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想了想才回答:“也许是因为我还跟别人相差太多,我现在还算是高速发展期,再过一段时间,进入了稳定期,想要再这样进步就不可能了!”
天无悔怔了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要顺着白愁飞问着:“跟别人相差太多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现在做到的事情,有些人很早以前就可以做到了!”白愁飞端着茶喝着,眼神中却是平静,他知道自己会追上他们,他一直都相信这件事!
天无悔张了张嘴,并没开口,他本来想问是不是那些现实中也可以这样?可他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因为他不想知道别人的秘密,你若想知道别人的秘密,你就必须告诉别人你的秘密,这是规则,不懂这个规则的人,永远交不到好朋友!
天无悔也喝了口茶,他并没品出什么味道来,他不是不懂喝茶,是他没心情喝茶,他看着白愁飞:“火并萧十一郎的剧情,发展到后期了!”
他并没等白愁飞发问就继续开口:“就在这条江上,再往过,有一处水月楼,过几天,最后一次碰撞就会出现,连城壁和萧十一郎的最后一次交手!”
白愁飞还在听,他并不觉得这些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一点都不在乎萧十一郎是死是活,也一点都不想从剧情里得到什么好处。
天无悔当然明白白愁飞的想法,所以他苦笑:“我们接到了请贴,水月楼的请贴,十五天后的晚上,萧十一郎请客。”
白愁飞终于接口:“必须去?”
“必须要去!”天无悔没解释理由,因为他知道白愁飞肯定懂。
“那就去。”白愁飞点头,他果然懂。
水月楼就在大江的边上,谁都不会迷路,所以天无悔在通知了白愁飞后就又消失了,白愁飞没问他去了哪里,要去哪里,他不在乎,也不在意,他虽然不知道别人的团队是什么过的,可他明白另一个道理,如果你想要别人一直围绕着你转,那你就必须同样围绕着他转!
得到的当然永远跟付出有关!
白愁飞当然不想这样,所以他不在意,所以他在水月楼没见天无悔的时候一点都不吃惊,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处世方法,他相信天无悔一定会出现,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去计较那些细节?
白愁飞到的很早,他并不习惯别人等他,他习惯的是等到别人,他到的时候,人并不多,没人接待他他也不在意,自己找个位置坐下,不喝酒也不说话,就那样坐着,虽然进来的人都看他几眼,却也转眼间就不再看他,人们来这里,想看的是萧十一郎,而不是他,想杀的是萧十一郎,更不是他!
萧十一郎没接他,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白愁飞显然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有情绪的人。
人来的越来越多,楼上楼下已经坐满了人,甚至连白愁飞的对面都坐了个人,可那个人没在意白愁飞,白愁飞也没在意那个人,因为大家都在等着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并没让人等待太久。一个人如果懂事了,就会明白,谁都不会有耐心等太久的,若你让人等的太久,那别人难免会跑掉!
水月楼中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
一个人正从楼上施施然走下来。
一个豹子般精悍,骏马般神气,蜂鸟般灵活,却又像狼一般孤独的人。
他身上穿着件很宽大的黑丝软袍,用一根缎带系住,上面斜插着一柄刀。
割鹿刀!
萧十一郎终于出现了。
第一零九章 有酒有肉有歌舞
萧十一郎就是萧十一郎,他没让任何人失望,他出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杀我的人,留下喝酒,不杀我的人先出去站着!”
他请客,只是为请要杀自己的人来,这样的事别人别说听,就是想也不会想过,可偏偏他就做出来了!而且他做的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楼里坐的满满的客人马上走出楼门,想杀萧十一郎的人不少,可敢杀萧十一郎的人不多,敢坐在这里承认是拉杀萧十一郎的人更少!少到满满一楼人中只剩下两个人,这两个人书没听到一样的继续坐着。碰巧的是,这两人还偏偏坐着同一张桌子!
白愁飞当然是其中的一个,那么另一个是谁?
白愁飞不认识,萧十一郎也不认识,他在脸上盖了个盖子!就象一块木头随便的弄出了两个洞,然后就带到了脸上,绝对没有人会这样做,他偏偏这样做了,别人也也绝对不敢说他半句,一个敢当面承认自己要杀萧十一郎的人物,无论做什么事,别人都没资格嘲笑。
水月楼的门并没关,离开楼里的人走的并不远,他们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的一举一动,可楼里面的三个人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萧十一郎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桌子前面,看着脸上加了个盖子的人,忽然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脸上盖个盖子的人点头。
萧十一郎继续问着“你知道我在楼上?”
“恩!”脸上有个盖子的人的声音并没什么杀气。
“那你为什么不上去动手?”
“我不急”脸上加个盖子的人语气很淡,白愁飞也才注意到,这个人身上穿着青衣,虽然这个人一直在他眼前,可他一直都被脸上只露出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
萧十一郎没管白愁飞,而是继续看着脸上加个盖子的青衣人:“杀年的确是件不能急的事。”
青衣人点头:“所以我杀人从来都不急。”
萧十一郎笑笑:“看来你很懂得杀年。”
“我若不懂杀人,怎么能来杀你?”青衣人的语气很冷,道理却很真。
萧十一郎笑了。可是他的眼睛却更冷、更亮,盯着这青衣人,道:“你这面具做得好像不高明。”
“虽然不高明,却很有用。”
萧十一郎挑挑眉毛:“你既然有胆子敢来杀我,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青衣人却回答的理所当然:“因为我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见人的。”
萧十一郎大笑:“好,好极了。”
“有哪点好?”
“你是个有趣的人,我并不是常常都能遇见你这种人来杀我的。”他眼睛里光芒闪动,忽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这世上无趣的人太多了,无胆的人更多。”
青衣人疑问:“无胆的人?”
萧十一郎还是叹气:“我至少准备了四十个人的酒菜,想不到只有你一个人敢进来。”
“一个人?”青衣人重复次,才看看坐在一个桌子上的白愁飞开口:“那他是谁?”
“他不是来杀我的。”萧十一郎看着白愁飞微笑。
“不是来杀你的,为什么还不出去?”青衣人好象有些好奇,他本来不该好奇的。
“因为他做的事永远是他以为他该做的,他想做的。”萧十一郎叹口气:“若是他不愿意,天王老子也不能让他出去。”
白愁飞还是没说话,就好象没听见萧十一郎在说什么一样。
“若我年轻几年,我一定交他这个朋友!”萧十一郎看着白愁飞,却是直接朝他鞠了个躬:“可是现在,你还是出去吧。你还年轻,这个江湖很大,你不一定要陪我死!”
白愁飞看都没看他一眼,好象完全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反而慢慢的开口:“为什么酒菜还没上?”
这句话在任何地方说出来都没半点奇怪,可在此时说出来,却萧十一郎满是感动!
萧十一郎大笑,长笑:“酒菜呢?赶紧上!”
这句话刚说完,外面已有个人冲了进来,黑铁般的脸,钢针般的胡子。
“我叫王猛。”他平常说话就像大叫:“王八蛋的王,猛龙过江的猛。”
萧十一郎看着他,目中露出笑意:“你是来杀我的?”
王猛道:“就算我本来不想杀你,现在也非杀不可。”
萧十一郎好奇的问着:“为什么?”
“因为我受不了你这种鸟气。”
萧十一郎大笑:“好,好极了,想不到又来个有趣的人。”
只听外面有人在冷笑:“有趣的人虽多,无趣的人却只有我一个。”
“谁?”
“我。”
一个人慢慢的走进来,面色蜡黄,全无表情,当然就是霍无病。
萧十一郎道:“你这人很无趣?”
霍无病脸上还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萧十一郎扭头看看一样面无表情的白愁飞,再看向霍无病的时候,也只能叹气:“你这人看来的确不像有趣的样子。”
霍无病忽然开口:“来杀你的人虽多,真正能杀了你的却必定只有一个。”
萧十一郎点头:“有道理。”
霍无病继续说着:“你若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在这个人手里,又怎会觉得他有趣?”
萧十一郎看着他:“这个人就是你?”
霍无病冷笑回答:“这个人一定是我。”
萧十一郎又笑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随便你。”
萧十一郎扭头看看青衣人,再叹口气:“你也不急?”
霍无病回答:“我已等了多年,又何妨再多等几日。”
萧十一郎笑笑:“能不能等到月圆之后?”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月圆之后?”
萧十一郎笑着回答:“若连这江上的秋月都没有看过,就死在这大江上,人生岂非太无趣?”
霍无病看着萧十一郎:“今夜秋月将圆。”
“所以你用不着等多久。”
霍无病点头:“我等。”
王猛忽然插口:“只要这里有酒,就算再多等几天也没关系。”
萧十一郎又大笑:“好,将酒送来。”
酒来了!
王猛快饮三杯,忽然拍案:“既然有酒,不可无肉。”
有肉!
青衣人忽然也一拍桌子:“既然有酒,不可无歌。”
船楼上立刻有丝竹声起,一个人曼声而歌:
日日金杯引满,
朝朝小圃花开,
自歌自舞自开怀,
莫教青春不再。
第一百一十章 嫉妒
歌声清妙,充满了欢乐,又充满了悲伤。
有欢乐,就有悲伤。
人生本就如此。
白愁飞的眼中也有些沉迷,此情此景,楼中豪气,又怎能让人不沉迷?
所有人都有些沉迷,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的眼中不是沉迷,而是愤怒和嫉妒!
除了白愁飞没人注意到他眼中的神情,也没人注意到他离开了酒楼,一个人夺人眼目的时候,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都会有些退场的人。
等到酒尽,曲散,萧十一郎看着白愁飞傍边已经空无一人的座位有些落寞,他举杯,放下,意兴也变得十分萧索,忽又长身而起,看着众人:“要走的不妨走,要留下的也不妨留下,我醉欲眠,我已醉了。”
突听一个人沉声:“我自然是要走的。”
萧十一郎扭头,看见的是白愁飞,白愁飞已经从桌子上站起来,看着他慢慢的说着:“要走的人里自然有我一个。”
“为什么要走?”萧十一郎皱眉。
“因为我该走。”
“那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我该来。”
两人的对话就这样没头没尾,别人不会懂也不会理解,萧十一郎懂,所以他皱眉:“我明白你为什么来,却不明白你为什么走。”
白愁飞看着他,却没有说话,没人明白他为什么走,他本不该走的,无论做为一个玩家还是做为一个朋友,他都不该走,萧十一郎的敌人还没正式出现,他走了,跟将朋友交到敌人手下没什么两样,可他真的想走!
也许有人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决定,那就是那个青衣人!
是因为他嫉妒!
白愁飞也在嫉妒,不嫉妒他的朋友,不嫉妒他的女人,不嫉妒他的气度,却嫉妒他的故事!
为什么,要在别人的故事里努力做个出色的配角?
在看见青衣人眼中神色的刹那,白愁飞心中就闪过了这个念头,而后瞬间生根发芽,无法抑制!
他知道这是他的不甘心,他的不喜欢,只是还好,他也知道,没了他萧十一郎也一样能过去,萧十一郎的故事里本来就没有他,他出现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证明下自己,这本身就是嫉妒!
“我来是因为我该来,我走却是因为我觉得我该走了。”白愁飞的话有些低,却很坚定,外面还有很多人听着他说,甚至他知道有风四娘和沈壁军,还有他团队里的天无悔。可他觉得还是得说。
萧十一郎沉默,他忽然明白了白愁飞的感受,曾经,也有无数次,年少的他看着在场中挥舞的人们,羡慕,嫉妒,想要在人群中挥舞,想要别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如猫抓心,一旦升起那个念头,就欲罢不能!
萧十一郎笑,长笑:“既然要走了,那是不是该喝杯酒?”
酒马上就来了!
十八年的女儿红!
萧十一郎举杯,看着白愁飞。
“我不喝酒。”白愁飞却拒绝了他。
萧十一郎笑,大笑,真的笑,挥刀而舞……
楼上的丝竹随之而起,却是翻来覆去的一句话:
“尔需成名酒须醉……”
一时间只见刀光霍霍,如飞风游龙,那里还能看得见他的人。
船头上的人都已看得痴了,最痴的是谁?
忽然间,一声龙吟,飞入九霄。
月色又恢复了明亮。
刀已入鞘。
萧十一郎举杯在手,神色忽然变得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丝竹已停,月依旧。
“那等你成名江湖的那一天,你得请我喝酒!”萧十一郎的语气忽然也变的很淡。
白愁飞的话还有很多没有说,可这一句,就让他真的感动。江湖上有多少人一生求名?有多少人为了成名舍弃朋友,又有多少人为了朋友舍弃成名?一时间他竟然有放弃决定在里陪着萧十一郎的想法。
“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你甚至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萧十一郎继续说着,他看着白愁飞:“现在你要走了,能不能告诉我下你的名字?”
白愁飞摇头,他不想说这个却想说别的,因为他知道,有无数人会认为他是靠萧十一郎出名的,他也不介意。
“你若要喝酒,不烦来找我,我不喝酒,可要看着朋友喝也是一件快事。”白愁飞认真的看着萧十一郎:“我的钱不多,但每分都干干净净!”
萧十一郎再次笑了起来,他是真的开心:“你这人,一定会成名!”
甚至连楼外听着的人也这样觉得。
“我若不死,自然会成名。”白愁飞点头,看看楼外的月色,月已中天,看着萧十一郎叹口气:“我真的该走了。”
“江湖凶险,一路珍重!”萧十一郎抱拳相送。
白愁飞转身,离开水月楼,离开人群。
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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