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幽煞却看到了谕天明的笑。
谕天明没有回头,一直背对着幽煞,但此时,幽煞却从镜中,看到了谕天明的笑。
幽煞瞬间恍然到,自己拿镜子上的血字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什么会忘记,别人也可以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到自己?
既然谕天明和阿梅一直都看得见自己,为什么却一直不动声色,等着自己来袭击?
而且,这个谕天明,为什么会笑?
“同一招上两次当,你也真是笨得够可以的了。”此时,“谕天明”的声音忽然从黑烟的“头顶”传来。
幽煞这时才发现,当自己沿着地面逐渐靠近阿梅时,一股白烟同时贴着天花板,不紧不慢地弥漫开来。
当嘲讽的声音一完,白烟就一下子滚落下来,将黑雾之手给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此时,那一直面朝镜子的“谕天明”也化作了一股白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暗?”被白色的烟雾重重包裹,幽煞感觉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阴气,恨声问道。
“这次才是正确答案嘛!早怎么看不出呢?”虽然没有形成脸,但阿暗声音中的笑意,却任谁都听得出来。
当谕天明说和阿暗分头行动后,实际上独自进入卧房的,才是谕天明本人。而阿暗则化身成了谕天明,带着阿梅进了盥洗室。
没错,又是双簧戏。
当时的幽煞已经逃离了客厅,看不见他们之间的动作,只能靠他们说的话来分析两人的行动。
所以谕天明和阿暗就顺势来了一招“说一套,做一套”当阿暗用幻化出的谕天明领着阿暗做诱饵时,真身却早已经化成了散着微微白色烟雾的透明空气,在上空严阵以待。
这世上永远没有人可以猜透谕家兄弟的沟通方式,也没有人可以看出他们俩在何时已经交换了各自的想法。
所以,幽煞败了,彻底得一败涂地。
此时,真正的谕天明,拖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也推开了盥洗室的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谕天明什么都没说,只是张手一撒,将一把黄色的粉末撒向正黑白交错着的烟雾之中。
“嘿!”阿暗发出了抗议之声,然后赶紧趁粉末还没有完全铺陈开之前,忽地一下撤出了粉末可及的范围。
白色之烟气虽然在瞬间便退开开去,但黑雾之幽煞却没有来得及反应,待其发现压制自己的阴气忽然消失时,粉末已经当头罩了下来。
白烟汇集到谕天明的身旁,谕天明一抬手,白烟便立刻如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概是阿暗又回到了谕天明“体内”吧?一旁的阿梅只好按自己的认知,做此设想。
“阿暗,圆。”随着那诡异的声音一出,黄色粉末忽然发出了耀眼的光亮,在黑雾的周围竖起了一道光之墙。
“倒霉女,你出去一下。”谕天明一脸凝重地说道。
阿梅刚想抗议这家伙到现在都没好好叫过自己的名字(虽然只是假名)但看到他那发蓝的双眼,看着他已经开始晃动的手指,阿梅一下子就明白谕天明想做什么了。
送灵。
想起502室里看到过的缚灵的痛苦样子,阿梅赶紧跑出了盥洗室,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阿暗他的送灵,是不正确的。”谕天明看得出阿梅的想法,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我让你看看,真正的谕氏送灵,是怎样的。”阿梅有些困惑地回过头,看着谕天明挥舞双臂的幅度越来越大,周围的色彩也越来越蓝。
“还……给……我……”在那黄色的光圈之中,幽煞依旧在呢喃着那句话。
---------------明天是“谕之卷”的结局……大概是……如果今天下午我有时间打字的话……
双生劫谕之卷第十二章:人鬼同途
七情六欲,才是真正灼烧我们内心的烈火。
------------------起先,谕天明的“送灵”仪式,并没有和阿暗曾经施行过的有什么区别。
同样是蓝光笼罩,同样是双手翻飞,接着蓝色的半球便越缩越小,那一个个“鬼画符”带着那诡异的蓝,再次从谕天明的指尖流淌而出。
阿梅想不去看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有一种感觉。
一种“木鱼一号想做的,绝不可能和木鱼二号做的一样”的奇异感觉。
蓝色的符号围着谕天明绕了两圈,接着像是接受到什么命令一般,忽然一齐转向,朝着黄色光圈内的黑色烟雾飘去。
幽煞看着越来越近的符咒,极端地想要逃离这个黄圈画出的牢狱,可无论它如何冲撞,如何挣扎,就是无法让那个黄色之墙移动半分。
终于,蓝色的“鬼画符”还是飞入了黑色的烟雾之中。
忽然间,黑雾停止了翻腾,并且逐渐安静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符咒飞入了黑雾之中,直到最后,黑色渐渐地变蓝,渐渐地化出了一个人形。
那是一个,拥有一张平凡面孔的平凡之人。
他的目光变得呆滞,只是茫然地看着前方,却仿佛看不见一切。
他也不再追问阿梅索取那并不存在的“东西”只是这样茫然地望着,毫无生气地望着。
阿梅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缚灵会被蓝色的鬼火点着,然后在尖声的鬼哭中被灼烧至灰烬。
但这次,阿梅又猜错了(为什么要说又?
蓝色的火焰确实再度出现了,但被灼烧的,却是谕天明自己。
没错,幽煞被蓝色的鬼画符所笼罩,但当那些鬼画符如导火索一般迸发出火星时,蓝色的火光,却在谕天明的身上喷发出来。
阿梅无法想像自己看到的,为什么本该燃烧起来的幽煞依旧木然地站在那里,而在进行送灵仪式的谕天明却自燃了起来?
阿梅想赶上去做些什么,却被自己的慌张,还有谕天明作出的“别过来”的手势所阻止了。
谕天明的眼中透着痛苦,蓝色的火焰虽然没有烧着他的衣物,却咬噬着他的灵魂。
但是谕天明并没有叫喊,也没有倒下,他甚至哼都没有哼一声。
这种疼痛他早已体验过千万遍,虽然永远不会有习以为常的一天,但他却可以忍受这样的痛苦——这种让普通缚灵如坠地狱的痛苦。
阿梅看着被蓝色火焰包围的谕天明,忽然想起了一些脸,一些在与谕天明初见时,她在谕天明的蓝色之眼中看到过的脸。
痛苦,欢乐,愤怒,悲伤,嫉妒,溺爱……在谕天明的眼中,每一个蓝色的脸庞都代表着一种感情,而那些感情,都藏着了深蓝的背后。
忽然间,阿梅有了种奇怪的想法。
蓝色的火焰所灼烧的,会不会是人的感情?
是不是只有谕天明这样的“木鱼”才能够承受承受它的折磨?
阿梅不知道这个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但她却看得到,在谕天明被蓝色的火焰所煎熬时,幽煞的身躯却在一点点的消失。
这就像是火焰虽然燃烧在谕天明的身上,它的燃料却是幽煞的灵魂。
终于,当最后一丝蓝色的火光熄灭时,幽煞也彻底地消失了。
而谕天明自己,也失力躺倒在了地上。
到这时,阿梅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什么是谕天明所说的“谕家真正的送灵方式”了:木鱼一号这个烂好人,居然在送灵的同时,还替缚灵承受下了那贯通阴阳时所产生的巨大痛苦。
当阿梅正准备赶去搀扶谕天明时,阿暗却出现了。
这一次,没有谕天明的命令,阿暗自己就这么自说自话显了形。
阿暗站在谕天明的身旁,也不伸手扶他,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孪生兄弟。
“何必呢?他是一个自愿承受痛苦的幽煞,他杀过人,就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没必要被拯救,可你却连他的痛苦都要去承受?”阿暗摇着头笑道:“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渡尽这世上的每一个阴灵?”“尽我所能,完我所愿。”谕天明自己撑着地艰难地爬了起来,看着阿暗道:“下次不要再自说自话地替我送灵了,听到了没?”“你吩咐,我照办。”阿暗打了一个哈欠之后,便又消失了,他的声音却仿佛还带着笑意漂浮在半空之中:“只要你还占着这个身体,那你就是老大。但下次再让我找到机会,呵呵呵呵……”阿暗就在这意味深长的笑声中消失了,留下了依旧半躬着身子大口喘着粗气的谕天明,还有愣愣地站在一旁的阿梅。
“走吧!”将气喘匀之后,谕天明直了直身说道。
“去哪儿?”阿梅愣了愣,这里的妖魔鬼怪不都已经被解决了么?
“你的阴劫还在,难也没完,”擦掉了方才疼出的冷汗,谕天明还是那样得面无表情:“所以我们还得继续。”“其实,到底你是想从这些鬼怪手里救下有阴劫的人,还是想利用我们把那些鬼怪引出来,好让他们得到解脱?”阿梅淡淡地问道:“你想救的到底是人,还是鬼?”“人和鬼的区别,真的就那么重要?”谕天明反问:“难道就因为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就应该受苦?”阿梅无言以对。
能救的,谕天明都会救,不论是人是鬼。
是因为自己的双胞兄弟是鬼?还是因为他可以替鬼怪承受他们的喜怒哀乐?无论原因如何,在谕天明的眼里,人和鬼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倒也是,不管是活着的还是已死的,我们不都仍被困在这个阳世么?
阿梅其实并不是非常懂,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有救世之心的木鱼一号,还是单纯只为了阴鬼阳寿而动的木鱼二号,这两人都不会停歇,永远不会停歇。
“你到底走不走?”谕天明不耐烦地催促着阿梅:“还是你想一个人呆在这儿等着其他缚灵来找你?”“走,当然走,”阿梅念叨着:“像是我有选择权似的……”就这样说着,两人一起走出了这栋曾如地狱一般的六层公寓楼。
“对了,你还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名吧?其实我不叫阿梅哦!”“……”“你就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好歹问我一下嘛……”“……好吧,倒霉女你叫什么?”“我叫……”女孩笑颜如花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因为脸颊上那两个深深的酒窝,女孩的笑容显得非常可人。
“我还是觉得‘阿梅’比较好记……”男人看着女人的笑脸,一脸木然。
“诶?怎么可以……”女孩在男人身旁蹦跳地抗议着,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减。
-------------------谕之卷结束,并不表示故事结束……囧言之卷也结束以后,会有一个大的结局……囧至爱我又被三江给嘻唰唰了……囧
双生劫言之卷第七章:梦伊人(1)——旧梦难消
生者如何对待逝者,逝者便会如何回报生者---------------在被言先生勒令塞下了了三四根香蕉之后,长发女的头疼和昏沉感稍有缓和,终于可以和言先生建立正常的对话了。
“好吧,你现在可以说得清楚,你失眠的诱因到底是什么了么?”言先生强压着心中的不耐烦,尽量温和地问道。
“你……你也知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神智刚刚清醒的长发女立刻被吓了一跳。
“你是指眼角的血丝,那脸上厚得可以筑墙的粉底都没盖住的黑眼圈,还有手背上的针孔?”言先生不屑道:“这看不出来才奇怪吧?”言先生一开始就知道长发女是一个因为无法入睡才借酒消愁的人,不过他并没有想到,在被他灌了那么多酒,再配上“眠”字言咒的效果,居然还是不能让她入睡。
酒精和言咒都无法解决的睡眠问题,恐怕就不仅仅是生理性失眠的问题了。
“是托梦么?”言先生问道。
听到“托梦”这两个字,长发女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又缓上了好一会儿的劲儿,她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长发女的名字叫尹璐,是一个刚从大学毕业一年,靠着自己的脸蛋,身材还有那一头的秀发,靠平面广告,模特走秀和拍摄杂志照片为生。
尹璐有一个从高中时代起就在一起的男友,名叫孙泽彬。
阿彬是一个内向的男孩,平时也不太喜欢和人交流,并没有多少朋友。
但尹璐不知怎地,当初就被这样一个忧郁的男生给迷住了,并和他走到了一起,这一晃眼就是七年。
但当他们跨出了象牙塔,一切就都变了。
那个原本内向的孙泽彬,开始变得开朗外向了起来,而且不是普通的外向,是非常精于世故,八面玲珑的圆滑。
起初尹璐还很高兴,以为自己的爱人终于开窍,学会了在这世上的生存之道,但时间一长,尹璐却开始害怕了起来。
这个男人不是阿彬!不知怎地,她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开始焦虑,开始怀疑,接着便是猜忌与不信任……她可以感觉到两人的感情走在崩溃的边缘,但她却只是变得越来越神经质。
终于有一天,她看到了这个她爱了七年的男子,挽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与她擦肩而过。
他从身边走过,依旧和那挽着的女子谈笑风声,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尹璐这个人。
这个和他爱了七年的女人,现在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这本该就是故事的结尾了,男人觅得新欢,女人以泪洗面,最后靠时间冲淡一切。
但就在两人无言的分手后不到一个月,尹璐忽然接到了孙泽彬的死讯。
自杀。
事业上正顺风顺水,感情上也正如胶似漆的孙泽彬,忽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在家上吊自杀了。
“我当时还很恨他,所以根本不想去知道任何有关他的事,也没有去了解细节。”尹璐说着,脸颊上划过了一行珠泪:“我甚至还很开心,心想这是老天给他的报应,他是死有余辜!我是不是很可怕?”当一个漂亮的女人,脸上烫着热泪,问身旁的男人自己是不是可怕的时候,男人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将女人揽入怀中,又或是吻上她的热唇。——当然了,如果你实在很无敌,你也可以参考一下言先生的答案。
“是满可怕的,不过人都死了,你爱怎么想也没人管的着。”言先生极端破坏气氛的一句话,差点说得尹璐的眼泪倒抽回自己的眼睛里去。
“然后,就是鬼托梦了么?”言先生淡淡道。
一开始还没什么,但过了一个多月后,尹璐忽然睡不着了。
因为孙泽彬来到了她的梦中。
孙泽彬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在梦里拖着半个脑袋追杀她,更没有说什么“我死得好惨,死得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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