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晓愣了愣:“他们是殿下的丫头啊。”
钟五道:“这是殿下的意思。”
傅之晓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殿下的意思?什么意思?我不需要丫鬟啊。”
多两个人她还多给出两个人的口粮呢!
钟五却十分坚决:“傅姑娘,殿下的意思是让蒹葭和小荷过来帮忙,马上就到农忙了,傅姑娘应该会很忙碌罢,让他们帮忙正好了。”
傅之晓简直哭笑不得——
她的地里就种了点乱七八糟的土豆和辣椒,没准还没种好,能忙到哪儿去?
孰料钟五态度异常的坚决,油盐不进,傅之晓没办法,只得应承下来,带了蒹葭和小荷回去。
刚下山,刘桂花正好从她家里出来,见到傅之晓下山,也是一怔,随即欣喜道:“姑娘你回来啦?”
傅之晓微笑着点了点头:“刘大娘,好久不见,最近可还好?”
傅之晓只是客气一下,谁知刘桂花面色一变,长叹了口气:“唉,这村里可是越来越不清净了,村长倒下后,村长夫人又不怎么成事。村里的年轻人也不爱出头,金山的儿子回来了,首先便要抢这块地,忠义自然是不让了,金明那孩子真是……”刘桂花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傅之晓听着听着,面色也凝重起来:“村长倒下了?”顿了顿,又问道,“什么下那么重的手?”
刘桂花只挑了后面的问题,皱着眉头有些忿忿不平地道:“金明那孩子,讨好地城里的少爷给了不少人手,又联合了村里几个不务正业的孩子将忠义打成重伤了!”
傅之晓一愣,脑海里想起那个憨厚忠实的青年,几乎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刘桂花摇了摇头:“你也别太……忠义那孩子就是实心眼,太实诚了,金明那孩子做事忘本不忠,迟早会有老天惩罚他。”
傅之晓几乎失笑——
指望老天爷?
“对了。”刘桂花话锋一转,又道,“村长病了。”
病了?
傅之晓走之前还曾去村长他老人家屋子里一趟,彼时村长还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喝着小酒呢。
傅之晓不怎么相信。
刘桂花又道:“很忽然啊,肚子疼,就倒下去了。村长夫人给吓得不轻,急忙将邻村的大夫找了过来,那大夫也看不准确,只道是村长肚子里长了东西,可肚子里能长什么东西?于是八叔公又找了家里的小辈儿去城里请一趟大夫,这不,大夫说村长肚子里长了个瘤子,估计没多少时间可活了。”
长瘤子?
“那大夫是怎么看出来的?”傅之晓疑惑地问道。
“那大夫似乎是十分精通这方面的病例,只摸了摸,在村长肚子上摸出一块圆肉,说是长瘤子啦。”
这也说得过去,摸是能摸出来不错,可不确定到底是什么病。
往坏了想,若是癌症……
此刻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想想走之前见到的村长,实在不怎么像是得了疾病的。
没准是良性。
略一思忖,傅之晓看向刘桂花:“先带我去看看刘忠义。”
傅之晓留了比较熟识的蒹葭在家,带了小荷去刘忠义家。
刘桂花一路上又开始唠唠起来,将村里这阵子以来的大事小事都说了个遍。
金山金苗几个本来是被县老爷抓进去,金明知道消息,许是讨好得那富贵少爷家大悦,竟然亲自出面当说客。
可这是岐王亲卫钟五的命令,县老爷哪里敢接受,只顾左右而言他。
金明做工的那户人家也不知是何许人家,吃了个闭门羹,一时傲气上了心头,查了县老爷的漏子,竟然跟县老爷做起交易来了。
县老爷没办法,就把人放出来了。
问刘桂花是怎么知道的?
她神神秘秘凑到傅之晓耳边,压低声音道:“是忠义偷偷告诉我的!让我不要声张!”
傅之晓面上一闪而过的异色。
这么机密的事情刘忠义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两人已经到了刘忠义门口了。
刘忠义家正好与金山家相隔两分钟路程,恰在此时,金山家的门嘎吱一声被人重重推开,一个样貌看起来极为奸猾的青年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另外个男子。
刘桂花一惊,急忙拉过傅之晓:“咱们快进去,这是金明和他的小跟班,刘横。”
可已经来不及了,这边有人,金明下意识看了过来,见刘桂花带了一个陌生姑娘正要敲刘忠义家的门,脑海里忽然想起之前金苗说过刘桂花和刘忠义以及傅之晓关系不错,立刻道:“刘三娘,你带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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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爱啊,今天又跟电力公司人扯皮了
☆、第四十三章 斗士老汉
刘桂花赶忙摇头:“就忠义的亲戚,远房的。”
金明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即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么?咱村谁不知道刘忠义祖祖辈辈都是这山头的人家?”随即他阴沉地挑眉笑起来,“我知道了,这就是娘口中那个城里来的小娘皮罢?”
刘桂花一听,顿时气得面色涨红,几乎要破口指责,可立刻又顾忌起对方的手段来,闭着眼睛狠狠吸了好几口气,腮边肌肉抖动两三下,这才平息了呼吸道:“我们是来找刘忠义的,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进去了。”
金明顿时眉毛一竖:“你找刘忠义的确不关我的事,可如果是那个小娘皮的话,今天,咱们就要在这当口说道说道!”
话音刚落,他身后就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好是刘梅。
“娘。”金明眼珠子一转,“你看那……”
“就是她!”刘梅最近在金苗家养伤,她是听到动静出来的,如果真是傅之晓那可要好好让金明狠狠教训教训她,于是忍住被县老爷几大板子教训后的伤势撑着出来一看,果真是傅之晓,顿时急得红了眼,“就是她!儿子!就是那个该死的小贱人!”
傅之晓眯着眼看向刘梅,一个月不见,刘梅几乎瘦了一大圈,原本身材丰腴,如今颧骨都凸了出来,皮肤蜡黄不少,眼圈边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她似讥非讥地勾了勾唇,没说话。
金明立刻直直盯着傅之晓。
刘梅拉着金明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道:“就是她,儿子,你可千万小心点,这丫头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怎么坑你……”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可金明都没听进去,方才没注意,此时正眼看向傅之晓,他不禁呆了呆。
怎么会有姑娘漂亮成这个样子?
真正如少爷整天口中念叨的一样,肤若凝脂,冰肌玉骨。
细细的柳叶眉,一双翦水瞳仁似含缱绻柔波可有又一股子铿锵浩气,矛盾却又熨帖。面若桃腮,唇若樱桃,这样的姑娘,就是在益阳城里也很少看到啊!
金明有些看呆了。
刘梅没注意,说了半天话见他没反应,一股子火气也上来,狠狠拉了金明一把:“你在发什么呆呀?就是她!别让她好过!小贱人!”
从傅之晓离开,金明回村之后,刘桂花就总被找麻烦,虽然眼看刘忠义一个结结实实的汉子被打到了床上躺着,心里有些发怵,却还是气不过刘梅一口一个小贱人,顿时也反驳道:“刘梅!咱们做事敞亮着,就是见到县老爷也问心无愧,你呢?如果你真的做事光明磊落,又怎么会被县老爷打板子!”
刘梅面色一青:“你还好意思说?都是这个小贱人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野男人找的事!”
可若是普通的人,又怎么会劳得动县老爷?
金明没想到这里,只听到响当当的“野男人”三个字,随即面有异色的问道:“什么野男人?”
“谁知道!”刘梅对这个话题一点也不关心,不耐烦地道,“快给这个丫头点颜色瞧瞧!别忘了你爹和老娘现在下地还疼着呢!”
金明心里的心思却不和刘梅一样。
以傅之晓的姿色就是益阳城里也少见,刘梅和金苗每晚都凑在一块儿商量着要怎么对付傅之晓,无非不是划花脸,泼粪一类的小儿科。
可这么漂亮的脸要……?
这怎么行。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
刘梅见他摇头,以为他忽然不干了,便尖着嗓子叫起来:“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是帮我报仇都不肯吗?是巴不得我死是吗!”
金明心里烦躁起来:“我哪里说了这个话!莫名其妙!”说着,一把推开刘梅,肚子里也有了几丝火气,却也没有失去理智,只道,“先说那块田地,姑娘,你承认那块地是我们金家的么?”
闻言,傅之晓缓缓冷笑起来:“你家的?我怎么记得地契是在我手上捏着,难道这一块地有两张地契不成?”
金明看着那张娇俏的脸,心里有了几分淫邪的心思,眯了眯眼也强硬起来:“地契?那是什么东西,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就算找里正又怎么样?
村长病倒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县老爷他都能拿捏住了,还怕里正?
而傅之晓一个孤苦伶仃的姑娘家,断了生计,没了依靠,自然也就手到擒来。
思及,他冷哼一声:“就算闹到县老爷那里我也不怕。”
当然不怕了,傅之晓冷蔑地睨了金明一眼,现在县老爷不也被那家人拿捏在手心么?
她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人家竟然这般霸道,县老爷断案也要插上一手,真是不可理喻。
见她沉默,金明以为傅之晓也怕了,心里那点歪邪心思蠢蠢欲动,看着傅之晓那张脸眼睛也不眨一下:“房子你可以住着,可地是我的,另外。”话锋一转,他的声音狠辣起来,“我娘和我爹受伤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金明只是想吓吓傅之晓,然后逼她就范,谁知刘梅以为金明是闹真的,顿时跳起来:“还能怎么算?小贱人不就仗着那张脸蛋儿勾引刘忠义替她出头吗?指不定县老爷也……哼!我看还是划花这张狐狸精的脸!免得招惹是非!瞧着是没出阁的姑娘,谁知道背地里做了多少腌渍事儿!没准脏着呢!”
刘梅越说越过分,刘桂花气得牙痒痒,这辈子她真是从来没听过这么尖酸的话,太难听了。
傅之晓只冷冷看着刘梅像跳梁小丑一样蹦跶,冷笑了一声,转身去敲刘忠义的门。
比起这些整天刷存在感的跳梁小丑,她更想知道刘忠义那么健硕的人是受了怎样的伤竟然会下不来床?
“放你娘的屁!”门忽然被打开,傅之晓一下敲空,差点摔倒,好在刘桂花及时扶住她。
一个健硕的老汉气冲冲地冲出来,一看刘梅顿时红了眼:“我说是哪家的鸡大白天在这里叫个不停!原来是你呀!真是!嘴臭的婆娘还一天到晚出门丢人现眼!快告诉金山!让他将你拉回去关在栅栏里!别整天出来招人厌恶!丢人!”
话一出,傅之晓顿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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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来约好和朋友去看电影的,结果我被一个电话叫来加班,然后我的朋友给我取了个绰号,叫事事儿。
说我真是太会来事了。
我觉得也是=_=|||整天莫名其妙的就整出一堆事来。
☆、第四十四章 加深怨仇
刘梅脸立刻拉得老长:“六叔!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胳膊肘偏向外人!这个丫头可是让县老爷将我们一家都打了板子啊!”
冲出来的老爷子是刘忠义的父亲,傅之晓当即汗颜——
刘忠义和刘梅居然还是亲戚关系!
事实上整个杨柳村的人家都是祖祖辈辈就在这里生活的,盘根错节几乎家家人都能捋上亲戚关系,而刘梅和刘忠义严格说起来,算是远方亲戚了。
刘仁冷笑一声:“胳膊肘偏向外人?现在说这话也不怕笑掉大牙!我们两家早就不合了,村里人人都知道!何必还来这套!你家小子打了我家忠义,现在还来跟我扯什么亲戚关系,脸皮也忒厚了!”
刘梅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刘仁同刘忠义一样,是个耿直汉子,可他又和刘忠义有点不一样。
刘仁早年被抓壮丁,十几岁就入了军,听说在军中很是威风,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校尉,后来京都权力斗争,刘仁的上司被拉下马,这一方军队被收编,原本的将军对刘仁颇多照顾恩惠,刘仁自然不肯屈降,索性解甲归田,娶了媳妇,生了刘忠义。
刘忠义好招惹,可刘仁却是有两把刷子的,再加之前些年京都方面似乎一直来人找刘仁,虽然搞不清状况,不过刘仁肯定是不能招惹的。
金明却没想这么多,只冷笑一声:“刘叔公你老糊涂了罢?我娘可没跟你扯什么亲戚关系,我们两家早就不是亲戚了,有族长作证还能有假?至于你家忠义叔,怪就怪他太贪心,贪别人的田地。”说着,又慢悠悠地摇头晃脑,似乎是很得意,“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他非要阻拦,我自然要扫清障碍了。”
傅之晓看得好笑——
这个金明跟在那个不知道哪户人家的不着调的少爷身边,只怕学了不少这样欺软怕硬的说话方式,说出来倒是一套一套像模像样的。
刘仁可没什么心思跟金明扯嘴皮子官司,把刘忠义打到床上两家就已经是解不开的仇怨了,此时说再多也无益,只面无表情道:“傅姑娘是我家的客人,你要是有本事阻拦,你就来罢。”
说着,就将粗布衣衫扎紧,一副要干上一架的模样。
刘梅下意识拉了拉金明,只想让他先试试水,不要莽撞的对刘仁下手。
金明也纳闷这刘仁一个老爷子是哪儿来的底气,可是他到底年轻经不起撩拨,只冷冷笑着对身后的刘横道:“去叫人来,给六叔公松松筋骨。”
傅之晓,他是一定要让她尝点苦头的!
但是——
是在玩过之后!
刘梅不知道金明的龌龊心思,赶忙拉着金明压低声音道:“你别和六叔正面冲突,现在不知道六叔什么底细,小心阴沟翻船,要对付那个小贱人,多的是办法!”
金明更纳闷了:“怎么就不能和他正面冲突了,他不就一直是在村里种田的人吗?”
“怎么可能!”刘梅忍不住瞪了金明一眼,“你瞧瞧六叔,嫉恶如仇的性子,凡事都喜欢出个头,要是是其他人早死了八百次了,几年前六叔和县老爷闹红脸的事儿你忘记了?最终还不是什么事没有!六叔年轻时候跟京都那些王孙贵族似乎是有点交情,想对付小贱人还不容易?别往刀口上撞,她一个姑娘家,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不成?”
说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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