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贺刚感慨道：“不过那个地胎，现在叫什么？杜哲行，太厉害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我对付不了他，只要他想，分分钟捏死我。”乔宇说道：“他害死我爸，曾爷爷，就连最没有好奇心的爷爷也被害死，一个也没有逃过，还有他们的兄弟，都一样，杀父之仇我记在心里，可是，我没有办法，现在和他的关系也很微妙。”
“看起来，他在社会上反而只有你们可以依靠。”贺刚无奈地说道：“这算不算……”
“与敌同行。”乔宇说道：“我恨他，同情他，但是，我绝不怕他。”
屋外，微风扫过，杜哲行在风中成形，落在地上，乔宇的话他听得分明，嘴角微微上扬：“与敌同行？有意思。”
乔宇临睡前掏出那面镜子，上面的龙现在没有眼珠子，龙灵只认白颖珊，难道？
他迫不及待地躺下入睡，入梦，走进古董店的院子，白颖珊坐在秋千上，双手抱住其中一根秋千绳，正闭着眼睛小憩，他上前轻轻拨弄着白颖珊的头发，她像受惊的小鹿耸动肩膀，惊醒：“你来了。”
“猜到我一定会入梦？”
“龙灵认主，你这急性子能等到明天才怪。”白颖珊伸手：“你看。”
“天生一对。”乔宇伸出手臂：“你看，古琴印记，当初琴灵附在我手臂上，就成了。”
“你有古琴印记和麒麟印记，我有龙灵印记，不比你差。”白颖珊将龙灵认主时自己听到和看到的一幕讲出来：“你说，和我有关系吗？”
“有，百分百，龙灵还认得你。”乔宇说道：“贺叔的父亲魂魄恢复清醒时曾经说过龙灵的来历，它是传说中的小龙，体形小且长，生活在深涧中，不能飞天，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东西，后来被人抓住，吃了它的肉，喝了它的血，但它的精魄逃走了，成为龙灵到处流窜，直到被封在盘龙镜里。”
“我听到的声音是说自己大限之期要到了，所以要将它封存到镜子里，所以……”白颖珊的睫毛抖动：“是我，不对，是前前世的我封印了龙灵？”
“白家巫族，四大氏族，你是巫族的话，那你当初就是巫女，能够封印龙灵不在话下。”乔宇说道：“就算你转世两次，龙灵还记得你。”
“怪不得。”白颖珊低头看着胳膊上的龙印：“可惜，它不能说话。”
“那倒未必，我记得琴灵消失前也是能说话的，可惜啊，他当时和主人一样受到重创，和我说了几句后就把最后的灵力给了我，自己化成印记。”乔宇有点小兴奋：“如果龙灵能够开口说话，那很多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怎么做？”白颖珊说道：“当时和它对话的时候，它一声不吭，只能用动作表达，好像不能说话。”
“等等，我想想百物图。”乔宇闭上眼睛，百物图浮现在脑海，乔宇一番查找有了结果：“它叫临渊龙，生长在深渊的泥底，吸收大地灵气长成，不需要进食，也不会说话。”
白颖珊噗嗤笑了，乔宇问她：“你还笑得出来？”
“我们走过的弯路太多，这一点不算什么。”白颖珊不以为然。
“心态不错。”乔宇满意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早了，好好睡，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咱们该和杜哲行履行承诺了。”
第526章 破财，静心
次日早上，两人来到天安地产公司时，杜哲行刚好，三人正好在门口遇上，看到他们，杜哲行的嘴角轻轻一扯：“来了？”
“来了。”乔宇看着他下巴上的伤痕，说道：“速战速决。”
当其他的中介人员过来，看到正在签合同的三人，不禁愕然，尤其是那位金牌销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忿忿然地对身边的人说道：“不可能，这么年轻的人会有那么多钱？”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富二代。”这人说道：“人不可貌相。”
“富二代？坐十一路来的富二代？”金牌销售忿忿然道：“我看他们办不办得成！”
乔宇耳边非凡，听得一清二楚，这些人啊，人性！
“没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名。”杜哲行指着那里，乔宇正要签名，贺刚和白安安推门进来了，扫视一圈，看到了两人。
白颖珊扯了乔宇一下：“姑姑和贺叔来了。”
一个娇美的白颖珊已经够吸引眼球了，这又来了一位风情不已的女士，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四个人身上。
“叔，你们来做什么？乔宇愕然地站起来。
“过来看看你们差多少，既然我们有，就不用贷款。”贺刚说道：“你搬走了，老房子我和你曲冰姐结婚用足够了，是不是，亲家？”
白安安抿嘴轻笑：“可不是，我们是双方家长，你们买房子只靠自己，说不过去，多少，我们双方也是要表示下的。”
一番话让看热闹的人群顿时默然，贷款变成全款，这下子爽了，杜哲行微微一笑：“既然这样，省去贷款的事情，可以尽快拿到房。”
“有什么了不起的，全款买到的只是鬼房。”金牌销售双手抱在胸前，可恶，杜哲行这小子眼高于顶，从来不正眼看自己，本来可以将他扫地出门的！算了，再留他一个月，下个月他没有成交量，只有灰溜溜地滚蛋！
白安安冷笑一声，转身看着这名金牌销售，盯着他的鼻子，闷哼一声：“鼻纹反节，最近兄弟反目，还会折财，有时间关心别人，当心自己吧。”
同样的话乔宇也说过，金牌销售手捂上鼻子，白安安又看着他的脸：“看来事情不会完，人在盛势时记得要收起锋芒，你锋芒太露，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的反噬。”
白安安的话让金牌销售心里直打鼓，他暂时闭上了嘴巴，此时，一行人被杜哲行带到会议室去办理相关手续。
金牌销售的一名拥护者说道：“鹏哥，那女人吓唬你呢，这段话，昨天那个小子也说过，不也没怎么样嘛。”
手机铃声响起，金牌销售手一抖，赶紧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哭腔：“阿鹏，今天有人杀到我们家让我们还钱，你那个狐朋狗友阿川跑了，我让你不要给他做担保，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他一跑，人家说这笔钱让我们还，你快点回来吧，现在他们还在我们家等着，我好害怕，阿鹏，你快点回来！”
金牌销售一愣，手机滑到地上，女人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身边的人帮他捡起来：“什么事，鹏哥？”
“家里出事了，我先回去一趟。”金牌销售刚站起来，想到刚才白安安的说话，心里一抖，兄弟反目，损财，全部应验了！
他心跳漏了两拍，赶紧去找经理请假，会议室里，白安安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到门口正好瞅到金牌销售仓惶离去的样子，失笑出声：“这么快应验了。”
“姑姑，这家伙估计吓死了，昨天乔宇也这么告诉他。”白颖珊轻声说道。
“那正好，我最讨厌这种人。”白安安说道：“看人的眼神就不对，周围的人恭维他只是一时，等他气运过了，身边的人就会去恭维别人，不说了，办手续吧，合同我再看看。”
白安安擅长合同，交给她看过没有问题，乔宇和白颖珊的心就落下了，乔宇掏出所有的积蓄，剩下的部分一分为二，白安安和贺刚各自掏了一部分，房子就算买下来了。
杜哲行通知屋主已经出手，对方喜不自禁，提出马上过户，下午就去，大有将鬼屋尽快甩离的心思。
白安安问乔宇：“钱空了，装修的钱没有了吧？”
“姑姑，您怎么问，我压力很大啊，就像丈母娘施压。”乔宇打着哈哈说道：“房子本来带装修了，就差家具和家电，小意思，等我再接两单就回来了。”
“那就好，我们帮得不多，大头还是你自己，我真是丈母娘，也满意了。”白安安突然扫一眼墙上的日历：“唉，黄轩也快出来了，这几个月，外面变化太快。”
白颖珊马上低头，杜哲行突然开口道：“他在里面很好。”
“你去见过他？”乔宇打了一个激零。
“我只认识你们了。”杜哲行嘴角微微一扯：“看看老朋友有什么稀奇的，只要我想，可以随时见到他。”
“黄轩哥在里面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他？他的身体怎么样？”白颖珊有无数问题想问，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一样。
“他是商人，平时就八面玲珑，怎么可能有人欺负他？”杜哲行说道：“身体清瘦了一些，不过，他在里面没有闲着，一直抱着各种书籍恶补，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看书？他还有心情看书？”乔宇无语了：“他看什么书？”
“历史和民国盗墓史之类的东西。”杜哲行说道：“很投入。”
那份投入也像足了当年的自己，初入人世，什么也不懂，于是学会识字，再从书本上吸取知识，但是，书本上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终究是不同的。
黄轩就窝在墙角，抱着书籍，一声不吭，其他人走来走去也好，议论纷纷也好，他都浑然不觉，当放下书本，黄轩又成了那个八面玲珑的人，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签完合同，交完钱，就等着下午过户，事情一气呵成，对方急于出手，他们急于入手，就这么一拍即合，保住饭碗的杜哲行并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
白安安看着他，冷不丁地说道：“你需要培训。”
第527章 头冒烟，印堂发黑
杜哲行问道：“培训？”
“与人交往的培训课程。”白安安说道：“按理说我不该帮你，可是，如果你适应不了社会，恼羞成怒，遭殃的是我们吧？所以，以后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去古董店。”
“姑姑！”白颖珊吓了一大跳。
“不用担心，他化身为人也有百年时间，看的事情，听的事情比我们多，应该知道什么是师，什么是徒。”白安安转头看着杜哲行：“你过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不容易，怎么样，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议？”
是狼是羊，对他来说只是一瞬间的变化，白安安此举的风险性很大，乔宇不免担心地看着杜哲行，只见他眉头深锁，最终化为平川：“好，我会去找你。”
“我会找帮手的，阮老板历经这么多代，脑子里的知识远比我多。”白安安说道：“这样你们放心了吧？”
如果阮老板在，鬼灵也在附近，这样的确心安一些，乔宇默默地点头：“姑姑辛苦。”
“辛不辛苦以后才知道。”白安安看看时间：“时间还早，我们先出去，吃了中饭再回来，走吧。”
杜哲行送他们离开，再转身，发现众人变了表情，对他的态度不像刚才，也或许是金牌销售员不在的缘故，杜哲行冷笑一声，边上的小姑娘看着他的脸，痴痴地醉了……
离开中介公司，乔宇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时间锁定在十一点半，白安安说道：“走吧，今天我请客。”
“叔，你们怎么约好一起来的？”乔宇还摸不着头脑。
“是我的主意。”白安安说道：“想来想去，我们毕竟是家长，不能坐视不理。”
“这一点我同意亲家。”贺刚说道。
四人找了一家饭店，为方便说话，叫了一个包间，白颖珊若有所思：“姑姑，你真要教他，你准备教他什么呢？”
“最基本的东西，伦理道德，对与错，是与非。”白安安说道：“我只能尽力。”
“颖珊，让姑姑试试，地生胎这么多年一直靠自己挣扎，以前他凌架于所有人之上，和他接触的人要么崇拜，比如秦方，要么惧怕愤恨，比如欧阳振，但从来没有一个人与他面对面站着，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乔宇说道：“这是一次新的尝试。”
“姑姑有把握。”白安安说道：“走进他的心里，才能更了解他，以后面对他能更从容。”
乔宇转头看着贺刚：“贺叔，妖尸没有了，您也能安心生活工作，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而且盘龙镜上的龙灵对我们很重要，老天爷让爸遇上您，不是您的福份，是我们的福份。”
“嗨，无巧不成书呗。”贺刚说道：“事情又有了线索，是好事。”
大家说说笑笑，吃完饭，白安安和贺刚先行离开，让两个年轻人自己去过户，下午两点半，在过户的地方看到了出手的卖家一位中年男人，他居然早早地过来排队，大厅里冷气腾腾，他依然满头大汗。
白颖珊看着他，脑海里划过那只女鬼自杀时的情景，当时房间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帧照片，照片里的男人就是这个家伙！
“他和那个女鬼关系不一般。”白颖珊附在乔宇耳边说道。
“房子不是女鬼自己租的吗？”乔宇问道。
“没错，可是业主其实是他自己。”白颖珊说道：“这个男人压根哄人玩呢，房子是自己的，还用便宜的价格租给这个女孩子，又在一起姘居，拿了钱又得人，还害得女人想不开，自杀了，早知道如此，当初不应该急着超度女鬼。”
“怎么？”乔宇苦着脸说道：“你想让女鬼打击报复？”
“其实她已经打击报复过了，你看看男人的头顶。”白颖珊说道：“头冒黑烟，印堂发黑。”
中年男人的眉心有一块郁结的黑块，头顶还有徐徐的黑气喷出来，脸色发白，嘴唇发黑，眼神呆滞，就连行动也缓慢无比，比普通人慢一拍。
“房子是他的，要卖房，前面肯定带人看过房，女鬼在房里，看到他还不急眼，活着已经幸运了。”乔宇说道：“那只女鬼的执念是房子，不是男人。”
“走吧，过户后，我的任务就结束了。”杜哲行催促道。
那人男人姓曾，曾先生过户比任何人都痛快，反观其他是买房人着急，乔宇他们幸运不少，房产证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白颖珊微微一笑，乔宇摸了一把鼻子，看着她，顺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以后，咱们就和房子一样，一体了。”
杜哲行默默地看着两人，中年男人说道：“这样，房子归你们了，这是钥匙，要图安全，自己换换，我，我先走一步。”
中年男人往外走，突然伸手抹了一把头发，头发一把抓，纷纷扬扬地落下来，飘扬在脚下，他瞪大眼睛，都不会走道了，同手同脚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