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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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全- 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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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教授闻言一怔,反问幺妹儿:“丫头,这话不是瞎说?此地古时风俗不吃乌羊吗?”不等幺妹儿回答,他就自言自语地说:“好个大王,有身无首,欲寻地仙,先找乌羊,难道那没头的大王……就是乌羊王?”
    胖子刚刚未能得手,而且那一转之下,又发觉面罩中是空的,没有玉人头颅,心中好是不快,此刻见孙教授自说自话,内容莫名其妙,便说道:“胖爷活了三十多年,就没听说哪国有个什么乌羊王,老胡你听过没有?”
    我摇了摇头,从不曾听说“乌羊王”之事,Shirley杨也说:“我看过一则新闻,去年中日联合考古,在野外搜寻古巴国文化的遗迹,地点就在巫山,虽然没有考察到任何结果,但多次提到巴人在古代崇拜虎图腾,却没说任何与乌羊有关的事情。”
    我见孙九爷望着那“乌羊”面罩呆呆出神,心想也许他找到了什么线索,正在苦思冥想,可别干扰了他,又见众人在山间鸟道的险径中走了一天,都有些疲惫了,便让大伙暂且休息休息,再定行止。枕寒流手打。
    头戴“乌羊”铜面的玉像半坐在一片白色的台子上,我从来也不把古代的帝王将相之流放在心上,哪管他什么乌羊王是人是妖,就对它说了句:“你这老儿坐了好几千年,而劳动人民却跪了几千年……不觉得害臊吗?”当下挨着玉人像坐了。
    胖子就近骑坐在旁边半跪的石人背上,跟我胡侃几句,幺妹儿坐在背包上听着,不过我们都是探讨一些比较专业的内容,一般外行人听不明白,比如玉人是整个的值钱,还是分成碎片值钱?没了原装的玉石脑壳,是不是就缺了艺术审美和收藏价值?
    正说得三不着两之际,我忽然觉得屁股底下不大对劲,正要起身来看,就听胖子在旁说:“胡司令,看你表情不阴不阳,是不是乌羊王的座位不够舒服?你当那种高级领导的座位是那么好坐的吗?肯定是又冷又硬呀。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高处不胜寒嘛,小心受了凉跑肚子……”
    我拍了拍身边的玉人,对胖子说:“什么高处不胜寒?还他妈伴君如伴虎呢。不过你别说,真是怪了,坐在这儿不是不舒服,反倒是……太舒服了,有点像沙发,冷是冷了点……却不硬。”
    胖子和幺妹儿一听,都觉得奇怪,山洞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即便是个玉台,也许会是暖玉不会使人觉得冰凉,但哪会有什么沙发?
    我自己更是奇怪,下意识地用手一摸,表面是一层灰土,但下面光滑柔软,似皮似革,不知是什么。低头去看,都是一块块枕形的长方白砖,边缘则是一片黑色的长穗。我心中纳罕,用手拨开一片,干枯如麻,如同死人的头发一样,不禁奇道:“哪冒出来的这许多头发?”
    正这时,Shirley杨忽然一把将我拽向后边,我见她脸色不对,知道情况有变,急忙随着她一拽之势起身,同时也已把“精钢峨嵋刺”握在了手中,回头顺着她手电筒的光束一看,只见白色石台的侧面,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露出一张女人脸来,那张脸绝非玉石雕琢,而是口眼滴血的一副僵尸面孔。
    我没有思想准备,顿时觉得从脊梁骨涌起一股寒意,只觉头发根“噌”的一下全乍了起来,赶紧把孙九爷和幺妹儿挡在身后,胖子也是毫无防备,猛然间看到手电光束下有张毫无人色满面滴血的脸孔,不免有些乱了方寸,顾不得去抄背后的“连珠快弩”,就忙不迭地一手去掏黑驴蹄子,一手抡起工兵铲要砸。
    Shirley杨忙道:“别慌,是不会动的!”我定了定神,仔细去看那白色石台侧面的人头,果然是货真价实的死尸,嘴眼俱张,在黑暗中显得怪异狰狞,但她脸上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从嘴里被填满了东西。我用峨嵋刺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全是血红的砂粒,不知在活着的时候是被灌了什么药物,整个腔子里都填满了。
    而且并非只这一具尸体,铜面玉人身下那整座白色的平台,竟是六具赤裸尸首的脊背,那些女尸分两排跪在地上,有的垂首低头,有的侧过了脸来,恐怖的神态不一而足,但都把后背露在上方。六具女尸身量相近,高低一致,如同一具皮革般柔软的平台,而头罩乌羊铜面的玉人,就是端坐在由死尸搭成的软席上。
    孙教授戴上眼镜盯着看了半天,脸上一阵变色,对我们说:“不必考证了,我以人头担保,这是人……人櫈,名副其实的人櫈,史书上有记载,想不到在此会有实物!女尸体内灌注的红沙,可能都是致人死命后,用来维持血肉不僵不硬的药物。”
    我想到适才坐在古尸背上,还觉得格外舒服,止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好一阵子狂跳:“人櫈搞的是什么鬼?竟然把活人杀了当家具……劳苦大众能他妈的不造反吗?”
    孙教授解释道:“人櫈这种称呼,是后来学者们自己加上去的,真正的名称道现在则是考证不出了,此物在三代以前的奴隶社会时代,确实是有的,据说夏的最后一代国君夏桀,就是个著名的暴君,他穷奢极欲,并且自比天日,称自己是天上的太阳,女奴隶要趴在地上给他当人櫈,还有男奴隶的人车、人马供他骑乘,诸如此类都是他亲自发明出来的,后来这种酷虐无比的制度还延续了许多朝代,据说直到元代还有,从古有事死如事生的风气,君王活着的时候所享受使用的物品,死后必然也要准备,这……尸櫈,应该就是人櫈在阴世的替代品。”
    我听得怒从心头起,问孙教授说:“那么说……这具尸櫈就是为乌羊王殉葬的明器了?可怎么不见乌羊王的棺椁和尸首?”
    孙教授摇头道:“我早就说过了,可你们谁也不听,这根本不是古墓冥殿,而是一处类似飨殿的祭祀场所,乌羊王的墓穴也早就没有了他的棺椁和尸首,因为……观山太保早已经盗发了乌羊王古冢,并且在那座规模极大的墓穴里造了地仙村,作为藏真之所。欲访地仙,先找乌羊,岂不正是于此对应?”
    我深觉此事愈发的扑朔迷离了,难道古时当真曾经有一位“乌羊王?”那句“好个大王,有身无首”之语,指的就是乌羊王?刚刚还没有任何头绪,在这一时半刻之间,孙九爷又是从何得知?
    Shirley杨告诉我说:“你刚才坐在……坐在人櫈上的时候,孙教授发现地下的大石梁上,满是虫鱼古迹,还有许多形似日月星辰的古符,我看不懂半个,但孙教授却是解读各类古文字的专家。石梁上所刻都是棺材峡以前的传说,虽然不知传说是真是假,却可以肯定在峡中藏了一座规模不凡的古代陵墓。”
    孙教授点头道:“是啊。乌羊王的玉像尚未被毁去,可能是观山太保故意所为,有身无首之王,正是这玉像的真身,不过并非应该成为乌羊王,它的真正封号应该是‘巫陵移山王’,不过你们也别以为巫陵王是人,按照……按照这个古老的传说,巫陵王实际上……是一头大得惊人的乌羊。”
    孙教授说这洞窟本是飨祭巫陵王之地,而巫陵王之墓,应该藏在“棺材峡”的最深处,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此“王”非人,而是一头遍体漆黑,重达千斤的“乌羊。”
    我难以理解,正想再问,孙九爷却自顾自的趴在石碑上看个不住,我只好忍住满腹的疑问,带着胖子去四周查看地形。枕寒流手打。山间的洞窟纵深极广,远处恶风呼啸犹如鬼哭神嚎,料来山洞是穿山而过,应该有出口通到另一边的峡谷。
    好不容易等到孙九爷将记载“乌羊王”事迹的文字全部拓了下来,已经到了中夜时分,我们只好寻块稳妥的角落,生起火头,当晚宿在洞中。



第十三章 死者——身份不明

       孙教授在营火前一面整理今天收集到的资料,一面给我们断断续续出碑文上记载的传说,乌羊王人櫈下的石柱,乃是当年治水所留,雕篆文刻极为细密,纹是“轻重雷纹”,篆是“蜗蝉古篆”,等闲之人根本看不懂这些如同天书般的奇形蜗篆,但孙教授浸淫此道数十载,倾注了无穷心血,造诣非凡,不是寻常的学者专家可及,读懂七八成不在话下。
    我心里暗自庆幸,要不是死说活拽地将孙九爷带到青溪,凭我和Shirley杨、胖子这三人,即便看见了这些古代谜文,也只见,当下不再多说,用心倾听孙教授的讲述,原来寻找地仙古墓入口的暗示,除了藏有青乌风水的秘密之外,果然也与“棺材峡”中的古代传说有关。
    早年间,由于巫山山脉地形独特,未受阴阳鱼引水之利,这片山区洪水肆虐,水患天灾连年不断,每年都有无数人畜被洪水吞没,成为了江中鱼鳌的食物。
    正当上下束手无策之时,山中有一隐士出面,体态魁梧,满面虬髯,身着黑袍,自称为“巫陵大王”,有移山之术,可以驱使阴兵疏通河道。
    但他也提出两个条件,一是移山开河的工程进行期间,要地方上供奉酒肉饭食,到吃饭的时间,就把酒肉饭食堆放在山洞的洞口,洞前有大鼎一口。送饭地民众事先鸣鼎三声,然后赶紧出山回避。
    第二个条件,是请天子加封官爵,以表彰他的功德,当时苦于工程浩大,即便肯出钱粮人丁,也做不得移山导河之举,朝中又格外看重得道的高人,当即允诺。
    于是巫陵王整日做法,驱役阴兵阴将疏导河流。自此山中每天都是阴云惨淡,攻山开石之声滚滚如雷,当地百姓感其德,选了一个姓李的女子,嫁与巫陵王为妻,此后为开河阴兵献飨之事,都由夫人亲自督率。
    治水工程既艰难又漫长,有一天忽然天降暴雨。巫陵王指挥阴兵伐河不利,送去的酒食接连两天原封没动。夫人忧心起来,就带人送入山中。
    到伐河的现场一看,众人无不大惊,峡谷中一头大黑猪正在水中以头拱山,它后边是无数山鬼山魈之属搬运土石,原来移山巫陵王乃是山中乌羊所化。要现出原形以鬼神之力开河,所以从来不肯让人进山相见。
    巫陵王见原形被人识破,从此藏在山中,再也不肯开河,更耻于再与夫人相见,夫人跪在山前苦求无果。只好投崖而死,巫陵王自觉愧对夫人,便率阴兵将最后一段河道疏通,彻底根治了水患。
    朝中颁下重赏,要请巫陵真君再去治理另一段水患严重的河道。如能收取全功,当有封王列相之期。可巫陵王自言此后要归隐深峡,除非夫人复活,否则永不开山,辞别之日,有万民相送。
    巫陵王大醉,误走西陵山,现出原形酣睡不醒,结果被当地不知情的山民擒获,当即紧紧缚了,烧起大锅来,又是褪毛又是放血的一场忙活,等手下人找到移山巫陵王下落之时,大王的下水都已煮熟多时了。
    随后当地先是瘟疫大作,接着又是蝗虫蔽日翻天而至,百姓都说此乃巫陵王阴魂不散,于是在峡中造了一座大墓,收敛他剩余地尸骸安葬,但只剩一身皮肉骨骸,首及大概被人吃了,再也找不回来,又建飨殿年年祭祀不绝,制玉身铜首供奉。
    “棺材峡”纵横交错的峡谷,和满壁遍布的鸟道险径,都是当年巫陵王役使阴兵开河的遗迹,历代在开河治水过程中死亡的土人,都被纳入悬棺,随着洪水逐渐降低,一层层地安葬在峭壁上,本来是无心而为,想不到竟构成了一片无头巨像的身影,恐怕也是巫陵王丧命的先兆,而巫陵王出山前,曾带着阴兵在山里挖掘巫盐矿脉,“棺材峡”内的盐井矿洞,即是其陵寝所在,从飨殿到王墓,要经过一段“百步鸟道”地绝险,才能抵达墓道入口。
    孙教授把这段记载,原原本本地给我们讲了出来,我恍然大悟:“原来当年封团长留下的这段话,实际上只有最后一句有用,也可能这只是第一段,意思是说地仙古墓地入口,可能藏在乌羊王原本的墓穴里,所以欲访地仙,先找乌羊,而乌羊王开山导河的传说,正是找到王墓的重要线索,可这知识寻找地仙村的第一步,接下来肯定还应该有若干暗示,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Shirley杨对“乌羊王”的传说也多有不解,问孙教授道:这传说怎么听也不象史实,按照此说,巫陵王应该是开山治水,于民有功地有德之士,可洞中的尸櫈如此暴虐,可同碑文上的事迹大相径庭,棺材峡里真会有广德王古墓吗?”
    孙教授说:“钟鼎碑刻上的铭文,大抵都是歌功颂德的言语,不可尽信,但千古遗存在此,不由得人不相信巫陵王墓就藏在棺材峡里,可真实的事迹,却未必如此,乌羊王现出原形开山地传说,多有造神的色彩在内,自然不能当真。”另外此事在各种方志史料中均无记载,巫邪文化秘密古老,有许多事情都已甄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现在已无法考证。
    胖子插口道:“我看棺材峡如此险峻,不象是古代的原始劳动力能凿通的,可能尽是望自己脸上贴金地说辞,这位没有脑壳儿的大王,应该是恶贯满盈,惟恐死后被人倒了斗,才找人树碑立传戳在墓前,不过话又说回来。巫陵王就算生前再怎么暴虐,他临到头都被人做成猪头肉和卤煮火烧了,也算报应不爽了。”
    孙教授道:“此言有一定地道理,据我的经验来看,巫陵王未必真是什么乌羊,中国古代历史上翻案之风太多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任何事都不好一言定论,我记得史料上有提到过一位与之类似的诸候王事迹。不过并非巫陵,而是龙川,据说龙山王生性残暴、穷奢极欲,但却疏通河流、根治水患,是个有功有过难以评价的人,死的时候曾遭乱刃分尸,他的后代担心有人为了报复他而盗发王陵,所以下葬时将他改了名号。又用各种手段掩人耳目,至于龙山王是哪个地区的统治者。现在始终说法不一,以棺材峡中的遗迹来看,我觉得龙川王很可能就是移山巫陵王。”
    孙九爷平时在工作中向来不敢多说话,但在我们面前自然不用担心出言有误,所以话匣一开,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滔滔不绝地庞征博引,接着谈论龙川王,此人会星相异术,在古代治水开山,都离不开方术,如果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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