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笨蛋!”阿梅笑着嗔了一句,然后自己迎了上去,主动用自己的唇,贴上了谕天明的冰冷。
“嗯……嘴唇稍微打开点会死啊?”“差不多了,你牙咬那么紧干什么?松开点……再松开点!”“放松点,嘴再张开些,然后还有舌……舌……唔”谕天明或许是感情白痴,但他却不是个笨男人。
所以,之后阿梅就没有办法再说教了。
很多事情,其实也不用教。只要你走出了第一步,本能会替你完成余下的部分。
现在,任谁走过这两人的身边,都不会对他们的情侣身份有任何怀疑了。
不知两人这样在口舌之间缠绵了多久,一股逼人的寒意,忽然从一旁的草丛里冒了出来,并直窜向这对“情侣”“终于出现了!”谕天明立刻推开了阿梅,以最小幅度的动作擦了擦嘴,接着另一只手朝着阴气洒出了一把金色的粉末。
“阿暗,圆!”“终于轮到我了。”在半空中,一个悠悠的声音叹气道:“再看你们这么下去,我的牙都要酸掉了——虽然我并没有牙。”金光乍现,一道圆形的光墙迅速形成,将诡异的阴气锁在了金光之内。
“让它显出形来,阿暗!”谕天明命令道。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阿暗抱怨了一句,黑夜中忽地凭空设生出一股风旋,风旋穿透了“圆”之光壁,在圆内猛烈地旋转起来。
“嗷!”园内的虚无中忽然生出了一声凄惨的嚎叫,接着在劲风的撕扯中,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像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个谕天明也没见过的奇怪阴灵,他长着一个肥胖无比的身躯,圆鼓鼓的肚子直接沉到地面,连有没有腿都看不出;它的两只手臂只有普通人的一半长,每个手掌上都只有两根手指;在肉球的最上端,有着三个圆滚滚的光头,左边的脑袋呆呆地看着天空,双眼无神地口吐白沫;右边那个啧俯视着地面,嘴里念念有词;最中间的脑袋瞪着不大的眼睛死盯着谕天明和阿梅,眼中似藏着无尽的怒火。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阿梅惊呼道。
谕天明没有回答,因为他也很惊讶。这东西身上所散发出执念之大超过了普通的缚灵、地鬼甚至幽煞,但谕天明却无法从它身上感受到任何灵魂波动的气息。这就很奇怪了,因为所有的阴质生命体都是由人的灵魂所演化生成,即使他们变异成了怪,灵魂的味道都无法被掩盖。
但在这个三头胖子的身上,谕天明感受不到丝毫灵魂的气息。
他就像是一个虚像,一个不该存在的虚像,但他身上的阴气和怨念,却是实打实的存在着,并且即使在“圆”的包裹中,它依然有膨胀的迹象。
“需要我的意见么?”阿暗空洞的声音飘到谕天明耳际道:“这像是我在‘那一边’看到过的东西,就是在被那些老鬼们拉回来之前的那个地方。”“是什么?”谕天明问。
阿暗揶揄道:“是神吧。”神,这个字在任何宗教的字典里,都享有最无可替代的份量。
他们代表着创造一切的伟大,无所不知的智慧,还有无可匹敌的力量。
但在言咒师们的记录中,“神”这个字却有绝然不同的解释。这些纵横阴阳之间的怪物们认为,所谓的神明,只是借由人们的信仰诞生的,除了人和鬼之外的第三类生命。
一个人的信念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数千人、数万人甚至上百万人秉持着同一个信念,那这个信念本身就拥有了力量,甚至,拥有了生命。
三年前的“柒”时期,言先生、老查和狐贰(据记录至少出动了三名)曾经击破过一个邪教,那个邪教中有两位高级的魔法师和一名智僧,他们靠着中西结合的古怪阵法将上万名教徒的信念实体化。关于那场战斗的记录并不多,但“柒”的这三位成员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参加任何形式的活动,就可见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由信而生的怪物,绝对不是一般的棘手。
面前的这只三头胖怪身上带着强烈的阴气,肯定不是由善良的信仰生成的,而是由众多人对同一件事的怨念中诞生的恶神。
就在谕家兄弟头疼如何应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神”时,异变忽然发生了。
三头胖怪的三个头忽然齐齐往上抬,接着全都张开了嘴,似是在呐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就在这无声的呐喊中,那从未被任何阴气冲垮的金色光壁,忽然崩裂并彻底消失。三头怪摇晃着椭圆形的身体,忽然猛地朝他们扑了过来。
………牙怎么又开始疼了……这些牙医真的是干什么吃的……
第八卷:水仙蝶(短故事集)仙之第一章:你信仰谁(2)
他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信仰。
她是他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看到飞扑而来的三头神,又看了眼身旁阿梅,谕天明几乎没有犹豫任何一瞬间,立刻便双眼中蓝光大盛,念出了谕家最强劲的言咒。
“阿暗,幻。”言咒一出,一个浅白色的巨人随即出现在谕天明身后,尽管只有半个身子,但“幻”之巨灵神一个拳头的大小,就已经和三头神的身材不相上下。
虽然夜色已深,这里又是发生过好几次情侣受惊吓事件的边远公园,这时也早已没有什么人了,三头神的出现并没有惊动什么人。但这至少三层楼高的巨灵神的一现身,谕天明那灵敏的耳朵立刻便捕捉到了远处好几声的惊呼。
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
巨大化后的阿暗同样是快手,也没等吩咐,他便已经挥舞开拳头,自上而下地朝三头神砸了下去。
三头神的身材臃肿,但动作却异常敏捷,看到来势汹汹的拳头,他甩起短小的双臂,像个陀螺一样在原地猛地转上两圈,接着忽然朝旁侧弹了出去。
谕家兄弟一愣,那三头神忽。然将手臂和头全部收进了肉块内,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肉球,像个保龄球一般在原地滚出了一个弧,绕过了谕家兄弟,急冲向一旁的阿梅。
“去死!”肉球一边滚动,一边用三个。相似的声音同时嚎道。
“阿暗,拦住他!”谕天明高喝一声,。自己则拿出了玉辟邪,一个跨步挡在了阿梅身前。
巨灵神同样也发出了一声高喝,身躯在喝声中消。失,只剩下两个巨硕的拳头。而那原本淡白色近乎虚无的拳头中,忽然染上了一抹惊艳的红。
“让人去死,你自己先去吧!”阿暗嘲讽的声音一出,两。个巨拳立刻从天空落下。
肉球的反应极为灵敏,就像是预知到拳头的走。势一样,立刻高高弹起,逃出了双拳必经的轨迹。
这时,原本要坠。落的巨拳忽然在空中崩裂成数百个白色的气团,接着白色包裹中的艳红全都钻了出来,反而包裹住了白色的雾气,形成了一根根血色的长枪。
然后,上千个红中裹白的雾气之枪如雨点般朝着肉球打落下来。
或许你可以躲开愤怒的直拳,但面对血枪之雨,任凭肉球如何跃动,仍有数十根血枪狠狠地扎在了它的躯体之上。
虽然血枪在击中目标后便立刻消失,但它造成伤害却是实打实的。剧烈的疼痛让三头神甚至不能再保持滚动肉球的状态,在惨嚎中重新伸出两条手臂和三个大脑袋,前进的势头也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谕天明也已经冲到了它的面前。
“阿暗,断。”谕天明高举着玉辟邪,言咒所卷出的风旋在其上幻化成了纤长且锋利的剑身,谕家言咒师就这样挥舞着“断”之长剑,毫不犹豫地横向劈斩向神的三个头颅。
惨嚎声,戛然而止。三个圆滚滚的脑袋掉落在谕天明的脚旁,双目犹自怒睁着,就像是在发泄他们对世间永无止尽的怨气。
“这是什么神?怎么那么弱?”谕天明似乎对自己能一击致命感到异常的惊讶。
“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一个新生的神吧。”阿暗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那几个头好像还在说什么话……好像是在说……”谕天明也发现了,那三个脑袋虽然已经断了气,但它们的嘴唇仍在微微蠕动,好像是拼命想挤出两个字的口型。
“去……死?”
………阿梅向来都很争气——在三头怪一变成肉球向她攻来的那一刻,她就非常识时务地选择晕了过去。
在见多了各式各样奇怪的怪物之后,适时晕倒便已经快成为阿梅的身体本能了,这样做的好处是既不用看那些妖魔的惊悚造型,也不用看谕天明如何将他们砍碎的血腥过程。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在一切结束之后,那个榆木脑袋即使再不愿意,还是得背着她回家。
这是每次事件结束后,阿梅最甜蜜与幸福的时光。
这一次也一样,当阿梅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谕天明厚实的背上。
“都解决了么?”阿梅刻意将身子往谕天明背上再贴了贴,环住他脖子的双臂也微微地紧了紧:“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阿暗说它是神,是由人信仰产生的东西。”谕天明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反应,他只是稳了稳扶着阿梅双腿的手,声线平淡道:“他直到消失之前都在念叨着什么‘去死去死’的,即使死了之后还说了好久……”“专门欺负情侣,真是奇怪的神……”阿梅将头靠在了谕天明的肩膀上,吴侬软语道:“是不是只要有人信仰,多奇怪的东西都能成神啊?”谕天明还是那波澜不惊的声线:“可能吧。”“那你不就成了我的神了?”似是调侃、又似是调情的话语声中,阿梅将脑袋靠在了谕天明的脑袋上。
谕天明没有回答,也没有闪躲,两个人就这样脑袋贴着脑袋,身子贴着身子,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走在已见朝阳的小路上。
从选择这条路的那一刻起,谕天明就已经成了阿梅唯一的信仰。
唯一的神。
阿暗那透明的灵体就漂浮在两人的身后,看着两人相依相偎的样子,阿暗露出了谁都看不见的微笑。
他的判断是对的,谕天明的心,正在一点点被这个冒失女子所软化。
谕天明选择了一条最痛苦的承灵者之路,他选择在每次送灵时,替他们承受那来自欲望最深处的痛苦。这种痛苦只要碰触上一丝一毫的欲求,就会如气球一般膨胀,然后爆炸。
谕天明唯一能做的,就是削弱自己所有的感情。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欲求之苦折磨到崩溃,才能在任何时候保持清醒和足够的精神力,压制住阿暗在两人才知道的世界里发出的一次又一次夺取身体控制权的攻击。
然而,这个女孩,削弱了谕天明的信念。或者说,她带给了谕天明除了送灵与渡劫之外,人生中的又一个意义。
没有谁比阿暗更清楚,谕天明越是喜欢这个女孩,他夺取身体的可能性,就越大。
也正式因此,他才有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能代替谕天明操纵他的身体。即使每次的时间都很短,但次数的增加和频率的提高,却是两人一鬼都清楚的事实。
尽管谕天明已经在本能地抗拒,但阿暗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彻底失败,然后他便会成为第一个拥有肉身的鬼咒师。
所以,他才不打扰,所以,他才对两人的吻和亲昵视而不见。
然而,阿暗为什么会感觉到,那如针扎心一般的疼痛?自己,明明就连心都没用啊……
他好想,自己就是那个背着阿梅的男人。
他好想,用实实在在存在的身躯,去给这个女孩温暖。
谕天明已经深陷,那么阿暗又何曾不是?
不然的话,他为何每次成功夺取身体后,都宁可选择故意被笨阿梅打昏,也要一亲芳泽?
“该不会,她也是我的死穴吧?”阿梅有些无奈地想着。
一个身体,两个灵魂,都信仰着同一个女人的爱。
这场战斗,到底何时结束,又有怎样的结果,真的重要么?
重要的是,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信仰。
你呢,你又信仰着谁?
………写完就更。字数啥的,我从来就没介意过……
我不要做什么该死的根管治疗啊,听说疼起来要人命。
星期六托个熟人找个医生,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吧,我被这群骗钱的庸医吓怕了。
PS:去死去死团的神,真是出乎意料的脆弱……莫非是短篇的缘故?
第八卷:水仙蝶(短故事集)水之第一章:水中影(1)
就好像任何河流的终点都是大海。
很多故事的结局,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新年的第一个月,对于姜夜莺来说,却异常的难熬。
在两个月前,一辆疯子开的汽车,夺取了她新婚丈夫顾仲的生命。
顾仲一死,顾氏集团所面对的压力成倍疯涨。姜夜莺险些就抗不过最痛苦的一个月。
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
谁都没想到,救顾氏集团这座大厦于将倾的,居然会是赤光会的混江龙和洪大帅。
就在顾仲身亡的同时,赤光会的内斗也已经升级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在混江龙亲自否决了与赤盾家族合作的提案后,海天家族的少爷居然仍坚定滴站在赤盾一边,甚至动用自己培养的势力替赤盾家族走私特殊的物品,这彻底触到了一向坐看属下争斗不休的混江龙的底线。
从那时起,赤光会旗下所有的“正行”企业全都坚定地站到了姜夜莺一边,它们很好地缓冲了赤盾的经济攻势,给姜夜莺留下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然而,海沉暮的势力,却比混。江龙想象中还要根深蒂固。
在经济方面,彻底转了性的杨秉。兴成了海家最好的军师,他的高压攻势加上海沉暮的阴毒,在经济方面将海天集团的优势极端发挥;而在武力方面,海沉暮居然说动了洪大帅手下“洪疯”中的超能力部队“黑犬”中的一半成员反水,甚至在三武成军中都有一人站到了他们一边,这让原本简单的背叛,变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
与此同时,南十字盟那本该在。上海遇袭身亡的三少爷,异能部队蓝鸦的首领王释渊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南十字盟的总部。
这不是“人类核武器”第一次从必死的绝境中奇迹。般生还,但就连验尸报告都出现后还能复活的戏码,恐怕就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
在王释渊亲口叙述的“事实”里,他在上海遇到了海。沉暮所组织的黑犬的袭击而致重伤,如果不是姜夜莺的人将他救治起来,他可能就挺不过这关了。
此话一出,立刻将称霸华南的南十字盟也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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