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是,未名,你不是不能再进入怪谈店吗?”
未名已经脱离了怪谈店,退役成了一名具有灵能力的普通人了。普通人进入怪谈店,会折损其运势的。
未名刮了一下徐亚镜的鼻子,轻松的说:“我可以退役,也可以复役。只是进去一下而已,有什么关系。”
何况,他的运势?那些东西,哪里还需要在意。他的命运,自然是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
如他这样的人,谁还敢给他霉运走呢?
“好,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吧。”徐亚镜说道。
对于这个决定,她心底还是有一丝不安的。不过,比起与伊青枫直面起来,她宁愿选择这一丝不安。
不知道当伊青枫来到了这个世界,却发现她又不在这里的时候,他会选择什么呢?他会怎么做呢?
徐亚镜总觉得,伊青枫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可是,她多希望他善罢甘休啊。
……
在离开这里之前,徐亚镜给蒙青青留下了一笔钱。
这笔钱足够她即使不工作也能够安逸的渡过一生了。
临走时整理了自己的人际关系,徐亚镜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可以了无牵挂的走了。
周小虎和盈盈还在另一个世界里渡过他们奇异的经历,就算伊青枫来到了这里也不会伤害到他们。
等到他们从那里回来时,应该也会有了自己的自保能力了。
至于那三个精怪,他们是不需要徐亚镜关注的,她们自有自己的路子要走。
“想去哪个世界?”
未名说这话时,就如同在问想去哪里旅游一样轻松。
回想这么久以来,徐亚镜在各个地图上经历过的灵异事件,真是精彩又惊险。身处于其中之时并未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旦要告别了,反而觉得有些依依不舍。
“我想去一趟我的初生地。”
旅途从哪里开始,也应该回到哪里结束。
距离席文礼和周小虎们能担当大任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之前,她想回去自己原本的世界里。
旅游了这多么,平行的,异界的,终归,还是自己的世界最有感情。
那些久别了的朋友,亲人,他们都还好吗?
在徐亚镜继续踏上与未名共同走上新的旅途之前,她特别想回去看一看原来的世界。
“好。那就去吧。”
未名说。
其实无论徐亚镜说要去哪里,未名都会陪着她去的。回到她初生的世界,真是一个意外与偶然。
原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
在这个世界上的徐亚镜已经死了。
死得很自然。
他给她安排的因为生了疾病而死。而在她死后,她的母亲又发现自己意外怀了孕。
虽然43岁了生孩子有些风险,但是未名给了她的父母很好的待遇。
孩子顺利顺产了下来。其父亲的工作也日益稳定,还有一个朋友推荐的理财产品,更让其父稳赚了一笔孩子的养育费。
新到来的小生命抚慰了两个老人心中的痛,毕竟是得了无法逆转的疾病,那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数年以后,徐亚镜的父母便重新又过上了平静幸福的生活。
从此,他们一家三口更是无灾无难的渡过了。
未名觉得,如果让徐亚镜再回到这里,她应该会看到让她欣慰的景像吧。
毕竟是他把人家的女儿带走了,所以做为一个“女婿”,他会不遗余力的让徐亚镜的父母亲晚年安逸。
他甚至还等待着她的夸张呢。
如果她一高兴,他就会开始索吻,索抱,然后,顺理成章……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预想的情况没有出现,反倒是突发了异常的状况。
……
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时间刚好是新年。
家家户户都贴着红的对联,街上铺着由碎炮纸组成的红色地毯,新年的空气里弥漫着烟火的气味。
如此熟悉,如此亲切的一幕,重新又展现在徐亚镜的面前。
她是多么的感动。
悄悄的隐藏在自己家里的角落,原来她的房间一直被保留着。
虽然家中添了新的成员,但是父母却只是把书房改造成了她的小妹妹的房间,而不是将她的房间让给了妹妹。
房里的床,被子,书桌等等,与她离开之时完全是一模一样。每天她的妈妈都会进来打扫一次,就好像她随时都会回到这个家中一般。
徐亚镜是感动的。
她无声的留下泪来。
她甚至想,既然要从怪谈店中退役了,那么就是现在她冲出去也不要紧吧。
她多想拥抱下自己的父母以前新生的妹妹啊。可是她拥抱住的只有未名的胸怀。
“别吓坏了他们。”未名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着,用脸摩沙着她的脸庞。
“毕竟,你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如果按时间来算的话,这时候的他们实际上已经过世了,你的妹妹也成人了……”
为了让徐亚镜能看到她走之后的情况,他们是刻意的回到时间之前,也就是在徐亚镜刚“走了”五六年后的光景。
所以,此时她所看到的一切,实际上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不能去更改历史。这是怪谈店的守则。除非她想让她的一家人,都与怪谈店牵上联系。只有“客人”,才能被她所改变。
第七百二十三章 夏修的现况
得知夏修的消息,很是偶然。
从徐亚镜的家***来的时候,徐亚镜哭得很惨,所以未名便抱着她,开了一间酒店的豪华房间,让她在里面哭个够。
她哭着的时候,未名许是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吧,所以打开了电视机。
紧接着,上面竟然就出现了夏修的脸。
“我没有杀人。”他说。
电视里,夏修是站在庭审台的被告席上,而这段视频里的旁白,则说明了夏修是本市里发生了一连串入室杀人抢劫案件的主犯。
其他还有几名是夏修的同犯。
他们都纷纷指控了夏修的罪行,声称自己是被夏修怂恿之后做出这些事的。
徐亚镜看到这则新闻,她果真停下了悲伤的哭泣。
她怔怔的,怔怔的看着电视机的屏幕,许久之后,她回过头来,擦了擦眼上的泪水,对未名说:“未名,你看看,这个人长得是不是很像夏修?”
其实哪里是长得像,电视里都说明了这个人就叫做夏修。
未名的脸色也有些凝重。
他虽然没有看过徐亚镜身边的每一个人的命数,但是一些跟她的关系很好的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夏修的命数里没有这一节。
他怎么可能会犯了案被抓上了法庭?
“镜子,这个人就是夏修。”未名说。
有些轨迹,改变了。并不是他从前所见过的那些轨迹。
“怎么可能……”徐亚镜张大着嘴巴,瞪大了眼睛,愣愣的道。
她扑到了电视机的前面,死死的盯着电视的屏幕,一瞬不瞬的看着夏修的表情。
屏幕上,站在被告席上,身后被两名武警反手押着他的夏修,脸上并无表情。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犹如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一般。
每当法官问他什么,他就只说一句:“我没有杀人。”
除此之外,他便再没有多余的话说。
这段视频很短,很快新闻在播放了法官的最后判决,认定夏修有罪,判定死刑缓刑三年以后,视频便插播到了其他的新闻中去了。
……
本来以为回来只是渡假的心情,在暗地里见一见故人,看看大家都过得好不好之后,就会离开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没有徐亚镜的存在了。
她在这里呆得越多,越久,触及到历史边缘的机会就越大,也越不适宜。
可是,这一次,她却是说什么也不会走的了。
“镜子,抱歉,因为没有人交易,我不能帮助你太多。”
哇啦哇啦化身为一名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走进了徐亚镜所住的酒店内。
“难道你想要我跟你做交易吗?”徐亚镜道。
一句话,让哇啦哇啦也哑口无言了。
“你们都知道,那是夏修。”
曾经与她一道出生入死的伙伴。
她怎么可能在窥见到了他如此的境地之后,竟然还可以无动于衷呢?
“哇啦,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未名双手插着口袋,人倚在墙上,说。
徐亚镜的性情大家都了解,她若真能无动于衷,她也就不是徐亚镜了。
哇啦哇啦叹了一口气。
“镜子你不是准备要退役了吗?现在也没有什么生意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哇啦哇啦从她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
“这次的事情不是公事,不过也可以是私事。有什么需要用到怪谈店的,你都尽可以使用。只要,别暴露出了你自己的身份就行。”
哇啦哇啦在来之前早就有所准备了。
这一次,是没有任何交易的行动。这是私人的行动,所以,她在名面上总要说上那么一说:“我是不会帮夏修的。”但是她可以帮徐亚镜。
徐亚镜豁然一笑。
“哇啦哇啦,谢谢你。”
如果不是使用怪谈店的力量去光明正大做的事情,那么在私下做的事,就要稍微有一点掩饰。
哇啦哇啦能帮助徐亚镜的,是尽可能的给予她所需要的方便。而真正帮助夏修的,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哦,还要加上未名。
在看到夏修所“犯案”的资料之后,未名的眼中也是凝着一抹沉重。
入室,抢劫,杀人。
所杀之人,不分老幼,不分男女,也不分有无反抗之力。
而且每一次的入室,都是把当时在家中的人全部屠杀,一个不留。
一起一起的灭门惨案就这样摆在案头,实在叫人难以置信,这些事竟然全部是夏修做出来的。
不可能。
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它却是事实。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的话,那么夏修的命,一定是被人偷了。
……
徐亚镜在看过夏修的记录档案之后,她最迫不及待要做的事情,就是见到夏修。
只是,在见到夏修之后,他会否因为自己,而被惊吓住呢?
自己不忍心去惊吓自己的父母,所以哭成了那样,也要忍着没有冲出去相认。
而现在,她却要好好的惊吓夏修一番了。
来看夏修的时候,是徐亚镜自己一个人来的。因为未名说,他想去调查一点别的事情。
当然,也是与夏修有关。
未名说夏修的命是被人偷了。他想查清楚有谁有这样大的本事,栽脏嫁祸到夏修的头上,还让他顶替自己承担罪孽。
要知道,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正常的因果轮回道上,那是要受到极重的惩罚的。
做下这些事的人,也许往后的几世轮回,都要坠入畜牲道了。
可是,若是真有人有此等本事的话,他又怎么会犯下这么低极的错?好好的人不当,而当一世又一世的畜牲呢?
是以,未名对这件事产生了深深的疑虑,他认为,这事的背后,兴许有着更大的阴谋。
其实不用未名说了这么多,徐亚镜也知道一定是有阴谋的。
但凡是牵扯到她的朋友身上的阴谋,不管多大多小,都是不能容忍的脏污阴谋。她是必不会放过的。
想到有人在背后设计着夏修的命运,徐亚镜心中燃起熊熊的怒火。今天那人给夏修所尝到的痛苦,明天她一定会如数奉还!
因为脑子中一直在转着想要替夏修出一口气,替他报仇的想法。所以,准备见到夏修的忐忑不知不觉间便被她抛储脑后了。
直到夏修被人领着走到了隔着一块玻璃的探监室,她才猛然想起来。
自己是已经“死”了的人,夏修看到了,会怎么样?她要怎么解释其实自己没死,只是去各个世界里去旅行了。
“夏……”徐亚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了张口想要叫夏修。
可是下一刻,她从夏修的眼中看到了陌生的神色。
见到她,夏修竟然毫无反应。
“你是谁?”落坐了之后,夏修平静的眼神对着她,轻轻的问了这一句。
他的嘴巴几乎没怎么动,徐亚镜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幻听,而夏修根本没有说过任何话。
“你是谁?”见徐亚镜愣愣的望着自己,迟迟没有说她自己是谁,夏修便又再问了一次。
从他被逮捕,被关进监狱中,直到案子被审判出了结果,这么长的几个月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他。
他想不通,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看他呢。
出来之后,见到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
他便更奇怪了。
可是因为他的脸上习惯了没有表情,所以即使心中有疑惑,他也不怎么表现出来。
他打算,再问第三遍,女人还是没有回答的话,他就返回去了。
大约是个认错人的吧。
他这么想着。
“夏修……”
可是女人却在他想第三次开口的时候,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认识我?”夏修眉头轻轻动了一动。
女人眼睛瞬间就弥漫了水气。
她捂着嘴巴,眼睛瞪得极大,眼睛中泪光盈盈,竟然莫名的有一种东西击中了他的心房。
夏修一怔。
好熟悉的感觉。
可是,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熟悉的,他却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我们认识吗?”
夏修坐定了身子,放弃了离开的准备,他的身子前倾,靠向了探监窗的窗口,隔着玻璃,他想非常仔细的看清楚女人的脸。
可是他的口气喷到了玻璃上,瞬间就把玻璃糊成了一片白。
这让他有些焦急,不由的伸手出去擦拭玻璃。
这种焦急的想看到对面那人的感觉,似乎也有些似曾相识。
他应该是认识她的吧。可是为什么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夏修这种辨认她的眼神,让徐亚镜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淌了下来。
“怎么会……”
他怎么会不认识她了呢?
“夏修,我,我是徐亚镜,你不记得我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着问。
难道夏修受过了很大的罪吗?
夏修平静的凝视着她,告诉了她一个答案。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