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吃亏,但是全身都是痞性的话,那也太没意思了。”
林老虽然在跟香香拌嘴,但是却支着耳朵在听方志文与甄公子的对话,方志文话说得是张飞,林老想得却是刘备,刘备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痞子,他身上的痞性也很严重,所以,他的成就跟贵族出身的曹操一比,就显出了差距,虽然最后刘备在三国能占据一席之地,但是格局与曹氏相比,还是差的太多的。
如果按照方志文的说法,其实一开始,刘备就注定了要失败的,虽然汉高祖刘邦也是痞子,甚至更痞,但是刘邦有一好,就是大气!刘备虽然也具备了刘邦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与执着,但是气量还是太小了。
甄二公子想了想,抬头笑着说道:“我明白了,就像做生意一样,商场上不能缺少斤斤计较的精神,但是却不能局限于斤斤计较之中,一个没有大气大格局的商人,就始终只能做个小商贩。方大人是做大事的人,张飞只是一个武夫罢了。”
方志文微微的躲开甄二公子略微有些炙热的眼神,压下心里怪怪的不适感,看来自己还是不能接受这个啊!
“呵呵,世间的道理都是相同的呢,是不是啊,林老先生?”
林老头幸灾乐祸的看着方志文,装作没有听见,他才没有兴趣去帮助方志文摆脱尴尬呢,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非常仁义的了。
香香扭脸看了看哥哥,在薄纱后面的神色有些模糊,但是方志文觉得香香好像也是在幸灾乐祸啊!
至于宇文伯颜之流,在就躲到后面去了,方志文无奈的摇了摇头,瞄了一眼笑得很得意的甄二公子,大声道:
“好了,我们加快一点速度吧,马力休息的够了,赶紧到蓟县,洗个澡喝点冰镇酸梅汁,这种鬼天气,热死了!喝!”
方志文用力一磕马腹,他的坐骑泼剌剌的跑了起来,众人都莞尔一笑,催马跟了上去,一时间河道边的小道上尘土飞扬,仿佛一股横放的龙卷,向着北边急驰而去。
第146章 再见刘伯安
上次见到刘伯安,方志文记得好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不过一年未见,刘伯安似乎老了不少,鬓角的白发已经很显眼了,他应该不到五十吧,看来他这个州牧做得也不顺心啊。
厅堂里的光线有些暗,不知道是不是刘伯安个人的喜好,大热的天气,窗户都不开,但是略微显得有些空旷的房间里却很阴凉,不得不说古代的建筑还是很适合人类居住的,而现代社会的鸽子笼,真的不是人类居住的好地方,而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刘虞高踞首座的案台之后,样子有些懒散,不知道是不是公务做得太累了,有些不自觉的伸手轻轻揉了揉额角,眯着眼睛打量着下首跪坐的方志文。
方志文今天没有着甲,而是穿了一身的玄色便服,看上去安安静静的到有些文官的养气功夫。
“方志文,你可知罪?”刘伯安淡淡的开口,只是这轻轻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一般,随着他的话音落地,站在房间角落的四名侍卫齐齐踏前了一步,右手也纷纷的握在刀柄上,只等刘伯安一声令下,就冲上来将这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官员拿下。
方志文侧着头瞄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的两名侍卫,眼神里冰冷的杀意肆虐,让那两个杀气腾腾的侍卫愣了一下,他们也是从军中选出的低级将领,自然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方志文那种森冷的眼神他们很熟悉,那是杀意,是对敌人的蔑视和决绝,看来,这个穿着文官服饰的官员,也是一个杀场老人!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方志文回视着刘伯安,忽然咧嘴笑了笑:“老大人,下官一向兢兢业业,也许算不得功勋卓著,但也是谨守本分无愧职守的,不知何罪之有?老大人可不要吓唬下官啊!”
刘伯安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缓缓的说道:“你擅离职守,不在边塞驻守,反往洛阳买官!此非罪焉?”
“老大人谬矣!下官并非擅离职守,去冬,下官率部下于塞外与蹋顿鏖战,奈何蹋顿封锁古柳镇通路,下官征战日久,兵疲将垒,自思欲回返密云修整,奈何道路不通,只好绕了绕路罢了,至于买官之事,不过是顺路所为罢了。当然了,也是为未来塞外攻略做好准备,老大人,下官若是占据了乌桓草场,难道老大人可以扩大渔阳郡的版图不成?”
方志文半真半假的一番说辞,气得刘虞脑仁生疼,明明是擅离职守,到了方志文的嘴里,居然变成了战术机动,这一个机动,就跑去了洛阳,这人还能更无耻一些么。
“无耻!”
“什么?大人说无事啊!那就好,老大人,下官这个丰宁郡太守之职虽然现在还是个空头职位,但是也是老大人的下属,将来幽州的第十二个郡也是老大人的辖地,我想老大人一定能理解下官的一番苦心。”
刘虞无奈的看了一眼方志文,这个方志文又是一个公孙伯珪啊!想不到一年过去,这人就已经势大难治了,真不明白他是如何能在短短的一年内做下这种局面,要早知道他有这种能耐,应该早早的将他发配到乐浪或者玄菟郡去,到时候头疼的就应该是公孙伯珪了,后悔啊!
“哼,空言无益!不知方太守何时能划定丰宁郡辖地?又何时能上解税赋?”
刘虞不冷不热的刺了方志文一句,心里泛出一股子懒懒的疲乏感,身体微微的侧了侧,靠在身旁的扶手上。
跪坐在刘虞侧面的程绪略微低着头,微微的侧脸看向方志文,这个在他心目中的粗鲁军汉,想不到居然又是一个公孙伯珪之流,程绪此刻与刘虞的心思一样,那就是后悔,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方志文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老大人既然见问,那远就试言之。当初在洛阳,陛见时陛下亦曾问起,下官对陛下说,这丰宁郡的疆界么,当然是下官打到哪里,就划到哪里,若有一天,下官兵马据有弹汗山,难道弹汗山就不是大汉的疆界了?不是我丰宁郡的疆界?老大人以为如何?”
刘虞抽了抽嘴角,好不容易忍下了想要跳起来暴打一顿方志文的想法,他确实能更无耻,也许还能更无耻!
陛见!?见鬼去吧!
刘虞虽然远在幽州,但是对京城的事情也一样了如指掌,否则又如何能安心的做他的幽州牧,没有人内外帮衬,在外为官也是个高风险的事情。
所以,方志文在京城的事情刘虞是一清二楚,方志文没有见到陛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现在方志文就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谎,刘虞却没有揭穿谎言的勇气,陛见时没有见到天子,那是天子失仪,不是方志文的过错,难道他要揭天子的短么?
再说了,即使揭了也不过是空口白牙,到时候反倒被方志文指责自己污蔑,若要真的去找陛下对质,难道陛下还会自揭其短不成!
方志文正是看准了这点,故意在刘虞面前撒谎,那么,他刚才所讲的对陛下说出的那番话,就很有意思了,刘虞既然不敢说那是假的,那么就等于承认方志文的那番话确实是陛下认可的,方志文就是要通过刘虞,来间接的证明这并不存在的一番君前应对,这真的太无耻了!
“你!……”刘虞按了按有些闷痛的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缓声道:“那么何时可上解税赋?”
程绪看了一眼刘虞,不由得佩服老大人的涵养,他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方志文的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目的,估计等方志文一离开州牧府邸,他与老大人的谈话内容就会传遍天下,即使知道被利用了,老大人却不能反驳,这人原来如此的狡猾,其害之烈恐犹过于公孙伯珪。
看来老大人也是有见于此,所以才按下了怒气,恐怕此时也不得不重新评估对待方志文的策略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方志文与公孙伯珪对上,或许,坏事能变成好事呢!
“上解税赋啊!说到这个,老大人,密云要塞就要升到一级城塞了,辖地的城镇税赋应该上缴到密云要塞,然后由密云要塞向渔阳郡转解了。密云要塞常年处在抵挡入侵的前沿,需要的物资数量巨大,仅仅是当地的税赋怕也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恳请老大人能免去密云塞转解税赋,如果可以,最好能增加密云要塞的钱粮供给……”
“够了!”刘虞怒声打断了方志文滔滔不绝的话语,他这边还没伸手朝方志文要钱,方志文就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这种人,刘虞已经不对方志文的人品抱任何希望了,方志文的贪婪简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
“那老大人是同意了?可以每年供给一百万石粮草么?这不算多吧!”
“方大人,幽州全年的税赋只有三百万石,你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程绪实在看不下去了,刘虞可能不好说这些话,但是程绪作为掾吏却正是做这个用途的。
程绪虽然是对着方志文说话,但他的眼角却时刻留意着刘虞的神色,一发现不对他就会立马调整策略,这是做幕僚的起码能力。
此刻刘虞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宽解,头也微微的点了点,显然是对程绪的不请自来非常满意,作为州牧,作为一个皇族,有些话他是不能说的,但是程绪就可以说,所以程绪有些后悔了,他应该更早的看出这一点。
也正因为如此,程绪这个人始终只能是一个幕僚掾吏,而不是一个谋臣,老实说,刘虞手下没有人才,刘虞的儿子也是个笨蛋,由此也可以看出,刘虞本人其实也没啥本事,虽然刘虞本人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狡猾,但至少妒贤嫉能这点他是跑不掉了,否则他手下为何无人呢?
方志文吃惊的瞪大眼睛,他是真的吃惊,不是假装的。密云塞的田地很有限,不过折算放牧的牛羊之后,密云塞不到二十万原住民人口,农牧税率又很低,每年的税赋折合粮草也有五十万石了,一个偌大的幽州,收到手里的税赋居然这么少,那么向中央上解的呢?
原来天子买官也是无奈之举么?由此可见,当时世家大族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这还是已经被乌桓侵蚀的已经没有多少大世家的幽州,土地税赋都只有这么点,中原那些膏腴之地,恐怕都给世家占完了吧,税赋?!有屁的税赋啊!
方志文怜悯的看了刘虞一眼,怪不得这货最后被公孙瓒轻松的推倒,怪不得他只能对选择对外族怀柔的政策,没钱没粮何来的兵?
刘虞的手下无人啊!他缺乏一把快刀,因此未能将当地世家大户压服,他缺乏一个精通商业的助手,没能将农税转移到商税中去,他还缺乏一个高效的幕僚班子,不能为他的长远战略进行谋划。
说起来刘虞真是一穷二白啊!如此一来,如何能不败!?
第147章 两分比独占好
“啊!?果真如此!那,那给二十万石好了,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好过没有,这总可以了吧!?”方志文顿了顿,将视线重新转回程绪的脸上,一脸肉痛的说道,仿佛他被程绪占了老大的便宜一般。
方志文可以同情乃至怜悯有点可怜的刘虞,但是也仅止于同情而已,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的,该榨的好处还是要榨的,至于帮助刘虞与公孙瓒对抗,那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只不过,没有合适的利益,方志文才不会去做呢,他跟刘虞又没有什么亲密关系。
程绪看着方志文的神情,也很无语,胸口已经被一口恶气憋得生疼,他这才体会到刚才老大人的感受,怪不得老大人现在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这都是给方志文气得。
“方大人,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作为下属,方大人未能为老大人分忧已是不该,何必再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呢!”
“呵呵,程大人倒是说得轻松,没钱没粮,难道程大人你会亲自到塞墙上去,饿着肚子空手抵御如狼似虎的外族入侵么?嗯?!”
方志文扬了扬眉头,冷笑了一声,一脸义正严词的反问道,程绪顿时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方志文的诘问。
转了转眼睛,偷偷的瞄了瞄低着眼帘没啥表示的刘虞,程绪一咬牙,豁出去了,你无耻就莫怪我无赖。
“方大人,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绕着圈子说些没用的话,说实话,要钱要粮我这里一个没有,如果你觉得抵御不住外族,那就不要抵御,我到不信了,原来没有方大人的时候,这幽州还是大汉的幽州,难道现在有了能干的方大人,这幽州还能变成了外族的幽州不成?”
方志文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程绪要耍赖皮了!但是,他这个赖皮耍的还真是精彩,方志文确实没有将乌桓人和鲜卑人放进渔阳的想法,尽管这只是一个游戏,方志文也不容许外族进入大汉的地盘烧杀掳掠。
“程大人果然聪慧啊!不错,我方志文什么事都敢做,就是不敢背叛自己的国家!行,既然你说没有钱粮,那就没有了,但是免除密云塞的上解税赋势在必行,不能给边塞支援钱粮,难道还想要从边塞抽取不成?”
“这个……”
程绪可不敢做这个主,眼神不自觉的转向刘虞,刘虞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声,这个程绪还是不顶事啊!方志文这明显的是在扰乱视线,他这是真的要索取钱粮供给么?分明是要免除密云塞的上解税赋。说什么免除密云塞的上解税赋,其实密云塞能有多少上解税赋?这分明是要为将未来丰宁郡免除税赋做好准备。
而且这都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刚才刘虞盯着追问方志文如何才能让丰宁太守名副其实,实际上是想从事实上否定丰宁太守的合理性,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被方志文胡搅蛮缠的偷换成对幽州拨付密云钱粮的讨价还价了。
这个方志文着实可恨!不解税赋,不听号令,这分明是要行割据之实,但是自己却偏偏没有办法制服此人,师出无名啊!
虽然刘虞很想直接将此人拿下,可是一旦此人被扣在州牧府邸,谁敢保证密云塞不反,一旦密云塞造反,乌桓人和鲜卑人克日即可攻到蓟县城外,到时候,幽州又是一场大劫,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公孙瓒去辽东,要不然现在将他调回来,让他跟方志文打擂台?
只是万一这两人联手怎么办?说起来,这两人联手对付自己的可能性相当大!
刘虞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心里一阵阵的烦恶,身上觉得燥热异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