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四(没事)的。”文强安慰了一句,苦笑道:“你觉着奇怪也正常,因为俺本身就不正常!”“俺就四喜欢穿娘们衣服,就四喜欢抹上口红,就四喜欢穿上有小花边儿的围裙儿,俺有时候也觉着自己怪恶心的。”“可俺就四喜欢,俺就四喜欢……”文强喃喃地重复了好多遍,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花木兰恨不能生为男儿身,其实又有多少男人,恨不能生为女红妆呢?
他们不是怪物,他们只是不够幸运,能成为自己想做的人的可怜人而已。
阿梅忽然觉得有些想哭,泪水不自觉地就夺眶而出。
-----------------哀面是在“怪”之中,少有的极具攻击性的种群。
最令人头疼的是,它会将被其附身者作为自己的下半身,换句话说,宿主会随着哀面一起进行攻击。
而且,宿主的各种情绪,也会让哀面的能力产生不同性质的变化。
哀面低下了头,将那副哭丧脸的面具凑到了门口的谕天明身前。
它的身子已经够长了,但似乎只要哀面想,它便可以将自己的身子无限地延伸。
哀面就像是狗认人一般,绕着谕天明不停地嗅着,嗅着。
这时,男孩儿忽然说话了。
“你看,我像怪物么?”男孩儿依旧是脸冲电脑背朝谕天明,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冷,那样冰,那样毫无生气。
“我根本看不到你的脸,我怎么知道你像不像怪物?”谕天明就好像看不见在他周围绕来绕去的面具一般,淡淡地答道。
男孩听到谕天明的回答,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接着他便转过了头。
谕天明看着男孩的脸,他并不惊讶。
但他也得承认,这男孩确实就像是一个怪物。——因为他根本没有脸。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也没有耳朵……男孩儿的五官,全然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那原本应该是脸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张面皮,包裹着他那小小的头颅。
“现在,我像是怪物了么?”男孩儿的声音再度响起,声源却是来自于谕天明的身后。
来自于那哭丧着脸的面具。
谕天明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孩徐皓的脸,就在“哀面”的面具之后。这一人一怪,已经完全融合成一体了。
“我是怪物吧?我是怪物吧?”那哀愁的面具依旧拖着那巨大的身体,绕着谕天明嗅着闻着,同时面具背后的声音,仍在不停呢喃着这同样的五个字:“我是怪物吧?”谕天明沉思了一会儿,答道:“不,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才是。”一听到谕天明的话,哀面忽然停止了动作,男孩的呢喃也停顿了下来。
哀面开始喘息,急促的喘息,那巨大的身体忽然开始抽搐和痉挛。——当哀面和宿主的情感同步时,它们就是一体化的生物,想要解决掉其中一个,就必然会给另一个造成伤害。
所以,想完整无缺地救出男孩儿,就一定得让男孩儿和哀面产生情绪上的脱离。
换句话说,就是让小男孩儿不再哀伤。
当一个人正陷入沉重的哀伤中时,别指望几个鬼脸或是一个冷笑话,就可以让他破涕为笑。
让人脱离悲伤的最实际,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让他愤怒。负面情绪之间的转化,总来得比正面情绪快上许多。
谕天明不知道徐皓究竟是为何会哀伤至此,他也没有时间分析原因。
他只知道,没有一个孩子,会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一个像徐文强一样的人。
他要让男孩儿愤怒,怒火会烧痛哀面留在他体内的根,会逼得共生的两者间,产生出一丝的缝隙。
谕天明就是要等那个缝隙。
那根将“不孝”刺穿的汉阴古木,已经被谕天明悄然地握在了手里。
谕天明在等,等“哀面”本能地逃离徐皓愤怒的那一刻。
“我的父亲不是怪物!他不是!”终于,男孩儿怒吼出声。
在男孩儿愤怒的吼声中,有一丝微弱的呻吟。
哀面的呻吟。
就是现在!谕天明高举起手中起手中的木棒,用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喊道:“阿暗,断!”-------------关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问题,笔者是知道的。
但这这两章的内容,和这个成语并没有关系。
X其XX,只是一个古文的句式,希望大家不要在此多做计较。
也希望不要因此有小朋友把它成语……那我就误人子弟了。
特此说一下……
双生劫谕之卷第七章:二楼。哀其自怜(4)——父子泪
父,乃子之纲------------------谕天明的言咒一念出,阴风便开始在他手中的短棍上聚集,渐渐地,在他的右手上形成了一个刀刃外形的气旋。
谕天明手起“刀”落,朝哀面那巨大身躯的中间斩了下去。
当气旋一触及哀面那阴质的身躯,立刻便炸裂开来,变成一阵狂风,猛力撕扯着哀面的身躯。
当哀面那巨大的躯干被“台风眼”活活给裂成两半时,哀面那低声的呻吟,终于变成凄厉的惨叫。
哀面在受到攻击时,会从它的“面具”脸这里,喷射出阴气流进行反击,所以谕天明即使是在割裂哀面的身体时,注意力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哀面那张惨白的面孔。
谕天明没有想到,这个哀面的反击,会是由另一侧的徐皓发动的。
“我的父亲不是怪物!不是怪物!”男孩高喊着,竟将手旁的电脑键盘给生扯了下来,举着就冲谕天明扔了过去。
尽管哀面已经断成了两截,但那小半截留在徐皓体内的“怪”让小男孩儿的力量大得出奇,这毫无征兆的一掷,竟将键盘正好砸在了谕天明的脑袋。
这一下就好像是重量级拳手的一记直拳直接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纵然这谕天明再如何天塌不惊,这一下还是砸得谕天明头晕目眩,一下子缓不过劲儿来。
就在这一瞬之间,哀面惨嚎了一声,剩下的躯体忽然像是被黑洞所吞噬了一般,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不见。
哀面彻底地变成了一张面具,掉落在谕天明的脚旁。
同时,没有脸的徐皓已经快步跑到了谕天明身前,矮身捡起了那张面具。
“住手!”谕天明暗叫不好,如果真让孩子把这个面具再戴到脸上,那恐怕就很难再将两者分割开了。
木棒上缠绕的阴气又开始急速旋转,看来现在想不伤害孩子解决哀面已经不可能了,谕天明现在只希望他这一棒子下去,可以在解决哀面的同时,将对孩子的伤害控制到最小。
谕天明想着,不忍着,无奈着将木棒举起,朝正准备戴上面具的徐皓当头砸去。
“住手!”就在这时,徐皓的房门开了,一个低沉的男声怒吼道。
正准备戴上哀面面具的徐皓,听到了这个声音,忽然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谕天明的反应也很快,徐皓的动作稍一缓,他立刻将木棒一个变向挥空,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打掉了男孩手中的面具。
面具刚一落地,就从边缘上长出了好几个有如触须一般的短小脚,这些像蚯蚓似的小东西,背着哀面身上仅剩的部分,飞速地往门外跑去。
“啪!”这可怜的“怪”都没来得及溜出房门,就被愤怒的一脚给踩了个粉碎。
哀面最后的呻吟,也被那面具破碎之声给淹过了。
----------------大吼“住手”的,是一直捏着嗓子说话的徐文强;而一脚将面具踩碎,现在还忿忿不平地对着面具的碎屑踩踏个不停的,自然就是阿梅了。
面具一碎,男孩的脸便重新回到了他的脑袋上。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前一秒还空白一片,观者眼睛一花,徐皓的五官就已经各归各位了。
“不是说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进来么?”谕天明摸着自己后脑勺鼓出的包,有些没好气地问道。
“你这房间里杀喊声震天的,当父亲的又不停听到儿子在喊‘怪物,怪物’的,你倒试试看这种情况拦不拦得住。”阿梅好像还有些幸灾乐祸:“而且如果不是我们进来得早,发生什么还不知道呢!”徐文强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正用愣然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儿子,忽然哭出了声。
“都四爹爹不好,爹爹四怪物!爸爸不但吓跑了你的妈妈,还瞅着你把自个儿整成现在的摸样儿,四当爹的没用!四当爹的介个怪物没用!”徐文强大声地哭喊着,挥舞起自己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抽着自己的嘴巴。
眼泪,浸湿了眼线,弄花了妆容;他留在自己脸上的掌印,比他的唇色还要鲜红。
男人哭着,抽着,不停地呢喃着。此刻的他,不是男人,不是女人。
他只是一个为了没有给自己的孩子带来更好的生活,而痛苦不已的父亲。
终于,徐皓也哭了,他哭得比自己父亲还要大声,还要惨。
“爹爹不是怪物,我才是!爹爹不是,爹爹不是!”男孩哭着跑到了徐文强的面前,将头深埋进了自己父亲的怀抱。
“走吧!”谕天明拖着在一旁陪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阿梅往门外走去:“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这里有的,就只有抱头痛苦的普通父子罢了。
------------------“你在做什么?”谕天明难得地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在帮你包扎啊!”阿梅一边上蹿下跳地用纱布裹着谕天明的头,理所当然地答道。
“我又没有出血,为什么要包?而且我是后脑被砸了一下,你包我额头做什么?还有你的纱布是从哪儿弄来的?”谕天明忍无可忍地说道。
能让谕天明一口气说出那么多抱怨话来的,阿梅恐怕不是第一个,也能排得上前五了。
让人又好笑又好气的是,阿梅居然还干得理直气壮。
“我这一包吧,下次那些怪物一看,都以为你额头上有伤,就会都从你前面冲过来啦!这叫‘虚则实之’,知道不?”阿梅振振有词地解释道:“至于这些纱布,诶……纱布是从老徐那里出来的时候顺手拿的。你为了他们父子都肿那么大一包了,他给点纱布包包总不为过吧?”“……”谕天明实在是不会应付阿梅这样的女人,他只好自顾自地往楼上走,任凭阿梅在自己周围蹦蹦跳跳。
谕天明绝对是一个老好人,阿梅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这么觉得。
继一楼的事情之后,谕天明又为了不伤到小男孩儿徐皓,害得自己脑袋上被打出了一个大包,而且事情过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要,便转身离开。
这个男人所表现出的冷淡,该不会只是故作冷酷而已吧?这样想着,阿梅不自觉地有些想笑。
三楼风平浪静,谕天明连停都没停一下,阿梅也暗自庆幸着不用再看到各式古怪的怪物了。
但这样的庆幸,还有没有多延续几秒,便立刻消失无踪了。
在三楼与四楼之间,阿梅和谕天明,遇到了今天最大的诡异。
双生劫谕之卷第八章:不三不四。时空轮回(上)——夹缝
阿梅觉得,今天的楼梯比平时爬起来要累上好多,虽说在三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这从三楼到四楼的楼梯,就走得阿梅有些气喘吁吁。
“有些古怪。”谕天明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许的异样,嘴里轻声嘀咕道。
“从你嘴巴里听到‘古怪’这个词,怎么让人觉得那么别扭。”谕天明的话把阿梅给逗乐了:“你先是从一个胖男人嘴巴里拉出了一个长鼻子腊肠狗,然后把一个没脸的小孩儿整成了有脸的……比起这些,安全地走过一层楼什么都没有发生,倒是‘古怪’了?”“遇到你之前,我只是个有些倒霉,在老式公寓楼里租了一个小破房间的漂亮女孩;在遇到你之后,我成了一个今天就会死的可怜姑娘,住的地方的邻居都变成了各式各样的怪物……”阿梅滔滔不绝地抱怨着,她知道谕天明不会搭理她,所以她也就更加嘚吧嘚吧个不停了。
谕天明和阿梅就这样一个默默地走着,一个不停地说着走过了三楼,踏上了通往四楼的楼梯。
“所以说啊,木鱼你可是比倒霉的我还要扫把星呢!所以木鱼你一定得……啊!”光顾着唠叨,阿梅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软,往后摔倒了下去。
“真是的,你就不能……”不耐烦的谕天明回头刚准备去扶阿梅,却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身后,哪儿有阿梅的影子?
谕天明赶紧走下了楼梯,四处张望,却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直到刚才都还跟在自己身边碎碎念的女孩。
然后,他无意之间瞥见了身旁房门上的房间号码。
403。
自己明明是下到了三楼,为什么会看到本该四楼的房间?
“这下真有些古怪了。”谕天明看着那方才走过的楼道,木然道。
-----------------“哎呀!”阿梅以一个“平沙落雁屁股向后式”摔得“髋部”生疼,惨叫出声。
真是的,这死木鱼也不会扶我一把,阿梅心里骂咧着,揉着自己的小翘臀站起了身,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诶?那死木鱼人呢?阿梅抬起头,却完全找不到谕天明的身影。
这又是啥米情况?阿梅看了看自己身旁房门上的号码。
303。
没错啊,是三楼啊!阿梅挠了挠头,想了一想,便赶紧踩着楼梯往四楼跑上去。
这家伙肯定是又闻到了什么怪东西的味道,自己跑去砸别人的门了!阿梅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想抛下我一个人去玩?门都没有!——这个时候的阿梅,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个阴劫缠身的倒霉蛋,可能已经把这场经历,当成是某种刺激的游戏了。
“死木鱼!和你说了别砸……”当阿梅娇嗔着跑上了楼,四下一张望,却还是没有看见谕天明。
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下子,阿梅开始真的有些着急了。
也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她身旁的门牌。
301……诶?这里也是三楼?
阿梅的小脑袋,这下彻底短路了。
--------------------4楼:谕天明又上上下下跑了十几次后,彻底确认了一个事实:自己被困在四楼了。
无论是向上爬,还是往下跑了多少层,当谕天明一停下,看到的还是四楼的标牌。
“没想到,这里居然连‘时空’都有。”谕天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时空,不是妖魔鬼怪,不是任何阴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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