候肚子并不是很饿,但是说起吃烤红薯,似乎马上就闻到了那股烤红薯的香味来。肚子竟然立即咕咕叫了两声。
用柴火烤红薯很讲究技巧,不能用明火直接烤,否则很容易见表皮烤糊了,红薯的却还是半生半熟。得将红薯用柴火灰堆起来,利用柴火堆的热间接的加热,这样烤熟的红薯一点损伤都没有,最多将最外面的表皮考得焦黄,风味不但没有影响,反而更加香甜。
张山海走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燃起了几个土灶膛。张增带来把小锄头,农村的小子在土垛上开灶膛都很有一套。做得也是像模像样。
“挖了几个?”张山海问道。
“放心挖了好多,一人两三个没一点问题。管饱了。只是将那红薯地挖了好大一片了。”张增说道。
土里没施多少肥,这山脚的地肥力也并不算好,土也稍稍紧实了一点,一蔸红薯能够有两三个很不错了。这七八个人,至少得挖十来蔸,自然看起来就是一小片了。
“你个傻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你就不知道一个地方挖一两蔸?大队要是过来检查,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么?”张山海翻了翻白眼。
“没事,这靠山的地,那块地不被老鼠、兔子啥的祸害一大片?我们还没那些畜生害处大哩。”张增说道。
“你娘的,你想跟畜生比,别拉着大伙儿。”张波骂道。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烤红薯得要些功夫,要是放个没耐心的,三回两头翻开一下,最后绝对烤出个不生不熟的扔货出来。烤红薯是考究耐心的。得慢慢来,在这山里,至少就得半个小时以上,才能够将红薯烤熟了。
也亏得这群小孩耐性十足,竟然能够耐心地等待红薯熟透,才从草灰里翻出来。
张山海接了一个红薯,放在双手之间,不停的拍打,将上面黏住的草灰拍得干干净净,然后剥开外面的那一层皮,立即露出冒着浓郁红薯香味的红艳艳的红薯肉来。
所有的小孩都没舍得先就对立面的红薯肉动口,先将红薯皮上粘着的红薯吃得干干净净的,甚至连带着灰的表皮直接吃了下去。个个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在吃什么好吃得不得了的美味佳肴。
三个红薯下肚,一个个肚子都是鼓鼓的。
“真饱!”
“要是抓只野兔来烤得吃,那才有味道哩。”张波说道。
这年头,吃一顿饱的真不是一件很容易是事情。吃肉更是难得。小孩子最喜欢走亲戚,因为去做客的时候,不但能够吃饱,还能够吃点荤腥呢!
“你要是能够养一条老七家的赶山狗,那还差不多。”张山海说道。
张老七是张家山唯一的猎人,他是退伍军人,家里还有收藏了一支驳壳枪,据说他跟小鬼子干过仗,这是他的战利品,仗打完了,这混球也不肯继续待部队,直接回了家。部队倒是特殊对待,让他带了他的战利品回来。这枪他可舍不得拿来打猎,平时拿出来看看,就得好生擦拭干净,然后上好油又藏了起来。他打猎一靠他的一杆猎枪,二靠他养的赶山狗。
张老七养了一公一母两只赶山狗。这两只狗可猛了,村里的狗看到这两条狗都得让路。
第十章 纸包糖
“老七家的狗不时快下崽了么?”张波突然说道。
嗯!这一群小屁孩没有一个不眼珠子打转的。
张山海心里也活络得很,前几天从老七家经过的时候,他们家的母狗肚子是大了不少。自己那天还问了老七他们家母狗怎么那么肥的肚子。他们笑个不停,原来是怀了小狗崽了。
老七家已经养了两条狗了,现在要是下了崽,不可能全部养起来,肯定会送出去。不过这老七跟这狗感情深得很,一般的人家怕是讨不到他家的狗崽。
这里的七八个小屁孩个个想要,真正能够讨得到狗崽的怕是没几个。当然那母狗生的狗崽最多也就是三四只。
其实家里养只狗并不容易,人吃都不够,哪里有钱养那么多牲畜?家里养猪是农村的定期储蓄,养鸡,则是活期储蓄。一年到头将东西攒起来,养在哪里,母鸡生了蛋,卖了可以顶日常开销。养一头猪则是一方面可以供过年肉,一方面卖掉大部分,可以用来供子女上学,修房子等重大的开销。
养狗却不一样。你要是不准备打猎,养一只狗在家里,完全就是浪费粮食。这个赶山狗可不是那么好养的。每天要吃饱不算,还得吃肉。当然一般的情况下,这肉食,它倒是能够自己解决,离大山这么近,进去一趟,叼一只兔子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山海回家的路上一路盘算,该想个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从老七家弄一只赶山狗回来。
回到家里,草草的吃了饭,张山海爹娘上的工,去的去学校上课,给张山海留好了饭菜,温在灶膛上。张山海虽然不是很饿,但又吃了一碗,果然又在饭碗下面发现了一个荷包蛋。
吃了饭,张山海就往张敬先家里赶,却没想到张敬先两口子都没在家。房门直接扣住,连把锁都没上。张山海这才想到张敬先虽然是风水先生,但是生产队的工,他还是要上的。否则哪里来的粮食养家糊口?张敬先有个漂亮婆娘,但是却没有儿女。村里人说风水先生经常跟鬼神打交道,对后代不利。
虽然张敬先家门没锁,张山海也只是看了一眼,在那里犹豫了一会便转身离去。随便进入别人家里,要是别人家里少了点啥,随便谁家的孩子,回去被老子揍一顿肯定是少不了的。
张山海老子平时疼他疼得厉害,打起来也贼狠。每一次都让张山海质疑这父亲的真实性。
张山海这一天一直盼到晚上到来,才在张敬先家找到了张敬先。
张敬先见张山海的到来,立即哈哈笑道,“嘿,张云阳的宰真是血性,是张云阳的种。村里面张云阳那一茬,也就张云阳敢骂我的娘。别的都是软蛋。没想到张云阳的崽也这么血性,敢跟我要债来了。”
张敬先婆娘一直没生小孩,对村里的小孩子友善得很,啐了张敬先一句,“别吓着人家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里小孩见了你跟见了鬼似的。从来没小孩来我家玩哩。”
张敬先嘿嘿一笑,对婆娘他有些愧疚,所以凡事都要让着一点,说话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山海,你是来管我要红包的么?”
张山海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和……老辈爷,那个,那天他们封红包给我没?”张山海随口就准备叫张敬先的外号“和尚”,反应过来,赶紧改口。
张敬先的年龄并不是太老,五十岁多一点的人,但是辈分高得出奇。村里人谁都叫他“老辈爷”。
张敬先婆娘四十多岁,平时也不是很操劳,又没生过孩子,还是一个丰韵美妇的形象。见张山海如此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敬先原本有些怒意,但是见婆娘开了笑颜,这怒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张敬先比婆娘大个十来岁,在张家山也算不得什么老夫少妻。但是张敬先却很是疼爱这比他小十来岁的婆娘。
“红包封是封了,但是和我的封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他们准备给你封多少。要不,我给你两角钱算了?”张敬先准备先逗一逗张山海。
张大能家并没有真的给张山海封红包呢!大人跟小孩说的话哪里能当真哩?不过张敬先这么说,倒也准备自己拿几毛钱出来。张敬先两口子都是能拿公分的,家里没有老人小孩的拖累,平时给别人家做场法事,也能够赚些活钱,手里头松得很。
张山海摇摇头,“我不要钱。我想跟你借点东西。”
嘿!张敬先没想到张山海能有这一招,这就跟别的小孩有些不同了。别的小孩就是一分两分钱都能够欢天喜地。这孩子居然对两角钱都无动于衷,这不由得不让张敬先惊异。要知道一分钱都能够买两颗纸包糖。
张敬先哈哈一笑,“你倒说说,要向我借啥东西。不过我可告诉你了,你要是跟我借了东西,我可不会跟你分钱了。”
“我就要借东西。你家有黄纸、朱砂么?”张山海问道。
“嗯,你要这东西用来干嘛?难道你想学画符?那可不行,要是让你老子知道了,会得杀到我们家里来不可。我还是跟你分钱算了。”张敬先说道。
“我就是要这两样东西。用来画着玩哩!”张山海一脸的坚定。
张敬先本不想答应,但是转念一想,这两样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量他一个小屁孩也搞不出啥子乱子来。自己画符不也是糊弄人么。他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还能够玩出啥子花样来?
“行!你小子有种。这两样东西我都有,我就给你拿一些。但是就是有了这两样,你要想画符知道还需要啥子东西么?”张敬先问道。
“当然知道。不是需要用动物的血液为引,调和朱砂,然后才可以画符么?”张山海说道。
张敬先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