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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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侯的故事-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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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菜刀通灵般自动跳入右掌,一缕精神能光速掠过整片刀身,瞬息间铁锈污渍统统被一扫而光,湛露出一截亮如秋水、利如神兵的刀身来。浣洗过一盆清水,整柄菜刀立刻变得更加神采熠熠,除了刀身被硬生生缩小一号外,简直就是新出炉的超级利器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掌中的菜刀缓缓扬起,锋刃遵循着一条不可言喻的神奇轨迹,徐徐攀登顶点。这一刻我心中空灵一片,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稍有逗留,连能否返回南疆,重整统一霸业,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眼里只剩下刀锋在慢慢攀升。

“飕飕飕!”一条条鲜鱼接二连三地蹦出鱼篓,在半空中划出一条条半月型圆弧,精确无误地飞至眼前。刹那间,菜刀突然动了,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刀光如一朵朵白莲花豁然盛开,释放出超越人世间一切凡俗的美丽形态。

我整个人都沉浸在无上刀道感悟中,“天涯”刀那道险之又险、怪异绝伦的锋线,清晰无比地指引着我不断突破阻碍,进军更高一层无上境界。包括我自己在内,谁都没有发现,在这若有若无的明悟里,一尾尾鲜鱼赫然被刀光拾掇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它们失去了每一片鱼鳞、每一座骨架、每一片鱼腮、每一枚鱼泡、每一只鱼鳍,每一根鱼肠,眨眼间一切不能食用的部位,都愕然被切下剔除。每一刀都那么干脆利落,那么果断凌厉,那么精确无误。最关键的是,那都是我有意无意间,自动挥刀完成。

蓦然间,刀光嘎然而止,它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向何而去,只留下一刹那的辉煌,亦已照亮了人世间一切荣耀。

“呜呜呜……”一阵喜极而泣,将我从无我无相、无惊无怖的无上境界里拉回现实,一抬眼正瞅见安德鲁哭得稀里哗啦,地上掉了一堆大包小包的调料,还有一大堆干燥的柴火。他想必是刚刚看到了那一幕感动莫名,所以哭得稀里哗啦,可是他是一个普通人啊,难道竟可以看透我挥出的急速刀光?

我满怀疑窦,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安德鲁,你哭什么?”

“噗通!”不问还好,这一问安德鲁竟然倏地拜服在地,连连叩头不止。由于地面布满柴火,坚硬犀利的木刺将他的大胖脸蛋扎得鲜血淋漓,可是他双眸里透射出前所未有的坚决果敢,硬生生连一声也不吭,只是一直磕下去。

我被他搞得有点手足无措,连忙问道:“安德鲁,你这是干什么?尽管你很有诚意地给我磕头,可是你不说要什么,我又怎么知道呢?如果你一直磕下去,我也就一直糊涂下去对不对?”

安德鲁闻言霍然抬头,双眸噙着滴滴血泪,坚毅无比道:“老大,请您教给我刚刚那套刀法,我一定可以练成的。”

我故作哑然道:“嘿嘿,没出息的胖子,厨房里的菜刀技你也要学?难道你想一辈子只当一名厨子不成。要知道一名再厉害的厨子,做出的也仅仅是一道道美味可口的饭菜而已,永远也不能得到贵族小姐的青睐。现在这世界是强者的天下,你倒不如修炼一门强横武功,那才是男儿正途才对!”

安德鲁呼地站起,一把抢过我的菜刀,当空连连虚劈十余刀。

“嘶嘶嘶!”十余道闪电刀光将厨房内整座空间劈得支离破碎,再也不能浑然天成。每一刀都充斥着一股天意不可违的凌厉气势,每一刀都不蕴涵一丝真气,每一刀都将我刚刚领悟的刀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张口结舌地瞪着安德鲁,怎都想不到这其貌不扬的胖子,竟拥有这么强横的领悟力。如果他仅仅依靠刚刚一瞥,就臻至目前境界的话,那么其天份之高、资质之好,简直超越了我在内的世间一切高手。

就在我心中惊疑不定,脑海里千头万绪、零乱不堪的时候,安德鲁诚挚无比地说道:“安德鲁谨遵祖训,一日不能练成‘割鹿刀’,一日不得显露身负武功的秘密。今日得见老大盖世无敌的刀法,意境远胜小弟家传刀法,这才违背祖训出手一试,希望您能够可怜小弟的遭遇,指点一二。”

我愕然问道:“你是说,你刚刚施展十余招刀法是祖传武功,而不是看到我刚刚挥刀剁鱼才领悟的?”

安德鲁憨厚地傻笑道:“呵呵,老大太看得起小弟了,那十余刀乃是小弟二十年来日以继夜辛苦练习,再加上刚刚惊鸿一瞥间幡然醒悟的成果,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境界啊?”

我半信半疑,遂运起一缕精神能倏地探入安德鲁体内光速搜寻一圈,结果当真象他所言,体内仅仅拥有二十年功力,且被一种繁琐之极的功法封印住,即使释放出来实力也就大约相当于云采菱的水准。

安德鲁见我不言不语,生怕我不答应传授刀法,连忙详细解释道:“我伪装成不谙武功之辈皆非得已,那乃是家父临终前给我下过禁制,除非我能在有生之年臻至强者境界,否则一辈子也只能做一名普通人了。这几年来,我自行领悟刀法已到极限,每日每夜苦练,也只是维持不会倒退罢了。幸亏我能够遇到您……”

接下来是一连串阿谀奉承的词语,让我鸡皮疙瘩落地无数,终于禁受不住安德鲁的纠缠答应有时间指点他一两招足够打破禁制的刀法。

其实我是个惜才、爱才的人,看见这名一等一的用刀好手一生埋没绝非所愿,当然如果他强大至一瞬间就可以领悟我生死之间才能领悟的绝学,那又另作它论。归根结底来说,安德鲁远远不足以构成威胁,相反却可能成为一名逃往时候最佳臂助,这才是我想指点他的最直接理由。

忽然,卧室门口传来依依特有的凶巴巴声音:“你们的烤鱼什么时候能烤好啊?怎么屋里只听见厨房里有人鬼哭狼嚎,却听不见有人在干活呢?”

“马上好,马上好!”安德鲁连声答应着,带着十二分歉意瞅着我,表现得可怜巴巴之极,生怕我见怪,不教他刀法的模样。

我淡淡微笑,将二十余根铁丝一一用精神能过滤掉铁锈污渍,还原出精光耀眼的新出炉状态,然后交给安德鲁道:“我现在示范一次,你学着我穿鱼喂料。嘿嘿,莫要小看烤鱼啊,要知事事皆学问,武功臻至一定境界后,越来越接近自然天道,越是普通生活中的一切,越能体会自我在宇宙间的真实位置。”

安德鲁若有所思地道:“老大所说的莫非就是传说中‘天人合一’境界吗?正所谓‘事事无碍,梵我如一’,不论穿鱼烤鱼,还是捕鱼吃鱼,甚至杀人溅血,若能够时时刻刻保持平常心,恐怕距离大道无形的无上境界也就不远了。是吗?”

我大吃一惊道:“啊,这么高深的至理名言,你是从何领悟出来的?”

安德鲁罕见地胖脸一红道:“这个……我只是照搬道宗法典上的一段话而已。刚刚听到老大说得和书上讲的不谋而合,就随口讲出来卖弄卖弄,其实我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噢,您要不相信的话,请看……”

他果真从怀里逃出一本四四方方书籍状物品,其外层紧紧包裹着层层油布,上面犹留有点点水迹,看来刚刚他说要回来治疗臀伤是假,担心宝籍受损才是真!

我也不道破,瞅着他小心翼翼地揭开油布,双手捧着道书递给我,其态度极其恭敬。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古人诚不欺我。如果没有恳求我传授刀法那一幕,安德鲁绝对不会把这么珍视的道宗宝典借我观赏的。

我一边指点安德鲁穿鱼、喂料、调火、翻烤,一边仔仔细细阅览起这部。

它是一本深蓝封皮的线装古籍,表面苍劲豪迈、铁笔银钩地书写着三个稀奇古怪文字,可惜我不认识。翻开第一页,我再次阅览到封皮上那种稀奇古怪的文字,随手后翻触目尽是一般模样的异国文字。

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本书正文非常稀少,一共仅有八十一章,总字数也不过寥寥五千余字。倒是注释极其丰富,大约是原文的十五至二十倍之间,笔迹也迥然有异,显然不是出自同一译者之手。所幸他们考虑周详,使用的是我完全能够看懂的深蓝大陆通用文字。

安德鲁一边烤鱼,一边鬼鬼祟祟地打量着我,甚至还间隙地扫视卧室方向,生怕有人偷窥到这本书籍的模样。

我聚精会神地融入书籍注释里,千百缕精神能同时从脑域分离出来,将另一端牢牢联在书页上,疯狂复制着上面的知识。虽然是第一次使用过目不忘技“学习”,但是效果极其显著,我不但牢牢记住了所有注释,甚至连原文都一字不拉地做成精神烙印,储存在脑海里。

前后不过眨眼数次的功夫,我已翻阅完毕,将那本译者称之为“道宗法典”的宝籍郑重交还给忐忑不安的安德鲁。他如释重负地接过,三下五除二地重新包裹完毕,迅速藏匿回贴身处。

安德鲁紧张兴奋地问道:“老大读完有何感想?”

我微微皱眉道:“可惜不认识原著文字,仅凭注释者语,因其水平有限且非是一家之言,故我也不敢妄加评论。只能说这是一本道宗至尊无上的秘典,所记载内容几乎臻至鬼斧神工境界,一旦能完全正确的领悟通透,成就绝对不在道宗第一高手‘天尊’燕憔悴之下。”

安德鲁喜形于色道:“呵呵,这是老爹临终前遗留给我的唯一财产,他一直珍视如命秘而不宣,直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千叮咛万嘱咐我好好包管后,这才托付给我。他曾经说过,这本书是我的老祖宗任职道宗藏经阁阁主的时候,偷偷藏匿下的超级东东。本来我还以为老家伙是敷衍我的,想不到真有其事。”

我摇头苦笑道:“超级东东是不错,可惜是谁也看不懂天书。武道修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若不想走火入魔变成千古废人,最好慎重对待此书所写的每一个文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安德鲁被我狠狠浇了一盆凉水,热情顿时熄灭不少,不过眨眼间,这家伙眼珠滴溜溜一转,眉开眼笑地道:“呵呵,老大说得对,其实这种超级东东本就是有缘得之,无缘失之的瑰宝,小弟也不敢妄言修炼成功。嘿嘿,倒是老大答应教我的刀法,千万莫要失言啊!我从普通人变成高手,全靠您的栽培啦!……”

他嘀嘀咕咕嘴里吐出说不尽的甜言蜜语,一个劲儿地给我灌迷魂汤,若非我经历过无数阴险毒辣的政治阴谋,此刻早被他说得迷迷糊糊着了他的道儿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间二十余条香气喷喷、色泽金黄的美丽烤鱼已经统统烹制完成。安德鲁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端着盛鱼的盘子,和我一齐步入卧室。

依依首先表示强烈不满道:“怎么要这么久啊?人家肚子都快饿扁了!”

云采菱刚想斥责她,避免得罪我这个“关键人物”,却见我脸上笑盈盈地一点愠色都欠奉,倒是安德鲁言词便给,小心翼翼地哄着依依道:“美丽的依依姑娘,您知道‘极品熏香鱼’需要三九二十七道繁琐工序,才能上桌的,否则只要差一点点味道就迥然不同啊!呵呵,所以这时间自然就慢了许多,请您多多担待。您尝尝看!”

我差点暗暗笑破肚皮,普普通通的熏鱼被安德鲁一吹就成了绝世佳肴,让美女等待反倒变成了理所当然的小事一桩,偏偏依依听了不但发不出脾气,更有点心花怒放的窃喜,真的不能不佩服此子的惊人口才。

接下来的进食过程是一片沉默,依依和云采菱都饿得头晕眼花了,却仍保持着一副大家闺秀模样,都是小片小片用银刀切下,细嚼慢咽地食用的。

云朝暮则仔仔细细地挑拣着每一片精华,必恭必敬地喂给云俊豪,自己却一星半点也未食用。后者无精打采地躺在土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白熊皮褥,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双眸如睁似闭、似醒非醒,唯有两腮不可察觉的咀嚼动作,才能窥见他还是神志清醒的。

窗外艳阳的光芒格外浓郁凝重,好像纯金的溶液,穿过板房间壁的缝隙,泻进一道道金黄色细微光柱,将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不经意间,我和云采菱的美眸轻轻碰撞在一起,四道目光腾地燃烧起熊熊火焰,简直可以把大地烧成烧成灰烬。她费劲浑身气力,才勉勉强强将眸子移开,丰满高耸的酥胸已不自然地气喘吁吁起来。

我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诸人反映,只见安德鲁似睡非睡地眯缝着眼睛,依依意犹未尽地打量着给燕丹预留的三条烤鱼,云朝暮聚精会神地给云俊豪过渡真气,卧室内幸运之极地没人注意到云采菱的异常。

“他奶奶的熊,可别再有下一次了。碧胜蓝啊碧胜蓝,你可千万莫要忘记了自己的卑微身份,万一被云氏家族发现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就大大不妥了。没听说门阀豪族通常都是赶尽杀绝这种臭小子的吗?”

我给自己打足了预防针,遂借口出门等待燕丹归来,急急忙忙鉆出屋外。岂料刚刚将房门拽开,就看见燕丹和五名劲装大汉有说有笑地步入户外。

那五人一前四后,在燕丹指引下笔直走向卧室。看得出都是久经训练的卓越战士,尤其是昂首阔步走在第一位的金色浓髯大汉,更是一名出类拔萃的第一流高手。

他高逾九尺,膀阔腰粗,古铜色肌肤尽数覆盖在一袭纯黑镶嵌金边的武士战袍下,背披一件极品猩红色天鹅绒披风,头戴一顶紫金束发金冠,冠周镶嵌着八颗龙眼大小夜明珠熠熠生辉。

脸上看,他天庭饱满地格方圆,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浓郁剑眉下,那双深邃难测的碧绿鹰眸,不时射出咄咄逼人的精芒暴电。笔直的贵族式鼻梁犹如刀削,弯起一个阴骛傲慢的弧线,紧紧抿起的刀锋般的嘴唇,总是噙着一丝慑人魂魄的冷笑。

这个人给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傲慢自大,是那种世间事情都休想难倒他的枭雄个性。第二个感觉就是,他为达目的绝对会不择手段,只要他想得到的,就绝对不会放过。

他身后四名彪形大汉明显是保镖兼随从,同样是穿着一袭纯黑武士战袍,不过没有镶嵌任何金属边沿,背披精品猩红色天鹅绒披风,稳如泰山地卓立原地,右手统统扶在剑柄上,一副随时拔剑杀人的模样。

脸上看,一个个犹如戴着一副钢铁面具,连半点表情都欠奉,四对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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