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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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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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想到,这个后进来像农夫一样的汉子,居然是来自阴间的鬼差。
  洪秀全着急,催促鱼鳃尽快做法,让自己夺舍在儿子身上。晚上的机会太好了,夜深人静,鬼差遣阴魂附身,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鱼鳃却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头,他暗暗没动,不急不忙,静待事件发展。
  过了三更,他俏俏开门去看,洪天贵福住的房间外面,还有两个护兵,这两人实在太困乏,已经倒在屋檐下睡着了。洪秀全的阴魂连连催促,鱼鳃看看天色快亮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
  正要过去,忽然外面“哗啦哗啦”脚步声,黑暗的雨夜里灯球火把,照如白昼。一声巨响,一伙人破门而入,个个拿着武器,横眉立目。蜂拥而上把两个护兵擒住,再踹开里面的房间,只听一阵嘈杂的声音,洪天贵福穿着内衣,脸色惨白,被人倒捆双手押了出来。
  鱼鳃暗暗好笑,幸亏自己加了小心,要不然这次被抓的就是洪秀全。
  后来,洪天贵福在南昌市口凌迟的时候,鱼鳃带着洪秀全阴魂藏在人群中,亲眼看着十几岁的孩子绑在木桩上,被人家用小刀一刀一刀割肉,三天三夜,血流满台,惨嚎而死。
  后来的岁月,鱼鳃便带着洪秀全阴魂流落在人间。太平天国覆灭,帝国一夜消亡,这件事不但深深刺激了洪秀全,也让鱼鳃有了感悟。他对于生死无常越来越感兴趣,自身修炼的同时,他也在人间寻找生命的真谛。
  说完这些,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我和解铃都听傻了,谁也没料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那我们在哪才能找到他?”解铃问。
  鱼鳃站起身,抱起唐燕的尸体,说道:“江边五号码头。”他说:“洪秀全一代奸雄,我早料到会反水,没想到能隐忍到现在,时机抓的很准。”
  他抱着尸体踉踉跄跄往外走,头也没回说道:“凑齐三颗炼魂珠,你知道在哪找我的。”渐渐走远了。
  解铃揉揉眉:“麻烦。先休息吧。然后去五号码头看看。”
  天也晚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躺在床上,脑子乱嗡嗡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在里面乱跑,好不容易睡着了,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噩梦。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我迷迷糊糊坐起来,看到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解铃早已醒了,正插着裤兜看着外面昏沉沉的天空。
  看我醒了,他说,吃东西吧,他一早买来的。
  折腾这么久,我也是饿了,拿起油条狼吞虎咽。解铃没吃,有些伤感地看我。看他眼神很怪,便问怎么了。
  “这次事件,我是脱不了责任,完事之后,必须到阴司销案。这一走,不知多长时间。”解铃说。
  我放下油条,用纸巾擦擦手,不知说什么好。
  解铃把随身挎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本书扔给我。我接到手里看着,这是一本仿穿线古书,上面是手写的简体字:秘传万法。我愣了,还记得以前在他家的桌子上,曾经看过这本书,不过当时是繁体字的原装版本,上面没有标点符号,看的一个头两个大。
  我翻开书,里面都是简体字,密密麻麻颇有风骨的手写,写的是小楷,一笔一划,清清楚楚,中间还有用不同颜色的笔做的标注。
  “这是?”我问。
  解铃说:“这是我手抄的法书《秘传万法》,这一走遥遥无期,我没法教你什么,先给你这本书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问小辉或是南华。这里的法术有些简单,有些复杂,依你个人能力来看,不要勉强,不要想着一口吃个胖子,能看多少看多少。”
  我眼睛有些发潮,他说这话的意思有点像交代遗言。
  “你这次到阴间去,会不会出事?”我问。
  解铃摇摇头,舒了口气:“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团女找巴。
  “不都说阴间最公正吗,难道那里的神神鬼鬼不知道你们在阳间干过什么?”我问。
  解铃笑:“听说过彭祖的故事吗?彭祖活了八百八,他的秘密就是贿赂判官,把写有自己名字的生死簿卷成卷儿藏在夹层里,任谁也不会勾去他的名字。这个故事有戏说的成分,但说明一个问题,阴间是有漏洞可钻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映照其中。”
  “阴间到底是什么样?”我好奇地问:“是不是和阳间差不多,有一群鬼在管着阴魂。”
  “很难用人类的语言描述。子非鱼安知鱼之知,想知道阴间,死了自己去看吧。”解铃道。
  一句话把我堵住,我们简单收拾了东西,退房出来。在街上拦了辆车,直奔五号码头。
  五号码头是江上一座重要的货运码头,承担着市里煤、炭、建材货物的运输,遍地都是煤炭的粉尘,随处可见大货车后屁股跟着一阵黑烟。
  江水微澜,靠着码头修建一排三合板的平房,供码头混生活的人住的。江里飘着数条平底船,江水灰暗浑厚,从江边看过去,一片黑灰色。这种黑不是纯黑,略带棕色的黑,透着暗暗的凝重。
  一艘船停靠在码头,一群工人正在卸船,天这么冷,他们只穿了薄薄的衣服,有的还卷着裤腿。
  解铃把黑珠拿出来,在手里捻动,珠子焕发出异样的光芒。他抬起头看了看,目光落在那一排简易房上。
  “哑巴就在那里。”
  我们一起走过去,不时有货车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黑灰,我们赶紧挡住脸。深一脚浅一脚,来到简易房前。这些房子已经形成一个复杂的棚户小区,里面又脏又乱,遍地污水。
  小区门口蹲着个汉子,吸溜吸溜正在吃面条,他满脸黑灰,饭碗脏的看不出原色。
  他直直地看着我们,没有说话。
  解铃碰了碰,示意我去看房门。门檐上,有一个灰色的圆形标志,里面一上一下写了两个很古怪的字。上面那个字应该是“天”,可是那两横上长下短;下面的字是“国”,可框里的是个“王”,而不是“玉”。
  “太平天国。”解铃低声说。

  ☆、第二十二章 狮子吼

  “这是太平天国的标志?”我问。
  解铃点点头:“这种写法很特殊,极少有人知道。”
  我说道:“那太好了,说明哑巴洪秀全就是藏身在这里面。”
  解铃仔细打量了一下。凝眉说:“不对劲啊,进去以后小心一些。”
  正在蹲着吃面条的汉子,直愣愣地看着我们,面色不善。
  解铃拉着我,从他身边侧过去,顺着肮脏的胡同往里走。这个地方,临近江水,能听到浪潮,遍地污水,又脏又臭。许多房间都敞门敞窗,里面都是些年壮的汉子,抽着烟横眉冷对看着我们。
  看来这个地方极少有外人来,我和解铃就像进了猎狗包围圈的小白兔。那些汉子走到窗边。冷冷地看着,不时吐着烟圈。
  解铃很镇定,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越走越深,周围地势也越来越复杂,胡同套胡同。垃圾堆成了山,散发着浓浓腐臭的气息。
  前面胡同一拐,我们竟然走出这片小区,两边是简易房,前面是高崖上的开阔地,再往前就是浩浩渺渺的江水。
  这里是一排大仓库,拉着铁丝网的围墙,有些仓库改建成了门面房。大都拉下了卷闸门,只有一家小卖铺还在营业。门前摆着三五张桌子,几把破破烂烂的凳子,全都空着。这家小卖铺分成两部分,前面是卖烟酒和生活用品,后面是个台球室,有几个小年轻正拎着台球杆打台球。
  小卖铺门口拴着一只黑色的土狗,又高又大,脖子上的铁链子都快赶上一指粗了。我这人向来惧怕猛犬,看见这样的东西,腿肚子都转筋。
  解铃低声说:“应该在里面,我们进去看看。”
  我缩在他后面,硬着头皮往里走,刚到门口。那狗忽然站起来。这一站不要紧,跟个小孩那么高,露出白森森的牙。冲着我们一阵狂叫,脖子的链子“嘎嘎”响,顿时绷直。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脸色煞白。
  店铺里正在打台球的几个小痞子,哈哈狂笑,也不玩了,拎着台球杆,一步三摇走过来。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眼睛很小,像是没睡醒的样子,裹着一件脏不垃圾的军大衣,盯着我们:“买东西吗?”
  解铃笑笑说:“买。来两瓶矿泉水。”
  老板嘴角抽了抽:“一瓶五块。”
  我忍不住道:“你想宰人啊,怎么这么贵?”
  “买不起滚蛋。”有个拎着台球杆的人喊了一嗓子。
  那条狗冲我们狂吠,嘴角流出长长的涎液。看那意思,如果没有链子拴着,它能扑过来把我们都撕碎。
  解铃轻轻碰碰我,撅起嘴让我看。这些人的胸前,不引人注意的位置,都绣着一个标志。这个标志也就普通铜钱那么大,灰色的,上面写着上“天”下“国”两个字,正是太平天国。
  我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洪秀全也太厉害了,他这个身体可是哑巴,身份还是农村的庄户人。他怎么那么大能耐?居然跑到江边码头的棚户小区里发展了一批会员。看样子我们要进去找他,必须要闯过眼前这道难关。团女刚才。
  打台球的小痞子们走到门口,用台球杆指着我们:“滚蛋!听见没有。”
  解铃拉着我退出几步,指着房顶低声说:“能不能看到什么?”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色阴沉,简易房的房顶空空,什么也看不出来。
  解铃拍拍我,让我面对他,他咬破中指,挤出一滴血,嘴里念念有词。
  “罗稻,总说要收你做徒弟,现在为师就赐你一滴指尖血,让你能观气。”他说着,把血抹在我的两眉之间。我全身一哆嗦,如遭电击,脑子嗡的一下炸了。这个过程很短,可能也就一瞬之间,我慢慢睁开眼,感觉耳清目明。
  解铃指指房顶,我再看过去时,一下呆住。
  不远处一栋简易房的房顶,有阵阵黑雾冒出,浓浓的,笼罩着房子。这股黑雾若有若无,徐徐缥缈,在空中逐渐汇聚,形成一股很强烈的煞气。
  我惊讶地看看解铃,解铃低声说:“你再看看这些人。”
  小卖铺的老板还有那些打台球的小痞子,看上去和刚才不一样了,脸上都带着浓浓的黑烟,一个个眉目之间充斥着十分可怕的戾气。
  我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这是怎么了?”
  解铃说:“他们已经被邪气侵染。哑巴非常可怕,他很可能已经修炼了某种邪术。你看房间里冒出来的煞气,愈来愈浓,说明他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很古怪邪门的法阵,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们怎么办?”我问。
  解铃把我挡在身后,只说了两个字:“硬闯。”
  他从挎包里掏出两个瓶子,瓶子里装着黑黑的液体,递给我。我看的奇怪,问是什么。解铃说:“这是黑狗血,能破邪门煞气,一会儿打起来,你就把里面的狗血往这些人身上泼。”
  他慢慢走过去,我拉住他,惊惶地问你干什么。解铃道:“我来对付这条狗。”
  这些人以为我们会害怕,谁知道我们不但不走,反而凑了过去。老板从店铺里出来,解开狗链子,那一头握在手里。这狗还真是野性,猛地冲过来,离我们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链子拽的笔直,张着血盆大口狂吠。
  “我发现你们就是来找事的。警告你们,再不走就放狗了。”老板冷着脸说。
  解铃淡淡笑笑,根本不搭理他,继续往店里走。
  “虎子,上!”这老板真够可以的,说放狗就放狗,链子一松手,狗如离弦的箭嗖一下冲过来。
  我吓得叫了一声,而解铃不躲不闪,继续往前走。
  这条狗我估摸可能是有狂犬病,处于一种十分不正常的状态,极为狂躁,双眼血红,攻击性很强。
  越来越近,它的神态也极其威猛,一个腾跃跳了过来,随即一声犬吠,到了解铃面前。
  解铃手里没有任何趁手的武器,除了一个挎包,完全赤手空拳。这一瞬间我吓得都快尿了,解铃虽然降妖除魔,但没有一次显露过他的身手,现在他在原地动也不动,不会是吓傻了吧?
  小卖铺那些人,发出极其残忍的笑。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好玩的游戏。每一张脸都无比狰狞。
  这条狗猛地跳起,直直咬向解铃。解铃终于动了,他用鼻子深深一吸,肚子鼓胀起来,随即对着这条狗吼了一声。此时,狗和他也就不到半米的距离,这一声吼叫传出,这条狗像是在空中突然挨了重重一拳,腾空倒飞出去,落在地上,重重摔在尘埃里。四腿乱蹬,低声呜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见过这般西洋景,靠着一声大吼,居然能把狗给吼跑。
  这一吼看样消耗了解铃不少气力,他脸色煞白,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店铺里那些小痞子互相看看,抄着台球杆走了过来。解铃朝我身后一闪,喘了口气:“都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我们两个就被这些人围在其中。老板叼起一根烟,冷冷看着我们:“有点本事啊,居然能把我们家虎子吓退。你再喊啊!我看看你能不能把我们都喊跑。说!你们两个小子贼眉鼠眼,跑到这里干什么?”
  解铃拍拍我,他蹲在地上,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我看着这些小痞子,知道今天很难善了。我一只手握着一个装黑狗血瓶子,用牙咬掉上面的封盖,瓶子里散发出浓浓的臭味。
  “教训教训他们。”老板说。
  有个痞子提着台球杆一步三晃走过来,对着我的头劈了下来,我往旁边一躲,没躲利索,正砸在肩膀上,疼痛难忍,嘶嘶倒吸冷气。这一下把我火气打出来,我拿着瓶子对准他一泼:“去你妈的。”
  那痞子被淋了一脸。说来也怪,黑狗血一到他的脸上,竟然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嗤嗤”冒青烟,烟雾蒸腾,幻化成极为恐怖的一张人脸,然后迅速消散。小痞子捂着脸在地上乱滚,“啊,啊”惨叫,好像我泼的是硫酸而不是狗血。
  解铃咳嗽了一声说:“你们都被人利用了。这地方很邪门,赶紧离开这里!”
  “离开你妈个X。”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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