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袁绍反而有些犹豫了,他心里的犹豫立刻就反映在攻势上,攻城的形式始终以远程打击为主,而登城攻击则几乎没有。
“主公,袁绍果然胆怯了!”
“呵呵,致先说得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是怕了!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致先,觉得现在时机到了么?”
“属下以为应该再等一等,等到袁绍以为我们已经彻底丧失了反击的意志的时候再动手不迟。”
“这……如何界定呢?”
“很简单,就是看袁绍的后勤中心是不是前移到东阿或者谷城,到时候,我们一举袭破他的粮草,袁绍不战自溃,那是天气也够冷了,黄河一旦封冻,我们就能直扑河北,将袁绍柔软的腹部撕开一个口子!”
“好!哈哈……”
韩遂难得的笑了起来,一扫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郁气,瑟瑟寒风中,他那花白的胡须随着笑声在风中颤抖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寒冷。
……
东平城里现在显得有些萧条,虽然集中了周围几个小城的东平城如今人口可不少,但是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出门的欲望,战争就在城墙外面,没事还是躲在家里好了。
到了夜晚,全城戒严,街道上有军队巡逻,更是没有人敢出门了。
不过胆子大的人还是有的,比如异人。
“小心……过去了,快走!”
“你确定没有走错路?”
“肯定不会错,这张地图可是花高价买来的,连小巷子的门洞尺寸都没有误差,不信,再走六米就有个木门,户主姓刘,你要不要证实一下?”
“我草,这么详细!”
“不然会那么贵?切!走了!”
两个黑乎乎的身影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很快就消失在复杂的小巷子里。
阎行忙里偷闲,今夜不是他值班,于是就回家与自己的女人们欢好一番,现在这个情况可以说是在万丈深渊上走独木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玩完,所以这等人间极乐能享受一回就是一回,莫要到了不能享受的时候才后悔。
用了大半夜的时间,摆平了自己喜欢的几个妻妾,阎行却很出奇的一点都不累,连阎行自己都觉得奇怪,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完蛋了,现在可能只是回光返照了,当然,他也知道这个想法很无稽。
“笃笃……”
“什么事?”
“老爷,有,有客人。”
“什么时候还……”阎行闭上了嘴,这个时候有客人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同僚有密事相商,另一个就是……
“带客人去书房,不得让其他人知道。”
“诺!”
窗外的管家似乎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阎行拍了拍身边玉体横陈妻妾的屁股,迅速下床在她们服侍下穿好了衣服。
出得门来,一阵冷风刮过,阎行打了个寒颤,整个人格外的清醒,深深的吸了口气,阎行借着廊下的灯笼灰暗的光线向书房走去。
“咦?两位是什么人?我似乎并不认识你们吧?”
“呵呵,阎行将军,久仰了,我们是异人,你自然是不可能认识我们的,我们倒是认识你。”
“你们找我有事?”
“将军,站着说话不好吧。”
“呃,入内详谈吧。”阎行也很大胆,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两位是否会暗杀自己。
入内重新坐下,两个异人互相看了一眼,从包裹里拿出一封书信,推到阎行的面前。
“阎将军,我们就是个信使,当然,顺便也能在一定范围内回答阎将军的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阎行若有所思的问道。
“将军看了书信之后产生的问题,请!”
阎行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书信拿了起来,拆开来仔细的阅读。
这一看,阎行的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脸上的神色自然再也藏不住了。
书信是曹操写来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给阎行许诺,条件么,自然是做掉韩遂了,阎行对这封信的出现到是不感觉奇怪,或许,同时收到这封信,或者早已收到这封信的人还有不少,问题是,难道曹操不知道自己跟韩遂是什么关系么?居然用官位和富贵来拉拢自己,或者说,在曹操的心里,自己就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这……岂有此理!曹丞相当我阎行是什么人了?这等背信弃义、不忠不孝的事情……真是岂有此理!”
“阎将军,你知道我们是异人吧!”
“这是自然!”
“那你知道我们被其他异人称为汉奸吧?”
“自然知道。”
“那阎将军觉得,我们为何要做这个汉奸呢?”
“这……”
“其实很简单,因为缺钱,这个世界什么都能缺,就是不能缺钱,没钱,你就是一坨狗屎,有钱,你就是人上人,别说那些有的没得,人得活着,还要活得更好,除此之外,什么都是假的。”
“这……”
“阎将军,如今韩遂的境况有目共睹,已经是站在了悬崖边上,我不说袁绍,只要曹操在后面轻轻一推,就会堕入深渊,曹操之所以给你们,呃,给你写这封信,目的就是想要完整的接手韩遂的实力,当然,不行的话也不要紧,这是锦上添花的事情。韩遂想要在夹缝中生存显然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想要在曹操手下自成一系那也是做梦,不管怎么说,等待韩遂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灭亡!”
阎行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也想反驳挣扎一下,不过人家说的是事实,想要反驳也无从说起。
见阎行无言以对,那异人得意的笑了笑继续道:
“不过与韩遂不同,你们却没有必要走这条一定要灭亡的道路,韩遂是没人愿意收留的麻烦,各位将领,特别是阎将军却是能力超卓的能战之将,是有价值的,只要能诚心投效曹操,不但能保住妻子富贵,还有可能获得更高的官职,更大的好处,而现在阎将军你需要做的,就是给曹操交出一个可信的投名状,那就是韩遂的脑袋!”
“投名状!?”
“对,投名状!当然,阎将军不做也行,只是没法取得曹操的信任了,这只是我自己的理解,至于阎将军要如何选择我可干涉不了,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将这封信交给韩遂,只是这么做的后果到时候恐怕就是身死族灭了,将军的娇妻美妾也只能成为别人床上的玩物了,呵呵。”
“啪!”阎行重重的一拳击打在地板上,吓了正在得意的异人一跳,两人略微惊恐的看向阎行,阎行却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书信,那黑黑的字体,像是魔咒一样的正拼命朝着他的脑袋里面钻去,妻妾儿女们的面孔也在眼前晃动,一想到刚在异人所说的情景,阎行的胸口就像是被一团列火烧灼一样。
“如两位这样的信使还有很多吧?”
“呵呵,这个我们如何知道,不过,这事不难猜测吧?阎将军可曾见到有人将这书信交给韩遂了?”
阎行的眼皮一跳,心里不由的有些着慌,这个异人如果说得都是真的,自己若是继续坚持,那么自己或者也会变成其他人的投名状,成为别人的进身之阶,想到这里,阎行就浑身发冷,什么兄弟之情,什么袍泽之谊,都他么见鬼去吧!
“两位,这事非同小可,且容我三思。就算我答应了,城外尚有袁绍的大军,一旦城内动荡,难保袁绍不会趁机猛攻,届时岂不是便宜了袁绍。”
两名异人欣喜的对视了一眼,阎行这么说已经八成是准备答应了,自己的任务完成度直接百分之两百了,大赚啊!
“将军不必担心,若是有心行事,曹操自然会派兵接应,到时候许褚将军在侧牵制一下,袁绍自然不敢倾力攻城,而且,如果将军直接得手,城内将士自然都明白取舍,有多少人会死心塌地的跟着韩遂一起送死?”
“这……若是其他将领……”
“将军放心,其他将领若是忠诚,这封信就不是通过我们的手送到将军面前了。”
阎行皱了皱眉,眼神一片冰冷,牙帮子一用力,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这里有个令符,你们拿着它可以自由在城中行动,我希望你们能够提供确实的证据,让我相信大家会一致行事,而不会在城内引发大规模的内讧,如果有这个证据,那么我就答应曹丞相的建议。”
“好,一言为定!”
“二位请吧,我拭目以待!”
让管家将两个异人送走,阎行眯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一片雪花出现在漆黑的天际,然后越来越多的雪花从天而降,无声无息的充斥了整个天空。
安静的小巷子,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傻逼阎行,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去给其他人送信了,这个信物也算是阎行造反的证据,正好用来说服其他将领,呵呵!”
第1295章 追悔莫及韩遂灭亡
城外的袁绍很有耐心的攻击,韩遂也在耐心的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满心期待着能够一举翻盘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经将自己包围了起来。
“岳父大人,今日小婿想要告个假。”
站在城头上正看着袁绍士兵收兵回营的韩遂扭过头,有些奇怪的看向阎行:“哦,怎么回事?”
“岳父大人,是六儿病了。”
“什么,六儿病了?”
他们口中的六儿是韩遂女儿的小名,听到自己的女儿病了,韩遂的脸上显示出很明显的关切,对于这个女儿,他还是很喜爱的。
“嗯,医者说……要看这个冬天能不能过去。”
阎行的脸上神色很复杂,这个复杂的神情让韩遂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踩空了一样,身体不由得一晃,阎行赶紧伸手搀扶。
“混账!怎么不早告诉我!”
“小婿,小婿也是昨日才知道的,六儿一直瞒着我,这段时间小婿又忙于征战。”
“哼!你……哎!我也去看看她!”
“岳父大人,如今战事正紧……”
“闭嘴,致先,这里你当心看着,彦明,走!”
阎行低头应是,赶紧转身跟了上去,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成公英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不过看着这翁婿二人去远,始终也没有什么不妥的感觉,摇了摇头,成公英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亲卫,低声道:“你们辛苦一下,随我巡视一下城墙。”
“诺!”
阎行跟着韩遂一起驱马来到阎行的住处,进了门,阎行吩咐了管家一句,让他招待韩遂的亲卫在前院喝茶,自己则带着韩遂向后宅走去,韩遂也不疑有他,跟着阎行一路走去,拐过两个门廊,韩遂已经能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韩遂心里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哪里不对紧却总也想不起来,看了看身边脸色阴沉的阎行,韩遂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
“父亲,您怎么来了?”
“六儿,你……你不是病了么?”看到面色红润的女儿,韩遂瞬间就明白了哪里不对了呃,如果六儿已经长期卧床,应该能闻到药味,可是这里一点的药味都没有,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韩遂下意识的扭头,看到阎行似笑非笑的眼神,想到自己的身边一个卫士都没有,韩遂只觉得一股凉气沿着尾椎之上后脑,陡地一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彦明,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六儿,你先到别院去,这里的事情你别管了!”
“夫君,父亲……”六儿的脸色刷地煞白,心里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韩遂脸上神色变化,深深的看了阎行一眼,阎行神色有些不自在,但是依然与韩遂对视着,韩遂想了想道:“六儿,你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你夫君,以后你要听彦明的话,记住没有?”
“女儿记住了!”六儿哀怨的看了阎行一眼默默的低头应了。
“六儿乖,去吧!”
“父亲……”
看着自己的女儿抹着眼泪在侍女的劝说下离去了,韩遂才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阎行道:“好啊,有出息了!”
“岳父大人,这也是无奈之举!”
“好一个无奈之举,我挡了你升官发财的路了,是不是?”
“岳父大人,您挡着小婿的升官发财之路是小事,可是您想过没有,万一事有不谐,六儿等人会如何?我一个男人,不能护得家小周全,那时都羞于为人,还有什么忠义可言?”
韩遂叹了口气,和声道:“可是,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啊!”
“岳父大人,机会何来?袁绍如果真的那么好对付早就被韩馥、张角所灭,何须等到我们到来?再者,这背后捅刀子的是曹操啊!若我等不从,曹操就会在背后下手,届时岳父大人将用什么办法来抵挡当面的袁绍和背后的曹操?”
“我们还可以投奔刘备啊!”
“是啊,可是我们的家小呢?”
“这……”
“岳父大人,小婿不义不孝,行此非人之事,因为牺牲岳父一人,可保大家安全,甚至大哥等人小婿也可力保,只要能保住大哥等人性命,就算是不要官职也可以,曹操已经答应了,所以,岳父大人……”
“你们?……你是说你们?”
“对,梁兴、程银、张横、杨秋,除了成公英,皆同小婿一样的想法。”
韩遂愣住了,半晌才仰天大笑,花白的胡须剧烈的颤抖着,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好一个众叛亲离,好一个好女婿啊!老夫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给我韩遂延续了一缕血脉呢?”
“小婿不敢,这都是岳父大人一肩承担,以命换来的,请岳父大人手书一封给大哥等人,以策安全。”
“不错,不错,这个办法好,能将你摘干净,好!好啊!我韩家的后代,就要托庇于阎行你的手下了!”
“岳父大人……”
韩遂哈哈的笑着,看着阎行像是看着一个从来都不认识人一样。
“岳父大人,还请岳父大人三思,这是最好的办法,对大家都好!”
韩遂收起了笑容,按了按腰侧的长剑,长叹了一声:“方志文当日说我没有雄心,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也罢,既然做不得枭雄就做个好父亲吧,拿纸笔来。”
“来人,取纸笔来!”
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院子外闪出来,送上了纸笔,韩遂点了点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挥笔疾书,很快就写好了遗书。
“拿酒来,我与岳父大人送行!”
……
“将军,阎行将军遣人来说,主公因女儿病重,一时气急倒下了,希望您赶紧去看看。”
“什么?倒下了?这个节骨眼上,赶快……等等,来传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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