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慕容世家的人身上才有这样高高在上的感觉,一脸的苍白,一脸的骄傲,可所有人在看着这个人的时候,都不在他脸上,而在他手上。
—文—他手上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十张纸。
—人—他没有丝毫的客套,没介绍自己,也没让别人介绍自己,就直接开口:“各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相信也已经明白这里有什么。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书—他挥挥手,酒楼里立即出现了十多个人,将众人面前的酒菜一扫而过,而后将纸和笔放到了各人面前,除去白愁飞和白狼,就连另外两个玩家的眼神都有了几分热度。
—屋—“把你们的遗愿写在纸上,若你们做到了我要你们做的事情,我们会把你们写在纸上的要求做到。只要你们中间有一个人做到了,那么十个人的要求我们都会完成!”这个人的脸上浮起一种让人相信的神情。
可除了一个人第一时间动笔之外,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些话而写字,动笔的人写下几个字后,看着不动的众人怔怔,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人一点都不在意听他说话的人动不动笔,他继续说着:“我是慕容世家的人,若各位接受了我的委托,那就请去完成,若各位不接受,那请继续坐着。”
这个人到最后也没说出他自己的名字,更没问别人一句。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白愁飞没有动笔,白狼也没动笔,可其他的八个人却都已经在动笔。慕容世家说出的话,没有假话!
白愁飞看着他们把自己写好的纸放在了那个人留下的盘子里,拿走原来放在盘子里的一张纸,而后走出酒楼。两个玩家走时看着他的表情还有着嘲笑。
白愁飞不知道他们在嘲笑什么,也不知道慕容世家要他们去做什么,只是他坐在这里,却感觉这件事越来越奇怪了,他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却不理解怎么发生现在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酒楼里就又留下了他们两个人,其他人已经走的干干净净。慕容世家的人将盘子端走,忽然间又出现了十几个人,在每一个桌子上放满酒菜。
白愁飞还是没动手吃饭,他饿,却一点都不敢吃。
好象又一个轮回。
逐渐的,又走进来了八个人,这八个人跟刚才的不同,因为这八个人身上,都多了几分血的痕迹。他们的眼神比刚才的那些人多了几分杀性,谁都能看得出,他们进来以前都最少杀过几个人。
可这些人在进来后,也都乖乖的坐在了桌子上。
白愁飞已经开始好奇了,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他可不相信,能从街上杀出这么多人来!
他并没好奇多久,就发生了一件连他都感觉有趣的事情。
酒楼的二层再次走下一个人来,这个人跟刚才的那个人一点都不同,这个人的身上有着冲天的傲气,也是冲天的剑气。一个人的剑练到一定地步自然会变成骄傲,这个人的剑法肯定很好。
他说的话竟然跟前面慕容世家的人说的一样,他手里拿的东西竟也不是剑而是一个盘子,盘子上一样放着十张纸。
“把你们的遗愿写在纸上,若你们做到了我要你们做的事情,我们会把你们写在纸上的要求做到。只要你们中间有一个人做到了,那么十个人的要求我们都会完成!”
“我是神剑山庄的人,若各位接受了我的委托,那就请去完成,若各位不接受,那请继续坐着。”
他说话没看众人一眼,说完话也没看众人一眼。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一模一样。
等到酒楼里再次剩下白愁飞和白狼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已经象猫爪一样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帘后的人
他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见了正在发生什么。
除去了他和白狼,其他八个人近乎半小时就要换一批。
从二楼上走下来的人中,更是慕容世家,神剑山庄,慕容秋荻,青衣楼,青龙会,花景因梦。姬雁冰。这七个势力的手下更是全部出现了一次。
而出现的人,更是越来越可怕,身上都有着伤痕,或者说,他们每一个人能走进来,都是拿人命拼近来的,别人的命!
他就算不知道,也能想象得出,在小镇外已经是一个铁桶,被这些势力的人围了起来,无论围的多严实,都绝对阻拦不了楚留香,他们想拦的,不过是别人。
别人,就是恨不得他们打起来的人。
白愁飞坐到了天明,他前面的桌子上,已经有了二十张纸,没人拿走他面前的纸,白狼的纸也在他面前,酒楼里已经只有他一人,他看着亮起来的天空却依旧在坐着。
他的身体仿佛没有一点疲惫,就象他刚走进时候一样,他坐的姿势也一模一样。白狼在他身后已经沉默的站着,他不了解白愁飞在想什么,只是知道无论白愁飞要他做什么,他都一定会做!
酒楼里的人好象已经消失了,在他面前的酒菜已经冷去。他们好象被人遗忘在这里。
可白愁飞知道,绝对没人遗忘他!
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敢遗忘他。
酒楼的二层上,走下来了一个人,就象酒楼的掌柜一样,走到白愁飞面前向他询问:“客官可是不满意我们的饭菜?”
白愁飞摇头。
“那客官为什么一口都不吃?”
“因为我不想死!”白愁飞回答。
“我保证这些酒菜里一点毒都没!”酒楼的掌柜好象怕他不信一样,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吃了几口。然后认真的看着白愁飞。
他已经用行动表明,酒菜里绝对没有半点毒!
白愁飞却依旧不动。
“客官恐怕得说个明白!在下开酒楼很多年,绝对没人一口菜都不吃。”酒楼掌柜的说话简直象个强盗,别人不吃他的菜都不行。
白愁飞却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他的回答也是问题:“你的菜是不是不要钱?”
掌柜的回答:“不要钱,一分都不要!吃好喝好走好,就一切都好!”
白愁飞轻笑:“三好先生的酒菜,除了不要命的人,谁敢吃?”
他看着这个以为是掌柜的人笑着,右手却接近了刀柄,三好先生的确是个掌柜,大掌柜!只不过他这个掌柜卖的是酒菜,收的却是别人的命。
你可以在在他开的酒楼,白吃白喝白住。可你这样做过了,就把你的命花光了。
三好先生在江湖上的名声绝对不好,他能活到现在自然有几分手段,自然不会简单的就被白愁飞说服。
“在三好先生的酒楼里,你只要进了,若不吃不喝,那就是不给三好先生面子,谁不给三好先生面子,三好先生就不会给他面子!”三好先生已经在白愁飞对面坐下,他在说着不给面子的话,脸上却还很给面子的带着微笑。
白愁飞当然不会以为微笑就是给面子,很多人微笑,只不过是因为敌人会因为微笑把戒心放下。
“可是这不是三好先生的酒楼。”白愁飞脸上也有了微笑。他笑着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若三好先生以为自己的规矩能在别人的酒楼里执行。那三好先生就不是三好先生,是个死先生了。”
三好先生果然不再开口,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告诉自己这是他的酒楼,就想他想,他也不敢。
看着在一边微笑的白愁飞,三好先生也只能叹口气承认,这个人的确不简单,他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看着白愁飞:“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愁飞怔怔,他不知道三好先生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你本来应该在西街上!”三好先生皱皱眉才继续说着:“也就是慕容秋荻在的那街上。”
“我为什么应该在那?”白愁飞反问。
“因为你本来就应该在那!”三好先生重复一次,才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来这里有着你不得不来的理由,可这绝对不是你不听命令的理由,只有这一次,若还有下次,别人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白愁飞的脸上已经浮起冷笑,他来这里的确是不得不来,就无论他怎么不得不做一件事,都绝对不会让命令他,有些人,天生就不懂低头。
三好先生当然知道白愁飞是什么人,象他这样的老江湖,若是第一次下马威没吃住人,那肯定会交好人。
“是不是命令没收到?”三好先生笑笑帮白愁飞解释着,也不知道在解释给谁听,他指着桌子上的纸笑笑:“就跟这样的纸差不多的一张纸。“
“收到了。”白愁飞回答,不等三好先生的脸色变难看,他就补了一句:“不过我没看。”
“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的轻功太可怕,我若看了,估计时时都会担心这个人要我的命。”
“轻功?”三好先生很吃惊,吃惊到他来不及掩饰。
“是啊,在七步之内,我们没有丝毫的察觉,他就已经将纸条放在了桌子上,等我们回头,早已不见他的身影,这样的轻功我没听说过,甚至想都没想过。”白愁飞吸口气才继续说着:“我知道香帅的轻功绝对比任何人都强,可若高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实在不能去看,若看了,恐怕真一点想法都不敢升起。”
三好先生当然看得出来,白愁飞说的是实话,也看得出来,要近白愁飞七步之内不被发现,那的确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要在瞬间回头之前放好纸条再消失,他也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的轻功。
除了楚留香,他想不到任何人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摁扣若是楚留香,那他们做这些还有什么必要?
一时间三好先生都有些沉默,他也只是一颗棋子,可这样的敌人,怎么都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他们在酒楼里沉默,酒楼外听着白愁飞解释的人也在沉默,他出现在这里,就是要听下白愁飞的解释,若说不通,直接杀了他。
可到现在,他自己也被白愁飞形容的轻功吓了一跳!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轻功在江湖上,怎么都可以算到前三十了,可若江湖上真有这样的轻功,还不是楚留香,那他的轻功,能进前百就不错了。
他相信白愁飞不会说假话,因为到了他们这样的地步,说假话和自毁名声没什么不一样。
他知道的自然比白愁飞和三好先生多一些,只是在他知道的这些里,绝对没人有这样的轻功,他并不担心白愁飞跑开,在这个小镇里,已经没人可以跑掉。
所以他马上回到了他该报告的地方,然后恭敬的站在他该站的地方等着被询问。
“结果如何?”布帘里传出来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可是他却立即将头低的更低一些。
“白愁飞说,他接到了纸条,但没看上面写着什么。”这个人恭谨的回答着。
布帘里的声音迟疑了下,才开口询问:“他有没说为什么?“
这个人将白愁飞话一字一字复述了一次,一个字都没多,一个字都没少。
布帘里的人听完,忽然有些失笑,他们不知道,可他怎么能不知道给白愁飞传命令的是什么人,那个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轻功?可是他也绝对不会说明,能让这些人心中有这样一个顾忌,也不错。
“那张纸条现在在哪?“布帘后的人却是忽然问起了另一件事。
被他询问的人马上头上就出现了冷汗,他忘了!
“你忘了?”布帘里的人语调并没变。
可被他询问的人已经跪在了地上:“我马上去拿!”
“迟了,肯定已经在别人手上了。”
跪在地上的人没开口,他却已经准备去死了。
可布帘里的这个人,却不象别的老大一样心狠手辣,白愁飞没听命令他还给白愁飞个解释的机会,这个人只不过犯了个错,他自然不会杀了他。
等到跪着的人听到了布帘里人的命令,他甚至有些感恩……
第一百三十九章 局
若说能做出这样布局的人,是个心慈手软的人,那恐怕死人都会笑活了。
这的确好象是一个笑话,但白愁飞和这个却真的没有因为这次失误而被杀。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任何一个严密的组织,都绝对不会让手下的人犯错!不是可一不可再,而是只要一次犯措,那你以后就再没有犯措的机会了,死人是不会犯措的。
白愁飞还坐在酒楼中,三好先生却已经离开。
白愁飞头上的汗终于开始流了下来。他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对一些人来说,这就是他的错。这样的错误只会有一种办法处理,那就是他死。
可他却没死!
他虽不怕死,手甚至已经抓住了刀准备反抗,可三好先生就走了。
这样不可知的情形让他有种身处深渊的恐惧感。
他不喜欢布局,却认识喜欢布局的朋友,他的那个朋友曾说过:在布局中,计算很重要,明白人的心理很重要。
布局就象一个由无数人拼起来的大人,只要其中一个人出现了问题,整个布局都会面临崩溃。
而意外却是绝对不可掌控的!
很多布局的人,都在避免意外,防止意外的发生,因为意外可能导致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失败。
可对于真正的布局高手,意外,才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
对于一个真正的布局高手,一个局里肯定有几件东西必不可少,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几个懂得欣赏的观众。一个不错的棋盘,不会丢人的棋子。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是:意外!
只有意外,才能让一盘棋变的不可知,才能让布局的人兴奋,出错。才能让观众们欢喜。
他的朋友曾这样告诉过他:“若你遇见了这样的人,那你一定要的事情有几件,第一,若是可以,马上找到我。第二千万不要让意外发生到你头上。第三,若意外在你身上,那你千万不要去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从你身上发生意外开始,你就不再是棋盘里的棋子了。”
“那是什么?”白愁飞曾这样问。
“是只有你自己这一颗棋子的棋手。”他的朋友叹气:“你绝对不够聪明到跟别人比较布局,而且那时候你也一定在别人的棋盘里了,别人已经准备了那么久,要比布局,你肯定不是对手。”
“那该怎么办?”
“本心!”他的朋友脸上满是认真,说的话却近乎忽悠:“到了那种地步,已经不是生与死之间的问题了。而是你的道和别人的道之间的问题!用你的心,做你的事。这是你唯一能做的,也是你唯一该做的。”
朋友看着白愁飞有些不服气的样子笑笑不再说话。
白愁飞回想起了这些话,扭过头看看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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